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第414章

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如果这本书没有多少人看,我想写什么肯定随意,但既然读者不少,我也没法说什么尝试新的写法和思路,因为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其实也是对读者的不负责。

  很多作者发癫就是因为“我觉得我写的对”这种思想,墨水也是老读者了,也很烦这种心态,但成为作者之后才明白,这种心态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甚至有时候会出现“我知道我写的烂了但你能不能别烦啊”这种心态,也不是说非要嘴硬,就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无力感。

  当然我还是及时认识到错误的,不然也不会在这跟大伙检讨了。后续的剧情里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不说以后,反正在这本书完结之前,我是放弃什么特殊的想法了。

  其实我也感觉挺难受的,这一卷硬着头皮写压力太大了。我不是那种一点批评都不能接受的人,但是一想到自己什么经验也没有,前两卷结束后又被大家报以那么多期待,结果最后写出来这么个名堂

失乐园

第一章·伊沃拉的美梦

  明媚阳光穿过半透窗纱铺洒在地面与床铺上,放置在茶几上的香炉散发清新熏香,让这个干净整洁的房间显得更加宁静安适。

  下一秒,躺在床铺上的人猛然仰身而起,柔软的绒芯被自她光滑白皙的肌肤上滑落,本来落在被子上的阳光,落在雪腻的峰谷之上,散发出奶白色的光晕。

  惊醒过来的女人却显露出与这宁静环境截然不符的应激与惊恐,她捂着脸,大口大口地喘气,从指缝中漏出的双瞳收缩到极点,心中的惊怒与震怖却放大到极限。

  过了四五秒,女人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环境,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胸口,腹部,后背,接着掀开被子去看那在阳光照耀下宛如神赐杰作的躯体。

  没有令人头皮发麻的畸变和肿胀,没有令人作呕的蠕动与扭曲,更没有那无穷尽燃烧的火焰,以及自己在那火焰下残破不堪的躯体,这是……原原本本,绝对完整的肉身!

  “哈……”

  她先是低笑了一声,随后在不停摸索着自己身体的同时,越发癫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

  伊沃拉·飨焰,昔日不可一世,敢向自己的母亲举起逆旗的大皇女歇斯底里地仰天大笑起来:“活下来的是我!是我!艾菲桑徳……你这婊子,贱畜!是我活下来,是我活下来了!”

  她高挑健美的娇躯在这份近乎疯癫的狂喜下不停颤栗着,那双血红色眼眸中的疯魔之色令人不寒而栗,因而即便现在她的身躯在阳光下究竟有何等绝美,给人的感觉也只有畏怯与危险。

  伊沃拉就这么笑了足足有半分钟,半分钟之后,她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朝前方伸出手,一蓬根本无法给人产生“炽热”之感,几乎和烛火没有区别的血焰,在她掌中燃烧起来。

  女人脸上残存的笑容消失了,无论她如何努力去挤榨体内的以太和力量,在她掌中燃烧的火却几乎没有多大差别,这种程度的飨焰之火放在任何一代皇族血裔中,都是连大臣也看不起的残次品。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伊沃拉暴怒至极地一拳砸在墙上,刚才的癫狂喜悦已经尽数变为了更加歇斯底里地狰狞暴虐。

  感受着体内力量的她死死抓住床单,这份她无比厌憎,厌憎到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弱小,让伊沃拉原本稍微稳定下来一点的心理状态再度陷入疯魔之中,支配着这具娇美肉体的仿佛不是一个理智的人,而是一头失控的魔物。

  “为什么……迷界之中会有那种东西。”

  回想着自己所经历的那段苦痛回忆,伊沃拉的低语声因愤怒而变得嘶哑。

  “飨焰,唤溟者,还有……”

  咔哒——

  卧室的门被缓缓打开,一个黑裙黑发,面容妖冶,左脸上还布有诡谲黑色纹路,仿佛整个人从黑暗中走出的女人,十分恭谦有礼地朝伊沃拉微微低头行礼。

  “你醒了,伊沃拉殿下,休息得还好吗?”

  “……”

  伊沃拉微微蹙眉,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让她感到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她之前感觉到过。

  ——贪婪,饥渴,傲慢的野兽。

  “你是……安瑟的那条狂犬?怎么变成——不……是噬之首吗?”

  她的视线落在女人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特殊戒指上,冷笑一声:“安瑟那家伙的效率终于也变高了一些,报上名字吧,被饲养的家兽。”

  女人抬头轻笑起来:“看起来伊沃拉殿下是忘了我的模样……玛琳娜,这个名字,您还有印象吗?”

  伊沃拉的脑子不会给无意义的东西留下空间,唯独涉及安瑟的事情算是例外,有关那个年轻海德拉的事,哪怕是细枝末节,伊沃拉也会记得很清楚。

  所以她很快便从自己的记忆之中,找到了那个柔软温和,形象如标准闺中小姐一般的女孩。

  “玛琳娜……兰斯马尔洛斯,那条狂犬的姐姐……”

  伊沃拉凝视她许久,随后皱眉道:“你在跟我开玩笑?”

  玛琳娜倒是笑得更开心了:“我的变化让您都感到惊讶,这应该算是颇为了不起的成就呢。”

  “我倒更倾向于你把那个村姑给吃了,取代了她的身份……不过按照安瑟对那头狂犬的在意程度,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噬之首这么做。”

  女人慵懒地倚靠在床头,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审视着玛琳娜:

  “所以他真的把噬之首的力量给了你,把海德拉战力一侧最重要的契首力量之一,交给一个毫无资质的废物,呵,真有意思。”

  玛琳娜这份傲慢的羞辱和蔑视全然不以为忤,反而依旧温和得体地问道:“您现在想用餐吗?伊沃拉殿下?”

  伊沃拉漫不经心地从床上下来,雪嫩的双足踩在柔软地毯上,这久违的坚实和舒适感令她几乎要发出呻吟,但她忍住了,没有在这个仆从面前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而是张开双臂,闭上眼漠然道:“先服侍我把衣服穿好。”

  玛琳娜低着眼眉,从衣柜里拿出贴身华丽的血色长裙,十分温驯而熟练地为伊沃拉穿好衣服,似乎即便拥有了那份改变命运的伟力,她也依然是安瑟身边那个小小仆从,对安瑟的敬畏也毫无保留地转移到了伊沃拉身上,这让我们的大皇女殿下颇为满意。

  她并没有打算强行让玛琳娜服侍自己,就算对方现在叫女仆来,她也不会发作——伊沃拉其实对自己的现状和处境有着十分清楚的认知,她现在表露的态度,既是出于那绝不低头的狂傲,也有更加慎重的考量。

  现在的伊沃拉·飨焰,没有与海德拉平等对话的权利,伊沃拉深知于此。

  她现在之所以能得到这份优待,纯粹是因为她手握着对安瑟而言无比重要的情报。

  而这份情报……安瑟并不是不能通过更加暴力的手段,从她的大脑和灵魂中获取。因此,如何在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的前提下,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就是伊沃拉现在要做的事情。

  其实,我们的大皇女殿下对于自己需要做出这般考量这件事而感到万分不悦乃至屈辱——是的,桀骜如她,在认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和安瑟平等对话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一种无法抹去的耻辱,而不得不深思熟虑才能换取一线机会的境况,更是让这份屈辱达到了极致。

  在那毫无波澜的神情下,翻涌着啃食折磨着伊沃拉的无穷妒恨和疯狂。

  只不过现在,身为契首的玛琳娜所展示的尊敬和顺从,让伊沃拉的情绪稍微好上了那么一点。

  ……最起码,安瑟还念着些许旧情,在最基本的,应有的尊重上,并没有因为双方实力的不同而有所改变。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应该暴露出心底的那番丑态,伊沃拉不希望失去机会,更不想让安瑟看轻自己——哪怕是现在几乎已经一无所有的自己。

  重新睁开眼时,伊沃拉将那份扭曲的情绪敛藏在眼眸的最深处,她看了眼恭敬侍立于一旁的玛琳娜,淡然道:“带路吧,我有段时间没尝过海德拉厨师的菜了。”

  “是,请随我来。”

  伊沃拉跟随玛琳娜走在长廊上,她一下就认出这里不是安瑟在海德拉领的宅邸,而是位于帝都的海德拉庄园,其中所蕴藏的信号让伊沃拉的眼神阴郁了几分。即便如此,身着鲜红长裙,姿态无可挑剔的她,怎么看都像是这座庄园的……新女主人。

  玛琳娜将伊沃拉引到了餐厅,女仆们将恰好料理完毕,还散发着热气的菜品端上空荡荡的餐桌,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重新拾起大皇女架子的伊沃拉十分自然地入座,挥了挥手,遣散掉所有女仆,独留下玛琳娜一人。

  “安瑟人呢?”

  她拿起刀叉,漫不经心地切割着盘中肉食,动作分明优雅,但速度却快的让人瞠目结舌——满桌的菜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旁人甚至都看不清伊沃拉咀嚼下咽的过程。

  不过就算这样,伊沃拉也还维持着表面上的体面,一边在饥肠辘辘如此之久后大快朵颐,一边问着安瑟的情况。

  照理来说……应该是安瑟来找他才对,不过来的是契首也无妨,毕竟契首也等同于海德拉亲临,而且要是安瑟真的第一时间就找上她,那伊沃拉反而觉得麻烦。

  安瑟对她保持尊重和友善是好事,但伊沃拉并没有自信到安瑟会无条件地对她这样,起码……伊沃拉并不想这么快就开启与安瑟的谈判。

  她要尝试着恢复力量,每多一天,就是多一份恢复可能,而每多一份这种可能,就多一块和安瑟谈判的筹码。

  玛琳娜轻声细语道:“西国的事情结束后,安瑟先生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一时半会没法来见您,伊沃拉殿下。”

  “不过……”

  她眯着眼睛,妖冶动人的面容上浮现起甜美笑容:“我会暂时替安瑟先生好好招待您的,伊沃拉殿下, 请放心。”

  “……哼。”

  伊沃拉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看似摆着架子,身心倒是又放松了不少。

  总之,不那么早和安瑟对上,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件好事。

  毕竟安瑟是绝不可能放弃那些情报的,否则他又怎么可能花大力气把自己救出来?

  一想到那具金色骸骨,伊沃拉的手便不自觉地死死捏住了刀叉。

  不过她还是不想让玛琳娜看到她的异样,立刻调整好了状态,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如果安瑟是爱着她的,如果她早就拿下了安瑟,那就根本没必要苦恼这些事情了。

  想到这里,伊沃拉的情绪又变得极其起伏不定,扫荡餐桌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我怎么会……比不上那个脑子不正常的野狗,怎么会比不上那个屁股和胸都没有的矮子?

  自始至终仚,伊沃拉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拿不下安瑟。

  无论是对安瑟的理解程度还是陪伴安瑟的时间……她都远超过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一个脑子完全没有发育的白痴,和一个身体没有完全发育的矮子,凭什么比她更能夺走安瑟的爱?

  难道安瑟除了对于飨焰的忌惮之外,对自己就哪怕连半分念想都没有吗?

  伊沃拉其实知道答案,而正是因为知道答案,她才愈发,越发妒恨与躁怒起来。

  脸色不自觉阴沉下来的女人,一言不发地将桌上的餐食清扫干净后,突然问道:“那两个契首呢?那条狂犬,还有那个人偶,她们在干什么?”

  “希塔娜小姐正在进行日常锻炼,明芙萝小姐也在投入日常的研究工作之中。”

  听到那两个该死的捡漏者没有在这时候陪着安瑟,伊沃拉的心情又好了一些,她站起身来瞥了眼玛琳娜,微微抬起下巴:“安瑟什么时候回来,我要见他。”

  ——虽然不想在这时和安瑟对峙,但明面上,伊沃拉不能也不会选择露怯。

  “那可……不太好说。”

  玛琳娜颇为苦恼地给了一个让伊沃拉愉悦的回答:“安瑟先生有空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伊沃拉殿下。”

  “别忘了就好。”伊沃拉满不在乎地站起身来,而后自顾自地离开餐厅,同时说道,“不用跟着我了,我会自己在庄园里打发时间。”

  玛琳娜低头告退,对这份顺从态度颇为满意的伊沃拉则微微点头,而后便看似漫无目的地在庄园里闲逛起来。

  实际上, 她一直在尝试积蓄调动力量,但无论如何,被那具金色骸骨抽取到几近干涸的才能和资质,都无法回应伊沃拉的愤怒和野心。

  这让独自一人的伊沃拉几乎数次濒临失控,差点就歇斯底里地原地咆哮起来,如果不是安瑟的“礼遇”一直维持着她的冷静,大皇女殿下很有可能已经开始发狂了。

  时间缓缓推移,从早晨到下午,从下午到日暮……独自在海德拉庄园内游荡的伊沃拉,暂时放弃了凭现在这副躯壳恢复力量的想法,最起码得找到修复自身的可能性后,再进行尝试。

  现在的大皇女殿下躺在花园中的躺椅上,饱满白皙,修长有致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被足趾轻轻勾住的高跟鞋在半空中晃悠,鲜红色的指甲在黄昏下散发着更有诱惑性的色泽。

  这么一天下来,伊沃拉已经冷静了很多。

  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情况——不只是身为飨焰的才能,她所持有的灵质也已经被撕咬啃噬到破碎不堪,能发挥以往万分之一的功效都能算作幸事,就连五阶超凡者的根基也被彻底摧毁打落,无论是对要素的理解还是以太的掌控量,都孱弱到让伊沃拉几乎发狂。

  毫无疑问,伊沃拉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弱得多得多。

  因此,她必须更好得利用脑海中的那份情报,绝不能浪费这个一旦错过就注定无法挽回的机会。

  而后……便是安瑟了。

  眯眼注视着夕阳的伊沃拉,突然扯了扯嘴角。

  说到底,现在的一切还是看安瑟的意志和想法。

  要是安瑟打算直接强掠那份情报,那伊沃拉也无可奈何;反过来说……要是安瑟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那即使没有这份情报,伊沃拉也能找到东山再起的机会。

  幸运的是,在过去……她和安瑟的关系已经足够“亲密”,两人只差最后那点没有做过,其它的玩法也试了不少。而现在,安瑟已经没有了拒绝进入到她最深处的理由,这也是个好机会,或许是比那份情报更好的机会。

  毕竟情报交易完就不再有价值,但她自身可不一样。伊沃拉也不相信……这么多年下来,安瑟真的就对她不存在哪怕半点不一样的念想。

  “那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有什么好的呢,对吧,安瑟。”

  回想起自己在今天受到的待遇,不管是庄园内女仆们细致入微的礼遇,还是身为契首的玛琳娜对她的毕恭毕敬,伊沃拉原本糟糕透顶的心情便迅速愉快起来。

  她舔了舔自己鲜红的指甲,眸中燃烧着滚烫的欲求与野心。

  “你需要一个真正的女人,一个……无论是地位还是心理,始终和你站在同样高度的女人。”

  “而那个人……只能是我。”

  如此想着的伊沃拉看着太阳沉入地平线,又看着星月升起,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些许倦意。

  虽然不知道安瑟什么时候会回来,但这样也好,伊沃拉认为自己不仅需要恢复力量的时间,也需要……准备与安瑟见面的时间。

  怎样才能拿出一个最能让那个少年动心的姿态,这是她首先要考虑的。

  伊沃拉并不认为这是穷途末路之下可悲至极的色诱,恰恰相反,她认为这是一种……征服。

  一种她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想实现的征服。

  好啊,既然昔日拥有的力量是安瑟忌惮,是自己没能征服他的原因,那现在……自己不是有了全新的机会吗?

  她绝不会在此倒下,她一定会……得到更多。

  无论是力量,还是安瑟,还是这个原本就属于我的帝国,原本就属于我的世界。

  都是我伊沃拉·飨焰的囊中之物!

  怀着这份滚烫的野心,伊沃拉结束了醒来之后的美好一天。

  *

  第二天醒来时,伊沃拉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