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永劫的终末
自天灵贯入，如灵蛇般缠绕着洁白的骨骸，令死者一直维持着奇妙的身形，说是囚徒却多了几分神圣，说是圣徒却又多了几分痛楚。
高大的骨骸每一具都比十米更高，它们立于天上，空洞的眼眶幽幽的注视着地上的每一个生灵，让人所感受到的窥视感直白无误，陡然生出它们还活着的恐怖想法。
“？？？？”
萨满来到了大殿的中央，双手合十的吟诵起了晦涩难言的咒语，而灰蛇则是在这样肃穆的气氛中给渡鸦翻译起了他所知的部分。
“他在祈求先祖的灵，让他们将视线投射到此，指引亡者的去路，并为此献上阴神制成的魂香。”
“听起来就像是原始的祖先崇拜，话说，他们的祖先都是这样吊着空中的巨人么。”
渡鸦爽利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境地里，她居然还能保持着一颗平常心，无所畏惧，也无所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嘘，他们要来了。”
灰蛇没有回答渡鸦的话，在嘘了一下后，他就止住了言语，在转过身来的萨满的指挥下，把渡鸦放在了他们面前的地板上。
心情依旧平和的渡鸦完成了与一尊巨人骨骸眼眶的对视，在不明所以的时刻，她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灵从遥远的高天之上，带着浑身的清灵气息飞驰而来，在她的耳边传扬起了一曲粗犷且热烈的鼓乐。
人的吼叫、雷霆的炸鸣，轰隆的大鼓震动着无论生者、不论死者的血肉，激昂着一股永不屈服的勇气，点燃了神圣的焰火。
焰火灼烧着渡鸦，也灼烧着被丢入其中的被匕首所分割的血肉、机械、晶体尸骸，把一切不干净的东西都烧了个干干净净，献给了远在天界的祖先之灵。
于此，祭祀的仪式就已经完成，当萨满确认邪物都被带走后，它便满意的点点头，从灰蛇的手中拿下了那把内敛了光华的神之键。
“？？？”
“他说，这把器具适合一次大祭，或许，神灵们愿意为此敞开通往高天的大门。”
神清气爽的渡鸦听到了灰蛇幽幽的话语，从而悚然的感受到了来到此处的身不由己。
一股无形的力量，支配着人的心灵，悄无声息间的，就让世界蛇的干部沦陷而不自知。
灰蛇与萨满的目光静静的打在自己身上，恢复过来的渡鸦只觉不寒而栗。
243.神话
离开庙宇，从弥漫着空灵与肃穆气息的地带中走出，在萨满以及侍从们的注视下走向村庄的一个角落。
那是灰蛇在这里所获得的临时居所，不大，但也够提供两人的住宿，得到片刻的安宁。
踏过敞开的门槛，关上金属制的铁门，只剩下了天然的晶簇用以照明，临时的居所顿时就被一股冷清的氛围所笼罩。
普通的房间里，有着铁架制成的僵硬家具陈设，对于人来说一点也不舒坦，但至少，在远离了那座古怪的庙宇以及奇怪的原住民们后，渡鸦才觉得享有了真切的自由。
“这个地方很有问题！”
渡鸦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哪怕是现在状态上佳，她很难对救助了她的原住民报以好感，那种心灵被无声的支配着的惊悚感，她绝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稍安勿躁——”
灰蛇平淡的语气依旧，同时，莫名的神秘气息也在他的周身环绕着，让渡鸦不由得回想起在庙宇中，灰蛇干脆利落的将第三神之键交出去的动作。
这位比我先进入的灰蛇，究竟还值不值得信赖，若是原住民们的那种手段可以影响到他的话，他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原住民的奴隶？
细致的思考所带来的恐怖是没有止尽的，如同一个笑话所说的那样，若是在网络上靠着一个搜索引擎咨询病情，那么无论大病还是小病，多半都会得到必死的结论。
“我当然知道这个地方有问题，但是光靠我们自己，又怎么能离开这个地方呢，对于渡鸦你身上所发生的事，我也有所感触。”
“但渡鸦你也该知晓一个事实。”灰蛇的声音陡然沉重了起来，如同一柄重锤砸落，强硬的强调着一个予人信心的事实，“人的心智，并没有那么脆弱。”
“可他们的手段也并没有那么简单。”渡鸦杠精似的反驳道，只是在这个时候，她也冷静了下来，没有再去发散思维，联想到各种恐怖的事实。
希望，原住民们的手段仅限于我所体验的水准吧……
对于自己的安慰想法，渡鸦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因为，在庙宇之中，面对着高过十米的巨人骨骸时，她曾短暂的接触过一个立于高天之上的世界。
无秽、圣洁、崇高，所谓的高天并不是指物理意义的天上，而更类似于天堂的概念，遥远却真实存在，惊鸿一瞥所窥见的冰山一角已是充满了力量。
“要借助所祭祀着的神灵的力量，他们也需要支付一定的代价，至少不能总是使用。”
见渡鸦冷静了下来，达到目的的灰蛇也开始了真正的分析，就手头的情报而言，他有理由相信，这里的原住民们掌握着某种能够带他们离开这里的手段，而这手段，便需要与神灵的沟通。
“依照我这些天所收集的情报，原住民们有着独特的世界认知，也有着独属于他们的历史。”
“他们的文明发源于流淌着水、奔腾着灵的草原，这里的灵可能是某种物质，也可能是某种生物，总而言之，他们在长久的生活中发觉了与灵沟通的方法，并将其总结了下来。”
“并从某一代开始，他们的祖先在死去之后也会升华为一种灵，与此同时，在不断发展的祭祀之中，原住民也得到了他们的神话。”
说到这里，灰蛇向渡鸦问了一句。
“有兴趣听么，那是一个对于我们而言都十分有意思的神话。”
坐在铁架制成的简陋的椅子上，渡鸦瑰红的眸子盯着向她发问的灰蛇本身，莫名的眼神有着杀手独有的冰冷，半会， 她才默默的点了下脑袋。
“天外的灾祸突如其来，破坏了原始的大地，可憎的污秽开始扩展，作为灾祸的表现形式而让人束手无策。”
这是一个平白无奇的开头，但若是与崩坏相联想的话，却与上纪元的灾难开始有着惊人的一致性。
渡鸦虽不了解全部上纪元的情况，但也知道，大崩坏的起初，就是有着陨石降落，崩坏能以及崩坏兽们才陆续出现。
“地上的神明认出了祂的身份，那是源自于星空彼岸的异神，从而爆发了一场神与神之间的战争。”
“英雄们持拿起神所赋予的武器，劈杀沿途的异形，烧毁所有的污秽，可终是没能敌过背叛者与异神本身。”
“终于，世界沦陷了，但在沦陷之前，神明们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留下了祂们复仇的种子。”
简单的一两句话讲完了这一个十分有意思的神话故事，灰蛇顺便还补充了一个渡鸦所不知晓的细节。
“而这个故事，是那些死去的祖先之灵告诉原住民的，所谓复仇的种子，或许另有所指。”
“……”
渡鸦消化着灰蛇所吐露的故事，对于她而言，恐怕这就是一个关系不大的口口相传的秘闻，于是，在听完后，她向灰蛇问出关键性的问题。
“那么，我们要如何离开这里呢。”
“我翻译给你听过，渡鸦，就是原住民所谓的大祭。”
“大型的祭祀？”
“没错，而且恐怕第三神之键就是主祭品，按照萨满的说法，神灵们或许愿意为此敞开高天之门。”
“啧。”坐在椅子上的渡鸦发出了不爽的声音，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她尤为不适，一点直来直往的爽利都没有，反倒只有无穷的神秘意味，要知道，她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学者。
“那么大祭什么时候开始？”
“等待他们的通知，或者说，等待着祂们的通知。”
晶簇的清冷光辉照耀着不大的房间，灰蛇意味深长的话语在这里头回荡，死人支配活人的事实一经道出，她人就觉得是时候好好休息才行。
饱满的精神没有困意，适应了极低崩坏能的身体虽然削弱了力量，可也不至于疲累难耐，只是说，渡鸦头疼的有了摆烂的心思。
“对了，你或许应该注意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那样在火里走了一遭可不是什么都没有收获的。”
渡鸦闻言，则细致的检查起了自己身上的武器，包括匕首在内的种种事物，似乎都在此刻都待上了一种难言的韵味。
她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微妙的，跟那些祖先之灵身上的气息有些相像，清灵而通透，若碧水，似山岚。
244.中场休息
灰蛇与渡鸦开始了休憩，无所谓的梦之景象就此没有了趣味，而在大工房之中，暂且的，光影就这样停顿了下来。
少女怀中的爆米花桶少了许多的重量，空荡荡的桶装显示出她不一般的肚量，说起来，这样看了几个小时，西琳所收获最多的，就是塞拉似乎在下一盘大棋的想法。
“祭祀？这里边涉及到什么魔法嘛？”
“还有那个灰蛇不是就在咱们身边吗？塞拉你怎么又整了个演员上去了？”
好奇宝宝西琳开始了提问，事件的涉及者灰蛇则在旁边默然不言，他知道，在这么一手演出之后，自己估计就已经没了回归世界蛇的退路。
恐怕，那位复刻者将代替自己的位置混入世界蛇中，继承自己的一切吧，未曾想到，塞拉小姐的技艺竟如此高深。
“魔法？这倒不是。”塞拉耐心的给西琳解释了一点这种原始而野蛮的仪轨，“这本质上就是一种与灵沟通的方法，拆开来看就是原始的‘约束’与‘契约’……”
西琳露出了乖巧的表情，这倒不是说她听的十分认真，而是她造就总结出来了，这样的神色能够让塞拉毫无停滞的把一件事快速的讲完，不至于折磨她的脑瓜子太久。
说着说着，塞拉又说起了那位替代灰蛇的复刻体演员，按照目前来看，拥有了魂灵的他扮演得恰当好处，已经取得了渡鸦的信任。
而在之后，根据灰蛇们的精神网络的原理，他会与其他的灰蛇联系上，构建出一个局域网，让剧目进入之后的阶段，收获一个姑且让双方都满意的结局。
“虽然对于世界蛇有了一定了解，不过具体的动向方面，我们还是两眼一抹黑，所以我就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埋一个钉子下去。”
“作为自己的造物，以及在相应的契约约束下，他就可以充当我们在外的眼睛，借由灰蛇网络掌握大部分的情报。”
西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随后就起身暂时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以空间转移的方式前往了厨房搜罗更多的零食，以好度过接下来的观影。
左右看了看沉默不言的灰蛇，以及捧着那本虚幻的故事书的女孩，走下了座位的米丝忒琳好奇的凑近了塞拉，却是发现故事书上一片空白，若无字的天书，实在是瞧不出什么奥妙，这才放下了作为大人的身段，向着自己眼中的孩子问道。
“塞拉，你这样是在织梦么？”
“是呀，怎么，是觉得跟你的能力有些相像吗？”
可爱的脸蛋上颇有些自得的神气，在高脚的座位上，弥补了身高差距的塞拉笑眯眯的回道。
“是呢，只可惜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你，不然的话，有一个年轻可爱的妹妹也不错。”
调侃了塞拉一声，在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后，米丝忒琳便图穷匕见，说起了故事书中所呈现的背景设定。
“话说回来，这个故事是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还是说塞拉你临时编译的故事？”
灰蛇定了定心神，虽然在确切的身体构造上没有耳朵这一事物，但他还是“侧耳倾听”，装作不注意的收集起了情报。
“嗯哼~”
令人捉摸不透的笑里藏着似虚似实的神秘感，笑盈盈的女孩看着明显是想多了的米丝忒琳与灰蛇，周身明显的升腾出了属于谜语人的气息。
“谁知道呢，如果硬要说这个故事与家园有什么关系的话，倒也可以说是有那么一点关联。”
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米丝忒琳姣好的脸庞仍然靓丽，就是额头上多出了不可察觉的黑线，好奇心没能满足的她维持着十足温柔的浅笑，却始终没能打破塞拉对于真相的封锁，不得已的败下阵来，承认了塞拉不吃软也不吃硬的事实。
“尤克特拉希尔。”
在米丝忒琳转身回归座位的时候，塞拉说出了一尊神的名讳，而知识量丰富的灰蛇则是说出了这尊名讳背后的意义。
“北欧神话的世界树，以巨大的枝干构成了整个世界的宏伟之物。”
“说的不错，不过，树妈跟北欧神话并没有什么关系。”
言尽于此，谜语人般的气质展露无遗，像是说了什么，但又根本什么都没说的塞拉微笑着眨眼，俏皮的表现倒是把她人给逗笑了。
“算啦，反正该知道的时候以后都会知道的，不过，塞拉，在你的这出剧目里，我的下场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米丝忒琳端庄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自然的从西琳手里摸过了一桶属于自己的零食，笑眯眯的目光隐含核善。
想来，就算是出不了场，她也不想得到一个糟糕的结局下场。
“西琳你怎么看？”塞拉把皮球丢给了西琳。
“啊？我用眼睛看。”西琳装傻充愣了一下，但不得不说十分逼真，一场交锋就于此落下帷幕。
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外边的白天一晃眼的来到了夜晚，而相对应，故事书中，属于第二章节的故事又开始拉开了帷幕。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灰蛇与渡鸦都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但在醒来之后，渡鸦却是对这里的伙食直皱眉头。】
【一种糊糊状的食品配合着一杯微甜的清水，虽然冒着腾腾的热气与淡淡的香味，可让人联想到总会是某个国度的干净料理。】
“吃吧，这已经是我在这里所能找到比较不错的食物了。”
平静的道，作为仿生人的灰蛇不需要食用食物，偶尔补充些清水以及能源就可以长久存活的他静静的持拿饭碗的渡鸦，冰凉的视线不含其他的意思。
“……”
渡鸦带着无奈，开始了进食，眉头一挑的她忽然发现味道还算不错，不说是与卖相没有关联，只能说是相去甚远，就像是朽木盒子装着的黄金。
咚、咚、咚。
呜、呜、呜。
突然间，两种悠长的声音在大气中回响，穿透了房屋，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伴随铁门的打开，一尊高大的人形机械正散发着幽蓝的光，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
笼罩于头盔之下的脑袋发出了声音，投来了视线，随后，即是灰蛇的翻译。
“他说，大祭要开始了，请我们前去参与。”
上一篇：火影：一统忍界，被鸣人小队入侵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