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人永不掉SAN 第6章

作者:窗边蜘蛛

  “瑞奇先生,老珍妮……死了……”

  “啊!老太太没了!”

  自个儿活的真累啊,一套词儿还得说两次,刘永禄翻了个白眼。

  “就在您离开的那天午夜,老珍妮死在了二楼的浴室里。”

  “那嘛,我当时就想说来着,老人洗澡别那么勤,肯定是没站稳摔着了,节哀顺变吧嫂子,日子往后还得过呢。”

  “节哀顺变?哈哈哈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尤利娅苍白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病态的狂放笑容,她神经质般的大笑,直到笑的直不起腰来了才停住了笑声。

  这次换成刘永禄傻眼了,啥情况?以前老话说的好“媳妇儿哭婆婆虚情假意,姑爷哭老丈人野驴放屁。”您这连虚情假意都没有,干脆不装了是吧。

  “瑞奇先生,那天晚上……我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孩子。

  他那么小,被装在瓶子里,瓶子放在三楼的阁楼上,那个阁楼的钥匙只有老珍妮有,她平时不让我们上去。”

  “把孩子装瓶子里了?”刘永禄试着跟上尤利娅的思路。

  “不……那不是我的孩子,那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怪物,都怪她!那个恶毒的老巫婆,都是她干的!

  现在她终于死了,死得好,我当初为什么没听父亲的劝告,执意嫁到这个鬼地方来……这地方的人都是一群病态的怪胎!”

  尤利娅的声音尖锐而疯狂,引得周围的人都看向这里,刘永禄有些手足无措,赶紧把尤利娅拉到一边。

  俩人换到了一间咖啡厅,尤利娅喝了一杯热茶后精神才稍微稳定了一些。

  “谢谢你,瑞奇先生,一定是您杀了老珍妮对吧。”

  “嗨……”刘永禄低头喝着茶水摆了摆手反问道:“艾萨克没事吧,老娘没了,还挺得住吗?”

  “艾萨克……不太好,他受了很大的刺激,我今天出来就是想去医院为他拿一些镇定剂。

  不过他也算接受了现实,我俩准备过几天收拾好东西,搬离这个小镇。”

  “赶紧走吧,换个地方换个心情。”刘永禄一听彻底没有苦主儿来找自己麻烦,脑袋立刻支棱起来了。

  “哎,如果艾萨克早点找到您就好了,瑞奇先生,我俩没什么积蓄,但我还是想感谢你,这个胸针是我父亲送给我的,纯金打造,希望你能收下。”

  “别,别,别,嫂子这你就见外了,咱这都是本职工作,不能收谢礼。”

  刘永禄脑袋晃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人家两口子已经够可怜了,孩子没了,婆婆还是个坏心眼子,这时再收人家东西那可真不是人揍的。

  不过……不收东西,可以收别的啊。

  “嫂子,你是真心实意地想感谢我,是吗?”

  “对……只要我能拿得出来的……”尤利娅见对面的瑞奇先生一脸坏笑,也有点紧张。

  “这样吧,你送我面锦旗吧,托人寄到我们单位去。”

  “锦旗?”尤利娅一脸茫然。

  “啧,锦旗不知道?一面小旗,红底黄字,上面写着感谢我的话。”

  刘永禄多精啊,他怕那个总长许他队长是给自己画饼,想施加点舆论压力,说白了,给自己造造势。

  “哦,那我明白了,可具体写什么呢?”

  “写什么……你等会儿,我告诉你。”

  刘永禄找服务生要来了纸笔,在上面写上了锦旗的内容,以及总部的地址递了过去。

  尤利娅接过后,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大字“邪不压正,为民除害。”左右还有两行小字,左边是“艾萨克贤伉俪”右边是“赠:瑞奇.鲍德温调查员”。

  说实话,这几句话她确实有点看不懂,但人家既然给自己写清楚了,那自己就照办呗,做面旗子也花不了多少钱。

  交代完锦旗的事儿,刘永禄和尤利娅告别,又走了两个路口,终于来到了一间小酒馆前。

  这间小酒馆门脸不大,夹在两栋私人别墅中间,如果你没留意那扇绿色小门说不定就错过去了。

  推开门,酒吧内除了一张吧台外只有三张小桌子,一个秃头酒保无精打采地擦着吧台台面。

  “师傅,我找马奎特。”

  刘永禄脱帽打了声招呼,酒保一偏头给他使了个眼色,刘永禄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吧台的最末端。

  男人三十多岁,嘴上留着时髦的一字小黑胡,穿着一件淡蓝色衬衣,衬衣的袖子都挽了起来,露出强壮小臂,左臂上纹着女人侧脸的黑色纹身。

  他一边晃着酒杯中的琥珀色液体,一边挑拣着小碟中的什锦坚果。

  看见刘永禄进门问话,他抬头露出了一个开心笑容,拍了拍旁边的椅子。

  “‘吹牛’马奎特,瑞奇调查员,快来这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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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吹牛”马奎特

  吹牛.马奎特?吹牛应该不是他名字吧,那就是外号?都那么大人了,怎么还那么中二呢。

  刘永禄一边用关怀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一边坐到了旁边。

  “安德鲁,给我的朋友来杯好运威士忌,算我的。”马奎特大声嚷嚷道,转头他又看向刘永禄,微微举杯。

  “庆祝瑞奇探员完成了一件棘手的案子,真够厉害的,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

  说完他还抡起粗壮的小臂拍了拍刘永禄的后背,一巴掌差点没给他拍桌子上去。

  “托福托福,介都没嘛。”刘永禄两手并了个虚拳,作了个罗圈揖。

  他对这个马奎特的第一印象不错,这人说话招人喜欢,小嘴儿多甜啊。

  “瑞奇老弟,要不咱先聊聊工作?聊完了工作咱再好好喝一杯。”马奎特打了个响指说道。

  “行,先聊正事吧。”

  “你看这个,这是老珍妮死时的场景,我画了个草图。”

  当时其实已经有了粗糙的照相技术,但一来造价昂贵,二来设备体积庞大,所以大部分调查员用的还是现场素描。

  一张纸递到了刘永禄手里,画面中,老珍妮肥胖的身体倒在浴室里,她脸朝下,双手团在里面好像是捂着小腹,一片异色液体从她身下流出。

  “早晨我去和尸检的医生聊了聊,似乎有东西从她胃里啃穿了肚皮。

  我之前和她儿子艾萨克见了一面,这小子是第一目击证人,吓得已经有点六神无主了,他说他在浴室的地板上发现了无数只透明绦虫,但这个我并没有发现。”

  “胃里的东西……”刘永禄想到了自己做的带鱼,但那天所有人吃的东西都一样啊,怎么偏偏就老珍妮死了?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条怪鱼的事儿呢。

  “瑞奇老弟,咱这也没有不相干的人,你和我说句实话,是不是你干的?”马奎特挤眉弄眼地说道。

  “嗨……”刘永禄还是那套哑谜,摆着小手眯缝着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难怪老弟你敢单枪匹马过来调查,不过这都是小事儿,那我就在报告上写个死因未知吧。”马奎特从后面抽出个档案夹写了几笔。

  “第二个疑点就比较棘手了,出事那天晚上我在老珍妮家看到了装着蛙脸婴儿的瓶子。

  啧,但第二天我再去的时候,婴儿没了,只剩下瓶子了。”

  “嚯,那肯定是让别人拿走了啊,那瓶子你找到后没拿出阁楼吧?”

  刘永禄的推测是建立在他对艾萨克两口子的了解上的,尤利娅他刚见过,对方不可能做这件事不和自己打招呼。

  艾萨克现在又精神崩溃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某个第三者干的。

  而马奎特心里一惊,自己没说那个瓶子在阁楼啊,这个瑞奇怎么知道的?

  对了,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那个老珍妮,对她的其他举动必然也了如指掌。

  “对于失踪的婴儿你有没有什么线索?”这时刘永禄的酒也上了,马奎特拿起自己的杯子和他碰了个杯。

  和整件事有关的人……

  那就剩一个了,老梆子的后老伴儿呗,刘永禄想到了帕特里克,对方的目标是黑石,肯定是先去艾萨克家搜了一圈,没找到才来找的自己。

  蛙脸婴儿和黑石一样邪门,八成就是让他拿走了。

  “倒是有个可疑的人。”刘永禄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马奎特那边拿着笔,刘永禄一边说他一边写,写完他把档案册合上了。

  “行了,怪婴失踪本来是我的一块心病,现在也算能跟总部交差了。”马奎特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对了,前几天接线员小姐和我说,老珍妮家还有一块黑石,很可能是件古遗物,那个现在是不是也在老弟你手里?”

  “对啊,总长说先放在我这。”刘永禄从风衣口袋中掏出黑石摆在桌上。

  “喂,喂,喂,老弟你就这么拿出来了?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

  马奎特像看见鬼一样身体快速后仰,最大限度地和桌上黑石拉开距离。

  “不这么拿还怎么拿?我还顶头上给它供起来是嘛?”刘永禄见状又把黑石放进了口袋。

  他可不知道,部内调查员在调用古遗物时,一般都把东西放进一个特制的银质箱子,拿时很多人也会带着手套。

  大部分古遗物都邪乎的很,直接用手触碰很可能会对本人造成危险的影响。

  “老弟你是新入行的?”

  “算是吧,刚干没两天。”

  “难怪了。”马奎特啜了一口烈酒又抬头招呼酒保“安德鲁,来两份芝士汉堡,炸鸡块和薯条也多搞一点。”

  “肚子饿了,咱俩边吃边聊,这家酒吧的汉堡味道着实不错,在珀尔茅斯我可不敢乱吃东西,尤其是海鲜。”

  刚才刘永禄聊起黑石时说到了总长,这人竟能和总长搭上线,还能独立保留遗物,马奎特不禁又高看了他两眼。

  部里调查员不知有多少,有能力强的,就有能力弱的,而马奎特便属于后者。

  但这种人能一直干这行儿,还活到现在必然有其特殊优势,马奎特的优势就是善于和部内的其他调查员搞好关系。

  调查工作也分三六九等,有简单的,有难的。

  有的工作得去案发现场打前站,探寻那些隐秘的扭曲真相,这自然危险,有的工作就是收收尾,和当地的其他部门打打交道搞搞手续,这就很轻松。

  马奎特很善于捕捉这类情报,就像是飞在狮子头顶的秃鹫一样,能力强的调查员解决完棘手难题,他再下来打扫战场。

  汉堡端上来,刘永禄那边甩开了腮帮子猛炫汉堡,马奎特则吃的斯文,不时把目光投向刘永禄,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只能帮自己不断找到腐肉的新狮子。

  “别噎着。”马奎特推了一杯干姜汽水过去。

  “这汉堡味儿还真不赖啊,哥们,咱在外面吃这个单位管报吗?”

  “管报?”

  “总部那边给补贴吗?”

  “当然补贴不了,这花的都是我的钱。”马奎特优雅一笑,摇了摇头。

  “嚯,哥们你够阔啊,家里有矿还是接私活儿了?”

  马奎特作为调查员确实收了不少黑钱,他冒着生命危险干这一行儿就是为了赚钱。

  每次接到善后任务他总能从当地其他部门手里抠点,毕竟特殊事件管理部享有特殊职权。

  当地的凶杀案如果并入正常流程总是一件麻烦事,但交给特殊事件管理部,就是填一张表的活儿。

  所以每次马奎特都会跟当地负责人说一些暗语,收点好处,帮对方把事情的影响压到最低。

  当然他现在和刘永禄的交情还没好到这个份儿上,自然不能说实话。

  “私活儿?干咱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得沾点吧。”

  “那你跟我说说,这钱嫩么赚的?”

  “能报到总部的特殊事件其实都经过了层层筛选,但现在咱摩西萨德境内发生的可不止有那么点,你想想那剩下的麻烦怎么解决?”

  “你的意思是咱偷偷干?”

  “你当总部不知道?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交给调查员解决总好过让民间团体胡来好。

  这里面的油水可就大了,我听说上个月吧。

  ‘圣徒’加西亚帮一个男爵解决了件特殊事件,不但赚了一票大的,还顺手拐跑了男爵的独生女,估计他之后会退出管理部,毕竟那老男爵就这么一个女儿,爵位早晚会继承下来。”

  刘永禄眼睛转了转,这倒是是个招儿,咱总不能在调级这一棵树上吊死吧,能赚点外快是点儿啊。

  马奎特见刘永禄在意这事儿,便把自己知道的悉数道来。

  刘永禄呢,一听说对方有其他来钱的道儿,也不拘着了,又要了一个汉堡,一边吃一边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