作者：老东京
就赶紧沉默下来，悄悄调整着呼吸，偷偷嗅着衣服上那清爽的味道。
听他出声。
此时此刻，震动从声带起始，顺着胳膊传了过来，让女孩的身体也跟着共鸣起来。
有些麻麻的感觉，意外很让人安心：
“电影，尤其短片电影，最为讲究结构合理。如果一开始使整个画面和情节太过激烈，反而会让高潮部分的表达效果大打折扣。”
“你这首歌，把基调压得很低，而且，搭配词曲，能很好地帮助观众悄无声息认识登场的角色。”
“真的，很好...那种画面感。”
“表达上当然受限于吉他，有一些瑕疵。但这些，好解决。只要辅以其他乐器混音，就行。”
而直到给出结论之时，青年人才察觉出自己动作的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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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好，给足了青山小姐调整的时间。
让她能自在盯向身边的他，调侃地呼一句他的名字：
“小林~”
“...太激动了，我的问题。”
青年人有一点发慌，却还是面不改色的起身，拉开窗帘，对着慢慢升起的早阳，抬手挡住眼睛。
“都凌晨了？时间过得挺快。”
“是啊。好像，不知不觉，就和小林一起等到天空变白了。”
“这个表达技巧这么快就给你学去了？”
“嘻嘻。”
不过呢。
就是说，要是，时间过得再慢一些就好了...
青山小姐没有把这句话讲出来。
第十二章 她一直在身边（5K）
鱼肚白。
介于白色和淡粉色之间的色彩，因近似于鱼的腹部而得名。
经常见人用这个词汇形容初晨的天际。
确实贴切。
地平线上慢慢渗出朦胧而梦幻的光，一点一点渐变得淡然，浸染入皎色的穹空。
好似整个心灵与精神，也随着日出渐渐苏醒。
于是杂货街内清晨的鱼铺前，林森挑出了一条能和头顶的初日图交相辉映的大白鱼。
慢慢浸入鼻子的是浓浓的鲜活的腥血气。好在，戴着的口罩隔绝了一些味道。
“就这条。”
本打算趁着微凉的晨，就在青山小姐的租屋里当场去鳞，只待晚上成餐的。
但早上还另有事情要做。
所以，只好先将大鱼放在小厨房的池子里，简略用水冲净搁置。
“那么，我先出门了。”
“要不要我来处理...以前在家的时候，我总是这么帮妈妈忙的。”
关上厨房门时，某个女孩还在那举手，自告奋勇。
然后就被林森拍了拍肩膀，按着人，推回到小小的客厅内。
“好好写你的曲。今晚回来，我要检查作业，青山。”
“灵感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啦！”
“那也别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法带来灵感的纯费事的活上。”
一番拉扯。然后，林森在桌上放下买来的早餐。
“还烫着，不必着急。可以晚些，等早七点以后再吃。”
“小林你的呢？”
“我一点不饿，可能回去眯一会，等晚点拉上伊藤她一起吃吧。”
对于林森透露的这个方案，青山小姐表现得揶揄。
“不知不觉。小林果然是大明星了。看来，以后，想要共进早餐，都不那么容易了。”
“就大明星了吗？”
不过，有一点确实没错。最近，真的有种忙碌起来的感觉。
日程排得满满的。以至于，摆烂闲置太久的身体动起来时，竟感觉有些卡壳。
周边接触的人和事，也越来越显得陌生。
好在总有种隐约的熟络总能留眷挥之不去——
推开乌冬面馆的门，迎上来的还有熟悉的热蒸汽和面香。
面馆老板藤原一峰打趣说：
“好久没见你们俩来了。还以为都把这忘了呢！”
“不至于。”
“这次呢？一碗还是两碗。”
“两碗！”
“哟，好起来了吗？”
“可好太多了。”
依稀记得，大概两月前第一次踏进这家面馆的时候，身无分文，还得边上的伊藤小姐出钱共享一碗。
现在，已能和这个善良可爱的孩子一人一碗了。
也不是什么大的变化。但就是让人生起感慨。似乎，明明只是今年的三月底，却已是很久之前。
“待会，先去看看结弦吧。伊藤还没见过她的俱乐部吧？”
“是...”
伊藤小姐已呼噜噜地吸起面条。听到林森开口，才睁着还蒙着一丝慵懒雾气的大眼睛望过来，含着未咬断的面条呜呜嗯嗯点了点头。
慢吞吞吃完后，才将筷子插进剩下的面条，腾出手和嘴——
“这两天，黑泽又卡在开头后的第三话部分了。否了好几份画好的稿子。我...有些担心她，就没脱开身。”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啊！”
短发的女孩才咋咋呼呼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挡住嘴。
“坏了。黑泽拜托我不要你讲...”
“这个，讲都讲了。干脆说完吧。”
“呜...”
于是女孩轻轻叹气。再伸手理一理颊边的短发。
缓缓讲述起近来某只大野犬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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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因为严重缺乏阅历，导致对预想中外向类漫画人物的塑造感到极其困难。
心态渐渐因此失衡。打后面，画起来的时候，手都在抖，以至于笔下产出的人物都歪歪扭扭，不成样态。
扑街见习漫画家黑泽梨奈因此陷入一种对自己不满的情绪。莫名上来些倔强劲，打算硬挺着多画几稿，慢慢调整。
“其实，从黑泽的状态来看，应该没有大问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估计是觉得画出来的稿子太丢人，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本来是该因此放下心来的。但是，伊藤小姐絮絮叨叨讲的东西，让林森提起另一方面的兴趣。
“所以，伊藤。黑泽她这几天的画稿到底是什么样的？居然会觉得丢人到不敢见人？”
“嗯...”
伊藤小姐眨眨眼睛，看起来有在努力回忆。只是，没几秒，她突然低下头，身体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噗嗤...”
好吧，从这个反应来看，大概确实是很丢人的那种。
林森本想进一步打探下去，却被伊藤小姐轻轻砸过来的小拳头中止。
“不行不行不行！再问下去就过分了前辈！我生气了哦！”
“行吧。”
话题慢慢就欢快起来。
甚至，吸引来店内的一个身影，站到桌边。
“那个，两位...”
“啊？”
扭头，身旁突然出现一位中年的女子。
脸上有那种让人很舒心的笑容，还能看出几分开心。大概，源于对刚才两人互动的观察。
将手中的两个盘子放下。
“我多做了两份鸡蛋，就送给两位吧。”
“啊？”
同时愣住。
下一秒，侧身的青年人和女孩同步着抬起双手，摆动起来：
“不用不用...”
“这没必要。”
默契的动作让老板娘藤原夫人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
“一大早，店里也没什么客人。已经做出来，还请不要客气了。”
总而言之，最后，还是成功让两个孩子接受了这份赠与。
然后，老板娘躲进后厨，抓住坐在小板凳上端好杯子，眯眼嘬着茶的丈夫。
“一个多月没见了。感觉，男孩子的精气神好了很多呢。”
“手头应该也富裕了。”
藤原一峰补充着，“面钱现在都是那小子出的，也不一起吃一碗了。更重要的是衣装...那小子的新衬衣牌子我认得，不是名牌，但可算不上便宜！”
藤原夫人就呵呵笑起来：
“真好啊。我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来店里吃面时候的样子。我们算是亲眼见证了一个救赎的故事？为了那个女孩，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小伙子决定重振旗鼓，为心爱的人努力，啊...”
她捧起脸，自顾自地补足着窥得半貌的故事之细节。
不再年轻的女人的心依然敏感，和温柔，只看的一旁的藤原一峰直摇头。
尝试用更现实的方式打断家妻奇奇怪怪的臆想。
就重咳几声：
“高兴归高兴。但那小子明显有钱了，以后，估计再不会来我们这便宜地段吃饭了。”
“人往高处走嘛。就算不来，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再说，你这老东西，总是太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