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精灵的心动纲领 第13章

　　“她为什么会那么看重那个奴隶小子？就连家族里的男性，也从来没……”

　魚ˇ“韓群〖〗：'ˉ⒏⑸⑺６＼』⑥%3#寺⊥寺２　“难道说，不……”

第三十章 黑暗精灵的想象力

　　“不不不！！！”

　　“卡西娅，你个婊子。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你为什么要故意支开我？”

　　“你个婊子，你跟那个婊子养的人类到底在练功房搞什么名堂？”

　　黎因尚在错愕之中，一副活色生香/栩栩如生的画面就已经传递进他的脑海。

　　巨大的圆形练功房中央，星星般装点于穹顶的无数水晶下，清幽的光辉中，是一具颀长健美，仿佛笼罩着朦胧光晕的素白月同体。天鹅般优雅的脖颈摇曳舒展，冷漠锋利的面庞上，嫣红的嘴角以一个前所未见的角度妩媚地翘起。卡西娅的脸色比适才激斗过后更加绯红，原本清透的双瞳正呈现出一种迷离涣散的神采。

　　而在这幅绮丽的场景正下方，卡西娅迷离涣散的明眸偶尔缱绻顾及之处，黎因看到了一张更加熟悉的面庞——那是他自己。

　　与此同时，一种病态的、扭曲的、但极为猛烈的欢愉感，从黑暗精灵那边狂潮般涌来。

　　“噗——”黎因一个心神不稳，胸怀激荡，一口鲜血亟欲夺喉而出。

　　他打了个趔趄，勉强稳住身形。

　　随后，他脑袋里嗡地一下，鼻子烘然一热，乍地升起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用手往鼻子上一擦，手背上出现了两抹鲜红。

　　黑暗精灵……

　　他凝视着手背上的血迹，哭笑不得，心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这就是黑暗精灵么……

　　——不得不说，很有想象力。

　　不愧是世界上最聪慧的……以及，最为放浪的种族之一。

　　来——让我再鉴赏一下，你出色的想象力。

　　黎因正要再次集中精神，重新施展侦测思想，被他的动静所惊扰的两名黑暗精灵武士却已经回过头来。

　　那名想象力丰富的黑暗精灵武士诧异地看着他满鼻子满嘴的鲜血，还有兀自不断涌出血液的鼻孔。

　　“这小子，被卡西娅公主揍出暗伤来了？”

　　“不会死掉吧？”

　　“死了最好！”自己抽了自己十鞭子那个黑暗精灵武士冷哼一声，幸灾乐祸地道。

　　——————

　　波吉尼亚家族练功房隔壁的沐浴间中，卡西娅对镜自照，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后转身，推门走出。

　　一名一身戎装的黑暗精灵侍女跟在她身后，腰带上挎着她的武器，双手捧着她刚刚换下的秘银锁子甲和白色武士服。

　　现在她挺拔飘逸的身姿笼罩在一袭宽松的黑袍之下，黑袍正中绣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巨大蜘蛛——这是蜘蛛教院的院服。

　　可惜……她轻轻咬了下下唇，锋利的眼角眉梢柔和少许，透露出一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如果不是下午在蜘蛛教院还有课程，她倒是很想在和那个新买的小动物再玩一会儿。

　　不过，有的是时间，她眼中掠过那个人类在两名武士簇拥下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如是道，不必急于这一会儿。

　　于是，她的眉眼恢复了完全的冷漠淡然，迈着轻捷有力的步伐朝楼梯口走去。

　　经过练功房时，里面忽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门没关，卡西娅顺便往里面瞥了一眼。

　　是几个男性黑暗精灵武士在比斗。其中几个衣着普通的武士一组，将另一个服饰华贵的青年男子围在中间。那个青年男性虽然以寡敌多，而且身陷包围，却丝毫不落下风。他漆黑的身影迅捷灵敏，像是一道漆黑的闪电般在密集的刀光剑影中纵横驰骋，未有片刻迟滞。转眼，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围攻的武士中一人捂手后退，一柄弯刀叮铃一声掉在地上。与此同时，中心的年轻男子在旋转腾跃中仰起脸庞，一副颇为得意的模样。

　　卡西娅收回目光，面色如常，轻捷有力的步伐未有稍缓，依旧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卡西娅。”就在她的身影即将完全消失在门的另一侧时，从练功房里传出的声音却叫住了她。

　　卡西娅停步，侧首，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几个平民武士已经停止了进攻，而且纷纷退开数步，中间的空地中，那名贵族男性正直直地盯着她，脸上挂着并不能说得上友好的微笑。

　　“费利克斯。”她简短地回应，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任何动作或者表情。

　　费利克斯等待了半晌，这才开口，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冷淡而感到冒犯。

　　“我听说，”他两只手握着细剑剑柄，踮了踮脚尖，松弛地往前倾了倾身子，“你把一个奴隶带到了家族的练功房里？”

　　卡西娅依旧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我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待的位置。”费利克斯继续道，“奴隶就应该待在奴隶营里，在奴隶的训练场里接受训练。”

　　“我亲爱的妹妹，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把一个肮脏、低贱的奴隶带到尊贵的波吉尼亚家族成员的练功房里，让他污秽的汗水和恶臭的气息污染我们洁净的修炼场地吗？”

　　费利克斯皱起了他那双笔直的眉毛，与此同时，伸出一只手，捂住鼻子，似乎空气中充斥着一种难以忍受的恶臭。

　　“难道说，”接着，他才瓮声瓮气地追问道，“我们家族的力量已经如此强大，以至于奴隶营的训练场里已经人满为患，再不能多挤进去一个奴隶？”

　　卡西娅静静地凝视着费利克斯满含愤怒和抱怨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她等待了半晌，确定费利克斯没有任何话再要说，这才开口，决定一次性结束这个无聊的话题。她还以为费利克斯有什么要紧事要找他，结果只是一次挑衅，一次试图通过在一名微不足道的奴隶面前彰显地位而完成的对被抑压过度的优越感和自尊心的重构……

　　“我很认同你的观点，”她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才刚刚开口就已经对这个无聊的话题感到疲倦，“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待的位置。”

　　“所以，费利克斯。你是要一名波吉尼亚的公主，一位蜘蛛神后的女祭司，去奴隶的训练营里和一名奴隶训练吗？”

渝寒群ˇ『：》‰釟㈤～°栖⑥琉“散〓｜④寺⒉

第三十一章 位置

　　她的语气一开始漫不经心，而后却越来越威严，尤其是在提到“蜘蛛神后”四个字时。

　　与此同时，费利克斯的脸色却肉眼可见的由红转白。

　　“不，”他慌乱地打了个颤，连忙替自己分辩，“我不是那个意思，妹妹。”

　　“我的意思是……奴隶应该待在奴隶的训练营里训练，绝不是——”

　　他终于捕捉到一点灵感，理顺了自己的思绪：“绝不是针对你，妹妹。”

　　“那你是要我在这里和奴隶营的家伙隔空作战？”卡西娅庄严的脸庞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笑容，虽然那笑容里满是滑稽和嘲讽的味道。

　　“不，你误会了，妹妹。”费利克斯正色，“我的意思是，你压根不应该和那名奴隶训练。你是波吉尼亚的公主，是蜘蛛神后的女祭司，尊贵如你，为什么要挑选一名奴隶作为自己的对手呢？”

　　“你不觉得，你的这一举动自失身份么？”

　　“你不止侮辱了你自己，还让我们的家族，让你信奉的女神因你而蒙羞！”

　　卡西娅双眉微蹙。

　　费利克斯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得色。卡西娅用家族和女神的名义来压他，着实让他一度陷入恐慌。不过旋即他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逆转了攻势，这让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趁此机会，他决定一鼓作气，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年龄最小的妹妹，让骄纵的她明白尊重兄长的重要性。于是，他继续摆出一副尊尊教诲的口吻。

　　“我一直认为，我们与之竞争的对手的水平决定了我们能够到达的水平。”

　　“你和一名奴隶战斗能学到什么呢？如何做一名奴隶么？”

　　“奴隶”二字刚一出口，卡西娅两根修长雪亮利剑似的眉毛倏地簇紧。

　　“当心，费利克斯！”她勃然呵斥道，“你是在和一名蜘蛛神后的祭司说话！”

　　费利克斯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措辞有些过火，正在绞尽脑汁地想方设法补救，卡西娅已经声色俱厉地再次开口：

　　“谁给你的胆子，把一个奴隶称作我的‘对手’！”

　　“可、可是……”费利克斯惶然困惑，支支吾吾。

　　“那只不过是一个奴隶，我训练它就像你训练你的蜥蜴和蝙蝠。谁给你的胆子，把这样一个玩意儿，称作波吉尼亚的公主、蜘蛛女神的祭司的对手？”

　　“你会把你的蜥蜴、蝙蝠称作你的竞争对手么？”

　　“到底是谁，在借着羞辱我的机会，羞辱我们的家族，羞辱我们的女神？”

　　卡西娅猩红的眼瞳直直地瞪视着费利克斯，冰冷的颜色像是两抹冻结的鲜血。

　　“我……我……”费利克斯满头大汗，再也不见丝毫贵族王子的优越倨傲。

　　“还有，”卡西娅降低音调，以一种无比冰寒冷彻的口吻准备为这场谈话画下句点。

　　“我很质疑你关于竞争对手的理论。显然，”她冷冷地眼瞳环视费利克斯周围的平民武者，那些武者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就不约而同纷纷低下头颅，“和一群仆人练习，并没有让你学会如何做好一名仆人。”

　　“仆人？”费利克斯一开始两眼有些蒙圈，随后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我是你的哥哥。”

　　“血缘上是，”卡西娅面无表情，“不过，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我想提醒你。”

　　“你不觉得你应该向蜘蛛神后的祭司表现你应有的尊重么？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什么类似‘妹妹’之类的词汇，你应该直呼我的名字，男性。”

　　“男性？”费利克斯满脸不可思议，“我是你的哥哥！”

　　“男性，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卡西娅眉眼冷冷一扫，转身离去。

　　……练功房内，费利克斯咬牙切齿。

　　“她还只是个见习祭司！”直到卡西娅的足音渐渐消失，他才恨恨开口，忿忿不平地环视周围的平民武者，企图从他们那里求得一点认同。

　　蜘蛛女神的祭司确实是整个卓尔精灵社会最尊贵的存在。她们是女神的仆人，而其他黑暗精灵则是她们的仆人。可是，卡西娅那小丫头，她还并不是正式的祭司，只是个学院里的见习祭司，她怎么敢这么对她的哥哥——

　　费利克斯握紧双拳，伫立在原地，只觉鲜血一阵阵上涌，却无处宣泄。

　　终于，他狠狠地一跺脚，暴怒地咆哮：

　　“那个人类，我要拿它去喂我的凶暴蝙蝠。”

　　“那你应该感到幸运，”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语气平淡，声音并不高亢，就像有人正站在他身边对他说话。

　　“我的奴隶比较挑食，它的食谱上应该没有蝙蝠。否则你就只能靠自己的双腿赶路了。”

　　费利克斯猛地扭头，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入目却只有一团空气。

　　瞬间，他浑身一寒，犹如一盆雪水兜头浇下。满腔的怒火也随着冰消雪融，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寒的战栗。

　　——————

　　入夜，黎因再次行走在波吉尼亚家族的庄园之中。方才，另外两名陌生的黑暗精灵武士来到奴隶营，带来了卡西娅再次召见的命令。

　　对于卡西娅很快会再次召见自小说閱ˉ读♂八伍⑦柳浏⑶④④⒉己，黎因并不感到意外。上午分别时那促狭的捉弄，固然是存心让他忐忑，但悬而不答的态度本身，就预示着她将答案留到了下一次见面。

　　但是，虽然黎因预料到了她会很快，却没有意料到她会这么快。一天之内连续两次召见，有这个必要么？

　　看来，这名黑暗精灵女贵族对自己的兴趣，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或者说，魅惑术的效果，比他认为的要好。

　　考虑到这一点，黎因对于此行的安危倒并没有什么顾虑，此时他的心态颇为放松，和上午那次已经截然不同。

　　不过，在他轻松的心情中，确实还留存着一块阴霾——那就是对遥远的将来的隐忧。

　　黑暗精灵女祭司目前对他表现出浓烈的兴趣，这很好，可是黎因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维持她对自己这般浓烈的兴趣。

第三十二章 你的名字（上）

　　只有一直维持这般浓烈的兴趣，才能让她频繁地召见自己，自己才有足够的机会，对她进行魅惑术的无缝衔接。

　　如果从什么时候开始卡西娅不再频繁召见自己，那么魅惑术就势必会逾期失效，而魅惑术一旦失效，卡西娅对自己的态度就会进一步恶化，就更不可能再召见自己……一旦到了那个地步，自己的境况恐怕会急转直下。

　　仅凭魅惑术本身，黎因并没有让卡西娅频繁召见他的信心。魅惑术只是将目标变成朋友，而即使是至交好友，也未必每天都会待在一起。卡西娅现在对自己这般浓烈的兴趣，魅惑术只是基础，更关键的是陌生感，她对自己的一切都不甚了解，充满好奇——这才是她一天连续两次召唤自己的原因。

　　而一旦她对自己足够了解——这一天总会到来的，而且不会太远——那么再企盼这么频繁的见面就不太现实了……

　　几十分钟后，在两名黑暗精灵武士的带领下，黎因再次来到了一处空地前。有了上午的经验，这次他就不再感到疑惑了。在黑暗精灵粗暴地抓向他之前，他就已经主动张开了双臂，在他们的挟持下向上飞去。

　　另一座“倒悬山峰”，在规模上比起上午那座更加庞大壮观。

　　在山峰底部的精金大门处，两名负责押送的男性黑暗精灵武士停下了脚步。从门内走出一个身穿秘银链甲，腰侧拄着一柄细剑的女性黑暗精灵武士，高傲地睥睨了他一眼，做了一个示意他上前的手势。

　　黎因立刻感到腰后像打拳似的结结实实的用力一搡。

　　他一个趔趄往前扑去，好容易才稳住身形，腰后兀自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不过，他并没有回头去看那两名对自己不客气的男性黑暗精灵，而是径直朝前方的女性黑暗精灵走去。

　　掌握了魅惑术的他，本来可以轻松地让那两名黑暗精灵武士变得友好，在来的路上他就可以这么做。包括今天早上，如果他提前魅惑了另外两名武士，在练功房时他也不会遭到鞭打。

　　不过，在奴隶营地的第一晚，他就已经打定主意，不滥用魅惑术这个法术。

　　这倒不是出于什么崇尚自由意志的仁慈，而是黎因对自己的生存境况进行仔细分析之后，制定的策略。

　　黑暗精灵基本都是邪恶的混蛋，如果他按照本能那样，将每一个他遇到的混蛋黑暗精灵转变成“朋友”，那么恐怕很快，他就会拥有一大批“朋友”。拥有朋友本身是好事，但一个低贱的人类奴隶，拥有这么多对它友好的黑暗精灵，恐怕任何一个置身事外的黑暗精灵都会敏锐地觉察到这其中的不对劲。

　　因此，仔细分析后，黎因决定，魅惑术只能对特定的重要目标使用，这样的目标数量越少越好。至于其他的黑暗精灵，只要他们的恶性不足以威胁到自己的生存，都应该以隐忍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