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瞬间意识到什么，跑去厨房打开冰箱，找到大包大包的烘焙面包还有牛奶。
再翻一番包装上的零售价格，眉头瞬间直跳。
“等下，你这两天就吃的这个？”
“还挺喜欢吃的。”
“哇。”
“又要施展什么奇怪的关心了吗？先说好，我并不反感这样的饮食，吃的还挺开心的。”
“一日三餐全吃这个也很开心是吧？”
“...没错。怎么了？”
还在嘴硬。
重重叹息，然后把面包取出来。
“首先，有一些小技巧。这种烘焙制品一般不会一次买这么多，再把冰箱全塞满。第一是不新鲜，第二是，你晚点的时候去便利店或者超市蹲点，都能现买到打折版本的，除了价格更低没有任何区别。”
“我。我不知道这些。”
“另外，长期食用冰冻制品而不加热，会有巨大的胃病隐患。你以前在家里吃的时候难道天天硬造这些东西。”
“以前的屋子里有厨师。”
“那要不还是多在外面吃吧。如果没独立做饭能力的话，还不如不在家里解决...我的，对不起，笹川编辑。”
刚说出来，观察到表情，林森就有些后悔了。
之前那些话大概有点伤害了某种火烈鸟的自尊心。
最伤人的大概集中在没斟酌过的“独立”这个词上。
但她没有发作，只是扭过头去，抿着嘴。
沉默了大概好几秒。
“外面吃，贵。应该，要...消费降级的。”
“我知道很多家便宜的店，应该提前分享给你的。我的问题。从头到尾，都是。”
没考虑到曾经的笼中之鸟初次面对独立生活的难度。在这种情况下，还硬打乱了她的购房计划，给她推荐了这间远郊的住所。
大概也是这两天她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有些怨闷情绪的原因吧。
那么。
“择日不如撞日。有几家店还挺好吃的。有兴趣去尝尝看吗？”
诚挚的邀请大概溶解了几分女子脸上的表情。
她终于重新板起脸来，起身。
“先说好...”
“五五开！”
不得不说，在某些奇怪的坚持上，火烈鸟女士实在显得有些可爱。
第三十六章 人生的可蹭之机
柭壹饲桕 林伞嘁酒吧
笹川理芽吞咽下嘴中的炒饭。
任由食物香气在唇舌间肆虐，再抬眼。
耳边有嘈杂的餐馆环境。
四周雷同的桌边坐有寒暄的食客。讲谈声拌着叉筷与碗盘的碰撞音，嗡隆叮咚得直响。
标准的、平民化的家庭餐厅。
“挺佩服充耳不闻君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动的了笔的。”
“好久的习惯了。”林森将面前写满的稿纸移到手边，“怎么说呢，以前经历过比这糟糕的多的环境。和几个同龄人同吃同住，到了晚上，你会听见碎碎念、辱骂声，噼里啪啦各种杂音，屋子里的阳台上还不时有火机的声音，再有一点点蔓延进来的烟味。然后，还得在这种环境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集中精神独自专注认真地看着录像，思考。”
“录像？”
“嗯...电影，吧。”
乽其实林森举例的是前世打职业的经历。过去还是小孩子时，总和身边人认为那是帅酷且自由散漫的事情。真正入行却发现，不是老天赏饭的天赋选手，到底需要怎样坚定的意志才能在糟糕环境中保持专注，努力将水平提升至一线级别。
不受外界影响的能力大概也就是那段时间锻炼出来的。
是并没有什么大用的才能。某些艰苦锻炼所得的品质并不能对未来的人生有什么大的帮助，大抵也就能支撑自己在困顿中保持体面。
人生的参差与不甘很多也就源于此。我已为此燃尽心血，终点等待的却并非烟火、鲜花和掌声。
输的太多了，所以活成了摆烂的样子。但并不意味着重新有闪光的东西出现在面前时，不会伸手努力去抓住。
至少，拼尽全力得一个做梦的资格。
“这就是你请求将手上这本《热浪》的出版顺序提前的原因？”
“是。”
林森点着头，“当然也有商业上的考量。如果我的那位合作伙伴最终成功了，渴望了解她艺术化创作后故事的人们就会自发找到我写的这本书...钱这不就挣到了吗。”
“倒是有点思路的想法。”
“这叫把握一切可蹭之机。没能力自己做起来，就只能蹭别人咯。”
“倒是厚脸皮君做得出来的事情。当初找我投稿难道也抱着这样的想法？”
“当然。您一个在编辑部啥事不做还能心安理得坐在那的，肯定有点东西。”
“啧。”
“蹭蹭你的！”
“但，万一她失败了呢？”
笹川理芽放下叉子，端正表情，“那个女孩没能如你所想的打出名气，一切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要是做什么事情都以可能败北为前提，结果肯定是一事无成。”
“嗯...”
笹川理芽这次没有再去想反驳的词。只略过话题，撑着下巴，凝视起林森的面容。
记忆闪回到初见之日，重新体会当时隐约的感官。
“其实，我们的小时候好像见过一次。大概，很久之前，在千叶某个大人物的生日会上。当时，你跟在你的父亲身边，我则和父亲与姐姐一起。”
“嗯，还有这种事。”
“漫不经心君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
“过去的事情了。”
青年人平静地瞥过来，“而且，小时候的相遇和我们成年后的相识真的有任何关系吗？还是说，笹川编辑的意思是，从小就看出我是个死蹭子了？”
“这是自知之明君自己说的哦。我什么话都没讲。”
“哇。”
大概是习惯，两个人独处时，讲的话总是想方设法在攻击对面。
但类似的对话还得继续。毕竟，在一人慢悠悠进食而另一人则早匆忙囫囵完开始赶稿的环境中一言不发，实在让人有些脚趾扣地的难蚌。
总算解决完午餐，才得以继续满东京地逛。
“下午有打算吗？”
“意思是，图谋不轨君还有别的自以为能和我拉近关系的去处？”
“有些地方想去踩个点，你要是无聊的话搭个伴也行，看你。”
“游手好闲君果然总是有拉人下水一起摆烂的奇怪心态。”
一番攻击，却还是跟着到了新开的一家街机厅。
换币，带着眼神警惕的笹川理芽绕过壮观的推币机，找一台古早的街机坐下。
印象中八十年代中后期只是街机格斗的萌芽，好的互动类游戏不多。
但这个世界的节奏大概是提前了些。后世耳熟能详的大系列初代作已完成实装。
“试试看？其实挺有意思的。”
“勉为其难。”
女编辑看上去有些抗拒，但最后还是从包里掏出手帕，先擦擦摇杆和椅子，再递过来，“你那边也弄一下。”
总算处理了洁癖情节。
本只打算怀个旧，哪想几局下来，刚站起身来却被一只手扯住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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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再来几局。”
“啊。”
没想到居然有人上瘾了。
再轻松凭借经验优势拿下数局，才放大水的故意输掉最后亿把之把中把，于火烈鸟咬牙切齿的表情中给她换台机子开了局单人闯关，抽身去到收银台的位置。
“您好先生。要兑奖吗？”
“贵厅老板或经理在吗？”
“呃。”
狐疑的打量和勘测，一开始是拒绝的态度。
然后林森费劲地扯成悄悄话的姿势，在店员身边伸手一指某个还沉迷游戏机的女子，显摆一下前几天得到的知识。
“笹川组知道吧？那位，笹川先生的千金。”
“啊！”
总算借点威名惊动了正主。
八十年代同样是东京极道最后的巅峰期。这年头于街机厅这类鱼龙混杂之所，敢说镇得住场子的不少都是重生之我不当雅库扎的小说男主。
便被请到一间隐秘屋子，见到一个补过小指头的男子。
“您...”
“不用紧张，倒不是什么大事。”
搬出极道的名头只是获取信任的敲门砖，谈的是名为“联动”的生意。
游戏厅的票据将由林森出资改造，打上有“蓝椰子”字样的特款。除此之外，还会附带一些额外的宣传工作。
作为交换，未来林森与对方亦会有一些额外的合作。
不是什么大生意，双方也没过于深切的利益交换，谈起来也就轻快。
最终大概是好聚好散的。
于是回到厅内的林森在店员有些惊异好奇的眼神中，站在依旧沉迷闯关的笹川理芽身后，看到她不断发出被游戏内小怪暴揍的啧声，再噘着嘴弯腰继续投币续命。
笑嘻了，直到肩膀被蹦起来轻轻拍了一下。
转身，面前出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表情兴奋。
初是一愣，再努力回想，终于识别身份。
“梯哀男孩？”
初穿越时的某个晚上，曾有一面之缘的孩子。输了比赛，坐在楼梯上埋头哭泣那位。
缘分确实奇妙。
“你好。那晚之后怎么样？有赢回来吗？”
“后天！一定！”
“后天？”
才后知后觉抬头望向边上木架正中的宣传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