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这你妈的,周围五十几个人没一个看清楚这女人什么时候把刀给拔出来的,见鬼了!
终日在贫民窟底层厮混,哪见过大D见过最大的阵仗也就是近卫局派人来围剿更上层的帮派,对于见识浅薄的他而言,怎么可能会觉得这世界上能有人的拔刀速度比眨眼还快?
大D哥忍痛赔笑道:“你那头想吃下我这边的盘子?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可以谈的嘛……”
“实在不行,朋友你那边出多少钱,我这边……我这边翻个番,好吧!”
鬼冥楼没理他,反而将视线投到一旁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问:
“你是鸡?”
眼泪鼻涕一起流的女人只是呜呜咽咽地缩成一团,什么动作都不敢有,
然后,鬼冥楼竟然把刀移到了女人的脸上,又重复问了一遍。
离鬼冥楼最近的混混立马举起铁棍猛地朝鬼冥楼脑袋上抡,在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女人和龙门币在朝自己招手。
于是他的视界就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大D脸色白的像从福尔马林里捞出来的一样,就跟刚刚一样……这个女人明明动也没动,他小弟的脑袋莫名其妙就掉下来了!
浓妆艳抹的女人尖叫着抱住脑袋缩一团,用力点头。
“他逼的吗?”
鬼冥楼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
在这一刹那,原本濒临崩溃的女人眼中迸出了一团难以置信的光彩。
“是……是!”
已经有些口齿不清的她滚落到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鬼冥楼脚边,抱住她的腿,用力磕头:
“他逼我的。还有……还有好多人!大D他根本就不是人!”
女人没想到,在龙门贫民窟这个人吃人的地方,还能遇到这样行侠仗——
“松手。”
女人怔怔地抬起头,恰好迎上了那对暗红色的瞳孔。
没有半点怜悯与同情,只有纯粹的暴虐和冰冷。
下一秒,人头冲天,血泉喷涌。
“有一个,算一个。”
女人听见她自言自语了一声,然后提着刀往前走。
斩首,穿心,腰斩,断肢,剖腹……
地板,天花板,墙壁,桌子,吊灯……
肉块,骨茬,肠子,脑子,肢体……
五十人,五秒。
鬼冥楼丢掉身上的染透鲜血的斗篷,在酒吧里随便找了件大衣披上。
她看了眼蜷缩到最角落里,身体不自然地发抖,双眼已然无神,嘴上不知道呢喃着什么的女人,不屑嗤笑了一声。
长刀缓缓在墙上刻下了血淋淋的字,刀刃切割墙壁的声音冷硬到让人头皮发麻。
血与肉混着残忍和暴戾,深深刻进了这行话里——
“我来找你了,星熊。”
鬼冥楼的眼瞳中跳动着狂躁炽烈的火焰,转身离去。
没有怎么满足,应该说……被勾动了厮杀的欲望。
也许可以在自己那愚钝的无能师妹到来之前,做一些有趣的事。
比如和自己的师匠一样的事。
……
“夜叉爷爷,说起来……咱们这位鬼冥楼大人,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啊?”
“与最早的主上很像的一个人。”
“那你不相当于没说嘛。”
“除去嗜战以外……厌恶以强凌弱之人,蔑视软弱无能之辈,大概是这样吧。只不过……鬼冥楼大人,要比主上极端的多。”
“有多极端啊?”
“极端到你大概会很讨厌。不过她向来不在意的,因为她只想要主上喜欢。”
第七十六章——打架热身,热身打架
来到案发现场的星熊表情很不好看。
之前来这里的近卫局干员,来了五个吐了五个,后面又紧急叫了三个又吐了三个,直到第三批过来的精英才没有来来几个吐几个。
星熊抵达现场的时候,近卫局的人员已经开始清理现场了,只不过这个现场实在是太过……狼藉,到现在也才清理了一半多。
仅仅是一半多,就已经让星熊有些按捺不住胸中怒气的地步。
毫无因为,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贫民窟,衡水街巷的一个中型帮派,头目连同打手共五十一人,无一生还,全部惨死——头目大D哥竟然还是死相最好的那一个,起码只是分成了两块。
站在那血迹已干的刻字前,星熊沉默不语,周遭的近卫局警员每一个敢上前搭话。
熟悉的作风,熟悉的方式,熟悉的……剑术。
法医说,这些是块捡回来的时候拼回去严丝合缝得跟拼图一样,没有一点违和感,不知道凶手的剑术到底得凌厉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到这种事。而星熊很清楚,只有杀生流才能造就这场堪称病态“艺术”的极致杀戮。
至于理由……对于自己的这位师姐,星熊说不上知根知底,但也算是十分了解,因为她们两个由于观月黎……发生过不少摩擦,尤其是在星熊开始正式修行杀生流之后。
归根到底,还是性格上的水火不容。
星熊面色复杂的看着凌厉的刻字,拳头下意识地握紧。
没想到在这个关头,在陈那边的事马上可能要到最后收网的关头,自己这边又出了这样的岔子,上头说的没错,这件事只能由她一个人来负责,也必须由她一个人来负责。
“星熊督察,城门哨卡那边有信息传过来了,您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身边的近卫局干员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块平板。
不需要去看脸,仅仅是那对宛如干涸血迹的暗红色眼瞳,星熊就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
她长出了一口气,严肃地对这名警员说道:“跟上头汇报一下,这件事,从头至尾,只能由我来负责,不要派出增员,也不要擅自派出任何人员现场去调查她的行踪,明白吗?”
贫民窟这边的监控系统说是漏成筛子也不为过,不然这地方也不会乱成这样,想要找人,除了现场追查以外没有别的办法,星熊不希望自己的同僚插手,更不希望他们送死。
“哦对了,好像还有个幸存者,她现在在哪?”
“她……”警员的表情有些复杂,“她现在有很严重的ptsd,必须要送到中心医院经过高级的术士医师进行治疗,不然随时有人格崩溃的危险。她怕是没指望了,星sir。”
“【东国粗口】!”
星熊面色阴沉地一拳砸在墙壁上,站在她身边的警员能明显的感受到整栋房子都抖了两下。
就像鬼冥楼很讨厌星熊一样,星熊也很讨厌鬼冥楼,讨厌她那……傲慢至极的姿态。
她的拯救并不是拯救,也不是施舍,而是“施暴”。
对为恶者施暴,同时也对受害者施暴。
在鬼冥楼眼中,受害者所遭受的一切苦难皆是源于自身的不足,她从来不会去考虑任何客观因素,只是如此病态的将纯粹力量作为评判标准。
星熊曾与她争吵过无数次,但谁也不曾说服谁,而在剑道场上,星熊没有胜过鬼冥楼哪怕一次。
但最后的最后,留在观月黎身边的并不是身为得意弟子的鬼冥楼,而是她。
星熊至今都忘不了鬼冥楼离开时的眼神,那种极致的,吞没一切的憎恨与愤怒。
她也想过,这么长的时间是否能改变一个人,起码它改变了自己,那么……改变自己那位暴虐的师姐也并非不可能。
但现在看来,起码只是现在看来,那个女人,一点也没有变。
她对依然厌恶着欺凌弱者的恶徒,也同样不会对弱小怀有半点怜悯。
星熊闭着眼,深呼吸了几次,缓缓平复下心情后打开手机,给陈打了个电话:
“喂,小陈,是我,嗯……很重要的案子,非常重要,我没办法脱开身……抱歉,我会尽快解决的,嗯,就这样。”
将所有之前思考的,关于那个神秘佣兵的问题都抛在脑后,星熊收拢了全部的注意力,这一次……她要和自己那位久别重逢的师姐,再分一次胜负。
而这一次,她们之间不会再是那种小打小闹,意气之争了。
所以,她不能输。
……
“观月大人的使者……何故光临寒舍?”
须发雪白,披着大麾的鼠人老头拄着拐杖,抬头看着空中那只宛如水墨画成的乌鸦。
“我只是给主上带些话,顺便带个东西。”
“‘我家弟子,脾气不小,脑子也算不得灵光,喜欢一门心思往前冲,指不定没多久就要提着刀砍到小林你这里来。’”
“’这孩子一旦上头,下手就不知轻重。我的意思是呢,小林你能不跟我那傻子徒弟计较最好;你要是真想跟她来两招,先跟她说清楚,你多少跟我混过一段时间,这样怎么说也死不了,我再给你两丸青灯的药,三刻之内,断肢重续不是问题’。”
“’哦还有,路上呢,小楼说不定会砍死不少人,不过放宽心,被她砍死的,肯定不是好东西,有空也清理清理一下垃圾。至于小楼本人,她跟你打完之后,大抵就会主动去找小星,她们两人之间不管谁胜谁负,我都不会让小孩子继续胡闹,就这样吧。’”
用观月黎的嗓音复述完上面一段话后,乌鸦的嘴中吐出两枚晶莹剔透的药丸,落入鼠王手中。
“话带到了,东西也给了,林先生,您自己斟酌。”
说完,乌鸦拍着翅膀,转瞬消失在天际。
鼠王看着手中的两枚药丸,一时间默然无言。
不多时,有人急匆匆地快步走到他身边,弯下身子耳语。
“……”
沉默着的老人突然笑了笑,挥手示意来人下去,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仰头观天。
“五十一条人命,在观月大人您眼里就只是小孩子胡闹啊……”
“我这条老命,怕是也差不多一样咯……”
林舸瑞这样轻声感慨,却没有多少愤懑和怨气。
因为是他接手了观月黎逐渐淡出无数人视野之后的龙门暗面,所以他很清楚,或者说,作为外人,除了魏彦吾,整个龙门大抵是找不出比他还要更了解观月黎有多恐怖的人了。
倒不如说,到了她那个地步,还愿意给出这般照拂……才出人意料。
老人把玩着这两枚药丸,突然抬头向一个地方看去。
狂气洪泄,杀意滔天。
灰色的林自言自语:
“好一个天魔。”
第七十七章——这世界上还能有比看女人打架更有意思的事?
鬼冥楼这么多年来只做两件事,一件事是沿着自己师匠走过的路走,另一件事是思考自己的师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而这两件事,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结果。
前者,路还没走完,在路上想找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自己打不过;后者,她只是单纯地想不出答案。
但这其实不重要,刀和血会一定给她答案,如果还得不出,那就是挥的刀不够多,饮的血还不够,就这么简单。
在砍死那几个混混之后,鬼冥楼为了找到这座城市里最强的人又花了不少功夫,杀了不少人,身上的大衣也丢掉了,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短短的灰色背心,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臂遍布着狰狞半壁的伤痕。
“还是不肯么?”
刀尖抵在眼下这个趴在血泊中的男人的下巴上,鬼冥楼的语气平静而淡漠:“告诉我,那个鼠王,他在哪?”
“呸!”男人吐了口血沫,咧嘴狞笑,“林爷是你这种垃圾能见的吗,老子不开口你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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