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子小天使
“……我明白了。”出言的是魈，他再次佩戴上了那骇人的鬼面，魈的话语也是在场诸多仙家的共识，他们激发起身上的仙力，而荧则是站在诸位仙家中央，作为中继器存在。
在先前的抵抗愚人众的过程中，荧展现出了对于仙力极高的适应性，其余千岩军最多只是得到了些加持，但荧却在战斗中将其融会贯通，运用的很是熟练，用萍姥姥的话来说，荧根骨清奇，可以容纳多种仙力而不用担心排斥。
伴随着多种仙力注入荧的身体中，她散发出浓郁的金光，这些金光被荧引导到长剑上，并且一股脑的注入进群玉阁中。
群玉阁屹立在奥赛尔的头顶，它其中的仙力被快速激发，那金色的光芒穿透了乌云，照亮了天空，它直直坠向奥赛尔，亦如神话中高悬于颅顶的审判之剑。
“轰——！”这般巨大的仙力被激发下引发的是难以想象的大爆炸，激烈的能量将海水蒸发，一时间又如大海被分开那般，在这样的爆炸下奥赛尔终于难以抵御，祂进入极度衰弱的状态。
先前的百无禁忌箓，充其量只是动摇了封印的力量，让奥赛尔找到了机会从中脱离，当下祂的力量不足以对抗封印之力时，自然再次被镇压，它重新回到了孤云阁下，只是片刻便销声匿迹，天空的乌云慢慢散去，倾盆大雨也终于停了下来。
阳光照射在一片狼藉的较为低矮的那部分璃月港中，几乎筋疲力尽的千岩军们突然放松之下或是昏迷或是躺倒了一大片，他们总算是抵挡住了灾难，这次是他们的胜利。
第四十三章：灾难之后
仙人们使用所剩不多的仙力构筑起一道屏障，将群玉阁上的众人安全带到了港口，伴随着旋涡魔神被重新镇压，原本那暴涨的海水也开始慢慢退却，突然放松之下，有不少人都软倒在了地面。
“……再会了，老友。”凝光看着远处的海面，那是先前群玉阁落下的地方，这群玉阁凝聚着她的一切过往，与如此宝贵的老朋友告别，凝光的心脏都仿佛在滴血一般。
“呼……”凝光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不舍压下，在一瞬间回到了那万人之上的商人之首姿态，当下还不是让她感伤的时候，一些要事有必要在当下解决。
“多谢各位仙家鼎力相助，此次若不是有你们在此，璃月港的未来实在难以预计。”
“不必借机奉承，我们来这边的目的你心知肚明，现在也该谈谈这件事了吧？”出声的是留云，她的言语比起最初软化了许多，但依然不太好听，最终还是萍姥姥出面再次当了一回和事佬。
“留云，先不必如此针锋相对。”萍姥姥背着手，言语亲切而又和善，“我是看着凝光这孩子长大的，她在刚开始学做生意的时候，就已经用极为有限的收入来筹备群玉阁的相关事宜了。”
“起初，它只有房间大小，在不断扩建之下，才成就了今天这般宏伟的宫殿。”萍姥姥轻轻摆了摆手，“这是她作为商人，作为七星，亦是她本人一生的写照。”
“群玉阁为璃月而毁，如此程度的合作与牺牲，我想，起码可以换来一句赞赏。”
萍姥姥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众仙、尤其是留云沉默了下来，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很明了，是觉得七星在这样的情况下所采取的行动并不合理，以为他们背弃了帝君立下的有关守护璃月的契约，也由此才会动身前来对质。
但凝光为了璃月做出了这般牺牲，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乃至证明七星对于璃月的感情吗？如此咄咄逼人确有不妥。
“多谢这位仙家愿意替我分说两句，其实今天诸位仙家的来意，我们七星都很清楚……但恕我们无法让步。”
“哦？”开口的是削月，凝光的这番话落在他的耳中着实不怎么好听，但看在萍姥姥以及先前放弃群玉阁的面子上，削月等待着凝光的下文。
“三千七百年……据记载，诸位仙家与帝君签订契约守护璃月，已逾三千七百年，直至如今，璃月的山水土地一如磐石般稳固，与千年前别无二致，这是令人惊叹的伟业，其中少不了诸位仙家的鼎力守护。”
凝光是深谙言语的艺术的，对于诸位仙家的态度她心中了然，便先是奉承安抚一通，也为接下来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做准备。
“可这并不代表，璃月还是三千七百年前的璃月，诸位仙家若只是以守护的目光去看待这座城市，那便会忽略很多东西——我希望诸位仙家能看看这璃月港中的民生百态，看看当下他们希望的究竟为何。”
众仙此番前来的目的其中之一便是他们对七星生出了浓厚的不信任，加之守护璃月的契约在此，便打算直接介入璃月港的管理，但仙人们本就是适应不了当下的时代才遁入深山，这番想当然的做法又怎么能真正起到什么效果呢？
“……”仙人们一时间多有不快，凝光这是对于他们守护璃月港方式直接的质疑，这时候一直旁观的荧开了口，她有着异乡人的身份，众仙家乃至七星都不想在她面前失了礼数，显得颇不好看。
“若是守护者与其守护的人民起了冲突，事情就会变得很难挽回了。”荧隐晦地道出了若是众仙家按照当前的想法介入璃月港的管理，所可能发生的事情，同时她借着自己在蒙德中了解到的类似的故事，试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就是如此，凝光刚才不是说，‘请仔细看看这座城市，看看这里的每一个人’吗？这些年来我就是这么做的，你们为何不试试呢？”萍姥姥作为置身于璃月港中、看着璃月港走到今天的仙人，对于当下璃月港的状况最为了解，也由此她是将这一切看的最为透彻的存在。
“……”诸仙家对视了一眼，皆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虑，最终是降魔大圣先表了态：“璃月大地还有众多孽障未除，身为护法夜叉我还不至于闲散至此，亲眼看看璃月港这个提议恕我拒绝。”
魈转过身，在临行之前看向了凝光，又补上一句：“不过你守护璃月的心性我姑且认可，这次事情我不会再继续插手，但若是有一天七星背弃了‘契约’……”
“多谢降魔大圣理解。”虽然魈的话不太好听，但本质上传递的依旧是信任，而荧对此的理解更深，魈作为降魔大圣，有着诛杀璃月大地上因魔神死去所残留的残渣而留下的魔物的职责，这样的职责常常让他很是繁忙，且在这个过程中难免受到魔神恶念的影响，沾染上业障。
时至今日，普通人只是站在这位降魔大圣身边片刻，就会受到一些不好的影响，魈这番不愿在璃月港过多逗留的做法，本质上也是对于普通人的保护。
荧暗暗下定决心，之后要找机会给魈带去一份他爱吃的杏仁豆腐，他实际上可比表面上看起来热心得多，也很重情义，先前魈帮了她两次，就这么把对方忘在一边也挺不合适的。
“……也罢，好不容易出山一次，在凡间多待几日也无妨。”削月出言说道，他选择了让步，其余两仙见状也是如此。
“那是否需要我为几位准备一下落脚处？”
“无需你多费心，虽很久没有出山，可我们还不至于被这些东西难倒。”留云拍了拍翅膀，飞向了吃虎岩的方向，理水看了凝光一眼后紧随其后，而削月则是就地变化为一位穿着古朴长袍的中年男性。
“阿萍，我也多有些时日未见瑶瑶那小姑娘了，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孩子如何？”削月来到萍姥姥身旁，萍姥姥闻言欣然同意，两人缓步走向玉京台的方向。
风波就此落下帷幕，凝光目送众仙离开，暗暗松了口气，她将目光转向荧，向其道了谢：“先前多谢旅者你的帮助，接下来璃月港将进入一段时间的灾后重建，想来这段时间七星会较为繁忙，等到这段时间结束之后，我会正式地向两位表达谢意。”
“没什么，我们都能理解！”回话的是派蒙，她一时间笑的很是灿烂，难怪别人都说这位天权做事有能呢，在称呼她和荧是用的是“两人”，这无疑给了派蒙一些令她很是舒适的尊重。
“要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就尽管开口好了——反正之后去别的国家的时候我还需要不少路费。”荧叉起了腰，以轻松地语言半开玩笑半轻松的说道。
“如此那我之后可就不客气了，以摩拉就能换得两位这样的帮手，那我可求之不得。”凝光同样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做出了回应，向荧这般不会藏着掖着的说法让她颇为欣赏，与这样的人合作会比较省心。
凝光向荧道了别，起身赶往玉京台，失去了群玉阁，失去了帝君，再加上才刚刚度过灾难，可以预见的是她定然会有非常多要忙的事情。
“说起来，也不知道钟离现在在哪，我们去往生堂问问？”派蒙目送凝光离开后看向了荧，钟离在最初急匆匆地离开，到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荧闻言点了点头，她多少也有些担心那位。
两人没有多做耽搁，即刻动身赶往了往生堂，但真正到了那里才发现，钟离当下并不在往生堂中，他似是赶去了北国银行。
荧担心钟离在那边遇到什么危险，带着派蒙立即赶了过去，而在那北国银行中，当下的气氛并不想荧预料的那般剑拔弩张。
“所以，你和这位璃月岩神一早就立下了契约，最后不知情的只有我自己？”达达利亚看着女士与依然一副波澜不惊模样的钟离，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他强忍着不适去运用那些自己不喜欢的计谋，又因魔王武装受到了这样的负担，结果却告诉他他被耍了？
他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璃月的岩神竟然就在自己身边——为啥这类人会自己给自己操办葬礼啊？是不是有啥大病？
“呵呵……别计较这些了，公子，你最后完全无视了交易与算计，单纯的大闹了一番，不也挺开心的吗？这很符合你的风格……”女士的言语平淡，但却总是带着一股如影随形般的高傲，这份高傲刻在她的骨子中，是改变不了的。
“要我说，你没有被这璃月岩神出手教训，就已经很不错了。”女士淡淡的评价道，这番话语倒是让达达利亚一时间笑不出来了，毕竟，眼前的钟离，他的确是敌不过的。
“……等等，好像有你们的熟人来了。”女士看向了大门处，达达利亚与钟离闻言也看向了那里，走进来的是荧和派蒙，而两人看到了当下的三人后傻了眼。
“钟离，公子，还有……女士？！”荧与派蒙一瞬间戒备到了极点，大堂中的气氛一时间也凝重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送仙典仪
打理受到灾难波及的区域，加上筹备一些事情，花了七星与一众人足足两天，这两天璃月港中的气氛很是微妙，璃月人谈论着那突然出现的漩涡魔神，以及帝君仙逝的事情——当下七星将送仙典仪的筹办事宜搬到了台前，也相当于是将其坐实。
而到了第三天，送仙典仪终于被召开，诸多璃月人聚集在玉京台，这里一时间人满为患，他们皆是为了确认消息而来，今天就有千岩军教头宣讲有关帝君仙逝一事。
荧早早的来到了此处，在与七星的良好关系下，得到了个好位置，在两天前她在北国银行看到了公子、女士与钟离，由此得知原来钟离便是岩神，而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计划好的。
他与女士、确切地说是与女士背后的冰之女皇做了交易，钟离将自己的神之心交给了愚人众，而冰之女皇在另一边加上了何等筹码荧不得而知——她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这样的冲击到今天才完全消退。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是在跟岩神一起举办岩神自己的葬礼？这感觉可真是……有点难以形容。
在时间慢慢过去，临近中午的时候，千岩军总教头逢岩也终于走到了人前，他在人前站定，腰杆挺的笔直，一时间现场静了下来，等待着逢岩开口。
“众人须知：腾龙飞麟，虽寿比山岳，终为土灰；帝君仙籍，命齐日月，然阴晴有时，恰逢雷劫；街谈巷说，流言种种，曰帝君遇刺，实非真章；帝君遭逢天劫，魂归高天，故此昭告璃月，尚祈众民节哀，免致心伤。”
“——又及，勿再听信坊间传闻，妄加臆测。”逢岩长枪碰向地面，如说书人的惊堂木一般宣告了结束，缓步走进了其中，一时间下面的璃月人神态各异，大多数人一时间难以相信这样的说法，但仔细想想，帝君神通广大，怎样的人有能到足够刺杀他呢？相比之下的确是意外更为合理。
千岩军们开始引领众人慢慢走进会场，会场中摆放着诸多香炉，供人焚香参拜，为帝君祈福，这也是送仙典仪的一部分，同时也是一种缓解哀伤的手段，凝光站在人群中央那最大的香炉旁，发表着致辞。
一时间难以言说的低沉气氛笼罩了此处，荧与派蒙有些喘不过气来，就来到了边缘处，却在这里看到了倚在石栏上俯瞰璃月港的钟离。
“钟离，看着自己的葬礼，感觉如何？”荧叉起了腰，向钟离打趣道，她有意的在避免自己受到那低沉气氛的影响，而派蒙顺势接上了话：“你看看，璃月的民众都觉得此后再也见不到岩王爷了，你得好好感受一下这追思感怀的气氛。”
“……不过你本人倒是一副轻松地样子呢。”派蒙双手抱胸，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眼前这位岩神，该说不愧是他吗？
“哈哈哈……卸下了三千七百年的重担，难道不会变的轻松一些吗？”钟离摊开了手，在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些柔和的笑意，眼前的一切都是让他如此的满意。
满分60分的答卷，仙人与七星最终给出了100分的答案，由此他才能正式宣告退休，仙人们在这两天也做出了决定，他们决定不干涉凡人，由此之后璃月将完全由人来治理。
但仙人们也并非与璃月诀别，他们依旧会作为坚实的后盾，在灾难发生之时挺身而出，这是他们与帝君立下的誓约，钟离以托梦的形式通知了一些人自己并未真正死亡的消息，这些仙人们也心知肚明，由此最终一切都皆大欢喜。
“说起来，你们二位可还有空？我带你们去新月轩如何？”
“啊？你说真的？要是三碗不过岗我还信……但新月轩这种地方，你的摩拉真的够吗？”派蒙的眼神中满是不信任，而钟离见状摇了摇头。
“摩拉是不够的，但这次也不是我来清客，还记得琥珀当初做出的邀请吗？时间正是今天中午，这次我来也有通知你们的缘由。”
“琥珀请客？那我们赶快走吧！”派蒙闻言只是一瞬间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若是钟离说他到新月轩琉璃亭请两人吃饭派蒙是不信的，但若是琥珀就不一样了，她在这样的事情上靠谱得多。
“你啊……”荧扶额摇头，感叹着派蒙本性难改，但她确实不想继续在这气氛沉重的地方继续待下去，便跟着钟离缓步离开了玉京台。
“此番经历，也算是一场不错的旅途，但旅途终有分别的一天，接下来两位也要继续旅行了吧？”在半路上，钟离向荧搭起了话，荧闻言点了点头。
“是的，七星答应了我会在这里张贴有关我哥哥的寻人启事，我的旅途也要继续下去了，接下来我得去一趟雷之国稻妻……但听说那边正在闭关锁国？”
“是的，因神明意志而定的锁国。”钟离语气平淡，不紧不慢地向荧解释着，“稻妻的神明巴尔，就如我在璃月有岩王帝君的别称一般，有着雷电将军之称，她与我不同，直接作为稻妻的最高统治者存在。”
“稻妻当下正处于‘眼狩令’之中，雷神巴尔建立千手百眼神像，收缴凡人的神之眼嵌入其中，正如巴巴托斯是自由之神，我是契约之神，那位巴尔则是永恒之神。”
“看来当下她为了永恒，是下定决心要排除一切不稳定的因素了。”钟离说的颇为笼统，他解释为自己对稻妻也不甚了解，荧闻言也放弃了追问的想法。
之后的一路上三人谈论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荧提起了七星给出的有关帝君仙逝的真相，钟离闻言难得的笑出了声，他感叹着七星竟然能给出雷劫这种不靠谱的说法，但能稳定住当前局势的话，倒也无所谓这些说法了。
三人也说起了公子，提起公子荧就只觉得牙痒痒，她恨自己怎么没一开始就看透公子的真面目——早知如此当初公子报销的时候她就敞开了买各种各样的奢侈品，像是什么名贵的字画、花卉、古董啊，统统论车拉，不榨干这人！
钟离则是告诉了荧，凝光正在对公子派人干扰群玉阁抵御魔神一事，在外交谈判桌上对愚人众一方疯狂进攻，愚人众这下在璃月彻彻底底来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利局面，这之后他们再想做什么就难了。
在边聊边赶路下，时间来到正午时分后，几人终于来到了新月轩，服务员将三人迎了进去，但真正打开门后，映入荧眼中的确实一副略显怪异的状况。
“啊，看来人是到齐了，快坐下吧。”作为主持了这一桌饭菜的主人，琥珀自然坐在了主位上，她起身招呼几人入座，钟离不紧不慢的落了座，而荧则是迟疑了片刻。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景象，琥珀的其中一边坐着纳西妲与两位中年男性，另一边则是坐着萍姥姥与另一个乍一看较为成熟的翠发女子，萍姥姥的身边特意放着一个稍小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活泼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貌似很受在场之人的关爱。
明明除了萍姥姥与两个小辈，另外那两男一女看起来年纪也不多大，但荧却莫名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浓厚的“岁月”气息，她同时觉得这三位让她有点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没想到这最后的客人，除了帝君，还有旅者你。”出声的是穿着磐岩之色长袍的中年男性，他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厚重，荧与派蒙闻言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你说帝君……？你知道钟离的身份……？”派蒙有点傻了眼，荧稍稍思索了片刻开了口：“这个声音……是您，削月筑阳真君。”
“哈哈，不错，正是本仙。”削月爽朗的笑了笑，“先前虽然在你们眼前化作了人身，但那次走的匆忙，也不怪你们两人不记得。”
“那这样的话……其余两人就是留云真君与理水真君了？”荧扫过剩下的两位仙人，理水的人形看起来较为清秀，比削月年轻些许，而留云的人形就不一样了，完全是一个成熟但年纪也算不上大的美丽女性。
“没想到哪位说话挺不客气的仙人，人形态居然这么好看呢。”派蒙向来颇为心直口快，这下便是把心中所想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放肆，你怎可妄议仙人。”三仙之中荧最为熟悉的声音响起，她也由此真正确定了这就是留云真君，萍姥姥见状示意留云不要太过计较这些：“留云，今天是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饭的日子，就不要在意这些了，要知道瑶瑶还在这里呢。”
说着，萍姥姥看向瑶瑶，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这场饭局萍姥姥本来并不打算带上瑶瑶，但三仙对瑶瑶这孩子都甚是喜爱，加之琥珀也不反对，由此便带了上来，先前瑶瑶和纳西妲聊的还挺开心——她显然是把纳西妲当做了同龄人。
在场的仙人在瑶瑶面前也没有忌讳提起钟离便是帝君，瑶瑶这孩子与众不同，从小就仙缘浓厚，不需要担心这里暴露了钟离的真实身份会吓到她，她知晓了这个秘密也会好好保守。
“咳咳，这叫什么话。”在瑶瑶面前，留云下意识的收敛了那些锋芒，“我只是在教教年轻人什么叫做尊重，此后她们还会遇到很多人——可不是什么人都像本仙这么好说话，届时若是有人怪罪下她们的无礼，那时候可有她们好受的。”
萍姥姥闻言只是微笑，没有拆留云的台，瑶瑶也颇为捧场，稍稍赞同了留云的一部分说法，这倒是让留云少见的露出了笑容，而有着这这样的插科打诨，一时间饭局上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
“在场的各位基本也算是互相认识，如此便不用太在意那些没必要的虚礼了，都放松一些吧，今日聚在一起吃饭只图个开心。”琥珀端起一杯酒，进行了饭前的宣谈，她先是向最年长的钟离做敬酒态，然后依次是萍姥姥与三仙，至于荧、派蒙、纳西妲和瑶瑶，那自然是没有给她们准备酒的。
“哎呀，这酒的滋味甚是美妙，绵软而又让人回味无穷，不知道它的名字是……？”出声的是理水，他到了酒上竟然出乎意料的健谈，而这样的酒到了钟离口中也是让他颇为满意——只因这种口感与滋味着实新奇。
“这是须弥沙漠的枣椰酒，若是理水真君喜欢，之后我送你几罐如何？”琥珀笑着做出了回应，理水闻言倒也没推辞，他感谢着应下了琥珀的好意，而这场饭局也真正开始了。
该说新月轩的饭菜是很不错的，众人也颇为尽兴，荧与派蒙也融入到了这样的气氛中，直至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她们才突然发觉一个问题。
“诶对了……说起来，琥珀你和这几位仙人，是怎么认识的？”
第四十五章：仙人的窘迫
荧的一番话倒是把琥珀拉到了回忆中，提起与这几个仙人的接触也挺巧——上次来璃月的时候虽然认识了瑶瑶，但还没这么和瑶瑶的叔叔阿姨们见过，真正见到的仙人也只有萍姥姥一位。
这次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初见，也不知仙人们是出门太急还是远离尘世太久，或者是跟某岩神一脉相承，当时琥珀带着纳西妲见到留云与理水时，他们颇有些落寞的坐在吃虎岩的台阶附近，口中念念有词。
像是“没想到尘世变化这么大啊”、“这次走的太匆忙，所以根本就没有带摩拉啊”、“谁能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情况啊”之类的，结合作为岩神的钟离平日中就不带摩拉的形象，给了琥珀一种这是璃月“传统”的感觉。
一时间两位仙人身上没有半分的仙气，反倒更像是投资失败的那些商人，眼中满是生无可恋。
琥珀走上去搭起了话，她以“两位上仙为何一副如此窘迫的模样？”为由头，打开了两位仙人的话匣子，他们一开始颇为惊异为何眼前之人知晓自己的身份，但之后听到琥珀与钟离、瑶瑶关系也不错后便也放松了下来。
“既是帝君……钟离先生的友人，那得知本仙的名号也不足为奇。”留云腰板挺的笔直，言谈举止中丝毫看不到先前的那几分落魄模样，琥珀对此也没有点破——人且还要争几分薄面，何况是眼前的仙人？
“唉，若不是目的是为了见证凡间种种，我们也不必在常人面前隐藏仙人身份，又怎会落得这番境地？”理水就没那么多讲究，他丝毫不避讳谈及自己先前有失仙家风范的境遇，留云听闻理水的话语脸有些拉了下来，可理水对此一副不明所以的反应。
“哪怕是钟离先生，也常常有忘带摩拉的窘迫境遇，两位上仙不必在意这些。”琥珀轻笑着将此事揭过，并以钟离的事迹作为台阶，虽然钟离时常忘带摩拉是他当岩神当惯了的原因——有随时便能变出摩拉的法力，那为何还要携带摩拉？不过两仙还是顺着这个台阶走了下来，一时间留云的面色好看不少。
“正好也快到饭点了，今日与两位仙人相遇也是缘分，不如就由我做东，还请两位仙人赏脸，一同去尝尝这凡间的美食如何？”该说琥珀是很会说话的，这番抬举理水虽不是多在意，但留云很是受用，只是依照璃月的传统，像这样还不是很熟的关系要推辞几番，留云自然也不能免俗。
“这……让你一个凡人破财，不太好吧？”
“哪里的话，若是能以一些摩拉换取在两位上仙眼中的好印象，那反倒是我这般凡人的幸事。”琥珀将那些客套话一句又一句的吐露，“况且本次所去的地方也并非什么琉璃亭新月轩之流，而是璃月普罗大众都爱去的万民堂。”
“既然两位上仙不息自降身份巡游凡间的目的，是为了见证璃月万民平日的生活与当下的期望，那么这万民堂便是不得不去的地方，若两位上仙不嫌弃，便一同前去视察一番如何？”
“嗯……如此甚好，也不能枉费你的一番好意。”留云故作疑虑的又思考了片刻，最后才答应了下来，理水则是从开始到现在直接一副默认的态度，这一番谈论下几人之间的氛围倒是熟络上不少，留云虽然还端着那副架子但面对琥珀也柔和了许多——她还挺少见到琥珀这样会做事的人。
纳西妲对这样客套的场面并不熟悉，她也不是很理解这样弯弯绕绕的说话有什么好处，最初她只觉得这样的方式只会平白无故的降低交流的效率，但现在她有些理解了。
面对极其坚硬的顽石，铁锤一锤子下去不能伤其分毫，但远不如铁锤猛烈的流水却能在无形中一点点侵蚀掉顽石的边角，将它塑造成圆润的模样，这便是以柔克刚之道，柔软的言语常常在面对留云这样的人有奇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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