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子小天使
第一百二十一章：宣判
“……以上罪名，经风纪官经过严格的审查，确立成立无误。”须弥城，风纪官总部一侧的审判厅，今日的观者席上坐的满满当当，没有空缺。
教令官端坐在审判长的位置上，平日中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大多是有经验的风纪官或者是大风纪官，教令官更多的是担任教令顾问的存在，坐在一边进行见证，也唯有严重到一定程度的事情才需要教令官本人作为审判长出席。
例如喀万驿风纪官贪污、徇私事件，大风纪官塔杰之子拉德卡尼重大犯罪事件等，而这次的前大贤者乃至其余前贤者重大犯罪的事件，自然也由教令官亲自出马进行宣判。
此次事关重大，观者席也被坐满，或是蒸汽鸟报的记者，或是具有代表性的本次阿扎尔抓捕事件的参与者，亦有其余地位显著的学者，而大贤者与其余三位贤者此时双手戴着镣铐，在大风纪官赛诺的亲自把守下站在被审判的席位上。
本次审判艾尔海森也出面了，这倒不是他想来，而是作为书记官他有必要将这一切记录下来并整理归档——风纪官那边一份，教令院内部一份，这属于公务的范畴。
作为暂时的代理大贤者，琥珀坐在书记官的旁边，她倒是不需要记录什么，只需见证便好，由此只是维持着表面的肃穆，姑且算得上休息。
以前她可没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一天，会有这样子将观礼审判也视作休息的一天，近几天在大贤者的位置上她可太忙了，而所幸因为以往积累起来的丰富管理经验，至少没有应付不来，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实际上对于大贤者一行人的处理结果早就得出了，今天也就是走个过场，由此从开庭到现在也没有花上多久，教令官例行进行了几次问询，而大贤者一行人对此没有任何的异议，或者说他们有异议也无济于事。
值得一提的是大贤者阿扎尔，他现在表现的更多的反而是疑惑，以及些许的悔恨，为了根除禁忌知识，大慈树王的存在被抹消，琥珀身为降临者虽然还记得，但为了不让那些东西再次重燃，也只得将其压在心底。
由此对提瓦特人来说，智慧之神从一开始就是小吉祥草王，她因为五百年前的灾难失去了力量与记忆，忘记了一切，但现在已经取回了大部分记忆，而大贤者一行人所犯下的僭越之举，其僭越的主体也从小吉祥草王转变为了大慈树王。
至于大慈树王曾缔造的那些传说，现在也变成了小吉祥草王的事迹——没有失去力量与记忆前的事迹。
须知，此前阿扎尔极其敬重乃至敬仰大慈树王，由此到了现在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听信前任大贤者的话，被蒙蔽双眼对智慧之神行僭越之举，浓厚的疑惑与懊悔根植于他心间，其余贤者多多少少也有类似的想法。
“这些罪名，本该判处你们终身监禁，乃至择日处死，但小吉祥草王不喜杀伐，哪怕是面对你们这样的罪人，神明依旧降下了她的慈悲。”教令官神情肃穆，“由此，罪人阿扎尔与其余涉事前贤者，现被判处流放！此后不得进入须弥境内任何聚居地，你们便在密林中，以余生悔过吧！”
“……我阿扎尔，愿接受宣判，感谢小吉祥草王大人的宽宏大量。”阿扎尔闭上眼睛颔首领罚，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直截了当的处死或许反而更加仁慈，若是就此流放，心中的罪恶将在余生无时无刻折磨着他，而不能进入聚居地，也断绝了他们有任何肉体上享受的可能。
隐居密林之中，整日与野兽毒虫作伴，为罪过赎罪，这便是他们接下来的生活。
阿扎尔深吸一口气，算算时间，他这个年纪已经活不了几年，只是不知这仅剩的时光，用以悔过是否可以抵上哪怕半分罪恶。
在记者再次按下手中的留影机之时，教令官敲下法槌，宣告审判的成立与尾声，在例行告诫结束后，审判便正式落下帷幕。
并不算长的休息时间结束了，琥珀缓步离开审判厅，向办公室迈步，到现在要紧的正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接下来便是诸多文书工作与一些相对没那么要紧的事情，等到真正稍稍闲下来一些，回归平时大贤者应有的生活之时，可能还需要至少一月之久。
“我带你们出城。”在审判结束后，赛诺走在了阿扎尔一行人的前方，用以领路，阿扎尔抬头看了看赛诺的背影，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并没有开口。
沉默蔓延开来，在这让人难耐的沉默下，赛诺将一行人带至车上，随后一路行驶到须弥城外的野外，在下了车后，赛诺将几人戴着的镣铐打开。
一个包裹被他递给阿扎尔，阿扎尔沉默着接过将其打开，里面是几瓶水、一些肉干与几把短刀，乃至一块火石，是最基本的野外求生装备。
“赛诺，你……”阿扎尔看向赛诺，眼神复杂，赛诺闻言冷淡地摇了摇头：“不要搞错了，我只是遵守小吉祥草王大人的想法罢了，仅从我个人的想法而言，若是你们被做出处死判决，那么我会去做那个行刑人。”
“……”阿扎尔沉默了下来，他叹着气摇了摇头，似是感叹这般天真的想法竟然还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好好在密林中用余生悔过，不要妄想私自偷渡他国乃至未经允许进入须弥国内聚居地，我会以这双眼睛盯紧你们。”赛诺的眼神锐利，阿扎尔与几位贤者抬起头看了看赛诺，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沉默着转身走进密林。
赛诺目送几人慢慢消失其中，随后重新回到了车上，车子缓缓驶回须弥城。
……
“因论派贤者的人选……”纳西妲站在办公室内的档案柜前，这里陈列着经过两次筛选后的名单，最后列出来的都是能力与品行双达标的存在。
“还在为这件事烦恼么？”琥珀坐在椅子上，一边阅览着手中的报告与申请，一边回答着纳西妲，她的身边还堆着一百多份这样的文件，其中大多是需要仔细斟酌、权衡的类型，不可谓之不费神。
“是啊，因论派是一个探寻知识来源的存在，换言之，他们探求的乃是智慧其根本，从久远的历史到当下的社会，皆是他们研究的领域，如果是因论派的贤者的话，他应要有达标的心性与智慧的同时，还要有不将自己局限、时刻保持客观与理性的能力。”
纳西妲解释着，她稍稍踮起脚尖拿起一份新的名单阅览。
“那按照这个说法，没有比艾尔海森更合适的人选了。”琥珀的言语中略带着些笑意，纳西妲闻言叹了口气，两人都深知这是一句完全没有意义的话。
要是艾尔海森有这个意向，她们也不至于这么苦恼了，这人虽然不那么近人情，但其余各方面都非常合适，对于艾尔海森而言，所谓真理是一颗高悬天穹的天体，散发着无匹的光辉，它不会因为人寻求与否、存在与否而发生改变。
在当下这个许多学者都在寻求之路上迷失自我，误将自己所看到的真理的一面视作真理本身，将其视作自我实现的工具乃至捷径之时，像艾尔海森这样理性的想法着实难能可贵。
非要说的话，真理大抵是某种不可说之物，须知人的一切观念都建立在文字与语言之上，而真理并不局限于这些，那是超出了任何文字、任何语言之物，也便是人所“不可说”之物，至于真理的一面，那并不是真理，将其视作真理本身常常会走入歧途，这是很可怕的。
博士便是深知这一点，将自己各个时期制作为不同的切片，以此来保证自己尽量绝对的客观，这是博士最为强大、最为可怕的地方，但现在它被博士那最为自私、自大的个体摧毁了，博士自大的认为以自己的能力早晚能找出更好的视角，认为自己能穷尽真理，想来，他有一天会败在这上面，败在自己的身上。
“纳西妲已经连续筛选了好几天了吧？放下资料休息一下吧。”琥珀将手中的报告与申请分别盖上已阅和待讨论的章，拿起了一份新的报告。
“琥珀不也是吗？而且只是近一周罢了，暂时不成问题。”纳西妲稍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舒缓脑中的些许疲劳感，琥珀见状叹了口气，她将资料放下，缓步走到纳西妲身边敲了一下纳西妲的脑袋。
“你跟我比较？我以前有着好几年的管理沙漠的经验，而纳西妲虽然年纪上是我的不知多少倍，可经验上不见得——须知现在的须弥城可不是千百年前的须弥城，失去过一次记忆加上被囚禁几百年，你在这方面暂时可不如我。”
“所以，快去休息，这些疲劳感积压起来会让你思考不够稳定，进而有更大概率做出错误的决定与理解。”琥珀言语上涌现出些许怪罪，纳西妲闻言捂着脑袋抬起头，她看了一眼琥珀，最终败下阵来。
琥珀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而纳西妲搬了一张新的椅子坐在了琥珀旁边，她躺在琥珀的大腿上静静地看起了琥珀认真阅览文书的模样。
第一百二十二章：变了，但也没变
“……”纳西妲沉默着，琥珀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展现出这样原本的摸样，在纳西妲的要求下她留了长发，而此时在发丝回归墨色后，就如最上等的绸缎一般，透露出奇特的质感。
而那黄宝石般的双眼此时在思考着什么，由此显得无比深邃，仿佛能将灵魂也吸入的涡旋，纳西妲眨了眨眼，她回想着过往。
“取回”了记忆后，在当下的闲暇中，纳西妲总会有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论年纪，她自认比起那古老的岩神也相差无多，而琥珀今年，顶天了也就31、32？
这是一种类似于错位感的感觉，从理智上来讲，纳西妲觉得自己不应该会产生那样的情感，可感性上，她又无法否认自己发自内心的在意着琥珀，会下意识的享受与琥珀待在一起的时光。
“怎么了吗？”琥珀将手中的资料盖上了章，在拿下一份资料的时候瞥见了纳西妲出神的表情，略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没什么。”纳西妲眨了眨眼，“就是突然发觉，在找回记忆前，我所做出的与琥珀相伴一生的决定，其重量比那是我所认为的要重很多呢。”
琥珀闻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她将章放在一旁，轻轻揉了揉纳西妲的脑袋，这番不应对于她这样成熟神明做出的动作、但以前的确又发生过很多次的景象让她一时间再次陷入了奇妙的错位感中。
“那么，纳西妲后悔了吗？”
“唔……”纳西妲沉吟着，她思索了片刻，稍稍转动身体，面朝琥珀小腹抱住了琥珀的腰，只听那柔和的声音从中传出：“不后悔。”
琥珀轻笑着再次揉了揉纳西妲的脑袋，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注意力再次放在手中的文件上。
在大慈树王的存在被抹消后，那些大慈树王做过事虽依然存在，但做出这些事的神明变成了小吉祥草王，在平常的提瓦特人眼中，智慧之神的位置从来没有发生过变更，小吉祥草王从一开始就守护着须弥，只是在五百年前耗尽了力量变小且失忆了。
这带来的影响说大倒也不大，世界仍平稳的运转着，可它说小也不小，这个问题在于纳西妲对自己的认知。
此前，大慈树王依旧存在的时候，纳西妲知晓自己只是小吉祥草王，还很稚嫩，也很弱小，需要付出诸多努力，并维持住虚心才能真正成长。
可到了现在，那些大慈树王曾做过的事情被加到了纳西妲身上，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就是那位伟大的神明，需像以往一样庇佑须弥的子民。
由此问题便产生了，那些事迹其主体被替换为了纳西妲，纳西妲也觉得就是自己做的，但是大慈树王的知识没有一并被纳西妲继承，由此纳西妲在能力上还是那个小吉祥草王，还是那个500岁的神明。
这些给纳西妲带来了一些变化，好的坏的混杂在一起的变化，可若是要问现在的纳西妲是否还是原本的纳西妲，那么琥珀会回答：是也不是。
在她看来纳西妲在根本上是没有变的，她依旧是那么的温柔，依旧坚守着那些让琥珀倾心的东西，对于须弥子民的关爱之心、守护之心也是一样的，就像大慈树王所说的那般，纳西妲就像是大慈树王的另一个轮回，她与大慈树王本就是极其相似的。
但也并非全无改变，她别的什么变了，或者说，这就像是人刚刚经历了人生阶段中的一个成长那般——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止步不前，纳西妲只是“成长”的猛上一些，仅此而已。
“说起来。”琥珀拿起笔，在报告上进行批示，“纳西妲虽然恢复了记忆，但没有恢复原本自己所掌握的那些知识——所以纳西妲需要牢记一件事情。”
“唔？”纳西妲闻言在琥珀大腿上躺好，言语中略有些疑惑。
“就是说，纳西妲当下已经不是千百年前那个强大的神明，让你现在再去做一遍那时候的事情，你也未必做得到，因此你要认清自己的局限，不要拿千百年前的自己作为标准要求自己。”
“这并不是劝你怠惰，而是让你不要眼高手低，先要认清自己的实力，之后客观的进行判断，这是很重要的，而且纳西妲也要记得，现在有我在你身边，你不要因为千年前的那些成绩就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嗯……”纳西妲沉吟片刻，应了下来，诚然，就如琥珀所说的那般，这几日她的确下意识的在强求自己，她总觉得自己身为须弥人的神明，从千年前守护须弥到现在的神明，应当要做的更好才是，这让她的压力增长许多。
可琥珀这下指出的问题又着实在理，她若是抱着那样的想法不放，难免被影响到判断，届时眼高手低之下难说不会捅出更大的篓子。
如此想通后，纳西妲只觉得慢慢平静了下来，没有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紧迫感，而此时琥珀拿起了一份资料，她看了一眼随资料一同的名单后，示意纳西妲一起来看一下。
于是纳西妲坐了起来，她靠在琥珀的身上，两人将目光放在了这份资料上。
这是对于净善宫后造神计划的场地所遗留的各类器材的整理，不知是不是撤退的匆忙，博士根本没有管那些被丢下来的器械，于是这些连带着正机之神的残骸被一同回收，用以研究。
至于那份名单，则是在琥珀的授意下，由妙论派新任贤者牵头，列出的一个研究组的名单，等琥珀这边通过后，他们将正式展开对于正机之神乃至其余器械的研究，将其完全化作须弥的技术。
“这些人的话……都没什么问题，整体来看这个构成很合理。”纳西妲评价着，琥珀闻言点了点头，在申请表上盖上了通过的章，“如此我就放心了，尽早展开对于这些的研究，便能尽早加强须弥的自卫能力——这类武器我们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嗯。”纳西妲也是跟随琥珀游历了其它两个国家的存在，对于这方面也比较认同，她爱好和平，期望万事都可以在不动用武力下和平解决，可这始终是要建立在强大的实力上的，首先要有能力战胜对方，这样对方才肯坐下来好好谈。
“说起这个……”琥珀沉吟片刻，她将资料放下，“关于散兵，纳西妲你把他怎么样了？”
“散兵的话……他昏迷不醒，我像藏起一片羽毛一样把他藏起来了。”纳西妲思索片刻，“他成功接触到了神的领域，由此得到了一些特殊的特质，我想要针对这些展开研究。
“并且他身为愚人众第六席，对着愚人众的内幕有着充足了解的同时，还有着丰富的探索深渊的经验，知道许多我们不一定知道的东西。”
“嗯。”琥珀点了点头，对此表现的比较冷静，“从利益上看来，这是一个很合适的决定，但他无疑具有极大的危险性，纳西妲你需要保持戒备。”
“安心啦，回忆起那些过往后，我原本的权能得到了成长——例如梦境的权能。”纳西妲挥动着手指，“若是他展现出了攻击性，我有十足的把握让他困在梦境中许久许久。”
“——所以，琥珀可要当心喽？要是以后惹了我生气，我可就要小小的用这些惩罚一下你啦。”
“好好好，我会注意的——”琥珀闻言笑着举起了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模样，这番打闹让气氛也愉快了许多。
“而且啊……在近几天我花了些时间检索了一下世界树，在世界树中发现了散兵被隐藏起来的过去。”纳西妲稍稍抬起头，将目光聚集在天花板上，“我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让他自己‘发现’。”
“哦？”琥珀闻言一副没预料到的模样，“和我说说你的打算？”
纳西妲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想法慢慢讲述。
教令院这边的繁忙影响不到在沙漠中探险的荧，她此时正在奔赴居尔城遗迹的路上，身边跟随着的除了派蒙外，还多出一个“瓶子”。
这个瓶子是荧在陷入一处地下洞窟的时候发现的，她称呼自己为利露帕尔，是镇灵之母，但失去了很多记忆与力量，她请求荧能带着她一同探寻那些被她遗忘的有关居尔城的过去，对于这些，荧自然是同意了。
毕竟那么大一个遗迹就意味着许许多多可能存在的宝藏，有什么不好答应的？
此时几人行走在有序排列的枣椰树与各类灌木间，感受着在这较热的季节，树阴所带来的阴凉。
荧还记得自己刚刚穿过防沙壁踏入沙漠的那一刻，那时候她简直都要怀疑自己走错了路，不然为什么展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副人工种植的林场模样？如果这都可以叫做沙漠的话，那么该让真正的沙漠情何以堪？
最后还是途中遇到的行商为她们讲述了沙漠当下这幅模样是因为什么，并表示此时的沙漠依旧叫做沙漠，纯粹是叫习惯了，加上还没有新名字的原因。
那时的两人跟随着行商一路来到了赤念城邦，在沙漠分会这边连接了一下救援中枢，歇息了一晚后展开了在沙漠的探索。
“我记得就是前面了。”利露帕尔朝向一个方向，荧闻言也稍稍眯起眼睛看过去，果真发现了一个规模巨大的遗迹。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派蒙兴奋的跺了跺脚，对于很可能存在的宝藏，她已经要等不及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荒漠囿土的异变
须弥城，在诸多文件与报告中挣扎的琥珀终于度过了最初那最为繁忙的时期，虽依旧不轻松，可总算是有了些散步的闲暇。
由此时隔大半月，琥珀走出了教令院，来到了须弥城的街道上，琥珀本以为这会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可事实证明她错了。
“代理大贤者大人！”一位学者郑重地向琥珀行礼，此时街道上有不少行人，而其中大多行人或多或少展现出了只让当下的琥珀觉得麻烦的模样。
面对接二连三的打招呼以及惊异的表情及呼声，琥珀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以示回应，只能说她那些大动作、包括奈菲与原本身份相融合所造成的余波还未消散，之后过段时间，等须弥城的居民习惯了她的存在，情况大概会好很多。
在琥珀思考着该如何脱身之际，只听一些骚乱从人群的边缘处传出，在下一刻人群让开了一条道路，从边缘处向琥珀走来的是纳西妲。
“诸位须弥的子民，代理大贤者刚刚从近一月的繁忙中脱身，借着这来之不易的片刻闲暇去往城中散步，在这个时间就请给她一些空间吧。”纳西妲笑着向人群解释到，而对于纳西妲的提议，聚集在此处的须弥人欣然应允，绝大多数人当即去做起了自己的事情，琥珀见状松了口气。
“呼……多谢你了，纳西妲，不然我还得想想该怎么开口。”琥珀叹了口气，“我算是理解为什么那些大人物与名人平时都不怎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了，换做是我，见到这种情况，出门的想法也会淡上不少。”
“等到之后城中的居民习惯琥珀你的存在就好啦。”纳西妲缓步走到琥珀身边，言语柔和，“现在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新任代理大贤者走出教令院，引发这种情况倒也正常。”
“确实如此。”琥珀同意纳西妲的看法，“之后闲暇的时间会慢慢多起来，就能有更多的散步机会，如此看来倒也还好。”
“啊——说起这个……”纳西妲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眨了眨眼睛，看向琥珀的眼神中蔓上了几分歉意，“我好像又有一些事情得麻烦琥珀了。”
“没关系，只管说来听听。”琥珀不在意的笑了笑，揉了揉纳西妲的脑袋，这样的动作琥珀习惯了，纳西妲也习惯了，可当下的须弥城显然没有习惯，落在一些观者眼中让他们瞪大了双眼。
把神明当做小孩子一样摸头，这是不是有些……？
“……咳，我们换个地方聊。”琥珀自然是发现了这样的情况，她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心中打定主意，以后不会轻易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纳西妲这么做了，纳西妲对此倒是没什么表现，她听从着琥珀的提议，两人一边走在街道上一边聊着正事。
“是这样的。”纳西妲整理了片刻语言后解释着，“从沙漠——不，确切的说，从沙漠的千壑沙地西北方那片区域，也就是荒漠囿土中来了一位造访者，他当时在街上向风纪官解释一场灾难将要来临的情况，而我正好路过，就打听了一下。”
“长话短说，这其中的过程我就不解释了，总之，经过我的确认，这位到访者所言非虚，荒石沙漠一旁的浮罗囿处，时隔百年，再次发生了焚天之真象，若是放任不管，难说不会演变成一个大问题。”
提起这个，纳西妲眉头紧锁，最开始的时候她和琥珀差不多忙，这持续到一周之前为止，而在近来这段时间工作量少上许多的纳西妲时常会来到城中散步，一来二去的须弥城居民也慢慢习惯了自家神明到处奔走的场面，甚至这样的与神明同在的景象让他们深感安心。
“焚天之真象？浮罗囿那边？”琥珀闻言稍稍皱起了眉头，当下若要说沙漠里面还有什么地方是琥珀不太熟悉的话，那么便是荒石沙漠与紧靠荒石沙漠的浮罗囿，这块地区通常被合称做荒漠囿土。
荒漠囿土与别处不同，几乎没有氏族愿意盘踞在这里，即使其中的浮罗囿有着充足的水草资源也是如此，唯有自称“娇论派”、以类似于镀金旅团的形式聚集在一起的团体愿意待在这里。
究其原因是因为这块土地很古怪，它好像弥漫着某种“诅咒”，生活在这里会对精神乃至肉体产生很大的负担，娇论派哪怕聚集在这里，更多时候也只是聚集在外围。
诅咒其正体乃是深渊力量的污染，这块地方不知为何距离深渊的“裂隙”非常之近，琥珀本打算在掌控教令院后便聚集人手将这片土地其中的问题解决，却没曾想问题反而主动找上了她。
至于敢于定居在此地的娇论派，其真身乃是五百年前从教令院中分离出的一支，他们去往沙漠去对抗深渊，并在结束后定居在那边，当下更多时候被蔑称为“那伽朱那团”，因这一支队伍最初便是由那伽朱那所带领。
“焚真之天象——可以向我细致一些解释吗？”琥珀的言语严肃起来，这可是涉及到被深渊力量侵蚀的土地，这上面所产生的灾难绝不可小觑。
“想要将这个问题解释清楚，需要花一些时间。”纳西妲眼睛闭上又睁开，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解释起来，“这个问题的根源，或许要追溯到千年前，花之魔神与赤王依然健在，我也并不像当下这样衰弱的时候。”
“……”琥珀闻言稍稍眯起眼睛，她没有在这时候说什么，专心听着纳西妲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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