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猫爬架
科拉克斯那诡异到了极点的攻击方士令他不寒而栗。
事实上，哪怕是星际战士和李立安这个凡人相比，在观看这场战斗时的体验也并没有多少差别。
他们同样看不清那些黑暗中的伤口是怎样的产生的，甚至连珞珈的灵能法术和福根的剑术都已经让这些怀言者和血天使应接不暇，高呼理解不能。
而至于预判科拉克斯的攻击，那是只有珞珈和福根这些同为帝皇之子的神嗣才有能力做到的事情。
科拉克斯如今的表现实在是太超模了一些，哪怕是福根和珞珈两人联手，也只能以极高的算力提前应对部分科拉克斯自黑暗中发动的攻击。
三方的攻防之道早已超出了李立安能够理解的范围。
这并非是凡人单靠训练便能够看清的战斗。
李立安也并不纠结于此，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当他左手持圣旗，右手持金杯立于此处。
麾下猛将英豪皆擐甲执兵护卫左右。
而面对珞珈和福根随时都有可能暴毙的残酷现实，李立安在做最后一搏之前强压下心头那股十分不妙的预感，转头对着身旁血天使问道。
“你能确定这东西真的属于圣吉列斯吗？”
多纳德听见了李立安的询问，他盯着李立安手中的金杯思考了一会。
目光透过深邃的回廊仿佛要看穿这一万年的历史一般。
“按照智库和战团长所说，这东西是当初军团分家的时候分给战团的最老的那一批圣遗物之一，而至于到底是怎么来的……”
多纳德打量着眼前李立安手中这只颇有年代感的圣杯，斟酌片刻后，以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
“圣血天使在回返泰拉的时候可能用过此物……不，大人，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真的不太清楚这玩意的来历？”
面对李立安一副你在逗我，你怎么连自家军团的圣遗物都搞不清楚来历的表情。
多纳德摇了摇头，语气逐渐变弱了几分。
“怎么，出了什么事情吗？”
“……”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时候当星际战士也不能完全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有时候你很难确定在危难时刻向你伸出援手的到底是圣血天使之父圣吉列斯，还是帝国头号叛徒，神皇逆子荷鲁斯。
而确定自己在这个血天使的口中问不出什么之后，李立安不得不在念动祷文，请‘圣吉列斯’上身之前深吸了一口气。
“神皇保佑……愿此次召唤不要出什么幺蛾子，为了帝国，也为了人类，保佑我和原体们以最小的代价驱逐科拉克斯。”
在仪式开始前，李立安双手合十，面对着几乎已经快被剔成一具骨架的福根和奄奄一息的珞珈绝望的扬天呼喊道。
说实话，这是李立安自穿越以来对神皇祈祷最虔诚的一次。
毕竟那圣杯上的气息着实让李立安感到有些许不妙。
而万鸦之主依然潜藏在阴影之中，纵然此刻福根和珞珈的状态已经万分凄惨，但是他也丝毫没有轻敌的意思。
科拉克斯攥紧了利刃，他等待着时间的仆从夺取他的敌人最后一口呼吸，并由他挥出那终结尘世的一剑。
而如今，伴随着某个凡人手持着一件圣物突然出现在他的领域之中，感受到那股令他发自内心恐惧的冰冷且疯狂的气息，科拉克斯不由自主的向着李立安的方向的多看了一眼。
而就是这一眼，便让他的视线久久无法离开。
这一刻，就连即将得手的猎物对他而言都不再重要。
那种熟悉的感觉此刻再一次涌上他的心头，令他感觉浑身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就连自己的影之国度都微微摇晃了些许。
“神皇令吾明真意！我随名相吐真言！”
“手持圣杯导我掷！云此最吉余难同！”
伴随着李立安的长吟。
黑暗中的科拉克斯听见了那个手持着战旗和圣杯的凡人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吟诵着某种咒文答中的一段。
随着李立安的咒文，一股强大的不安感瞬间涌上科拉克斯的心头。
那是——
注意到了伴随着李立安的咒文而自亚空间不断喷涌而出，环绕在这个灵能者周身的那些可怕且狂躁的黑暗力量。
出于本能，科拉克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伴随着他内心的颤动，万千黑影从夜之国度蜂拥而出，而珞珈和福根也在一瞬间捕捉到了科拉克斯这一瞬间的动摇，他们对视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下一刻，珞珈凝聚全身力量所制造的灵能闪电瞬间便打通了一条通往现实世界的力短暂通道。
而福根所化身的大蛇则以极快的速度在黑暗的国度中穿行，并在科拉克斯的利刃将李立安的身体撕成两半之前为李立安挡下了这一击。
伴随着福根一声痛苦的哀嚎，那紫红色的，带着致幻气息的鲜血抛洒在空中。
虽然眼前扭曲的大蛇看起来有点狰狞，但李立安此刻默默的为福根舍己为人的行为点了个赞。
在科拉克斯的力量影响下，舰船上的传送装置全部受到了干扰。
怀言者们始终无法像极限战士那样将受创的原体传送回安全位置。
但科拉克斯却允许李立安和怀言者们带着援军赶来。
这源于万鸦之主的傲慢，他自信于他在一万年间积攒下来的力量足以放逐一切可怕的对手，无论是福根还是珞珈，无论多少昔日的兄弟挡在他的面前，当他挥动利刃，所有的神皇之敌皆要饮恨于科拉克斯的剑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但此刻，感受着萦绕在李立安周围的那些令他感到心悸的气息。
他的心中竟隐隐生出了几分悔意。
也许自己不该如此拖大。
也许自己应该更谨慎一些的——
至少，自己原本应该在福根赶来之前，或是在这个凡人施法之前，便切下这个凡人巫师的脑袋。
科拉克斯看着眼前这团散发着致命癫狂气息的迷雾，他知道时机已逝，只得遗憾的收剑入怀，再度将身形隐藏在黑暗之中。
而不光是他，此刻，身受重创，趴伏在地上的大蛇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仰头望着此刻脸色煞白，嘴唇不自主颤抖的李立安。
感受着那团几乎永无休止的黑色狂风，发出了比以往更加癫狂的大笑。
“你在呼唤什么啊！李立安！”
“是的，让死人复生！让诸圣惊诧！搅动时空！扰乱命运！打乱大能们的一切既定布局！”
“正邪之道来回变换——我们将在混乱中寻找生路！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最后能走到哪一步吧！”
当福根趴在地上，如同抽风一般望着伴随着李立安的咒文随之而来的黑暗喃喃自语之时，众星之主，怀言者之王珞珈也捂着自己的伤口，运用灵能术法打破了科拉克斯国度的壁垒，来到了福根的身旁。
“我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珞珈在确认了科拉克斯并没有发动袭击的意思之后，他将链枷挂在无力下垂的右手的中指上，看着眼前李立安周身的黑色烟雾，说道。
“有些奇怪……”
珞珈看了一眼地上的福根，他沉默了下来。
他从李立安召来的这阵灵能之风中感受到了一种十分古怪的气息。
那东西的灵魂既不像是科拉克斯那样独立于四神之外，又不像眼前的恶魔王子那样为四神所掌。
这是……
当凄冷的灵能之风如同悲凉的哀歌一样拂过众人冰冷的甲胄上的灰烬。
珞珈若有所感抬起头，望向了此刻已经仿若一具冰冷死尸的李立安身后。
“原来是这样吗……”
感受到数位原体的目光。
此刻，‘李立安’也随之睁开了眼睛。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幅度越来越大，直至形成一个的危险的弧度。
“我已从地狱归来了……父亲。”
“还有……我的兄弟们。”
宛若直面恐惧这一概念本身的恐怖感觉令珞珈告绝如芒在背。
他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直到两名怀言者从身后扶住了他们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摇摇欲坠的父亲。
“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我会一直盯着你的，直到你将身体还给李立安为止……”
珞珈示意怀言者们退下，他重新将他的臂膀安装到他应有的位置之后，举起链枷对着这个突然造反的兄弟郑重的说道。
“……”
而面对珞珈的威胁，‘李立安’则只是报以低沉的且癫狂的笑声。
这笑声越来越大，直到李立安手中的圣旗再度燃起了金色的火光。
“绵羊对雄师的威胁毫无意义……继续对你那些愚钝且盲信的子嗣发号施令吧，珞珈，如果用信仰支配他人能令你感到舒服的话，为什么不继续去做呢？”
‘李立安’说着，他那双如今已经完全被无穷深沉的黑暗所填满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空间。
'狭小而黑暗'‘封闭而单调’‘血肉横飞’
这让他不禁想到了遥远的过去，在战火纷飞的银河中，在血天使舰队的甲板上，圣吉列斯与他共饮了血酒，在目睹了手足相残所造成的无穷残局之后，对已危如累卵的人类帝国的未来发出了最后诀别的哀叹，并宣布了对银河第一罪人，杀人魔和背叛者的审判结果。
“我的命运在预言中将终结于泰拉……于是我号令军团回到帝皇身旁，就像命运安排的那样，我将与帝国的英豪们一起长眠于这场决定人类命运的伟大战役之中。”
科兹永远记得圣吉列斯那双悲天悯人的眼睛，哪怕是谈论着自己不久之后就要到来的死亡，他依然是如此的优雅……且慈悲，而这二者都是黑夜中的游魂所不具备的。
面对天使的慷慨赴死，科兹当时理所应当的嫉妒了，哪怕是作为阶下囚，他依然记得自己当时仍旧酸溜溜的说了些“监狱生活可能会很无聊”“自己会永远记得这一天”之类的胡话。
‘李立安’的左手将战旗举过头顶，他的右手握着那支金色的圣杯。
将其平放在自己的眼前。
昔日往昔种种皆伴随着耳旁呼啸的灵能之风在眼前闪过。
“我不会杀死你的，科兹——”
圣吉列斯的声音时隔万年又一次回荡在他的耳边，令他不由得再次发出了癫狂的大笑，卸掉了所有名为‘理智’的伪装。
“父亲也许会对你施加一种更加残酷的惩罚……他可能会原谅你……”
大概他会竭力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宽恕你，好让你调转剑锋所向，重新化作对准荷鲁斯和混沌的利刃……
科兹读懂了圣吉列斯的言外之意，对于一生都渴求秩序和公正审判答的午夜游魂而言。
这将会是多么的荒谬且令人捧腹。
帝国的制定者，自诩为最伟大的人类，人类之主帝皇竟不能完全执行他所定下诸般对正义和秩序的定义。
理想终究退步于现实，妥协于现实荷鲁斯的背叛。
当听到这个很有可能实现的可能的时候，科兹尽情的放声大笑，尽显英雄末路的悲凉。
就像一万年后的现在这样。
面对着眼前涌动无休的黑暗，面对那个走上了和自己截然不同道路的兄弟，控制着这具凡人身躯的午夜游魂发出了一声长啸，以此来庆贺自己时隔万年再一次重返人间。
但在完成约定，驱逐眼前的这位万鸦之主，保护珞珈回到地表之前。
午夜幽魂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那支在临别时，作为诀别酒，圣吉列斯与自己共饮的金色圣杯，杯中所呈的是天使最后慈悲，他们共同将血酒饮尽，以祭奠两人之间在残酷的战争中几乎已经完全消耗殆尽的手足之情。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吗……”
科兹轻声呢喃道，他阅览着脑海中那原本应该由那个凡人念出的来自东方的古老咒语中的一段。
第一百五十九章：白刃不相饶！
科兹觉得这个凡人实在是太过于吵闹了。
虽然他很高兴一万年后仍有人能记得自己。
上一篇：港片：海兽爆兵，我是海龙王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