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伊沃拉的情绪未必就是嫉妒,或许是她的自尊无法让她忍受被安瑟如此忽视,也有可能只是不想看到苏丝伦能过上好日子,可她自己同样也无法分辨心中的扭曲情绪,就好像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对安瑟的忽视感到……委屈。
而苏丝伦,她的生活永远被笼罩在至强者阴影下,她一边畏惧着皇帝甚至是伊沃拉的力量,但却又怀揣着将她们尽数覆灭的狂想,那种自卑的另一面……是同样病态的慕强。
安瑟松开苏丝伦,站起身来,自己倒上酒,然后拉着苏丝伦站到伊沃拉身前,皇女姐妹中,姐姐的身高本就十分出挑,再加上高跟鞋又比妹妹的女仆鞋高上许多,现在将近高了苏丝伦接近一个头。
而不管做出了什么设计,有一点始终重要。
“作为姐妹,吵架是你们的家事,我不会阻止。但吵完之后,作为我的女仆,你们需要和好才能更好的完成工作。”
——绝对的支配权,自始至终都握在她们的主人手里。
“喝完这杯酒。”安瑟少爷笑眯眯地说道,“在下一次的冲突之前,继续做好姐妹,好女仆吧。”
他将酒杯放在两人中间,位置却挑得很苛刻——矮一点的苏丝伦要垫脚才能够到啜饮,而伊沃拉则要低下头像猫咪一样去舔。
苏丝伦朝安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毫不犹豫地踮起脚,乖巧地啜饮起琥珀色的酒液,且就如伊沃拉所说的那样,不知廉耻地煽情舔吮着杯沿,同时还用媚然的眼神看着安瑟。
苏丝伦小腹上的九头蛇纹身就是安瑟印上去的,她怎么会不清楚安瑟知道她的真面目?
她始终清楚,自己假装清纯也好,故作矜持也好,表露本性也好,对安瑟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既然什么伪装都没有意义,那又何必纠结呢?
她可以毫无顾忌地魅惑妩然,也可以在氛围到了的时候伪装清纯,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强装矜持来增添凌虐的乐趣。
【既然能看穿我的全部,那这些转变,不就是最好的情趣吗?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真是可悲啊,我亲爱的姐姐】
伊沃拉在几秒钟的僵硬后,最后还是低下头,笨拙地舔舐起酒水,一如她最开始在海德拉庄园的身份。
她同样看向了安瑟,但眼神却不如苏丝伦那般柔情蜜意,那纯粹的血红眼瞳中流淌的暴虐杀意,像是在告诉安瑟,也像是在告诉那些……借着安瑟的眼睛目睹了这一切的女孩们。
【不管这个贱人想做什么,她都只有一条命,无论我会不会赢,她都会死】
至于她是不是也想把这个想法传达给安瑟,安瑟其实并不在意,因为比起对伊沃拉和苏丝伦的驯服,他其实更多地是在享受女孩们送给他的游戏环节。
对安瑟而言,这对姐妹,无论是谁都太过浅薄,一眼就望得到那扭曲心灵的尽头,比起他的女孩们,实在差了太多。
因为这种不自然的姿势,她们在啜饮的过程中难免把酒水溅洒出去,当酒液溅到安瑟手上的时候,苏丝伦的动作先顿了顿,随后立刻转过头,轻轻地吮吸起安瑟的指节来,并用湿漉的眼神望着安瑟,唇齿粉舌交替着滑动。
而伊沃拉在看到这副场景后,先是攥紧拳头,接着也开始转移目标,舔起安瑟的手背,虽然没有像苏丝伦那样用眼神表露情绪,但她低着头,笨拙中带着几分温驯的模样,却又有别样的吸引力。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嗯……
骄奢淫逸的安瑟少爷半眯起眼,考虑到女孩们都还在看着,就打消了把酒倒进自己嘴里的想法。
偶尔消遣一下,也还不错。
*
“那么,现在可以表决了。”
玛琳娜轻轻拍手,将女孩们的注意力从安瑟最后精彩的喂酒环节上吸引过来:“首先关于苏丝伦小姐,我们是该温和善意地对待她,还是……冷酷地压榨她的全部价值?”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继续把她当作工具使用就好。”
短暂的沉默后,明芙萝率先开口,学者小姐的神情冰冷漠然,她讨厌很多种人,而苏丝伦这类人,无疑是最惹她厌烦的那种。
“想把所有人当成踏脚石, 哪怕只是妄想……她也没资格得到我们的善意。”
根据辛展现的心声和情绪,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真正站在安瑟这边的想法,反正对明芙萝而言,这个女仆,没有任何值得善待的必要。
希塔娜换着手臂,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想利用人就得做好被人利用的打算,她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狼小姐的想法比较单纯,她又想起了自己曾在赤霜领遭遇的一切,苏丝伦对安瑟的亲密行为暂且不谈,光是她这种自认为能利用一切的想法,就足够让希塔娜决定给她吃个大大的教训。
玛琳娜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微笑着看向辛:“那么辛小姐呢?您也一样吗?”
辛慢慢将视线移到希塔娜和明芙萝的脸上,眼中浮现起几分疑惑。
“但是,对她更好一点的话,不是更符合安的想法吗?”
对苏丝伦本身无感的辛平静地陈述着她的看法:“她得到的善意越多,恶魔小姐就会越生气,恶魔小姐越生气,就越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这是安想看到的,这样难道不好吗?”
这个略显刁钻,但也不是特别奇怪的角度让希塔娜愣了下,不过她还没反驳,明芙萝就已经开口了:
“安瑟虽然把决定权交给了我们,但他的想法还是最重要的……你是这么认为的吗,辛?”
辛歪了歪头:“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把决定权交给我们,就代表他相信我们会作出对他而言最正确的决定。”
明芙萝毫不犹豫地微抬起下巴:“我并非不在意他的想法,而是不会辜负他的这份信赖……这一点,玛琳娜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作为她们当中唯一一个敢毫无顾忌擅作主张的女人,没有谁比玛琳娜更能理解这种想法。
“退一万步讲。”严谨的学者小姐顿了顿,“安瑟本来也没有打算让我们全盘接手对那两个女人的……调教,这涉及到那个至关重要的隐藏者,关于这方面的事,即使安瑟让我放手去做,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自信。”
“所以在当下这个并不关键的阶段,按照安瑟先生的意思,遵循自己的想法,比较合适……真是颇有说服力的论证呢。”
玛琳娜点了点头,轻声慨叹道:“安瑟先生甚至很有可能只是让我们玩得开心,对吧?”
“……按照那个死小鬼现在的性格,很有可能。”
明芙萝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托辛的福,他现在很开朗,开朗得有些过头了。”
安瑟以前是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的,全身心投入复仇与决死中,不是在与命运博弈就是在与命运厮杀的他,哪有心思搞这些“毫无意义”的娱乐?更别提在针对苏丝伦和伊沃拉的计划里了,哪怕只是前期,对安瑟而言也是不可接受的。
“正因为如此。”
玛琳娜轻抚着心口,她垂眸的模样宁静平和,全然没有半点被深渊布道支配的模样。
在辛成为魂之首后,她支离破碎的灵魂也得到了极大的弥补,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但安瑟的灵质却并不是现在的辛能对抗的,深渊布道的蛊惑与负面仍在,但玛琳娜却从始至终地为安瑟而清醒。
“我和辛小姐作出一样的选择,温柔地对待苏丝伦,不仅会让伊沃拉的妒恨逐渐滋长,也会让她自己沉浸在虚假的美梦里……安瑟先生,一定想看到这有趣的一幕,呵呵~”
魔女小姐脸颊微红地低笑着,只有在这时候,才能让旁人感觉到她的危险与痴狂。
“琳娜的意思是,既然安想要让我们玩得开心的话,我们也可以希望他能开心……对吗?”
辛的眼神明亮起来:“这个理由,比刚才我想到的那个更好,不愧是琳娜!”
毫无疑问,对辛而言,已经找不出比“让安瑟开心”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了。
“安瑟先生做了那么多的努力,终于走到今天,不应该继续为了那份不该由他承受的磨难,继续背负重担,他好不容易有了为自己考虑的想法,我们又怎么能错过呢?”
玛琳娜的声音轻缓温柔,又带着无可动摇的坚定:
“要让我说,现在我所认为的,对安瑟先生而言最正确的事情……那就是让他能因我们的选择而感到快乐与幸福。”
“这就是我的想法。”她笑了笑,“那么,现在就是二比二了。”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怎么办嘛。”
希塔娜嘟囔着挠了挠头:“我要是不改主意的话,不就显得我不想让安瑟开心了?”
“并不是这样的,希塔娜,你和明芙萝小姐比我和辛小姐,同安瑟先生经历了更多。”
玛琳娜摇摇头:“那一定是安瑟先生所经历的,最艰难的时光。你们都已经习惯与安瑟先生一同并肩作战,任何时候都想要为安瑟先生贡献自己的力量,我并不认为你们的决定有什么不妥……或许正如明芙萝小姐说的那样,安瑟先生会很高兴我们没有辜负他的信赖也说不定。”
“所以,就算是三比一,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对苏丝伦的温和态度会带来更多的变量, 也不利于真正高效地使用与利用,出于她的性格,立场,以及我们的目的综合考虑,在我看来,这是更好的选择。”
明芙萝十分平静,丝毫没有因为玛琳娜的话语有所动摇:“我没有那么多感性的想法,既然安瑟把这件事交给我,那我就会把它做到最好,仅此而已。”
“我会实现他的一切愿望,只要他需要我。”
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切实为安瑟提供帮助是绝对正确的,那只想让安瑟能因此而愉快满足就是短视吗?显然也不是,安瑟他早就该过上放纵享受的日子了,为什么她们连这点小小的礼物都不能送给安瑟呢?
反过来说,难道坚持给安瑟提供实质性的帮助,而忽略掉娱乐性,就是不在乎安瑟的感觉了吗?那更是荒唐,不辜负安瑟的期待,实现他的所有愿景……这世上还有多少能比这更让安瑟心满意足的事了?
女孩们的想法并不存在根本上的冲突,只是她们各自的性格以及对安瑟怀有的不同爱恋之心,注定让她们会做不出不尽相同的选择而已。
明芙萝的平静陈述没有让讨论增添什么火药味,虽然如此,希塔娜也还是赶忙揭过:“这样三比一的话,我们就故意对那个阴险女人好一点,让她在最后后悔了。那关于伊沃拉,她的立场和对待方式……”
女孩们出奇一致地安静下来,她们看着彼此,好像都十分默契地,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信息。
“那家伙,果然是个。”
“完全没有自知之明,控制不住情绪。”
“而且其实非常在意安瑟先生,同样也很容易被玩弄。”
“……的,愚蠢又糟糕的女人。”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拼凑出了所有人心中的伊沃拉,然后都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抛去才能和力量,伊沃拉的确就是这样的女人,如果她还持有曾经那份极度鲜明的狂傲和霸道,那或许还能再添上一两个标签。可惜,即使现在安瑟希望看到她狂傲霸道的模样,她也还是强制约束着心中燥怒的野兽与狂心。
“她的心理素质其实并不强,过大的压力会让她失控,加上命运作祟,随手杀掉苏丝伦的事真的有可能发生。”
明芙萝依旧进行着她的严谨分析:“再加上我们接下来对苏丝伦采取的态度,更容易让她的心态彻底失衡。”
“如果辛能完全彻底地读心,并且对她进行持续不间断地监控,那或许可以考虑长期高压的策略,但是……”
“做不到呢。”辛摇摇头,“恶魔小姐非常防备我,而且我也不能一直盯着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玛琳娜若有所思:“但如果对伊沃拉采取怀柔政策,她这种女人,必定毫不领情,甚至会产生怀疑。”
“就是啊!”
不知道从哪摸出来零食的希塔娜盘着腿,一边嚼着零食,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在帝都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被她恶心多少次了!我才不要对她友善呢,温和一点都不行!”
而就在女孩们因如何对待明明性格更简单的伊沃拉而陷入沉思时,明芙萝的神情突然微微变了一下。
“等等,我想到一个……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好主意。”
她的视线,缓缓移到了还在咀嚼零食的希塔娜身上。
“嚼嚼嚼……?”
先是感觉到明芙萝的视线,接着感觉到另外两人视线的希塔娜显得有些无辜,在接连与她们对视之后,才无比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我?”
第十三章·渡海而来(5K)
安瑟拉开窗帘,阳光洒落在他宛如雕塑的健美身躯上,他先是回头看了眼正在酣睡的女孩们,随后慵懒地舒展着身体,一件睡袍便在身上凝聚成型。洒在他身上的阳光并没有铺进房间,等安瑟推开门在阳台的躺椅上躺下后,窗帘便自动闭上了。
虽然玛琳娜提出方案的出发点是非常正向的,但带入安瑟视角看着他兴致满满地玩弄其它女人,显然还是有点过于刺激了,所以昨夜无可避免地陷入了久违的大放纵。而辛带来的多重共感,更是让玩法和效果也实现了质的飞跃,哪怕强悍如希塔娜,现在也呼呼大睡着,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只不过我们的安瑟少爷依旧精神饱满,一如既往,分毫不差地在规定时间内醒来。
“伊沃拉。”
随着安瑟漫不经心地呼唤,一团血焰便在他的身旁点燃。
修长雪白的大腿从火中跨出,穿着煽情旗袍的伊沃拉面无表情站在安瑟身侧,手里拿着杯子与酒。
安瑟偏头看了眼那双在阳光下白得晃眼的双腿:“里面那件呢?”
沉默不语地弯腰给他倒酒的伊沃拉动作一顿,随后冷着脸回答:“你的品味真的就那么低级吗?”
“这句话你可要跟玛琳娜说。”安瑟端起酒杯摇晃着,轻笑道,“虽然你如果真的对她说了这种话,后果可能不太好就是了。毕竟玛琳娜对自己的服装设计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种荡妇穿的东西,也叫有——”
对上安瑟那似笑非笑的视线后,伊沃拉突然沉默了。
现在的她,哪还有资格去强调衣物本身的美感?她穿着的不是衣服,而是身份的象征。
那种过于煽情的衣饰,并不是为了满足安瑟,而是在衣服的设计者,在向伊沃拉强调她的地位,她的……身份。
“你能及时反应过来就好……老实说,这一点上,你比你的妹妹差了太多,伊沃拉。”
安瑟很随意地指出了她与苏丝伦真正的差距所在:“苏丝伦能够很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处境,并积极寻找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而你不仅难以接受现实,还总是陷入无意义的狂怒里。”
“那是因为她根本没有任何尊呜呜呜——!”
安瑟抿了口酒,微微偏头,看向嘴巴被凭空出现的阴影触手堵住的伊沃拉。
他用余光瞥了眼阳台里侧的卧室,随后把食指竖在唇前。
几秒钟后,他才把沾满唾液的触手从伊沃拉的食道中抽出,随着阴影消散,唾液滴答滴答地凭空落到伊沃拉镂空的胸前,阳光让她身上最白嫩的皮肉泛起滑腻的光芒。
“你看,这就是你和她的差距,伊沃拉。”
海德拉少爷语重心长地教育着他的贴身女仆:“我并不是在羞辱你,也不是在称赞苏丝伦。恰恰相反,我在提醒你,希望你能够冷静认识到自己与苏丝伦之间的差距,或者说不同。”
“我对你倾注着期望啊,伊沃拉。”他叹息一声,“就好像我期待着苏丝伦能在如此劣势的条件下,能做到什么地步一样。你明明有着无与伦比的价值,但这一切却全都被那糟糕透顶的性格败坏得一干二净。”
“但你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却只会恼羞成怒,强调苏丝伦是个不知廉耻的垃圾,强调你的尊严,你的骄傲。”
安瑟将酒杯放到茶桌上,轻轻敲了敲杯壁,而伊沃拉却无动于衷,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安瑟。
“而在此基础上,有没有一种可能……”
伊沃拉脚下的影子里伸出数条触手,死死缠住她的四肢,硬生生将她从站姿强制拉扯束缚成苏丝伦侍奉安瑟时的标准跪姿,让神情糟糕的伊沃拉像木偶一样,僵硬地替安新把酒倒上。
安瑟撑着侧脸,端起酒杯,他欣赏着大皇女殿下此刻那毫不掩饰的憎怒,先是用杯沿轻蹭了下伊沃拉鲜红湿润的唇瓣,随后笑容灿烂地将食指伸入酒杯,把酒水涂抹到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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