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第168章

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这和我打算毁掉你并不冲突。”

  不知何时,明芙萝已经越来越贴近安瑟了,整个人已经折成了九十度,大腿肚紧贴着安瑟的胸膛,年轻的海德拉轻笑着,轻轻吻了吻明芙萝圆盈小巧的膝盖,抬手握住她娇小的,比安瑟巴掌还小的嫩足,轻缓揉捏。

  “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阿萝,我们本可以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包括,这种事吗?”

  “你看,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安瑟的眉宇微微上扬:“我只是让你带上傀儡而已,至于什么共感,什么玩坏……我可从来没对你提出过这种要求,不是吗?”

  “假如,你什么都不做的话,最多只是看着我亵玩你的傀儡而已……阿萝,你得到的这些快乐,分明都是……”

  “你自己,争取来的。”

  言语上的侵犯再度击穿了明芙萝的阵线,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她到底为什么想要忘掉今天的烦恼?

  “你真的是想忘掉那些烦恼吗?”魔鬼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发出蛊惑人心的低语。

  “我当然是……”

  “不,你是想发泄心中的愤懑,心中的躁怒,心中的……不安。”

  安瑟微俯下身,伸手握住明芙萝那纤细无比的腰肢,双手合握时,安瑟甚至快能让两只手的中指碰到一起。

  “可你平常一定有别的方法来排遣这些情绪,但为什么这一次,偏偏选择了这一种呢?”

  那张分明可爱,但气质又成熟冷艳的面庞,此刻已经有些难以维持平日的冷峻气场,明芙萝再度用手臂捂住眼睛,她现在不得不动用自己的理智来与安瑟对抗,摒弃掉所有无关紧要的感官和情绪后,她尽可能用毫无波动的语调,断续地回答:

  “因为,你刚好……要求我……这么做,罢了。”

  “哦~简单的实用主义,很符合你的风格。”

  安瑟轻笑起来,接着将明芙萝重新放到傀儡的背上,不再对她动手动脚。

  “但真的是这样吗?”他微微偏头,甚至也不再继续对傀儡有所动作,而是笑容温和地说道,“真的只是刚好因为我要求你,所以你觉得与其反抗,不如顺带借此来排遣心中的烦闷情绪?”

  得到喘息机会的明芙萝用力呼吸着,维持语气的平静:“不然呢?”

  “我个人当然还是认为,是你在渴求我,明芙萝。”

  “……你有些自恋过头的,安瑟。”

  年轻的海德拉爽朗地笑了起来:“我指的当然不是这方面的渴求,而是……共鸣。”

  他轻缓抚摸着明芙萝的脸颊,伸手去抬开她的手臂,而已经几乎要瘫软的后者自然无法反抗,只能任由施为。

  安瑟看着那双蒙着水雾,不与自己对视的眼睛,微笑着轻声说道:

  “你的父母勾起了一些并不好的回忆,你因此失望,因此愤怒,因此迫切地需要一个……能够想你所想,思你所思,可以与你产生共鸣的人,不是吗?”

  受伤的人,又怎么会只有莱登和海坦纳呢?

  十余年没有见过自己父母的女儿,发现自己的父母和过去一样,没有任何改变——懦弱,唯诺,苟且……却依然标榜自己正确,以所谓的苦衷,来践踏她和她爷爷坚持的理想。

  并称她为……怪物。

  明芙萝虽然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离去,没有向任何人表露自己的感情,可她又怎么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所以你才这样自暴自弃,所以你才叫我弄坏你,不是吗?”

  安瑟轻轻抬起明芙萝的下巴:“因为你我之间的关系……已经这样扭曲,再也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彼此共鸣。”

  安瑟将明芙萝视为不忠人,明芙萝把安瑟看做背叛者。

  但他们却又能了解对方的想法,明芙萝可以轻易看穿安瑟的谋划,安瑟也能随意撕碎明芙萝的伪装。

  他们明明厌弃着彼此,但一个却依然怀有试图驯服对方的念头,另一个即便过了三年,也依然对对方怀有期望。

  他与她经历的一切在破碎之后,并未彻底毁灭,消散,反而因为两人的思维,两人的处境,两人的性格……变成了现在这番,如此扭曲的光景。

  “来,承认是你在渴求我。”安瑟微笑起来,“我就继续。”

  “你真是疯——!!!!”

  傀儡因直击灵魂的重击差点瘫倒在地,而明芙萝没有安瑟扶住,也都差点从傀儡的背上滚落而下。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安瑟愉快的笑着:“我可不会做这么无聊的游戏,因为赢不了,况且……我还要履行自己的诺言呢,亲爱的阿萝。”

  “休息时间结束,夜晚还很长,你离期望的坏掉,也同样……还很久远。”

  “安瑟……海德拉,安瑟……”

  双眸微微泛白的明芙萝颤栗着,用双腿绞紧安瑟的脖颈,反复混沌地低语着: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那么,我正好相反,阿萝。”

  海德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与邪恶,温柔地低语着恐怖的话语:

  “直到现在,我仍贪恋着你的全部,如果得不到,就算毁掉也在所不惜。”

  恶毒的蛇与冰冷的人偶,彼此憎恨,又彼此渴求。

  谁也不愿从这份扭曲之中,抽身离去。

第三十七章·魔鬼的考验迅速降临(6K)

  第二天早上,明芙萝并没能准时醒来。

  那天在安瑟的卧室里她能照常苏醒,是因为躯壳是更能被控制的傀儡,但这一次嘛……

  加上安瑟在后半夜的花样不减反增,耐力根本无法与希塔娜相提并论的明芙萝,苏醒时间比往常迟了整整五个小时。

  醒来的女人单手撑着额头,疲惫艰难地睁开双眼,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狼藉场景。

  那些他强迫自己制造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原本散落一地,被安瑟制作出来的衣服,全都被整理干净了,但明芙萝不知道这些东西被放到哪里。

  她看到自己手边放着一叠干净的衣物,从内衣到万年不变的白大褂,都被整整齐齐地叠好堆放在那里。

  明芙萝看着衣物堆最上面的黑色吊带丝袜和蕾丝镂空内衣,眼角抽搐了一下。

  犹豫了三四秒后,她还是慢吞吞地将衣服换了上去。

  昨晚的疯狂和放纵让明芙萝的头脑清醒了很多,虽然不太愿意接受,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安瑟说的没错。

  ——她的确需要发泄心中的愤懑,需要一个能够在灵魂上跟她产生共鸣的人。

  而这个世界上,有这种才能,有这种远见,有这种境界的,也只有安瑟一个。

  “朋友”这个词语只是用以形容当时的他们,明芙萝现在回想起来……假如安瑟没有与自己决裂,那他们变成这样,好像也的确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只是当时安瑟看起来还太小,明芙萝并没有哪个想法。

  “……三年。”

  吊带“啪”的一声贴住大腿,丝袜最上端的蕾丝袜圈好像太紧了一些,微微勒进肉里,而明芙萝只是在有些出神地低语着:

  “三年时间,他就完全变了个样子。”

  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

  她对安瑟的情感变化,从未曾见面的期待,到他将械装图纸交给以太院后的失望敌对,竖起理性的高墙来抵御他的侵染,而当两人的关系几乎彻底跌入冰点之时,安瑟却又以一记明牌的绝杀……让明芙萝不得不选择唤起自己的感情。

  如此复盘下来,自己的情绪变化似乎全都在安瑟的股掌之间,假如安瑟最开始没有挑起自己的敌意,而是以柔和的态度进行接触,那就算自己依然对安瑟怀有期待,曾经的芥蒂也还是会让她保持警惕,两人的关系决计不会这么快就到这个地步。

  而当安瑟一步步逼迫自己,不断催化她本就足够危险的理智,随后再毫不犹豫地摊牌,要将她引入名为理想的深渊地狱之时,她反而无法真的再那么绝对冷酷下去。

  因为“理智”让她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毁去一切的时候。

  于是,明芙萝·泽格的心中再度燃起了对安瑟·海德拉的渴求——不是希望曾经的背叛者回头的“期盼”,而是直接将其重新视为唯一的“渴求”。

  二者之间的差距,可见一斑。

  “希塔娜……那个小姑娘。”

  明芙萝披上白大褂,低声说道:“被安瑟驯服成那种样子,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就连能够清晰复盘出安瑟的思路,意图的自己,都完全无法与之对抗,那个呆头呆脑的笨狗,从头到尾也就只有被玩弄的份了。

  ……虽然现在的自己,好像也差不多,甚至似乎比她还要不堪。

  希塔娜虽然被吃得死死的,但好歹什么也不知道,一直过的没心没肺,而她明明眼目清明,却只能选择被动接受一切。

  不过,仅是如此,也还在明芙萝的接受范围之内。

  她所想的与安瑟差不了太多——既然当年与安瑟已那般深交的自己都能在最后做出决断,那安瑟想凭现在的这些手段驯服她,显然也不可能。

  “我可不是被你套上项圈的那个小姑娘,坐在你腿上就会脸红。”

  颇为硬气的明芙萝小姐这样自言自语:“大不了就当做在释放压力,这样也够简单高效。”

  如此反客为主的念头,让她从昨晚被那般肆虐的记忆里找回了些许尊严。

  没有穿鞋的她走到储物柜边,准备拿一瓶精力药剂恢复一下体力。明芙萝准备升级一下现在的探测器,尽可能强化它的基础功能。毕竟现在的巴别塔步入正轨,而那些她与安瑟共同开发的多种设计……制造个体并不困难,但假如想实现量产,综合考虑成本,技术,等各种因素,花费的时间都要以年为单位,不必急于一时。

  眼下,对明芙萝来说最重要的,自然还是追查自己爷爷的死因,昨天的线索虽然导向了泽格庄园,但明芙萝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因为她和自己父母的谈话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唯一能确认的,只有莱登的确跟厄利恩的死无关——毕竟关于明芙萝的最后一个问题,莱登的回答并不像在作伪,不管是对厄利恩复杂的感情,还是称明芙萝为……怪物。

  但莱登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厄利恩的旧居,明芙萝不相信他会特意去那里缅怀自己的爷爷, 就好像自己十余年来也从未见过他们。

  假若是无意,也肯定有什么东西在诱使他去往爷爷的故居;假如是有意,那么就一定与十五年前的事有所牵连,但他……不清楚幕后之事而已。

  既然如此……就从他五天以及更早前接触的人,以及活动情况开始调查。

  明芙萝的思路一如既往的明晰,她很快重新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并打算即刻付诸行动。

  在她思索完毕,准备打开储物柜之时,炼金工坊的大门突然响起铃声,这是有人申请进入的提示。

  “开门吧。”明芙萝平静说道,在炼金工坊大门开启的同时,伸手打开储物柜。

  轰隆——

  “明芙萝,你今天有没有……空?”

  听到一阵异响的荣葛尔,看向整个人死死抵在储物柜门上的明芙萝,神情困惑。

  “你怎么了?”

  “……没什么,女士。”

  明芙萝面不改色地将储物柜门关好,把门缝里漏出来的开裆白色裤袜小心抽出,塞进上衣的口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荣葛尔虽然疑惑,但也没多想什么,这位在巴别塔声望极高,同时也是厄利恩门下弟子的贵妇人扬起笑容:“以太院,找我们求和了。”

  这消息让明芙萝愣了两秒。

  “以太院……求和?”她重复了一遍荣葛尔的话,“你确定吗,女士。”

  “也不能说是所有人都在向我们求和。”

  荣葛尔用手甩了下秀发,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神采飞扬过的女人笑容灿烂:“不过,这也是难得的好消息。”

  “陛下对他们的制裁似乎牵连颇多,圣辉大公之死,让以太院陷入了严重的派系混乱,很多在外的高阶术士都回到了以太院,大概率是为了瓜分圣辉大公一系的资源。”

  一个五阶超凡者外加传承依旧的大公身份,不管以什么方式死去,其他人都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将其吞噬瓜分。

  但偏偏……这位可怜而倒霉的圣辉大公,偏偏是以得罪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的方式死去的,那无数豺狼虎豹,可就不会故作矜持,假做旁观了,恨不得三两天就把整个圣辉家族吃个干干净净。

  以太院,大公,还有其他虎视眈眈的个体超凡者,都对圣辉家族的庞大遗产觊觎万分。本就派系林立的以太院,由此掀起激烈的内部斗争,也就不奇怪了。

  但明芙萝可不在乎这个,她在乎的只有荣葛尔的刚才那句话——

  【很多在外的高阶术士都回到了以太院】

  以太院的本部在帝都不假,留在这里的也的确是天才中的天才,精英中的精英,但不代表……它那遍及全帝国的庞大能量,都集中在了这里。

  帝都,象征着最海量,最高端的资源,同样也象征着……皇帝永久的威压。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承担这个代价,以太院的至高九席里,也只有两位五阶术士常驻帝都,而圣辉大公的遗产,显然牵动了诸多离开帝都已久的老怪物。

  这里面……大概率就有杀死爷爷的凶手。

  巴别塔和以太院的势若水火,甚至能追溯到巴别塔建立之前。厄利恩的狂想和以太院的固守有着根本上的矛盾,明芙萝对以太院的强烈憎恨,与这一点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以太院里有某个派系想拉拢我们?”

  将心中的所思所想掩藏,不让荣葛尔看出自己的真实情绪,明芙萝如此平静地问道。

  “不是某个,是多个。”

  荣葛尔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巴别塔从建立之初就被以太院一直压制……常年生活在高压之下的他们,哪还会想到巴别塔能有这样一天?

  “魔素大公,相位旅者,迷途踏足者……三个五阶,三个派系,向我们递出了邀请,邀请我们在以太院开办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