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
安瑟,你……你比命运还该死,你在做什么?
三年里最明显的长进,就是这种……这种不知廉耻的调情手段吗?对着人偶上下其手,塑造……塑造通道?你可真是……
冷静一些,这应该还算是……算是好事。
三年前的他把我视作朋友,那方面几乎全是懵懂,但他现在对我怀有着纯粹的欲望。
他是想要我的,那就说明他还没有完全将我放在他的对立面。
……要是能用别的方式得知这种消息就好了。
除此之外,外面的我在安瑟的设计下,陷入了一个会被他肆意玩弄的困境。
他竟然直接告诉了那个我有关赌局的事情……他拿捏了那个我的心理,我会因为那个不存在的人而患得患失,将思绪引向诸多错误的地方。
足够充分的准备,接着压迫,然后支配。
安瑟现在比外面的我强上太多……我已经无法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了,即使把现在的我换出去,也未必能比那个我做得更好。
不过胜负本无所谓,我要的只是答案而已。
不如说,只有等到那个我彻底失败时,安瑟才有可能……坦明真相。
第十二天。
浮游炮的量产问题被解决了,外面的那个我怀疑之前无法量产,是安瑟在从中作梗……我本来也这么认为,认为安瑟要从中牟取进一步令我坠落的可能。
但太巧合了,我因为量产问题的解决而来到炼金协会,碰上了伊沃拉,最后被焚毁……这整个过程,太巧合了。
作为观者,我才能看出这就是安瑟的构陷。
可那个我却做不到,因为她被那不存在的人蒙蔽了视线……她认为安瑟要用以太院创造械装,然后那个不存在的人为了与械装对抗,就出手解决了浮游炮的量产问题,而在以太院看到械装的建造工坊,则进一步验证了这个想法,也让她更加相信确实存在这么一个人。
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设计。三年时间,安瑟成长到这么阴狠的地步了。
假如不作为旁观者,现在的我也一定无法从中逃脱。
最后的结果,外面的我遭受伊沃拉的焚烧,灵魂二次受创,更进一步解决了记忆的问题……
只是安瑟,你就对傀儡的身体这么感兴趣吗?你就非要用这种方式……拿捏我的情绪?
虽然的确有效,但令人喜欢不起来,你真是一点也没那个孩子的影子了。
……淫邪的坏东西。
第二十七天。
战争……一场战争游戏?安瑟,你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我能早些对你做出改变,那你是否就不会残忍到这个地步?两个领地的生民,只是用来驯服外面的那一个我,而这甚至只是其中的过程……
果然,我是对的。假如我在那时倒向安瑟,失去了现在的机会,寻找真相的可能,就必定无法阻止安瑟继续这样……向更深层的残忍和冷酷坠落下去。
就好像失去了安瑟的我,也在一步步滑向那理智漠然,机械冰冷的深渊。
他会毁了自己,我必须阻止他。
这场游戏……希望安瑟还保留着哪怕那么一缕良善,不要祸及平民。
……
尼德霍格……这个东西,这个东西……
以创造某种基础单位来实现创造万物的可能性……这是在模仿弗拉梅尔阁下的造物主权能,甚至还掺杂了通用以太炉的部分概念。安瑟他果然是超越时代的天才!炼金虫群,尼德霍格……它的潜能无可限量!
这或许,或许就是第三阶段械装的最后拼图!
只是破坏炼金造物?不,它拥有能取代所有炼金造物的能力。外面的我还没来得及发现它的真正价值……她被这场将会毁灭巴别塔的战争蒙蔽了双眼……她已经完全被安瑟压制支配了。
我于此处,没有资源进行对尼德霍格的实验与创造,只能等外面的我醒悟过来,认识到尼德霍格的潜力才可以。
它会不会成为……我最需要的力量?
第四十一天。
外面那个我疯了。
伊沃拉给了巴别塔机会……不,应该是在安瑟的授意下,给了巴别塔机会,但她拒绝了,她选择继续战争,只是因为她不愿看到巴别塔就此解散。
这是我会做出的选择吗?
假如我……假如我从来没有遇到安瑟,假如我只是一直埋头研究,从爷爷死后直到现在,一直封闭着,我也……会变成她那样吗?
……我会。
我很清楚,我会变成那样,因为我在三年前就已经隐隐有这趋势,只是还远没有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安瑟,我就一定会变成这种……怪物。
而安瑟也一定知道我外面的那个我会这么选择,所以才刻意给出了这个条件。
在他眼里,我就是如此冰冷理性的怪物。
安瑟他现在……有想过拯救我吗?还是依然想让我变成他的所有物?
不,不要期待安瑟的拯救,明芙萝。
他已经在痛苦中挣扎了十六年,这十六年来从没有人向他伸出过援手,现在的他还能维系着那脆弱的理智已经艰难万分,你凭什么还要她来拯救你?
是你该拯救他才对。
第四十六天。
这场战争一定全程都在安瑟的掌控之中,好在没有任何无辜的平民受伤。
……不,甚至从结果上看,灵湖领甚至反而得到了天大的好处,沃森领好像也是如此?
你果然……果然在骨子里,还是我熟悉的样子,安瑟。
你从不曾出于纯粹恶毒和残忍的意愿而做出暴行……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还有改变这一切的机会。
只是巴别塔就此落入了安瑟的手中……看来这就是他的目的。
虽然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由果到因,这必然就是安瑟的手笔。
他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吗?这件事连皇帝都牵涉其中,假如他不是提前跟皇帝约定好要拿走巴别塔的话,就是将皇帝都视作可算计的对象,并且还成功了。
三年时间……他就已经变得这么危险了,再过几年,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虽然在外面的我看来巴别塔落入安瑟手中是糟糕透顶的消息。但实际上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巴别塔再次从摇摇欲坠变为坚固耸立……那个我也更进一步堕入了安瑟的陷阱。
他开诚布公地向那个我宣告了他后续的计划,要把那个我培养成彻底泯灭人性的怪物……一个完完全全的阳谋。
接下来,不论那个我怎么做,都会陷入一种怀疑,进而越发踌躇不定,寸步难行……做得好,安瑟。
她的确需要你好好教训,安瑟。
只是……你——
你就非要用这种手段……你没有别的方法了吗?竟然捆束我,还用上那种药物,抱着你的契首在我面前……
你真是……
我会报复回来的,在我解决你的问题之后。
第四十七天。
我见证了希塔娜和当代契首的较量,提尔·毕斯蒂多斯……弗拉梅尔的力之首,那种压迫感,即使只通过那个我的视角旁观,都有些无法招架。
但希塔娜确能做到将手指刺入他的心口……了不起,这就是安瑟所选择的契首,在武力方面的才能,她真是无与伦比。
外面的我,在这场会面中说出了一些我很早之前就考量过的事情,皇帝和弗拉梅尔阁下矛盾日益激烈,一旦他们真的开战,那后果不堪设想。安瑟必定也很清楚这一点,我一直认为……他应该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因为他对契首显然没有特别急迫的需求,他能花上一年,不对,是四年时间来慢慢驯服我,说明他并不迫切于增强自己的力量。
也不知道,他究竟打算如何应对,这件事我是否来得及参与,是否能给他提供帮助。
第五十天。
我开始尝试影响外面那个我的记忆。
三年的时间,弗拉梅尔阁下用来创造那个我的灵魂碎片已经将要消散,她的记忆会开始不受控制地,与三年前的那个我同步。
由于弗拉梅尔阁下的创造实在无懈可击……只要用足够的灵魂碎片弥补,那个我,的的确确就是我本人,是一个全然独立的灵魂。即便在这三年里研究过诸多灵魂秘典,可想无声息地,不被安瑟发现地对那个我产生影响,还得等到现在这个时机。
我成功了……我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她记忆苏醒的顺序,似乎还能插入我自己编造的记忆。
很好,这样一来,我就能保证一切顺利进行下去。
只是,发生了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情。
苏丝伦……她找上了我,告诉我,她知道爷爷的死因,而作为交换条件,我需要帮助她对付伊沃拉。
爷爷……
安瑟,理想,巴别塔,还有爷爷的死……这或许就是推动我继续活下去的四个东西了。
……那个我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因为换做是现在的我也不会,但这会是安瑟的陷阱吗?
……
那个我向安瑟坦白了这件事,最合理正确的选择,但她却依然警惕万分,没有向安瑟询问爷爷到底为何而死,因为她认为,得到这个情报的代价,她支付不起。
三年前我也没有问……但现在看来,那是因为跟安瑟生活的时候,我放下了太多执念,只专注于他和生活,不会再被往昔的苦闷和痛苦困扰。
而不是因为什么……向安瑟寻求答案要付出巨大代价。
真是荒唐,但又这么合理……外面的那个我和安瑟,已经完完全全,不信任彼此了。
第七十二天。
安瑟身边有一个侍女……不,应该说是侍从?秘书?那个叫玛琳娜的女孩,希塔娜的姐姐,她给了外面的我一个提示。
她说,安瑟存在某种苦衷。
这我当然知道,我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清楚安瑟一定存在苦衷,但……她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告诉给外面的我?
那个玛琳娜说,这件事,是她从安瑟母亲身上得知的。安瑟的母亲……艾妮丽莎女士,又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告诉给一个普通人?
命运……是你在从中作梗,刻意推进吗?
在假设这个东西真实存在的情况下,我已经在这三年里发现太多肯能由祂造成,身在其中无法觉察,但作为观者的我,却隐约能捕捉的“刻意”。
如果命运在推动外面的那个我被安瑟驯服,刻意推动我和安瑟都期望的事,那到底是安瑟成功驯服那个我对命运有利,还是我的成功……对命运有利?
……太艰难了,仅仅是略做思考,我都能感觉到安瑟的痛苦。
面对这种东西,他能相信什么人?
他甚至都不能相信自己。
外面的我,也已经因为玛琳娜的话,觉察到了记忆的模糊与断裂,她开始进一步怀疑当年的真相,进一步落入安瑟的陷阱之中。
我不知道安瑟要怎么做,也不知道命运要做什么,但必须……必须继续下去。
第八十天。
我开始追查爷爷的死因,而安瑟则插入其中,这也是他的计划吗?我不得而知。
……莱登,我的父亲,他竟然去过爷爷的故居。
他没道理是凶手,不管是动机还是能力,都不可能是,所以……他是去爷爷的故居进行祭奠吗?
我已经太久没见过他了,父亲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名词,即使是现在的我,对他都心存怨恨,而那个我对他的不满和痛恨,必定只多不少。
那个我和……父亲与母亲进行了对话,怎么回事,我能感觉到,他们好像……好像一直都在乎着我,那种苦衷不像是假的,但他们对爷爷的背叛也是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确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们,因为他们认为我不正常,但爷爷却将我视为未来的希望……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还会认可他们?
但他们又怎么会……
安瑟打断了我和父亲与母亲的谈话,他不会做出这种无意义的事情,难道父亲与母亲,真的在乎着我吗?
不,不要被这种事干扰。如果想知道答案,等一切结束后去面对他们就好了,他们能等我,但安瑟却等不来其他人。
……又做了那种事。
外面的我只是几次与安瑟见面,就变得越发感性起来,安瑟在融化那个我……就好像三年前一样。
和他在一起,我才会真正像人一样活着。
只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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