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子小天使
“如此吗……我记下了，那接下来我……”魈的话语顿住了，他陷入了沉思中，伴随着他的沉思，这聚会再次陷入安静中，一时间唯有纳西妲还能兴致勃勃地观察着这一切，眼前的景象对她来说也颇为新奇，有琥珀在她往常还真没怎么见过像这样尴尬的景象。
“算了，还是我来吧，魈不必强求自己，以前你没接触过，现在突然强求你这么做也不合适，以后慢慢来便好，”荧最终开口为魈解了围，魈闻言道了个歉，但荧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之前我们跟几位仙人还有钟离——也即是帝君一起吃饭来着，那时候仙人中除了甘雨这个大忙人外就差你了，你当时在忙吗？”荧开口提起了今天中午的事情，这时候门被敲响了，几人默契的暂时停下了谈论，先是一起接过了一道道菜肴，等到菜上的差不多后，这场聚会才算是真正开始。
第四十八章：心结
“是，身为护法夜叉，我有责任清理璃月大地的妖邪，就像你们先前看到的那样，那些身上带着令人作呕的气息的魔物，便是妖邪。”魈简单的为几人解释了一下何为妖邪，并解释了一下它出现的缘由与危害。
“哇……原来魈这么辛苦的吗？这不就相当于一年365天无假期，时不时还要加班，并且还没人记得魈，也没多少人供奉夜叉。”派蒙感叹着，“魈甚至就这么做了两千年？”
一时间派蒙心中仅剩的对于魈的排斥烟消云散，她颇善于共情，只觉得换作自己的话，是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下来的。
“习惯了，我做这种事情只是与帝君缔下了契约，并不期望人对我的供奉，职责所向，仅此而已。”魈平淡的解释着，但被压在眼底的并不是常见的平静，而是更近似于麻木的东西。
“早在与帝君相遇之前，魔神战争时期，那时候我年少轻狂，一时不慎透露真名，被魔神拘为座下大魔，听凭其指示犯下了太多杀业，在这之后，那位魔神与帝君对上了，帝君将魔神镇压，将夜叉解放，并于我缔下了契约。”
提及这些，魈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心中往往记不得什么仇怨——没有什么仇怨是足足两千年依然无法化解的，但唯独有关这件事上，魈现在想起来也会感到心脏隐隐作痛。
“别担心，都过去了。”荧出言安慰道，琥珀也顺势插了一嘴：“也是因此，魈上仙现在才这么忌讳告知别人真名啊，真没想到仙人也有这样的不便之处。”
“名字也无非就是一个代号而已，此后把魈视作我的名字即可，若是你们愿意，像其它仙人一样叫我大圣也可以，我并不在意这些。”魈做出了解释，话说到这里，饭桌上再次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菜都上齐了，趁热先吃吧。”荧见状顺势抛出了新的话题，“这是我做的杏仁豆腐，魈你尝一下？”
只见荧手中的小碟子上堆叠这几块如凝脂般的“豆腐”，形态玲珑，颇具观赏感，这在璃月菜中是一道甜品，也由此很多小孩子都爱吃。
“嗯。”魈没有推辞，他点了点头，从荧的手中接过杏仁豆腐，用筷子夹起一块后送入口中细细品味起来。
在魈品味的同时，荧将目光转向了琥珀，她顺势开口道：“说起来，琥珀你知道吗？虽然杏仁豆腐名字里面有豆腐，但实际上不是豆腐来着，严格来说应该叫做‘杏仁腐’才对。”
“哦？这我还真不知道。”琥珀稍稍低下头思索，发觉自己还真不了解这个。
“也就是说不是因为里面用的是豆腐所以叫做杏仁豆腐，而是因为它像豆腐才叫杏仁豆腐吗？”纳西妲简单做了个总结，得到了荧的肯定，荧说类似的东西还有不少，比如吃起来像肉闻起来看起来也像肉，但实际上却是用大豆做出来的素肉什么的。
在几人交谈间，魈不知不觉已经将碟子中的杏仁豆腐全部吃下，在荧期待的目光中，魈给予了评价。
“形态玲珑，色如凝脂，入口香甜，口感滑顺，已经与那言笑的手艺相差无几，非常不错。”魈难得的开口夸了人，在刚才的闭目间，他仿佛回到了千年前，体会着“美梦”从口中途经食道滑入胃袋的那些岁月。
“那可不，荧做饭的手艺没得说！以后要是有机会还可以尝一下别的菜！”说道荧的厨艺派蒙可就兴奋起来了，她竭尽所能夸耀着荧的厨艺，而荧面对这些夸耀反倒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她昂首挺胸双手叉腰，一副得意的模样。
“说来，你们知晓我为何明明对美食没什么追求，却唯独喜爱这杏仁豆腐吗？”魈突然开口，打断了派蒙的话语。
“啊……不知道。”荧摇了摇头，她的确想不出来魈这样的人为何会喜爱杏仁豆腐，难道是这道菜代表着他的什么重要的回忆？反正就魈这样的个性，大概不会是喜欢杏仁豆腐本身的味道吧？
“是喜欢杏仁豆腐甜甜的味道吗？我就很喜欢甜的东西呢！”派蒙挥动着手指，提起甜食她眯起了眼睛，似乎很是幸福的样子。
琥珀和纳西妲没有开口，琥珀下意识的觉得这气氛莫名有点不太对。
“因为杏仁豆腐的口感，很像是‘美梦’。”魈的语气依然平淡，但这平淡之下似乎掩盖着别的什么。
“美梦？”
“当初我还是魔神座下大魔的时候，缔造杀业的同时踏碎了诸多理想，同时吞吃下了那些人的‘美梦’，我喜欢杏仁豆腐，也只是因为它吃起来就像那些败者的‘美梦’罢了。”
“啊……”派蒙瞪大了眼睛，连带着荧与纳西妲也是如此，她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也就这么再度被冻结起来。
“所以以后没事的话，最好还是离我远一些最好，夜叉生来便知晓如何杀人，也只擅长杀人，背负累累杀业，迟早落得一个陷入疯狂的下场，我的那些同僚皆是如此，想必我总有一天也会步入后尘。届时若是你们在我身边，我不保证不会做出什么危害到你们安全的事情。”
“魈上仙何必这样开玩笑，你若这么说，此后，莫不是让小派蒙再也吃不下杏仁豆腐了，这对于嗜甜如命的派蒙来说，可太过于残忍。”琥珀出言打破了这份沉默，她脸上带着那会让人感到安心的微笑，稍稍眯起的眼中似乎又藏匿着看透一切的光芒，魈闻言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多说什么。
“哈……原来是玩笑啊，魈这人还有这么坏心眼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是真的，那样子之后可就真的吃不下杏仁豆腐啦！”派蒙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后又做出双手叉腰略有些生气的样子，荧和纳西妲同样松了一口气，但她们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
“可我身怀诸多杀业并非玩笑话，以后你们距离我太近，是真的会受到影响。”魈再次提醒，这时又是琥珀开了口，她的言语中有着满满的余韵，似乎对此早有准备一样。
“魈上仙不必担忧这些，你大可仔细看看，荧身为异界旅人，她并不惧怕你身上的杀业，而派蒙的体质也算是颇为特殊，同样不惧这些，纳西妲在须弥一样并非凡人，我在她的庇佑下也不必为此担忧。”
魈闻言闭上了眼睛仔细感知，这一番感知下让他蹙起了眉头，他抬起头看向纳西妲，又转向琥珀，却只看到了琥珀那满脸的笑意。
“……正如你所说，如此看来你们确实不惧我身上的杀业。”魈最终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派蒙倒是发觉到了琥珀话语中的一些东西。
“啊？纳西妲不是凡人吗？”派蒙飞到了纳西妲旁边，她仔细地观察着纳西妲，却没有看出什么，纳西妲只是微笑的看着派蒙。
“唔……看不出来。”
“那自然是轻易看不出来的，就像萍姥姥在人群中一站，你们能看出她是位仙人吗？”琥珀稍稍打了个比方，“就如璃月有仙人，须弥也有着属于须弥的‘仙人’，纳西妲便是类似的存在，所以不要小看纳西妲哦？”
“哇，原来是这样吗？”派蒙算是接受了琥珀的解释，“要是璃月仙人每一个都是纳西妲这样好相处的存在就太好了，不过一想到须弥有纳西妲这样好相处的仙人，就对以后去往须弥的旅途期待起来了呢。”
“咳咳……派蒙。”荧咳嗽了两声后小声的提醒了一下派蒙，派蒙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些璃月仙人中也包括魈，一时间颇有些尴尬。
“说来，先前纳西妲突然握住魈上仙的手，实则是她发现了你的身体不太对劲，由此打算诊断一番，这是纳西妲较为擅长的事情。”琥珀解释着纳西妲先前的行为，顺便打破了派蒙引来的尴尬氛围，“既然魈上仙先前称自己的身体抱恙，不如让纳西妲看一下如何？我对于医药也有些了解。”
魈闻言看向琥珀，又看向纳西妲与其余两人，这一来二去间他也不好继续那么冷淡，索性便同意了。
纳西妲握住魈的一只手，细细的去感知，结果让她瞪大了眼睛：“唔……问题有点大，身体没什么问题，但精神状态很不对劲，有种令人很不舒服的力量持续影响着魈的精神。”
“这便是杀业，这便是魔神怨念的堆积。”魈收回了手，似乎对纳西妲做出的判断并不感到意外。
一时间荧看向魈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担忧，魈对这样的眼神表现得颇为不适应，他示意荧安心，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其实有关这方面，我倒有一味药，虽然不能治本，但能一定程度上让人好受不少。”琥珀从口袋中取出一瓶早就准备好的药粉，这乃是她与钟离聊天时无意中提到的东西，钟离知晓后托琥珀做一些给魈试一下，哪怕效果只是让魈轻松一些也足够了。
“可凡人的对我等仙人并无效用，还是不麻烦你了。”魈摇了摇头，没有接过，琥珀闻言只是平淡的加上了一句：“这也是钟离的意思，他托我制作这些，想让你尝试一下。”
“帝君……”魈的嘴张开又闭上，短暂的沉默后他拿过了那瓶药粉，“既然是帝君的意思，那我便接受了。”
只是凭琥珀一人之言魈自然不会完全信任的，但在他先前的探知中，除了发觉纳西妲并非凡人外，还从琥珀的左手上看到了钟离留下的临时印记，这印记显然就是留给他看的，也由此魈才选择了信任。
第四十九章：美梦
这场晚餐持续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这之后荧与琥珀分别回到了自己在望舒客栈订下的房间，魈独自来到了望舒客栈最上层，他一个跃起来到了那大树的一根树干上躺了下来。
当下的季节，大树枝繁叶茂，只有点点月光能透过这些枝叶，照射在树干上，魈拿出那瓶药粉，放在一小片月光下仔细观察，这药粉就好似那磨成粉的银，又像是点点聚合在一起的白色细沙。
“……”魈沉默着，他不禁回想起在这场晚餐之前荧突然说出的提议，荧邀请他一同去璃月港看看，魈最初以自己身怀杀业，为了不影响到普通人为由拒绝了，但琥珀却表示这点不成问题，她花些时间做一个能维持一段时间的屏蔽器便是。
最终在荧期望的目光下，魈也无法继续拒绝，最终商定为一个多月后的时间，魈并不是很理解为何荧总想着拉他出去，明明这没什么必要。
“唉……”魈叹了口气，他看着远处在那被明月照的明晃晃的水面，思考了片刻后，动身讨来了一杯热茶，将瓶子中的药粉倒入其中一部分，待其融在茶水中后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伴随着热茶下肚，魈竟真的感觉到了一点轻松，仿佛身体泡在温水里一般，往日总是紧绷着的神经在此刻稍稍放松下来了些许，那宛如蚊子振翅般令人厌恶的低沉呓语声也消失了。
一时间魈竟有些耳鸣起来，不知道多久没有再度感受到过的寂静涌入他的大脑，魈重新躺回树干上，后脑枕着小臂，他听着那立在枝头的夜枭的叫声，一时间竟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竟然，真的有效。”魈的言语中颇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哪怕是仙人也必须时常休息，但魈并不喜欢休眠，他更喜欢以冥想将其代替，只因那些呓语与在脑海中萦绕不散的过往，让他从来没睡过一个好觉。
细细想来，上一次睡着、不，上一次昏睡，已经是海灯节时的事情了——璃月大地下镇压着不知多少魔神，这些魔神半梦半醒间便会让产生妖邪并让其躁动，而璃月喧闹时魔神尤为“清醒”，也由此每年的海灯节，反而是妖邪最活跃的时候。
因此在璃月万民庆祝海灯节之时，魈反而需要拿起长枪在暗地中与妖邪彻夜厮杀，这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景象让魈慢慢讨厌起了海灯节，上一年的海灯节时妖邪更是异常活跃，魈在那时厮杀过后，在回望舒客栈时倒在了半路昏睡了过去，也由此度过了一个并不算好的睡眠。
那次他做了梦，梦到了自己的过往，梦到了自己的同伴，他梦到夜叉们在杀业下一个个走向疯狂，他不得不将其了结，以此结束同伴的痛苦，而最后，连他自己也被杀业侵蚀到了极点。
魈在这时对自己感受到的睡意，甚至是有一些恐惧的，他本能的抗拒这种感觉，可耳边那安静的氛围又并非虚假，怀着些许忐忑，魈尝试着闭上了眼睛。
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久违的陷入了真正的睡眠，他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放松下来，连带着身体也是如此。
魈再次做了梦，但这次的梦不同，没有杀业的影响，也没有呓语的侵扰，他梦到了一个午后，与四位夜叉同僚一同吃过饭后聊起了天，这之后他突感劳累寻了一处僻静地方休息，却不小心睡着。
他梦到了一个黄昏，那正是他午后睡着之后再次醒来的时间，醒来后他便看到其中一个夜叉同僚正在拿着毛笔往自己脸上画些什么，而其余几个同僚只是在一边忍俊不禁地笑。
他梦到了一个清晨，夜叉中的大哥和二哥因为一些问题起了争执，另外两位女性夜叉在一边看热闹似得偷偷地笑，魈则是不想掺和进去，坐在一旁较高的地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五位夜叉中最为年长的名为浮舍，是有着两对手臂的强壮男人，也是最为勇猛的那个，魈清楚地记得，在五人中他最为豁达，但有时候又有些太过于大大咧咧了。
次于浮舍的乃是弥怒，他是个略有些瘦削的俊朗男子，性格很多时候与浮舍完全相反，他大抵是五人中最会照顾人的存在，可就如浮舍也有其缺点一样，弥怒有些时候就显得有点斤斤计较。
之后是应答，她就如其所掌握的力量一般热情，平日最为活泼，单纯爱笑，与她时常待在一起的是伐难，比起应答她就要安静许多，是个静态美人，可有时候难免显得有些冷漠，也只有在应答身边才稍好一些。
魈是五人中最小的那个，名为“金鹏”，也是最不成熟的那个，可偏偏他是唯一存活到现在那位夜叉。
魈回想起几人并肩作战，在帝君麾下奋勇杀敌的模样，也回想起在没有要紧事时，寻得空闲后几人结伴出行的经历，一般到了最后这会发展为浮舍与弥怒追打成一团——常常是弥怒追击浮舍，而应答与伐难两人走在一起聊独属于她们之间女孩子的话题。
魈走在最后，时常是默默看着这一切的角色，他喜欢安静，只是其余四位夜叉时不时就会来“骚扰”他，那时候很多情况下会觉得有些烦人，到了现在想被烦反倒没机会了。
太阳今天准时升起，但往常一般会在太阳升起之前就提枪赶往野外的魈却在这时依旧躺在树干上，直至和煦的阳光透过叶片照在他的脸上，直至那清晨的鸟鸣传入魈的耳中，他才悠悠转醒。
“……呼。”魈深深吐出一口气，他将手掌伸到眼前，一点一点地握起，一时间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从未这般轻松过。
魈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中醒来，他度过了一个很棒的梦，在梦中再次见到了那些同伴，但同时这个梦或许也没有那么好——在他醒来后，所面对的是同伴大多死去，其余下落不明的现实。
“终归，算是一个美梦。”魈深吸一口气，施展仙术将自己休息一夜后身上沾染的些许秽物清除，起身跳下了树干，来到了望舒客栈的那处阳台上。
“老板，昨天那位琥珀姑娘，她现在还在店中吗？”经过柜台时魈问了一句，而菲尔戈黛特闻言摇了摇头：“她一早就与那位金发旅者一同返回璃月港了，走的比较早，说是不想打扰到您休息。”
“这样吗，可惜了。”魈本打算向琥珀道一声谢，但当下对方既然已经离开，便只能放到之后再说。
“不过先前倒是有一位自称钟离的先生有事要找您，他说如果您有空，便去附近的那处桥上前去与他会面。”
魈瞪大了眼睛，差点将帝君二字脱口而出，可这样的消息并不能轻易告诉普通人，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后，动身离开了望舒客栈。
那身着一身华贵长衫的身影似乎已经站在桥头许久，魈走上前去郑重地向其行礼：“帝君！”
“不必如此，当下我只是钟离，已经并非璃月的岩王帝君，在人前对我如此恭敬落到他人眼中，反倒颇显怪异。”钟离握住魈的手将他拉起，“以后不如就像那位琥珀姑娘一样，称呼我为钟离先生吧。”
“遵命，帝……钟离先生。”魈点了点头，应下了钟离的提议，这番称呼倒也颇为巧妙，即展现了对眼前人的敬意，又不会像帝君那样吓到别人，“不知先生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什么要紧事就不能来了吗？”钟离面露微笑，“今日偶然行至附近，便突发奇想前来看看你，听闻荧与琥珀姑娘昨天拜访了你，不知道那味药对你效用如何？”
“托帝君的福，睡了个好觉，久违的做了个美梦。”说到这里，魈的面色也柔和了许多，当下那些呓语已经又有了在耳边再度响起的倾向，可能够维持一夜的效用，足够自己做个美梦，魈便深感满足。
“应该是托琥珀姑娘的福才对，这件事的确有我推波助澜，但这味药还是出自她之手。”钟离纠正了魈的说法，“说来也是神奇，那位琥珀姑娘有着连我都尚且不具备的力量，或许正是这种力量才能暂时压制魔神怨念带来的影响吧。”
“……连先生都不具备的力量？”魈瞪大了眼睛，他虽然猜到了能接下自己那一击的琥珀不会简单，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程度，连帝君都不具备的力量……她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件事还请不要说出去。”钟离对此表现的并不怎么在意，“那味药现在还余下多少？”
“回禀先生，还余下大约二十多次的量。”
“嗯，我有托琥珀姑娘多做一些，不过你终究要省着点用……如此不如便每晚休息之前用一次吧，你也该尝试着像其余仙人和凡人一样合理作息了。”钟离挥了挥手，如此提议道，魈闻言点了点头，确实就如钟离所说的那般运用比较合适。
“见到你状态尚可我便安心了，今后在闲暇之余，魈你也可以尝试去看看凡人的生活，或者去拜访一下其余仙众什么的——如此紧绷并不利于你执行任务。”
“这不是命令，只是我以钟离的身份说给降魔大圣的建议……今日还有些事要我去做，改日再聚吧。”钟离转身离开了此地，只余下魈思考着他最后留下的那些建议。
虽然嘴上说着是偶然路过一时兴起，可实际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他只是怕魈自以为这算是麻烦到了自己，便改了一种说法，当初与自己同行的五夜叉只余其一，他又怎么没有丝毫的在意？
第五十章：箱中洞天
“几位上仙久等了，我来了。”
在阳光刺穿云层之时，琥珀带着纳西妲登上了奥藏山，这里乃是留云借风真君洞府所在的山峰，到两人真正来到近前时，留云与理水两位仙人貌似已经等了一会了。
“我们也只是刚到几分钟，嗯……如此甚好，没有晚到的。”此时的留云维持着鹤形，除了萍姥姥大多仙人也都比较喜欢维持动物的姿态，“说来，你不妨猜猜，我们给你准备的谢礼究竟是什么如何？”
“嗯……作为暂时的旅人，旅途中难免遇到诸多凶险，我猜应该是能保平安的用具——就像是瑶瑶手中的那只机关兔吧？”琥珀简单的猜了一下，留云闻言笑出了声。
“哈哈哈，虽说瑶瑶那孩子手里面的月桂，也是本仙的得意之作，但与这次给你的谢礼并不一样，况且……”
留云说到一半顿了顿，理水顺势接过了话茬：“况且，你也不必在我们面前藏拙，听闻帝君所说，你的身手很是不凡，想来并不需要仙家机关术的加持吧。”
“真没想到两位上仙消息如此灵通，那么我也就不再装傻了，我的确不需要类似的机关术，不过依照两位当前的说法，这次的谢礼究竟是什么倒让我好奇的紧。”琥珀顺势展现出了些许好奇，在这时候表露出好奇能让付诸心血的两仙感到自己的努力被肯定，也是一种聊天的技巧。
聊天很多时候就如同讲相声一样，“逗哏”在讲，“捧哏”就需要适时做出配合，以此来让话题变得更有趣一些、更长一些。
两仙对视了一眼，理水点了点头，留云施展起仙法，片刻后一个比常规手提箱大一些的黑色手提箱出现，它有着皮革提手与金属带扣，箱子上有着与摩拉色彩一致的颇具璃月特色对称美学的纹饰，看起来颇为古朴，但出乎意料的耐看。
“……这是？”琥珀适时表达了疑惑，纳西妲的双眼中一时间也满是探究欲。
“你们应该听说过璃月的一个词汇，叫做‘别有洞天’吧？”留云轻声解释着，“这个词汇最初是形容璃月的山上，某个不起眼的岩洞中可能就是一位仙人开辟的洞府，它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只是随着时代变迁，当下的含义变成了形容风景等引人入胜。”
“依照留云上仙的意思，难道这个箱子中是……？”琥珀稍稍瞪大了眼睛，她完全没有猜到会是这样的谢礼，原本她根本没指望这谢礼自己用得上，结果……她不但用得上，甚至还挺喜欢。
试问，谁能拒绝平时是提在手中的手提箱亦或者是别的小物件，但打开后里面却是独属于自己的小天地的法宝呢？
这大抵是人类从幼崽时期就有的追求，究其核心琥珀认为应当是人对于极致的安全感的追求，小时候琥珀会有找寻独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的想法，这个想法随着年龄增长或许会变成别的，但在核心上终究是不变的。
“就如你所想的那般，这箱中装着的乃是一方天地，仙人们皆对洞天法术很有研究，其中以歌尘浪世真君——也就是阿萍本领最甚，她甚至能将一方小天地装进一个茶壶中，已然通神。”
“在这方面本仙请教了一下阿萍，缔造了这箱中洞天，洞天内部的构建则是出自理水之手，他在这方面素来颇有研究。”留云将箱子打开，“百闻不如一见，且随本仙进去看看吧，其中的讲究还是让理水来给你解释为上。”
“可以，正好我现在可更是好奇了。”琥珀点了点头，她的眼中满溢惊奇之色，而纳西妲也是如此，理水和留云先行进入，琥珀和纳西妲紧随其后，在进入时琥珀只觉得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吸力，而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便成了一处奇异的洞天。
“哈哈，这可是取景自我以前最爱的璃月风光，只可惜它在动荡中彻底被毁，这番复原也算是了却了我一番遗憾。”理水打开了话匣子，他给琥珀讲解起来。
这一处洞天由一座山峰与极大的一块平原还有靠着平原的溪流所构成，山峰上长着松树，能看到驻足的鹤，还能看到些圆滚滚的团雀，有瀑布自山峰倾泻而下，汇入溪流流入湖泊，湖泊上有着莲叶莲蓬与莲花，这之下还有这各种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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