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安瑟扶住明芙萝的腰肢,语气稍微有些认真。
“你为什么会认为,不需要与自己的父母和解?”
女人按在安瑟肩头的手下意识地用力,她沉默片刻,随后面无表情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关心一个要被你送进理性深渊的人?”
安瑟只是笑道:“这说不定是我的另一种手法呢?”
“……换做以前,我的确会怎么想,但现在——”
明芙萝沉默片刻,随后说:
“我不与他们和解,一是没有必要,二是……会更加麻烦。”
“麻烦?”
“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会失败吗?安瑟?”
“因为背叛?”
“不,因为他不肯做出牺牲,他只愿牺牲自己。”跨坐在安瑟怀里的女人平静的说着,可就算语气再怎么淡然,也掩盖不了那种感伤。
“他并不是被父亲,母亲,还有诸多学生背叛而心灰意冷,他是认识到自己再研究下去,会对身边的人带来不可逆的灾难,才选择就此停下。”
不知何时,明芙萝的手已经环住了安瑟的脖颈,像是在寻求什么依靠,被动贴近能让自己拥有安全感的事物。
“他不愿意牺牲,所以他失败了,一无所有地死去。”
“所以,你能做出牺牲。”
“我能,你见识到了。”
她微扬起头与安瑟对视,紫色的眼眸中一片冰冷。
“牺牲……一切。”
年轻的海德拉,如此轻声呢喃着这份对他而言,无比熟悉的决意。
“是的,牺牲一切。”明芙萝毫不犹豫地回答。
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安瑟轻抚着明芙萝的腰臀,许久后,忍不住轻笑道:“你果然和我……很合得来,阿萝。我改主意了……或许,让你和你的父母和解,接着再逼迫你做出牺牲,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你真是够恶心的。”
“只是个想法而已,至于到底会不会这么做,谁说的准呢?还是说,你心里果然对他们——”
“够了!”
明芙萝突然高声打断了安瑟的话。
小巧白嫩的双手捧住了安瑟的脸颊,逼迫他低头看着自己,看着那张明明是可爱脸型,但却在漠然神情与成熟气质下,分外有罪恶诱惑力的娇小面庞。
这张面庞上,竟罕见地有几分……难耐的躁动。
“你非要……”她低头,一口咬在安瑟的肩膀上,“非要在这时候,说这些话吗?”
安瑟·海德拉。
自己曾经的朋友。
想要把自己毁灭的魔鬼。
却站在自己这边,却又在这时……关心着她和她的父母,关心着……她的人生。
这是虚假的吗?这应该是虚假的,明芙萝很清楚。
但她需要。
即便这种关心是虚假的,被父亲称为怪物的明芙萝·泽格,不再以理性限制自我的明芙萝·泽格,也需要它。
因为没有人能像安瑟那样,真正触及到她的内心,说出她想说的话,知道她最需要什么。
双重触感燃起的欲求,不再用理性封锁而解禁的本能,以及……在这层叠之下,难以言说的炽热。
还有……被自己放弃,同样也放弃了自己的父母。
这一切都让明芙萝觉得,自己应该放纵一回,否则,这些纷繁的杂念,会影响她第二天的工作效率。
“不要再让我去想那些事了,安瑟。”
她搂住安瑟的脖颈,在他耳畔轻声道:
“就这一次。”
“弄坏我。”
海德拉温柔地托住她的后脑,同时将傀儡也拉向自己身边:“让人头疼的要求,但我答应你,亲爱的阿萝。”
他如此说着,感受着怀中的躁动,同样也对明芙萝内心的变化一清二楚。
至此,他总算看到了命运的反将一军。
在希塔娜身上用过的把戏,打算重新再用一遍?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只是——
在亲吻着那纤细脖颈,同时又感受着自己的脖颈被舔吻的海德拉,明明做着如此火热的动作,眼眸中却唯有一片冰冷。
将理想置于一切之上的明芙萝不可能爱上我,而且……
你是不是,太低估了我的残忍。
第三十六章·如此扭曲的蛇与人偶
忘掉烦恼,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且很多时候,明芙萝也不会选择将烦恼遗忘,反而将其牢记,以作警戒。
只是……为什么她会想要遗忘掉今天的事情呢?
是因为这些烦恼真的就只有烦恼,除了平添躁怒以外毫无意义吗?
不,不应该的。
父母的背叛,爷爷的选择……该考虑的东西,明明还有很多,她为什么会自愿在迷蒙狂乱的感觉中坠落,遗忘这些呢?
仅仅只是因为,即便理性如她,也的确不愿回想那灰色的童年,不想脑海中再浮现起那些苍白的记忆吗?
也不对,自己并不会单纯出于逃避而选择将那些烦恼抛却,更不可能会选择如此荒诞的……方式。
“亲爱的明芙萝小姐,你得明白一件事。”
安瑟轻抚着傀儡颤抖着的纤腰,视线落到躺在傀儡背上的明芙萝身上。
冷艳而略显娇小的女学者与她的傀儡,现在正处于……上下背靠背的姿势。
傀儡弯着腰,双手撑着沙发靠背,而明芙萝就这样躺在傀儡背上,占比惊人而微带肉感,裹在黑色透肉连裤袜里双腿,搭在安瑟的肩头——当然,安瑟是没有对明芙萝本人做出什么直接行为的。
“你尽力摆出这种冰冷甚至厌弃的表情,其实根本无法影响到我的兴致,甚至还会因为你现在蒙着水雾的漂亮眼睛,和皮肤表面的红色,让我更加……残酷一些。”
双目无神的傀儡因为设计好的身体本能而死死抓紧沙发靠背,毫无表情的脸蛋上,双唇无意识地张开,丝缕银涎自唇角滑落。
而躺在傀儡背上的明芙萝,则死死咬住嘴唇,伸出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腰却因为共感无比诚实的高高弓起,纤细的小腿缠紧安瑟的脖颈,连裤袜在海德拉的颈间和脸侧摩擦,传来细腻丝滑的触感。
小巧的粉唇间传出弱者的喘息,捏紧拳头的明芙萝还在想着,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
是因为……安瑟的要求,我没有办法拒绝。
是因为我需要维系自己的情感,所以与其继续像之前那样做无用的抗拒,不如选择,选择……
享,享受吗?
明芙萝·泽格,高高在上,天资过人,才智决定,将来必有机会问鼎五阶的绝世天才。
人前娇小冷艳,不会给任何人好脸色看的她,此时正和自己的傀儡连接着感官,用包裹在黑色裤袜里的双腿,缠紧自己眼中的背叛者,自己眼中的敌人。
名为快感的巨浪无限轰击着她的心智,当时被用了那种药水,都还能挺过来的她,照理说……不应该如此狼狈不堪。
但实际上,假若放下了她最好的武器,撤开了名为理智的铁壁,她好像的确对此……束手无策。
“安瑟……你——!”
依然在用手臂遮着眼睛的明芙萝话语突然哽在喉间,短促细微的尖叫在喊出时便被她掐灭,但死死蜷紧的十颗圆盈足趾却还是彰显着她一败涂地的惨状。
很显然,邪恶的海德拉不打算给明芙萝休息的时间,女性的特殊体质,也让她们能在连绵不断的海潮中汲取一浪高过一浪的触感。
“……你等等,让我……让我休息……”
“你还记得自己最开始是怎么说的吗?”
安瑟从始至终就没有动过明芙萝的本身,但素来漠然冷艳的女学者现在却几乎是下意识地与它纠缠,安瑟俯下身子,在她耳畔轻笑道:“我都答应下来了,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我……后……咕……后悔了。”
“很遗憾,这可由不得你。”
安瑟伸手抚过明芙萝的唇瓣,这是在进入正题后,他第一次主动触碰明芙萝,仅仅只是这微小的动作,就让在安瑟口中“十分敏感”的明芙萝小姐颤栗了一下。
“用力过头可不太好。”安瑟看着自己指尖的鲜红血迹,挑眉说道,“难忍的话,为什么还要忍呢?”
“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
“嗯?”
“那句话……”明芙萝的手臂微移开了一些,那双已经迷蒙到有些混沌的紫色眼眸潋滟着水光,同时也艰难地盯着安瑟,“要毁掉我,是不是也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安瑟当时对她说的那些残酷话语,只有现在回首,才能看到真正诛心之处。
假如对此毫不抵抗,那么安瑟只需要随意设下一些陷阱,那明芙萝就会以无比恐怖的速度,绝望地沦为安瑟手中的棋子与工具——因为巴别塔在安瑟手里,她的理想也在安瑟手里,当她真的变成了毁灭自己所有的理想怪物,那她就只是被魔鬼随意摆布的可怜人偶了。
可假如她想要抵抗,想要对抗安瑟随时可能给她设下的陷阱,那她就必须保证自己不再用理性去防备一切,保证不让理性成为自己的本能,保证必须尽可能的取回自己的感情。
而下场……就是现在这样。
不管怎么选,她始终无法逃出安瑟的掌心——即便她想明白了,即便她看清楚了,也全然无济于事。
“所以我才说,你总是与我合拍,阿萝。”
安瑟如此说道:“不过,我做了准备,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一刻而已。”
驯服明芙萝与驯服希塔娜是不同的,不管是难易度,手段,还是别的什么,全都天差地别,所以安瑟才做了两手准备。
或者说,假如没有希塔娜的话,安瑟就只有将明芙萝毁掉的准备了。
而且,安瑟本人对驯服明芙萝,也并未抱有太大的期待。
因为明芙萝·泽格这个人,跟希塔娜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希塔娜是个非常“本能”的人,正因为如此,她的兽性才那么纯粹。她的心中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她所行所为的逻辑也足够基本,足够简单——保护喜欢的,毁掉讨厌的,吞噬更强的,仅此而已。
所以,安瑟的驯服计划,也同样顺着希塔娜的本能,她热爱的,她在乎的,她讨厌的,她憎恨的,她需要的……将那些东西,替换为安瑟自己与相对应的凄惨命运之后,一切都迎刃而解。
况且,追随本能的希塔娜,更容易受到肉体的影响,体内的欲求和躁动会驱使她更进一步接近安瑟,但……明芙萝不同,或者说,与希塔娜截然相反。
理想主义者首先要克服的,就是身为“人”的局限和欲念,能为了那形而上的精神和信念牺牲一切之人,是不会被肉体的反应所左右的。
三年前,几乎已经跟明芙萝在精神上达成交融的安瑟,都没能将她变为自己的东西,所以他现在自然也不指望能够凭借这种手段,就使明芙萝屈服。
但安瑟,并不介意在此基础上,做出折中的发展。
他与明芙萝的分歧,只在一个关键的节点。
在那个节点到来前,他们完全可以算作最亲密无间的同行者。
但当那个节点到来之际,他们就会立刻变为不死不休的宿敌。
安瑟并不介意退让一步,虽然注定背叛,但假如能确定明芙萝在那个节点到来前保持忠诚,那这样也算是完成驯服。
毕竟……希塔娜就是如此。
永不满足的兽王,终有一天会将她的狂念投向安瑟,但安瑟确定希塔娜在那之前会保持无可置疑的绝对忠诚,而他也会努力寻找改变这件事的方法。
希塔娜值得安瑟这样做,如果没有她,安瑟都不确定自己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而相较之下,明芙萝……
虽然他和明芙萝之间的矛盾,是绝对不可能缓和的,但假如明芙萝可以做到希塔娜那个地步,安瑟也不会选择放弃她。
因为明芙萝也有她的价值,不仅仅是作为英雄的才能与禀赋,她对安瑟而言,本来就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但显然,这种事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明芙萝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将理想置于安瑟之下,她看似忠于安瑟,不过还是忠于自己的理想而已……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
“你果然……”
大口大口喘息的明芙萝痉挛了一下,随后继续用断续的,夹杂着些微呜咽的声音说道:“果然还有……那个想法,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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