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91章

　　迪亚斯心里一惊，有些尴尬的笑道:“没什么，这副外表已经被人吐槽过很多次了。”

　　“你会生气吗？”

　　“当然，因为我是男孩子。”

　　“倒也没错。”

　　安妮插嘴，“我认为，人的生理性别是第一位的，而精神上的性别，则依附于生理性别。

　　托莱多先生长得很可爱，但他拥有男性的身体，所以他就是男性；反过来说，如果她拥有女性的身体，无论她怎么辩解，她都是如假包换的女孩子。”

　　和以往一样，迪亚斯从这话里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试探，但精神上的那层膜破裂之后，他的应对比之前从容。

　　“我觉得很对，男孩子要有男孩子的样子，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他说。

　　安妮显露了一瞬间的惊讶，随后欢欣叫她眼角肆弯曲:“你变得比以前有意思了，迪亚斯同学。”

　　这是波莉完全听不懂的话题，她嘟囔道:“昨晚发生过有意思的事吗？我喝多了，昨晚的记忆很是模糊。”

　　“很遗憾，我睡的早，什么也不知道。”迪亚斯回答。

　　在另一边，塞西尔为高乃依检查，惊讶的发现他腕部的伤势，恢复的好于预期。

　　高乃依没好气的说道:“是你教人用唾液治疗伤口，对吧。”

　　“因为魔力的存在，魔女唾液有消毒和封闭伤口的作用——如果你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医疗物资的话，请和你身边的魔女搞好关系。

　　以她（迪亚斯）的天赋来说，她消炎止痛很有一套。我原本预计要给你手腕放放血，但她的努力，让你少损失了一些血液。”

　　这说法显得迪亚斯的功劳巨大，高乃依不想把血给其他人，哪怕是塞西尔医生，他也不想给。

　　“你们做了吗？”塞西尔问。

　　“做什么？”

　　“避孕了吗？金色誓言的存在，让她可能怀上你的孩子。”

　　高乃依提臂，沙包大的拳头就要落在塞西尔脸上，塞西尔淡淡说道:“别打我，如果将来有堕胎手术或者接生的活，你不好找其他人，对吧。”

　　“是我以前太温和，还是你的更年期到了，你的说法侮辱了不止两个人了。”

　　“我们谈的就是现实问题，高乃依，得亏你是尝过荤的，不然那样的女孩子，我不信你能忍住不下手——

　　尤其是，你知道，只要你有要求，她就会乖巧的躺在你怀里，无论做什么都能忍受的孩子。”

　　高乃依冷笑:“原来，医生一直以畜生的标准来思考我的行动。”

　　“我是个畜生，所以我懂畜生是什么样子。

　　高乃依，你是个成功了的玛赛伯爵，他做成的事，他没做成的事，你全都做到了，并且让大家觉得你人还不赖。

　　除了动刀子的时候，你很像个在家里带孩子的好妈妈，从你的角度来看，这是个悲剧，但也赋予你人畜无害的壳。

　　在鹰郡的时候，如果我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拿刀把你阉了……后来，我改主意了:你不止是小玛赛，还是施曼娜，只不过，你的老玛赛（姐妹）年轻又漂亮，而且专一于你罢了。”

第一卷皇权杀手 : 第一百四十七章 伟大的性格

　　医生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句句扎心的实话不好听，所以回到公寓，高乃依就吩咐人把晒好的洗澡水送到浴室，扛着塞西尔，把她丢进去。

　　“医生，你的味道太大了，在车上有好几次我都要吐出来了。”

　　在塞西尔凄惨至极的抗议声里，高乃依吩咐公馆里的女部下，守着浴室，塞西尔没洗够三十分钟不许出来。

　　高乃依回到一楼，海伦娜修女正等着他。她把自己的眼球挖出来，塞进高乃依的左眼里。

　　这一幕把路过的波莉看炸毛了，她躲在沙发后面，嚷嚷道:“什么玩意？”

　　“你不是见过吗？”安妮问。

　　“谁能习惯这东西？！”

　　海伦娜修女邀请高乃依带着迪亚斯前去教堂告解，但高乃依拒绝了。余额将尽，修女距离变成路人也越来越近。

　　高乃依曾提议继续给圣愚教会充值，换来修女的服务，但海伦娜拒绝了，说要听听“神”给予的“启示”。

　　（‘神”一定会降下‘启示’，根据‘启示’我会决定自己接下来扮演的角色。）

　　“如果你的神命令你来讨伐我呢？”高乃依问。

　　海伦娜笑而不答。

　　高乃依和海伦娜修女没什么感情，所以爽快的说道:“行，到时候各凭本事，谁输了都别抱怨。”

　　（我可以承诺，在‘启示’下达之前，这具身体里的魔力，将会倾尽全力协助你。）

　　“那么，我要祈祷‘启示’晚一点下达或者内容对我有利了。”

　　她走后，安妮提示高乃依注意“教皇”领域，也就是国教的超凡者们非同寻常的调动，他们正从东部驻地向梅里达集结。

　　“很遗憾，我鼎力支持高乃依先生，但这不是家族的意志，我的母亲，因为高乃依先生之前的拒绝有些生气。”

　　安妮说道:“感谢你遵守了盟约，你可以期待我的表现。”

　　高乃依装作很相信的样子，他其实一点都不信。安妮知道他有鉴谎的本领，谎言却是一句一句往外蹦，看起来，她把说谎当成调情手段。

　　波莉躺在沙发上，催促高乃依的部下开温度调节装置，还询问今天的菜单，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波莉什么也不能保证，但娇憨的她令人安心。

　　塞西尔洗完澡，拽着湿漉漉的头发直接找到梅露西娜，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喜欢高乃依吗？”

　　梅露西娜差点碰碎瓶瓶罐罐，她慌张收拾的时候，塞西尔提议梅露西娜可以搬出去，和她一起住。

　　不出所料，梅露西娜干脆拒绝了。

　　塞西尔试图从理性的角度让梅露西娜明白，高乃依和其上床的兴趣不大，而在联姻一事上，吕西尼昂家族只是高乃依的备选方案……甚至可以说，是无奈之选。

　　吕西尼昂家族的影响力集中在“恋人”领域，该领域并不能为高乃依提供直接助力。

　　相反，嫁妆很少，但在“审判”领域有很强影响力的肯尼迪家族，联姻次序都在吕西尼昂家族之上。

　　梅露西娜像极了那些进城打工，被城市的花花绿绿吸引，回到家乡被父母催婚的小镇青年，塞西尔的说法，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她甚至不想要小孩——

　　恶毒点讲，迪亚斯的经历把梅露西娜吓坏了，超凡者的后代情况同样不可控，万一生出一个疾病缠身的孩子，她以后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

　　因为自觉不会成为一个好母亲，所以梅露西娜干脆不要后代来到。世人饱受折磨。没有后代，婚姻也就无所谓了。

　　“单身是很苦的，你年轻时感觉快活，但等度过巅峰期，每一场疾病，都会让你格外想找个人陪伴。”塞西尔说。

　　梅露西娜回答:“所以我和大家住在一起，凡事有个照应。我只要和我喜欢的人事实同居就很幸福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没人会围绕你旋转，沉浸在这种没有逻辑可言的幻想里，等它被戳破的时候，你会格外痛苦。”

　　“可是，你说那么多，阿姨你也是单身啊。”

　　塞西尔·克劳迪娅·盖伦是韦特最著名的独身主义者之一，她出身的盖伦家族在“女祭司”领域有着悠久的历史，前后有七人出任维斯塔贞女。

　　维斯塔贞女担负道德教化、遗嘱公证、财货寄存、信贷与咨询业务，被认为是韦特版本的公证所、银行和智囊公司，但她们最重要的，还是拥有对失却男德之人的“教育权”。

　　“守贞”，就是为了表达她们在男性道德教化上的中立态度，但她们并非终身守贞，而是在服役三十年后，可自行决定“还俗”，或者继续担任贞女的角色。

　　包括高乃依在内，所有自认为了解塞西尔的人都觉得，医生的独身主义是受到家族风气的影响。

　　塞西尔没九有投身“女祭司”，选择“魔术师”领域，甚至一度跑路到联邦，则是对家族的叛逆。

　　然而，独身主义的苦楚，只有塞西尔本人清楚。梅露西娜的反击让她慌乱，让她没能说服梅露西娜离开。

　　所以，塞西尔换了条进攻思路，阐述如今时节，托莱多公馆需要有人镇守。

　　梅露西娜深以为然，她既不愿意跑来跑去也不愿意打打杀杀——虽然她有这个能力。

　　塞西尔总算令梅露西娜和高乃依分开行动，避免她对高乃依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

　　但是，梅露西娜的辅助还是必要的，所以塞西尔撺掇梅露西娜借给高乃依一枚魔戒。

　　梅露西娜同意了，很快，她带着一个首饰盒带到高乃依面前，向他打开，一枚戒指陈列其中。

　　“求婚？！”梅丽特惊呼。

　　波莉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二楼的房门打开，迪亚斯的身影也出现在栏杆处。

　　“借给你的，吕西尼昂之戒，只要你激活，就能生成一个纯爱护盾，它依靠戒指里的魔力续航。

　　它本身能缓慢的吸收外界魔力进行补充，但别指望它的补充效率。所以最有效的方法，是直接在戒指上撒液态魔力。”

　　梅露西娜说:“你在外边活动比较多，公馆需要人守着，我留下了。”

　　高乃依看向塞西尔，医生点点头，于是他说道:“你有伟大的性格，梅露西娜。”

　　面对韦特魔女，纯爱护盾是刚需。高乃依退下左手拇指的，象征他“审判”领域临时雇员身份的戒指。

　　约瑟芬的退场，标志他和“审判”领域在调查“皇权杀手”之事上的合作暂时结束了，所以它被替换下来。

　　他并不愿意在手上佩戴许多戒指，其一，它们可能妨碍战斗；其二，它们有可能妨碍他和迪亚斯之间的友情，以及主从关系。

　　“吕尼尼昂之戒”白底蓝芯，在宝石表面雕刻着一只红狮子，这也是吕西尼昂家族的纹章——

　　虽说如此，这不过是和联邦合并后，魔女们牵强附会，和联邦里不知道失散了多少年的陌生人亲戚联宗后，将人家的纹章拿来用，以彰显自己古老高贵的身份。

　　魔女们大多数不在意什么古老高贵，再古老的家族，如果持续两代没人成功晋升至少“新晋者”等级的魔女，这个家族也会完蛋。

　　但为了打开赫雀瑟上流社会的化妆品和保健业务市场，她们需要这个身份。

　　高乃依戴到左手拇指的位置，梅露西娜为他说明，自然，拉拉扯扯是少不了的。

　　高乃依知道她在占便宜——虽然占便宜的举动，都像个草食动物一样畏畏缩缩。

　　可怜和轻视，让高乃依主动触碰了梅露西娜的手，后者像是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算了，等以后洗完澡，多让她看几眼再穿上衣服吧。高乃依想。

　　“对了，我马上要去伊莎贝拉殿下那里，你一起去吗？”他问。

　　“去！”

　　梅露西娜把刚才的“坐镇公馆”抛在脑后，兴冲冲的去换衣服，塞西尔叹息道:“你把我的努力浪费了。”

　　“她是内鬼？”

　　“不，但就风险来看，她和内鬼差不多，容易好心办坏事。”

　　塞西尔将阿特丽娜的手臂掏出来，递给高乃依:“拿去用吧，我做过处理了，在一个月里它都保持生者似的柔软与弹性，不会腐烂变质。”

　　“？”

　　“‘吕西尼昂之戒’一共有二十枚，其中一枚是控制其他戒指的至尊之戒，显然，它给你的这一枚不是。

　　保险起见，你把戒指戴到这个手上，就算吕西尼昂家族耍心机，这条手臂能替你挡一难。

　　只要你把手臂贴身收藏，戒指上的纯爱护盾一样能激活。”

　　此话说的有理，但高乃依能把一只手臂藏在哪里呢？

　　他只好临时找到木匣，把手臂装进去，背在屁股后面，和“魔弹射手”的木匣叠在一起。

　　“医生，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高乃依问。

　　“没有，我只是在想，等这里的事结束，我要不要休假，去高地邦看看故人……不，我七月就走！”

　　塞西尔挥挥手:“再见了高乃依，如果你看不到我，那才是最好的消息。”

第一卷 皇权杀手 :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受遥控的人

　　梅露西娜用心打扮了一番，她的陪同让高乃依得以乘坐公共马车。

　　在路上，她建议高乃依租一辆马车解决交通问题，高乃依心不在焉的听着。

　　他们于13时抵达伊莎贝拉的乡间别墅，黑鹰骑士之戒让高乃依畅通无阻。

　　伊莎贝拉正在进行一项很接地气的工作:烧烤，不过她烤的韦特鹿肉价格是牛肉的二十倍。

　　鬼知道韦特人为什么喜欢吃鹿肉，以至于把千年前记载的数量泛滥的韦特鹿吃成接近濒危的程度。

　　伊里安·特拉斯塔马拉的征服祸害了许多韦特本地人，但至少拯救了韦特鹿。

　　他从外界引起其他鹿种，与之杂交，现在的韦特鹿全都是“混血种”，但族群没有灭绝，这比血统的纯洁更加重要。

　　“你们赶上好时候了。”

　　伊莎贝拉递来串肉的铁签，梅露西娜受宠若惊的接过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揭开面纱吃。

　　大龄任性女孩又把串肉的铁签递给高乃依，高乃依没那么感激的接过去，发现上边是生肉，而且是最不受客人欢迎的马肉。

　　他沉默了，伊莎贝拉说道:“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