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噩梦幻想
他当然可以去找鬼魂商量，只是他觉得悲哀，太过于弱小的人，面对强大者的无心之失，都很容易被殃及池鱼陷入糟糕的处境甚至是死亡。
这不正是对现如今的他完美的写照。
这种感觉好像牵动了什么？让他感受到了加倍的痛苦，某种名叫无能为力的痛苦。
就好像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一样，经过某种无能为力的事情，当时的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能看着，他只能默认，他只能自己独自吞下苦果。
那点情绪引发了他彻底崩溃的源头，直到现在才遏制住。
但额头上的血还在流，牙根还有些微微的疼，于是他拿纸巾擦了擦血，打算在鬼魂结束他的欣赏之前绝对不重开这一天，争取让对方在今天一天之内听厌。
他知道他能商量，但他不想商量，哪怕这是一种被他一直唾弃的极其浪费的行为，他也不想商量，就好像不想妥协那样。
而鬼魂对此一无所知。
它嚼着薯片，听着歌，倒是比在圣巢里自由多了，朋友也多多了。
毕竟纯粹，格林还有霍尼特，他们总是会为了鬼魂好，而对鬼魂的行为以及社交做出一点限制来。
毕竟鬼魂作为虚空之神跟别人接触太久所产生的虚空感染实在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而且他们也很想保护好鬼魂，哪怕在战斗力方面无法企及，至少也要保护好对方哪颗纯洁真挚友善的心。
它看着一曲结束被打得伤痕累累回到收容室的沉默乐团，倒是兴致高昂的把自己的薯片分享给这个新认识的朋友。
鬼魂想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又忍不住在前面加上了半个，毕竟霍尼特说过，朋友是很值得珍惜和重视的虫，或者其他什么的生物。
但鬼魂并不觉得对方值得珍惜和重视，因为他们俩之间也算不上熟络，只是歌很好听，仅此而已。
沉默乐团有些诧异的看着漂浮上来，努力伸直手臂几乎将薯片抵在他嘴边的鬼魂，没有拒绝。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去吃这些东西的，但是它看着对方亮闪闪的眼神，就好像被蛊惑了心智无法拒绝。
薯片很脆，但他没多少感觉，作为一个异想体他并不能用任何人类所知道的常理来解释，除了在对音乐这件事的喜爱上，他可能很难会和其他的任何生物有共同点。
“怎么样？尊敬的客人。”
所以他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音乐本身上。
“怎么样？喜欢这场演出吗？”
他还是忍不住接连用了两个怎么样，就像是想要确定什么一样。
鬼魂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吝啬地表达着自己的喜爱之情。
“优美的音乐被欣赏，被期待，被认可就是世界上最棒最美妙的事情，感谢您的认可。”
“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立刻着手下一场演出。”
鬼魂在听到下一场演出的时候，忍不住双眼一亮重重的点了点头，并且指手画脚的表现，如果有新的曲目那就更好了。
394 计谋，算计，博弈
鬼魂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因为主管自始至终都没有提醒过一句。
但主管也不是无故放失，除了一开始是因为某种情绪崩溃的缘故导致放纵了一下自我，后面他放任鬼魂做出这种行为到是目的性十足。
至少他能好好的合个眼趴在桌上休息一下不用管了，反正那些倒霉的一想起最终都会被鬼魂挨个敲老实，强行被拖拽固定在原地，直到听完这一场演出的结束。
鬼魂在这方面还是挺有分寸的，它很明确的履行了自己应当在需要的时候帮助一下主管，只是它对沉默乐团的不理解才造成了这场惨痛的误会。
主管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唇角却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看起来像是只狡猾的狐狸。
那些所谓的人工智能大概快要沉不住气了吧，反正以鬼魂的实力，大概是怎么都制衡不住的，兔子小队不行，部长也更不行。
人工智能……呵，人工智能。
他曾经问过鬼魂，鬼魂告诉他，那些生物，都有灵魂，人类的灵魂。
这证明他们在成为人工智能之前，至少是个人类，那么那个叫安吉拉的家伙就是满口谎言。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想到那些家伙的时候，心莫名其妙的**了一下，像是在缅怀着什么，或许他们曾经认识，但那也只是或许，也只是曾经。
这件事他没有跟鬼魂商量，毕竟，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看着而已。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差点忍不住狠命的晃着头……因为奇怪的想法又往他的脑子里塞了，那些尖叫，那些撕心裂肺的哭泣，那几乎溢出来的鲜血，要将他淹没。
鬼魂现在仍然一无所知的和沉默乐团聊着天，表现出了无限的好奇。
你们和虚空很像。
鬼魂指手画脚的说着。
它这里的相似并非是指别的，而是指那些明明和他一起出来合唱，却会在演唱结束之后消失的乐队，就像虚空那么多容器，最后都可以组成一个整体。
既是个体，也是群体。
说到这里的时候它又想到了那群小蜘蛛，鬼魂在这里呆得确实挺开心，这里有那么多和虚空相似的生物，毕竟它们可不是虫子……从来都不是。
只是他们有着和虫子相似的外观，相同的语言，相同的习惯，所以至于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忽视了它们真正的种族，它们是虚空。
不是苔藓，不是虫子，也不是蘑菇。
“您的赞赏是我的荣幸。”
沉默乐团一如既往的表现出令其他员工惊讶的尊敬，如果那些家伙有幸看到的话。
毕竟他曾经有幸窥探过对方的本质，和他们属于一样的模因感染的生物，对方的模因感染强烈到甚至能改变异想体，这种能力让他感到畏惧。
因为对于异想体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独有的特性，如果失去了这一点，他们比任何种族都没有自我。
他们正在交谈甚欢的时候，并非所有生物都那么愉悦。
特别是对于员工来说。
今天的工作比平常要繁重的多，好像看不到尽头。
平日里再怎么艰难也总能看到一个限度，虽然从来没有按时下班这个说法，但也不至于如此劳苦。
好在也只是劳苦。
其实那些繁多的暴动，还有那些所谓的考验，都在沉默乐团大范围的精神杀伤以及鬼魂的配合镇压之下完美的谢幕，他们唯一要注意的事情就是不能被混乱的战场波及致死。
好的鬼魂跟所有人都熟悉了，所以温润的灵魂波动包裹着他们，以至于他们甚至可以完完全全的撑着听完一首曲目，然后紧接着再听下一首。
班诺眉头紧锁地盯着那边，由于没有主管的命令他们无人能踏入那间收容室，但是沉默乐团隔三差五的跑出来时后面跟着一个黑色的阴影，他是看得见的，那个熟悉的模样他是怎么也忘不掉，烧成了灰都一样。
他很确定，这永无止境的一天，以及沉默乐团的躁动都是那个名叫鬼魂的可怕生物所带来的，或许这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又或者是某种奇怪的吸引力。
就像是很坏的狼和小红帽雇佣兵，就像是阴和阳，但他又很确定，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去了，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宛如神明一样的怪物如果真的决定吞噬这里，他又能做到什么？
但至少他现在想替主管分担一点。
还有他的那些朋友……
虽然公司手册有过提醒不要过于发展亲密关系，这并不利于对于异想体的管控，但是违反这个条例的不在少数，以至于后来所有人都有了默契，甚至无人再提起过这个条列。
毕竟人在孤独苦难的环境里，就越是想着抱团，就好像这样能够更温暖一样。
毕竟一根筷子易折断，一捆筷子折不断嘛。
但事实上根据班诺的经验来看，这根本就是无用的无稽之谈，所谓的一捆筷子折不断，不过是建立在对方力气不够的基础上，而那些异想体很明显不在这个范围。
毕竟他经历过的时间几乎是这些家伙们的十几倍，甚至是几十倍，也知道主管曾经为了他的安全把他安排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屋子里，再用人命去堆出一个合格的数据，再选择重新开始这一天。
想到这里，他就想叹气，主管一开始眼睛里还是有些温暖的，甚至有些温和，只是工作的越久，那点温和也就越少，最后板着一张脸，那张脸冷的几乎能杀死人。
他最后一次见到主管的时候，对方已经能够麻木的把人命当做工具使用，和一开始对自己的关怀简直不同而日语。
以至于般诺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哀，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遇到对方的时候，对方还有足够的温情，还有足够的人性，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悲哀，这个世道会把人逼疯，在哪都一样，无非就是吃的好一点穿的好一点，然后被更加痛苦的事情逼疯。
他还在走神的时候，突然看到部门的部长远远向这边走过来，就立刻挺着腰杆装作认真的模样……也只能装做了，因为现在还轮不到他该工作的时候。
395 被盯上了
【钢铁侠】普普通通的有钱人：……鬼魂你上传的那个音频……有没有表现出什么特点？
钢铁侠有些委婉的上线询问道，因为听到鬼魂传过来的音频之后，他就兴致勃勃的展开了实验，毕竟他对这种比较特殊的通过声音介质传播的特殊事物还是挺好奇的。
但是结果却是一言难尽。
因为这次在聊天群里面听到的只是很完全复刻旋律优美的曲调，有一种别样美的那种。
但是当他试图照搬的时候，却越觉得不太对劲。
当然这个不对劲，跟是人类根本就不可能唱出来的曲调毫无关系，毕竟鬼魂传出来的曲子要是轻而易举的，能那么复刻那岂不是太离谱了？
而是复刻之后，他发现，聊天群的版本好像略作修改，但是如果他要复原的话，可以复原出原本的版本。
当时他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一脸的复杂，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来形容了。
这种能力基本上已经超出了他现在所能拥有的科技水准。
就好像他照着别人的姿态捏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手办，但是别人如果按照他捏出来的那个手办去富源的话就能捏出原本的姿态……大概就是这种模糊的感觉。
本来这样也没什么，但是糟糕的是，这首曲子刚出来一点调，他的那台设备就报废了，是那种完全修不好的感觉。
他开始以为只是一个误会，或者说别的什么巧合，以至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当他启动备用的二号设备在复刻到相同进度地方的时候，也损坏了，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新的设备还在加班加点的赶出来，但是上面所使用到的科技手段实在是太复杂，以他的能力也很难短时期内复刻出来。
所以为了他的下一台设备着想，他还是得先问问看鬼魂这曲子到底是什么一个特质的。
【虚空之神】鬼魂：好听。
托尼.斯塔克摸着下巴上的胡碴沉默了一会，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钢铁侠】普普通通的有钱人：……除了好听之外，还有别的其他什么比较特别的特质吗？能形容一点算一点。
托尼斯塔克循循善诱道。
鬼魂愣了一下，努力的撑着自己的脑袋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虚空之神】鬼魂：……特…特别好听。
【钢铁侠】普普通通的有钱人：……真的没有了吗？鬼魂，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其他的？
托尼.斯塔克不死心的再度问道。
【执棋者】被钉在棺材里的无名之辈：……我看不下去了。
博士实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出了个声，毕竟他一直认为托尼.斯塔克就算某些方面的思维能力比他差一点，至少要在群里面也是顶尖的，现在看来，大概是科研搞多了，也就退化了，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多久没有社交，一心一意的全部扑在自己的科研上面了。
【执棋者】被钉在棺材里的无名之辈：我觉得你可以直接让鬼魂去问那个演唱的人，或者去问和鬼还一起听歌的人，比较方便和快捷。
【钢铁侠】普普通通的有钱人：咳咳咳，一时半会没转过弯来有什么问题吗？所以鬼魂……
【虚空之神】鬼魂：我问问
鬼魂这边关掉聊天群，撇头就望向旁边站直了的沉默乐团，格外耿直的问出问题。
托尼.斯塔克拜托我向你询问我上传的那个音频有没有表现出什么特点。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它一个字不落的全部复刻了下来，生怕有理解不到位的地方给搞错了。
沉默乐团有些费劲和别扭的把这句话读了几遍捋通顺了，才斟酌着回复。
“如果您是指什么有令人欣赏的地方，那么我想这段音乐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当然，这份独一无二对人类以及别的不够纯粹的生物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他们没有办法负担起如此纯粹和曼妙的音乐。”
“就像他们没有办法直视您。”
“这超出了他们可以理解的范围。”
鬼魂点了点头，低下头来重新打开聊天群，又把这段话一字不落的复制了上去，然后@了一下钢铁侠，就又潜了水。
托尼.斯塔克看着这段话长久没有说话，多么傲慢的家伙。
他这样想到。
他对于这段话理解的很透彻，因为他确实没有办法直视鬼魂，对于鬼魂的分析和了解也只是停留在浅层次的层面，甚至都算不上是浅层次的层面，而是鬼魂所携带的某种其他的附加物品。
但是他觉得自己迟早会征服，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脚步在这里会停下，毕竟他是个天才，一个同样傲慢的天才。
于是他最后拿了一杯红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犹豫的大手一挥，将特殊设备的组装从三个提到十个，并且开始考虑从新的方向研究。
毕竟这只是他科研路上的一个难关，难道他被难关挡住了要停下吗？当然不，他要将这个难关彻底践踏过去，毫不留情的践踏过去，他做得到。
大概是实在重复太多次了，鬼魂终于开始有了一些厌倦，优美的音乐距离酣畅淋漓的战斗还是差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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