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成为了她们的白月光 第136章

作者:只会写日常

  【播放开始。】

  在他放弃发表意见之后,系统平淡地宣告了句,屏幕中的镜头旋即向前推进,呈现出了颇有电影感的画面。

  ……只是被大雨笼罩的城市,充满灰暗色调的阴沉景色,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能让人笑得出来的电影。

  鸣海深呼吸了几次,才让自己放平心态,神情认真地看着镜头穿过雨幕、穿过人潮,穿过了公寓大门,并且飞速上抬。

  直到他所熟悉的那个人,再一次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

  “嗯,我已经没事了。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一个人静一静。”

  “妈妈,你快去上班吧。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吧?”

  “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将满脸担忧、频频回头的母亲推出门外,长崎素世微笑着关上了门,听着电子锁的声音自动响起。

  随后,她回到了自己房间,看了眼头上的日历。

  ——九月一日。

  日本的所有学校几乎都在今天开学,可她却在这么重要的开学日上请了假。

  八月末的暑意被大雨淋得湿透,秋天的微凉伴着不见停歇的风雨,在那片驻足许久的灰色天空下肆意瓢泼。

  ……仿佛整座城市,都在为了他的离去而哭泣。

  长崎素世坐到了梳妆台前,打开一盏昏黄的小灯,望向镜中笑容平静的自己。

  “……也难怪妈妈会担心呢。”

  好久没有打理,凌乱而枯槁的长发;眼角鲜红的泪痕,充满血丝的眼球下,沉淀着疲惫丧气的黑眼圈;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皴皮干裂得像是数天滴水未进。

  整个人就像被囚禁在地牢里好几天的女疯子一样,尸体或许都比现在的她好看吧?

  长崎素世不在意地微微一笑,烛火般的灯光却无法照亮她深不见底的晦暗眼眸,眼底既没有光芒、也没有任何笑意。

  她只是像个人偶一样,机械似地拿起台上的化妆品,慢慢给自己画起了妆。

  半小时后。

  少女抿了抿唇,让唇膏均匀地润泽干裂的嘴唇,确认苍白的脸色和黑眼圈都被比平常都要浓的妆容掩盖过后,终于放心似地拿起了手机。

  屏幕照出的冷光,倒映出她眼底的少年照片。

  凝视着手机桌布上的鸣海,长崎素世的笑容渐渐温柔了起来,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丢失的灵魂一样,表情重新换发出了明媚的光彩,声音不再沙哑低沉,而是多了几分轻柔且虚幻的雀跃。

  “现在这样,我才有脸来见你呢,鸣海。”

  轻轻吻在了屏幕上,她没有哭泣、没有痛苦到无法呼吸,只是像回忆着去了远方的爱人一样,怀念而眷恋地闭上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崎素世收起手机,起身到衣柜前换了套衣服。

  平口素色小洋装,银光闪闪的颈链,米色风衣遮掩住微显涩气的锁骨和肩膀,好看的同时还不会给男方带来太过正式的压力——

  是第一次和他『约会』时穿的那套衣服。

  ——自己送他的领带夹,他还保存着吗?

  将稻穗般的串珠挂坠收进口袋,长崎素世漫不经心地想着,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却发现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点点血迹。

  “这是……”

  她抬起手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划到的,一个小口出现在了她的指腹上,殷红的血液从翻卷的皮肉下流淌而出,安静地染红了半张手掌。

  她没有感觉到半点疼痛,或者说,自从那天开始,她就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也尝不出任何食物的味道了。

  这让长崎素世更加确信,自己其实坠入了一场永远不会醒来、过于真实的噩梦,无论任何事情、任何经历都是虚假的镜花水月。

  只要醒来,一切都会回到她想要的样子。

  他们会平安无事地迎来开学日,自己会在公寓楼下等他,对他笑着说一声:

  “早上好,鸣海!”

  两人会一起徒步上学,在电车聊着完美收尾的夏季音乐祭、聊着祥子和睦的事情,最后在月之森学园前互相道别。

  到了晚上,自己会被懒得煮饭的他拜托过来,只能无奈地替他煮好晚饭;而作为交换,他会教自己贝斯的技巧,时不时还得应付来自祥子的监督,十点一到就回家美美地入睡,期待着往后又能见到他的每一天。

  ——只有从这场恶梦中清醒过来,她的时间才能继续前进。

  不顾血迹蔓延,长崎素世神色漠然地走到洗手间,将手掌清洗干净、随便找个创可贴贴上伤口,避免血流出来弄脏自己的衣服后,就这样直接离开了家,搭着电梯下楼。

  站在依然挂着『菅』的门牌前,长崎素世难得紧张地整理了下仪容,检查着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确认万事OK后,她按下门铃,双手摆在身前,像是即将和男朋友约会的纯情少女一样,深深吸了口气。

  “鸣海,你醒了吗~”

  长崎素世微微歪头,明媚而温柔的笑靥对着黑黢黢的猫眼,并朝屋内喊着:“你不回答的话,我就直接进来了哦?”

  “……”

  回答她的当然只有沉默。

  电梯外的走廊漫着一片寂静,如深海般试图将她吞没。

  长崎素世神色不改,只是站在门前等待片刻,便直接按下了电子锁的密码,轻车熟路地推门进去。

  “真是的,怎么突然开始睡懒觉了呢?你不是每天早上五点都会起床锻炼的吗?”

  她边自言自语着,边打开了屋内的空调,将沉积了好几天的沉闷空气排放出去。

  灯光随之亮起,冰冷的黑暗在角落融化。

  正要厨房走去的长崎素世猛地驻足,看着早已收拾干净、没有留下半点生活痕迹的屋子,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

  要不是他的电脑还在桌上摆着,要不是他的味道依然没有散去,她说不定会怀疑自己下错了楼层,来到一间没有人居住过的空屋。

  ——祥子酱来打扫过了吗?

  犹豫了下,她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手机打电话确认,而是摇了摇头,重新挂起笑容,继续和空气聊起天来。

  “不想上学?啊~那个心情我懂,因为我今天也是,装病骗了妈妈呢。”

  打开冰箱,里面没有半点食材。

  长崎素世也没有气馁,而是穿上自己的围裙,拿起抹布和手套,开始清扫这段日子累积下来的灰尘。

  像是只勤快的小蜜蜂,她踏着轻灵的脚步,在空荡荡的屋内四处走动,不厌其烦地将那点肉眼难见的脏污仔细清除,试图让这个家的每个角落都闪闪发光。

  而在这期间,她的声音也没有停止过,依然和不存在的那个人轻松自在地聊着天,脸上尽是愉快而幸福的笑意。

  “这样的话,我们今天要不要一起逃课?不告诉老师,也不告诉祥子酱,一起去哪里玩吧?”

  “偶尔当个坏孩子也不错,鸣海你这么对我说过吧?说是这样才有益身心健康什么的……现在想想,确实很有道理呢。”

  “诶~下了雨不想出去吗?”

  “好吧,那今天我们就在家里做点什么……放心,只会做能跟祥子酱说的事情啦。”

  最后,长崎素世站到了他的房门前。

  轻轻旋转门把,门没有锁;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将灯打开。

  “我进来啰?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到你房间来呢。”

  “你以前,总是说『这是男孩子的秘密空间』,不让我进来打扫……”

  “难道里面藏着小黄书吗?”

  长崎素世笑着说,手指却在微微颤抖,呼吸出现了哽咽般的不稳。

  ——这个房间里,尽是他存在过的痕迹。

  不管是书架的摆放,桌面上小饰品的排列,还是特意整理过的平整床铺……仿佛能看见他就坐在床畔,用无奈的眼神注视自己闯入他的房间。

  仿佛能看见,那天的他在推开自己前,脸上露出来的释然笑容。

  ‘就这样吧,你开心就好。’

  “……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啊,你这笨蛋。”

  脱力般地靠在门框上,长崎素世紧紧握住了胸口的衣服,低头咬死嘴唇,忍耐着从喉咙中发出的呜咽。

  ——她已经流干了泪水,已经没有了用痛哭来发泄情绪的力气。

  只能任由再次唤醒的撕裂情绪,将自己的肺腑搅得乱七八糟,几欲干呕。

  ‘就算这样,也没办法从这个恶梦中醒来吗?’

  片刻后。

  她忽然低笑了起来,随后笑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轻松。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鸣海,你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件事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从这里离开,才能回到有你存在的现实世界!”

  空洞恍惚的瞳孔,布满血丝的眼球,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仿佛终于找到了迷宫的出口一样,她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喜悦地大笑出声,不顾自己如今的姿态有多么疯狂而混乱,只是发自内心地享受着那种得到了解脱的爽快与释然。

  随着笑声缓缓止歇,长崎素世也不再自言自语,而是哼着歌踏入了鸣海的房间,开开心心地探索了起来。

  “床底没有小黄书呢,不过如果是鸣海的话,应该会直接买电子版、不给其他人留下把柄的才对。”

  “这个玩偶……是灯酱送的吗?还有一个海龟吊饰,应该是他们去水族馆玩的时候买的……”

  “啊,是我送的领带夹!”

  她惊喜地拿起一个盒子,确认里面的领带夹依然完好、甚至没有沾惹半点灰尘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进了口袋。

  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地检查了一遍后,长崎素世最后来到了他的床边,思考片刻,忽然将他枕头下的床垫翻起,从中又找到了一个和领带夹盒有些不同的小盒子。

  “记得鸣海有跟我说过,想要藏东西的话,最好要藏在自己天天都会接触的地方……”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呢喃:“所以,这就是鸣海留给我的宝物吗?”

  将盒子打开,里面只放了两样东西。

  一条发带,还有一个随身碟。

第一卷 : 第165章第一百六十三章 长崎素世.其二

  长崎素世首先拿起了那条发带,用指腹仔细地摩娑起来。

  和鸣海送给祥子的那对发带是一样的材质,只是上面的花纹不一样。

  她记得祥子说过,她的那对琥珀色发带上的花纹,是一种名为『微光花』的花朵。

  花语是……温柔而唯一的爱。

  那这条呢?

  长崎素世拿出手机,拍照后用识图功能搜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相对应的花朵。

  ——勿忘我。

  “……”

  在看到花名的瞬间,长崎素世如遭雷击,颤抖的手差点没有拿稳手机。

  潮水般的悲伤和思念又一次地将空气填满,窒息感让她一时间喘不上气来,意识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晕眩。

  没有了站稳的力气,长崎素世就这样任由自己躺倒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直到他似乎尚未散去的味道包围自己,如同安神薰香般钻入了鼻尖,她才渐渐从重击般的错愕中回过神来,然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嘴角渐渐扯出一抹难以置信、却又恍然大悟的荒诞笑容。

  “原来……原来……”

  “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吗?”

  一切都连起来了。

  不管是鸣海在音乐祭当天的奇怪言行,送她们上台时那恍若交代遗言般的温柔语气;还是这间搬了家一样收拾得无比干净,唯独留下了这些物品的屋子。

  在看到这条发带的瞬间,长崎素世就已经全部想明白了。

  ——他知道自己会死在音乐祭当天,所以才做了那么多令人不解的准备。

  屋子也是他自己收拾干净的,毕竟她没看到祥子留下的任何痕迹,刚进门时的空气沉闷感也提示了这一点。

  祥子大概还没有意识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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