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子小天使
“干的不错，你带二小队前去与飞艇部队汇合，等到需要起飞之时我会发出信号，届时迅速占领须弥城领空。”琥珀点了点头，吩咐下新的安排，塔里克闻言点头应下，身形消失在原地。
第一百零九章：没有尽头的花神诞祭
祖拜尔剧场的舞台前，人群熙熙攘攘聚集在一起，荧与迪娜泽黛一行人费力地挤了进去，一步一步来到了最前方，作为花神诞祭重头的花神之舞将要开始，迪娜泽黛的眼中尽是期待。
荧的心中也有一中如负重释感，明明只是跟着迪娜泽黛在大巴扎从早上玩到晚上，其间也很是开心，可她却只觉得自己等这花神之舞已经许久许久。
‘奇怪……’荧以手心贴在心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她莫名有种挥之不去的沉重感，她总觉得这时候应该还有什么才对，可……是什么呢？
“荧，你怎么了？明明花神之舞就要开始了，怎么闷闷不乐的？”派蒙来到荧的身边，摸了摸荧的额头，眼中满是担忧。
“……没什么，准备看表演吧。”荧闻言摇了摇头，她示意派蒙安心，派蒙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可见荧身体没什么异常后就将视线转到了舞台的方向。
“……”荧沉默着，顺着某种冲动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了右方，映入她眼帘的是有着如墨的发丝、娇小可爱的女孩，而这个女孩荧再熟悉不过，是纳西妲。
纳西妲同样看着舞台的方向，眼中亦满是期待，荧就这么安静地看着纳西妲，她总觉得有种极其剧烈的违和感。
‘……等等！’荧瞪大了眼睛，她发觉了违和感的所在，“琥珀呢？她不是一块来了吗？”
明明自己应当是第一次参与进花神诞祭，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节日，可荧却莫名有种感觉，这时候琥珀就应该在这里才对，与纳西妲站在一起，还主动和自己打了招呼。
“呼——”荧深呼吸，她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将心底那些莫名其妙的汹涌情绪压下，强行冷静了下来，而等到她再次睁开眼时，站在哪里的哪是纳西妲，而是一个白发的女孩。
她穿着白色与绿色作为主色调的衣物，戴着绿色的发卡，有着如精灵般细长的耳朵，那银色的发丝被发卡束作侧马尾，发尾还有着嫩绿色的挑染。
更不可思议的是，就这么一个不似凡人的女孩，正静静地看着荧，那双如绿宝石般的眼瞳中是失落、担忧与沉重，没由来的，荧而脑中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嗡鸣。
她下意识的要紧牙关稍稍低下了脑袋，而视野中的那女孩似是发觉了什么，她的开口吐出几个文字，荧难以听出其正形，但她却莫名看出来了，那是“我等你”。
周围的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原来是妮露走上了舞台，荧脑中的嗡鸣在此时慢慢消散，她再次看向原本纳西妲应在的地方，可那还看得到那银发的女孩，甚至连纳西妲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荧看向台上，妮露正在向观众行礼，刚才她看到的是错觉吗？还是说……
“我记得，在一个月前，我已经派过人，前来提醒你们不要继续这种亵渎智慧的表演。”荧莫名觉感觉熟悉的声音涌入耳中，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学者带着一众人闯入了大巴扎，荧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见过他，但她的脑中却浮现出了此人的名字与身份：大贤者阿扎尔。
陌生又熟悉的景象再次发生，在夜空之下，荧与迪希雅见到了平时总是表现的温柔而又坚强的迪娜泽黛，其脆弱的一面，在迪希雅带着迪娜泽黛赶回落脚处，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之时，荧站在路灯下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等了许久许久。
“荧，我们先回去……？”派蒙的情绪有些低沉，她低声征求这荧的意见，荧闻言闭上了眼睛，片刻后摇了摇头。
“不，派蒙，我还有一场会面没有赶去赴约，我们现在就去。”语毕，荧转身快步赶往了须弥城的某处，派蒙见状愣神了片刻。
“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约啊？非现在不可吗？”派蒙急忙跟上了荧，但荧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直至荧来到大巴扎附近的广场上，荧观察着四周，找寻着那个记忆中的身影。
“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派蒙来到荧的身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荧只是示意派蒙安静。
“旅者，你终于来了。”一道柔和的声音从上方响起，荧与派蒙抬起头看去，只见荧先前所看到的身影就坐在上面的树杈上。
“应该……还是第一次以这副摸样与你们相见吧？”纳西妲从树杈上跳到地面上，她看着荧那满是疑惑的双眼，“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小吉祥草王，须弥的智慧之神。”
“……！”荧瞪大了眼睛，而派蒙则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她完全没看明白眼前的景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你们可以叫我的另外一个名字、你们更熟悉的那个名字：纳西妲。”
“纳西妲……？！”派蒙惊呼出声，她飞到纳西妲的身边，围绕着纳西妲自己观察，“你你你……你真的是纳西妲？琥珀身边的那个纳西妲？”
“是哦，很抱歉对你们隐瞒这么久，眼下你们看到的，才是我的真身。”纳西妲的言语中透露出些许歉意，“时间紧迫，还请你们二位暂时将疑问收起，我来给你们两人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嗯。”荧闻言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派蒙好像还想说什么，但被荧阻止了。
“你们或许已经有了一些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好像自己已经经历了很多次，明明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在见到之时，却莫名能想起对方的名字。”
荧的瞪大了眼睛，她暗道一声果然，而派蒙依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看来荧你已经有感觉了，而派蒙暂时还不记得——我直接说结论吧，你们，以及你们所在的这个须弥城中的所有人，都被困在了一个不停轮回的梦境中，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经历这一天。”
“……”荧沉默了，她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好似一尊雕像一般，派蒙看着宕机的荧，又抬起头看了看纳西妲，她心中的疑惑终于压抑不住了。
“唔——！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派蒙有些气愤地跺了跺脚，言语间有些抓狂的倾向，纳西妲见状道了个歉，她正欲细致一些为派蒙解释，但被荧打断了。
“我来解释吧。”荧轻敲了一下派蒙的额头，“简单来说，这一天的花神诞祭，我们已经经历了很多次，每次结束后会自动回到这一天开始前，同时我们会失去这一天的记忆。”
“啊……？！”派蒙好似听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样，“荧……你不是在讲什么恐怖故事吓我吧？这种事情……该怎么证明啊！”
“证明就是，我今天跟随着迪娜泽黛在大巴扎游玩时，无时无刻都有一种奇妙的‘既视感’存在，仿佛我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做过很多次。”荧皱起眉头，她的眼神无比凝重。
“还记得雅尔达糖果吗？花神诞祭的一环，像是开盲盒一样选出不同口味的糖果，派蒙当时想要日落果味，而我一下就选中了。”
“可……可这也可能只是运气好而已啊？”派蒙慌张地挥了挥手，她看起来已经害怕的不成样子。
“不，派蒙你仔细想想，类似的事情还发生过几次。”荧看着派蒙的眼睛，她坚定的眼神成功让派蒙稍稍冷静了一些，派蒙拍了拍胸脯，接连进行了好几次深呼吸。
“好像……确实是这样子——可……可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太可怕了吧！”
“你们能发觉这一点，就说明事情有在好转，这样的梦境，我已经轮回了78次，而在前近50次中，你们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直到那之后，荧才发觉了些异常，可终究太晚了，一直没有真正触及真相。”
“而这次，是你们唯一一次触及到真相的时刻。”纳西妲来到荧的身边，她抬起头与荧对视着，在这之后纳西妲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在这之后她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荧，派蒙。请好好听我说，牢记你们现在正在一个不停轮回的梦境中。”
“怎么回事？纳西妲你怎么这么着急？”看着纳西妲这样的表现，荧也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妙，她的言语染上些慌乱，可纳西妲已经无暇回答她的问题，她只是示意荧安静，口中的话语没有丝毫的停顿。
“这个梦境将须弥城中近乎全部的居民都涵盖其中，换言之它是一个由诸多小梦境融合而成的巨大梦境，可它同样存在一个‘核心’，也就是说，这一个巨大的梦境是依托于作为核心之人的梦境上的，由此才能成立。”纳西妲深吸一口气，她匆忙的继续阐述着。
“只要你们找到作为梦境核心的这个人，让对方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便能顺势找到破除梦境的方法！”
“可纳西妲……你说这些我也…”荧还想说什么，但再次被纳西妲打断。
“千万要记得！破除梦境的方法，就是找到作为核心的这个人，让对方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纳西妲又重复了一遍，荧见状更搞不懂眼前的情况，她只觉得心乱糟糟的，莫名的慌张了起来。
她深呼吸，强行压下纷乱的思绪，想要说些什么，可一股睡意传入了荧的耳中，这睡意是如此的剧烈，让人根本无法抵抗，唯有一声奇异的声响，随着这股睡意一并袭来。
“叮——”
第一百一十章：展现獠牙
须弥城，旧健康之家。
这里是当下健康之间建立之前的原健康之家所在地，偶尔会被当做特殊时期的紧急病患隔离处使用，当下若要说需要一个有一定医疗条件、且空间足够大的地方，那么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了。
此时旧健康之家内时不时就有些微弱的灯火闪过，是手持照明的巡逻，确认病患身体状态的人员，这里面有须弥城中的医生，但大多是临时从赤念城邦抽调过来的三十多名护理人员。
缓解精神疲劳的香被点燃，袅袅香烟从香炉中蔓延开来，这些能很大程度上抑制多次重复的梦境对这些身子骨较弱的人的榨取，短时间内避免他们出现什么问题。
“呼……”琥珀靠在墙壁上，看着身旁那静静躺在床上的迪娜泽黛，她是在场之人里面最严重的那一批，琥珀刚刚为其喂下过强效版本的魔鳞病抑制剂，这才将其身体状态暂时稳定了下来。
迪娜泽黛大抵是在进入睡梦前受到了什么精神上的刺激，导致精神状态趋于不稳定，而精神状态本就不稳定下，再加上当下梦境对人精神的榨取，让身体承担着巨大的负荷，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就有些严重了，更不要说迪娜泽黛这种饱受魔鳞病折磨，身子骨很弱的人了。
“琥珀女士，绝大多数普通人略显疲态，而大多魔鳞病患者情况还算稳定，暂时没有危及到生命，唯有像迪娜泽黛这般的重度病患情况比较麻烦，但强效抑制剂下，一时半会也不成问题。”扎卡里亚——也就是须弥城新健康之家的医师走到琥珀身前，解释着当前的情况。
他同样是被琥珀拉来的须弥城内人员之一，琥珀实际上邀请合作的须弥城内人员还不少，只是刨除了那些风纪官外，剩下的也仅有不过近百之数，这其中有约一手之数的人拒绝合作，但他们也不站在阿扎尔那边，充其量是在观望。
“嗯。”琥珀闻言点了点头，借着夜里面也能正常视物的双眼，她环顾四周，当下城外的己方人员已经陆续进入须弥城，他们按照一早就构思好的计划有序行动着，在夜色的掩护下已经接近了须弥城各个主干道。
而琥珀在此时来到旧健康之家，是这里的交通具有相对来说较高的便利性，方便她接收新信息并做出应对。
“可是……再过一会，这些病人的状态难保不会突然恶化。”扎卡里亚的脸上闪过些担忧，而琥珀只是挥挥手，示意他安心。
看看钟表，现在已经来到了凌晨四点左右，再有大约一个小时就将迎来破晓，届时夜色也会褪去，不过无妨，他们的准备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是时候了。”琥珀看向天空，皓月已经在往西方不停下落，到现在为止教令院对梦境的榨取已经累积了四个小时，常人已经积累了巨量的精神疲劳，魔鳞病患者与其他身子骨弱的人员，其身体也已经积累了不容忽视的负荷。
那么，于几个月前就准备好的设施，是时候该让须弥城一睹其光彩了。
琥珀习惯性的压低帽檐，稍稍整理了下着装，向着旧健康之家楼顶走去，旧健康之家一共有二楼，其中症状较重的人位于一楼，方便紧急情况下的转移工作。
楼顶此时矗立着一台巨大的机器，那是琥珀经过完善后的降雨装置，比起最初，它的体型又稍稍大了一些，加上了一层外壳，看起来倒是顺眼了不少。
海洋与森林的碎片被琥珀取出，她打开核心仓将其装填，须弥城内己方人员已经全部准备完毕，那么是时候启动它了。
“大贤者大人，当下已经进行了600多次梦境的轮回，演算进度已经来到了76.28%，推测至多在凌晨六点左右，将会得出结果。”教令院最高处的大贤者办公室中，塞塔蕾维持着每十五分钟一次的汇报。
她在这几个小时极其繁忙，15分钟一次的汇报，长时间高强度集中精力，这带来的疲惫感是无法忽视的。
“嗯，这个势头很不错。”阿扎尔凝视着窗外，凝视着那远处的夜空，他的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好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无上成就一般。
可就在此刻，须弥城内异变突生，湛蓝色的光点自须弥城的某处出现，它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汹涌的光流，飘飘摇摇直上天穹，好似架起了一座地面通往天空的桥梁。
“——！”阿扎尔见状眉头紧皱，他只觉得心中突然生出一阵奇异的不妙感，早在计划实施前他就知晓这时候将是须弥城最脆弱的时候，可问题是……谁又会在须弥城作乱呢？
早在之前阿扎尔就收紧了对于港口的搜查，为的便是提防可能存在的一些势力的侵扰——虽说阿扎尔并不认为会有这样的势力存在，教令院乃至须弥可没怎么的罪过什么麻烦的人，也基本没什么别人会觊觎的东西。
总不能是虚空本身不是？这样的东西，没有极大的体量可是吃不下的。
可阿扎尔百密一疏，他没有料到琥珀那些暗地中的小动作——需知阿扎尔有一个习惯，他会将重要人员的日常表现录入虚空，建造起一个数据模型，借助虚空极其强大的算力来计算目标之后可能会进行的行动，而虚空的正确率达到了一个极高的数值。
琥珀的那些行为自然也被录入虚空之中，可很多时候她做的足够隐秘，由此导致她最终被录入虚空的那些行为模式，反倒与她的真正目的背道而驰。
一步错步步错，在虚空根据错误的模型对琥珀做出错误的判断后，像是琥珀策反赛诺这种事就没被料到，琥珀让赛诺带队负责审查光明正大送进须弥城的武器与各类资源，而这些东西被赛诺贴上经检合格的风纪官图章后，自然无人会进行二次审查——赛诺又怎么会在这方面徇私枉法呢？
这是阿扎尔最大的弱点之一，他太过于信任虚空，很多时候甚至更愿意怀疑是自己的问题，而不是虚空出了错，这些反映到现在，便是他根本想不明白，若眼前的这些举动是一些心怀对须弥城不利想法的存在所做的话，那个存在又会是谁？
“塞塔蕾，向下传我的命令，让守卫们立即放弃教令院外侧，在内侧各处主干道设置障碍，并集中力量展开巡视，不得让任何人闯入！”阿扎尔挥手下令，塞塔蕾闻言下意识的应下，她一边思索着现在到底是何等状况，一边快步赶往升降机处，而就在途经露台时，那匆忙的一撇让塞塔蕾看到了完全出乎预料的景象。
一，二……四……七，近十艘飞艇于须弥城周边的飞艇停靠处升起，它们好似一只只对须弥城展露出獠牙的巨兽。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些飞艇到底是什么时候在教令院的眼皮子底下通过排查来到须弥城附近的？明明近段时间为了好好执行计划，教令院已经收紧了各处关口的排查。
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教令院中乃至教令院附近布局……塞塔蕾一时间只觉得有一个令她感到恐惧的可能性浮现，教令院与须弥城中出现了内鬼！他们与一些势力勾结，编织出了一张难以想象的阴谋！
而塞塔蕾的推测出的这些，阿扎尔自然也能看出来，此时他双眼中有着止不住的怒火；这时候，偏偏是这时候出了差错！
阿扎尔一拳锤在墙壁上，将自己心中的怒气随着这一拳一并打出，他深吸一口气，展现出了其身居高位多年所锻炼出的心性，只见他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冷静便再次回归。
而窗外接下来的展开让气氛又紧张了不少，只见须弥城各处、围绕着教令院的主干道上亮起了灯，那是一种将黑夜照的恍若白昼的探照灯，以其为源点的“光柱”直直照射向教令院，连带着晃到了阿扎尔的眼睛。
他看到了，他看的无比清楚，就刚才所见的那一侧，便有最起码三十多台探照灯，这意味着对方至少已经准备好了三十多个关口，围绕着教令院将道路封锁的水泄不通！
这下阿扎尔彻底坐不住了，他的脸色阴沉的好似曾笼罩过稻妻海洋的雷暴，他快步走出办公室，对身边的守卫快速下达了命令。
阿扎尔深知当下情况存在的紧急性，他的心中的焦急感也并非虚假，但在面对守卫之时，他的言语上依旧透露出如山岳般坚定不移的冷静，这瞬间让有些慌乱的守卫们找到了主心骨，他们转身快速前去执行阿扎尔的命令。
守卫们开始依照着阿扎尔的指示在教令院内架设障碍与武器，颇受阿扎尔信赖的心腹之一则是被阿扎尔派去联络多托雷，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当下距离成功就只差不到1/4的进度时，他绝不想就此放弃。
至少，至少要将造神计划完成！
第一百一十一章：雨
濛濛细雨自天空倾洒向须弥城，只是片刻，城中便弥漫起了淡绿色的薄雾，这雾气有着森林的气味，吸入肺中直让人感到一阵放松，身体各处乃至精神上的疲劳都被大大缓解。
坐镇教令院高处与亲卫队时刻关注当下须弥城状况的阿扎尔为这一行为感到疑惑，对方先前的那番大张旗鼓侵入须弥城的行为无疑是妥妥的侵略之举，可当下这番表现又是为何？
出于谨慎阿扎尔佩戴好了过滤器，在初次的分析后，他又接连进行了第二次与第三次雾气成分分析，可结果显示这雾气乃至这雨水本身，其效用便是缓解人身体与精神上的疲劳，甚至对一些轻伤、皮外伤有显著的恢复作用。
“这种行为，其目的……”阿扎尔依旧没有摘下过滤器，他低声沉吟着。
若是以往他大抵可以借助虚空的力量来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当下为了进度，刨除虚空终端的远程联络功能外，其余全部都投入进了对造神计划其演算，由此阿扎尔此时只能自己来思考这个问题。
这并没有花上多久，阿扎尔并不蠢，这番大范围的降下带有疗愈效果的雨水，其目的自然是需要一次性治愈许多的人，这结合当下的状况，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是为了缓解处于无限轮回梦境中的须弥城内居民的疲劳。
这个信息代表着很多东西，对方知晓梦境计划乃至造神计划，对于教令院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同时这种神不知鬼不觉便在须弥城内乃至附近安插如此人手的举动，对方显然勾结了许多身居要位的存在，甚至自己本身就身居要位。
阿扎尔片刻内在心中排查了诸多人选，可又将其一一否定，不对……非常不对，依照虚空的计算，这时候不应该有这样的人才对！
书记官艾尔海森有背叛的可能，但他不可能短时间内做到这些事，除此之外大风纪官赛诺亦有背叛的可能，但排除他嫌疑的理由同上，此外的种种人选亦是如此，他们大多是接受不了阿扎尔这般做法的存在。
这些人若是集结在一起，或许能构建起一张足以将他蒙蔽的“幕布”，可若是如此，谁又能将他们集结在一起？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并且恰好就在须弥城乃至教令院内，还有着极其灵通的消息与丰富人脉乃至壮大势力吗？
阿扎尔纠结着满腹的疑惑，神情凝重地观察着教令院外的须弥城，那些飞艇悬停在了以教令院为中心的须弥城中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飞艇上搭载着探照灯，能隐隐看到其上那巨大的弩机。
有着这样的武装却没有主动发起攻击，其围困的意图很明显，虽因为夜色致使不太看得清飞艇上的武装人员的特征，进而无法直接确定他们所属的势力，可还没有大张旗鼓的开战，就代表局势还有些余地。
‘当下重要的是……能争取多久的时间。’阿扎尔眉头紧皱，在心中盘算着。
……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被困在这一天了不知道多少次？”梦境的须弥城中，此时正处于正午时分，找了个借口从大巴扎中脱离的荧此时站在周围的一处小广场，与纳西妲交谈着。
“正是如此，最初的近五十次你们都没有丝毫的察觉，之后的第一次突破是你们在妮露上台的时候发觉了不对，与我成功汇合，在我的口中知晓了真相。”纳西妲解释着，她的言语间有种莫名的轻车熟路，仿佛这些话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
“可那次时间太紧了，在我告知过你们真相后，你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时间就重启了，你们也失去了那一天你的记忆。”提及这里，纳西妲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派蒙的言语中有着浓厚的难以置信与些许的不安，她愣神了许久后才再次开口，“可……可既然如此、既然教令院是根据虚空终端控制人并重启时间的，那通知大家把虚空终端摘下来不就好了吗？”
“派蒙以前也这么说过，荧也说过类似的话，在我的认知中，你们也这么做了不少次。”纳西妲看着派蒙的双眼，缓缓抛出了问题，“那么为什么，你们现在还是在这里呢？”
“……”一阵沉默降临，派蒙扶着额头，看起来有点晕乎乎的，而荧皱着眉头，她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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