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218章

　　安妮的队伍里有投靠过来的“纯白秩序”战帮，她询问了金矿的情况，得知金矿确实有闹鬼的传闻，但也只是传闻，没有人真的见到金矿里有异常情况出现。

　　但他们也不敢完全保证无事，因为在占领金矿期间，忌惮矿脉里的有害物质，或许还有独吞金矿受益的念头。所以萨宾娜的嫡系封锁了金矿相关的设施，而把其他战帮派驻在小镇上。

　　萨宾娜的嫡系被驱逐后，大战帮的头目们组成的评议会继承了前者的政策，投诚安妮的小战帮们依然驻扎在镇上。

　　在镇上，不挑食的佣兵和压力很大的女矿工们有了很多露水情缘，在抱怨中，矿工们吐露了金矿的情况，但没有一条涉及异常情况。

　　除了地下宫殿。

　　这是连这里资格最老的矿工们也无法验证的传闻，说是在3号金矿最古老的采掘场地下，有一座宫殿。

　　魔女们在每月一次的例行检查里，会神秘消失一段时间，就是去了地下宫殿……但这样的说法，受到了其他矿工的嘲笑，她们都说那个矿工有点文化，小说看多了，看什么都沾点阴谋论。

　　安妮把它记录下来，高乃依回去，在被俘虏的恐怖分子里听到同样的说法，有时在两边皆出镜的女矿工却有不同的情夫不同的场景……看来“纯白秩序”的战帮在小镇上的关系有些糜烂。

　　高乃依将这件事公布，战团干部们对弗拉维斯的事非常感兴趣，倒不是说他们对一位男性的林中之王有什么想法，而是创伤小组贡献了新的情报或者传说:弗拉维斯的宝藏。

　　“在茉莉大人之前，我们（‘魔术师’领域）的王是贝塔妮，她是一位历史学家，以重整梳理旧帝国崩溃后，韦特在新历中的第一个百年历史而闻名。

　　虽然众王一直渴望后人淡忘最后一位男性林中之王的历史和不光彩的谋杀，我们领域始终没有放弃该年代的历史研究。

　　得益于1200年发现的《希帕提娅手稿》，历史学家们得以从弗拉维斯的亲密助手兼情人的希帕提娅那里，得到通天塔计划的更多细节。

　　其中大部分记录都能与我们领域保存的历史记录文献、考古记录对得上，但有一点差异很大:那就是通天塔工程的费用。

　　《希帕提娅》的手稿里，提到弗拉维斯已经洞悉到一股阴谋力量正在集结，而他的军团并不能充分保卫他。

　　因为从新历元年到新历45年，韦特本地人逐渐替换了帝国殖民者，成为军团的核心力量。

　　弗拉维斯尽可能的将士兵们教育成一个帝国人，但在魔女们的引诱下，军团还是不可避免的韦特化。

　　弗拉维斯的其中一个指望是通天塔的完成，通过掌控新的大结界，来获得制衡魔女们的力量，但他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通过某些办法——可能是虚报通天塔计划的预算，他秘密筹集金钱、粮草与装备，打算从海外雇佣武装人员，从而掌握一支可靠的、没有韦特化的军队。

　　弗拉维斯与魔女们周旋，而希帕提娅负责这件事。之后，魔女们暗杀了弗拉维斯，希帕提娅也失踪——大概率是被杀死了，而希帕提娅筹备之事，却未见任何文献里提及。

　　在我们领域里，弗拉维斯宝藏是否存在，是个有争议性的学术话题。贝妮塔大人认为，希帕提娅没能办成这件事，或者没有很认真的办这件事。

　　最直接的证据是，弗拉维斯的情人兴建了以她自己名字命名的图书馆，也是我们领域现在的总部大学城的核心建筑‘帕秋莉图书馆’。

　　那是笔开销很大的工程，希帕提娅恐怕变不出第二份钱再去执行弗拉维斯的计划。”三

　　“希帕提娅为什么要用钱去建图书馆，而不是用来武装自己？她应该知道，形势已经很不利了吧。”高乃依说。

　　“谁知道呢，或许是魔女们曾做过一些承诺，或许是她过于愚蠢，或许她有些我们领域千年都没琢磨出的谋划。

　　你知道的，‘隐者’领域分割了我们保存文献与文物的权能，我们领域所拥有的历史是残缺的。

　　我本人很希望弗拉维斯宝藏存在，从而修补残缺的历史。”

　　“历史的残缺是诸王们共同的决定，你们有想过她们的反应吗？”高乃依问。

　　“可是，就连诸王们都已经将使命淡忘，我毫不怀疑，会有些轻佻的王，将那段历史与弗拉维斯一同遗忘。：

　　总之，这绝不是可以公之于众的历史，无论结果怎样，我们都会用在领域之内，而且，它可以替代大人您之前欠我们的那个，研究您肉体的要求。

　　我们研究弗拉维斯的宝藏，总比折腾您的肉体更好吧。”

　　塞西尔曾对高乃依说，“魔术师”的领地每年诞生九十九桩悲剧与一桩喜剧，九十九桩悲剧令天才们受伤，而那一桩喜剧则令整个韦特受益。

　　现在，看到创伤小组的狂热模样，高乃依更深刻的理解了医生的话。

　　战团的其他干部也支持朝3号金矿进发，但他们更关注宝藏能给他们带来多少财富。

　　一千年前的韦特古金币，因韦特铸币厂精湛的技艺，而在韦特乃至于联邦的收藏市场都极受欢迎。联邦政府在和韦特合并的第三年，即1127年，就专门通过法令，限制韦特古金币向境外流出。

　　粮食大家不指望，普通兵器/量产超凡道具如果保存条件良好，也能在收藏市场小赚一笔，而大家更关心，也可以说更期望弗拉维斯的宝藏里有神祝兵器。

　　荷鲁斯与哈索尔在旧帝国时代，曾经更宽容的授予人类力量，所以当时旧帝国流传的神祝兵器比现代的神祝兵器更强。

　　如果超凡者能入手一把旧帝国时代的神祝兵器，其提升不亚于普通人中了20万第纳尔的大彩票。

　　迷雾仍然主宰着通向金矿的道路，但财富的幻觉却迸射出一道金光，召唤着贪欲渐起的人们前往金矿的方向。

　　高乃依也希望带领大家发大财，但性格却教他做最坏的打算:

　　首先，未必有宝藏；第二，即便有，宝藏未必是安全的；第三，即便安全，宝藏未必是值钱的；第四，即便值钱，在五路联军并进的情况下，他也很难独吞宝藏。

　　行至下午15时，高乃依战团停下宿营，趁着迷雾之中还残余一丝光明，士兵们从马车上卸下帐篷撑开，又将提前削制好的栅栏打入泥土中。

　　伙夫们在军需官处集结，领取本队人马的食物供给，而俘虏们则在监督下挖掘旱厕。

　　在古典的行军规范里，士兵们的早餐敷衍，行进速度拖沓，但扎营和之后的晚餐环节却相当认真。

　　旧帝国的军队，在凌晨5时出发，在13时就会停下来，花费5个小时的时间来修筑宿营地，并在之后使用火焰将他们携带与掠夺来的食材一起烤制成杂粮大饼，配上煮豆子和熏肉来吃。

　　高乃依战团继承了这个传统，虽然他们只用了3个小时来搭建宿营地，而饭食也是煮在一起的糊糊，但不妨碍他们把自己比拟做精锐的帝国军团，幻想千年前的士兵们是如何解决晚餐问题。

　　战团的工匠们正在修补那些破损的武器与防具，伙夫们把最后一点糊糊搜刮出来，保证饥肠辘辘的战俘们不会饿死但也不会好过。

　　非作战人员正在照顾战团带来的30匹马和40头骡子，它们承担了大部分辎重的运输任务，如今正在享受加入盐与黑豆的豪华干草晚餐。

　　在最初的兴奋过后，松弛下来的士兵们钻进帐篷里，疲惫的闭上眼睛，整个营地逐渐被静谧支配。

　　高乃依简单用餐后，抱着剑沉沉睡去。“五月七日”想要侍奉他，但被他拒绝了，在行军和作战期间，他不能亲近女色，这会伤害战团的士气。

　　战团夜间巡逻的人手分配，自有人为他操心，而他做的就是保存体力，来应对可能的厮杀。

　　高乃依睡的很好，夜袭的“纯白秩序”战帮，安妮的定期联络，还有东阳公好不容易找到战团的信使，都没有惊扰他的睡眠。

　　他陷入了一场奇怪的梦。

第二卷 俄狄浦斯王 : 第369章第一百七十五章 新历元年的梦

　　在梦里，高乃依成为一块宝石，降落到一个男婴身边。

　　不过，当时房间里的其他人全都被新生儿和疲惫的产妇所吸引，半个小时后，方才有人注意到床上有一块宝石。

　　没有人认领这块宝石，家主找人看过，除了料子比较好之外，它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他将它当做上天赐予自己儿子的礼物，重新以黄金装饰，希望它能保佑儿子好运。

　　宝石见证了男婴的成长，因为祖母疼爱，那个男孩从小就活在莺莺燕燕里，只在脂粉堆里用心和做活，讨厌一切功名利禄，只愿在女儿国里长眠不醒。

　　然而，一切美梦终有尽头。在男孩变成少年，让家中女仆结束处男之身的第二天，他的父亲就收到调令，前往韦特就任。

　　父亲遣散了大部分仆人，男孩与莺莺燕燕们分离，只和家人与少数仆人一起乘上大船，来到父亲就任的海外地方。

　　异国风光曾迷乱他的眼睛，开放的本地女人就爱他这样青涩的美少年，性感热辣的她们迷乱了他的眼睛，让他在海外建立新的乐园。

　　只是，这一次的梦也结束的格外快。某一天，一位信使来到梅里达，奔向男孩家的私宅，找到他父亲，传递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帝国没了。

　　那一天，家里灯火通明，父亲满面愁容又无助的在家里来回踱步，父亲那些精明强悍的幕僚们也是久久无言，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男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他心中，强大仅次于神明的帝国没了，而强大仅次于帝国的父亲也无计可施，让他陷入恐慌与难过里。

　　他握着宝石，躲在被窝里默默流泪，直到后半夜方才睡去。

　　第二天，他被父亲叫醒，后者对他说道:“弗拉维斯，你长大是想当个诗人或者书记官吗？”

　　“是的，父亲，我认为这是我能胜任的两项工作。”

　　“抱歉，我的孩子，你不能成为诗人或者书记官了，现在的韦特，更需要一位强有力的将军。”

　　即便是一颗宝石，也能感受到弗拉维斯的紧张、惶恐与沮丧，那是一位孩子被迫转变人生道路后自然产生的情绪。

　　他闷闷不乐的来到河边，在被撩人的舞娘与异域风情充斥的快乐夏天，竟有一个如此令人难以接受的终末，流淌的河水映出一张烦恼的脸。

　　弗拉维斯摩挲着宝石说道:“我会成为一个好将军吗？”

　　高乃依睁开眼睛，他将放在架子上的怀表取下，看了眼时间，他只睡了一个半小时。

　　梦里的弗拉维斯似是他的臆想，但这梦又过于充实，于是他拿起纸笔，趁着自己尚未遗忘前，把梦里的内容记录下来。

　　写完之后，他脑袋里关于梦境的记忆迅速消散了。他倒头就睡，第二天凌晨4时被波莉叫醒，问道:“夜里发生什么情况了吗？”

　　波莉一一说明:

　　首先，战团击退了“纯白秩序”的小规模夜袭，打死二十五人，抓了十五名俘虏，紫悦审问之后才发现，这群人不是来夜袭的，而只是在迷雾里迷失了方向，跌跌撞撞来到驻营地前；

　　然后是安妮的联络，她的队伍一直行进到17时才扎营，因为她的传送魔法格外强大，哪怕在迷雾的妨碍下也能精准的锚定自身。

　　所以，她的队伍大部分辎重可以通过传送魔法直接“卸货”，节省了大量人力资源和时间，在五路联军里，她携带的辅兵数量是最少的。

　　安妮的队伍进度领先高乃依，她一方面希望高乃依的战团第二天能加快速度，一方面，她把汇合地点定在金矿。

　　诚然，弗拉维斯的宝藏很有诱惑力，但她不希望独自面对风险。

　　最后，东阳公的信使找到营地，可能是最鼓舞人心的消息……虽说那位魔女带来的实际帮助不大。

　　信使在昨晚20时接近驻扎营地，因为看到高乃依战团的旗帜过于兴奋，而被卫兵视为敌意行动，一箭射过去，擦着大腿飞过。

　　这一箭提醒信使表明自己的身份，她被将信将疑的卫兵带到一处营房安置，坐下的瞬间就可怜兮兮的索要食物。

　　现成的热糊糊是没有了，卫兵们把自己配发的点心给了信使，看她狼吞虎咽，好似逃难来的难民。等她吃饱喝足后，方才打起精神自述艰难的一天：

　　东阳公见信使们在迷雾中损失率较高，为了保存力量，她不再让“太阳”领域的魔女出动，而是把这项危险的活计交给“迷茫者”们。

　　“迷茫者”们心里把这位骂了一遍又一遍，但只能老实的执行命令，以三人为一组出发。

　　信使所在的小组于16时出发，她们一人撞死在山崖上，一人为“纯白秩序”的恐怖分子所杀。

　　因为害怕暴露位置，信使甚至不敢使用魔法照明，一个人在黑暗渐起的迷雾里仓皇的摸索着，恐惧在每个呼吸的间隔渐渐加重。

　　在看到光亮的瞬间，她不管不顾的扑上去，此刻接近崩溃的信使，觉得就算是恐怖分子的营地也无所谓了。

　　紫悦赶到后，破例命人取来甜酒，给信使灌了两杯，帮助她稳定情绪，然后从其嘴里得到了一些关键情报:

　　东阳公不是奥尔黛拉的对手，但东阳公与她麾下的“资深者”们，成功把有所消耗的奥尔黛拉驱逐。

　　即便狂妄如奥尔黛拉，一天之内经历两场战斗后，也需要休整，所以她没来袭扰高乃依。

　　其他四路联军里，截止昨晚16时为止，寇华已经原路返回，她本就是打酱油的那一路，本人没有作战热情，迷雾的出现又让她担心自己会成为被“纯白秩序”优先打击的那一个，于是选择原路返回。

　　亚里亚战团的进度受到奥尔黛拉的妨碍，主要是为安德莉亚的秘书（萨宾娜）疗伤耽误了时间，她应该是剩下四路里进度最慢的；

　　东阳公自己这一路取得了最多的战果但也蒙受了最大的伤亡，早早在14时就安营扎寨，准备先把队伍里中毒的伤员送回后方，这严重削弱了她的可用兵力。

　　至于安妮那边，东阳公的情报已经严重滞后，高乃依没有听，他更关心信使带来的命令。

　　“东阳公希望我们能协调与她的进度，等上半日的时间——她估算我们会行军到15时，以此计算提前量。”波莉说。

　　“她果然有瞒着我们的事。”高乃依想起安妮的大局之论，“不过，我不打算遵守她的命令，在信息严重滞后的情况下，她的指导不再具备意义。”

　　信使已经没有返回的力气，于是在高乃依战团的宿营地里休整一夜，第二天，她被行军号吵醒，正打算吃点东西回去复命的时候，却听到高乃依战团打算5时开拔的消息。

　　这个可怜人呆住了，她恳请高乃依遵从东阳公的命令，否则，她一定会被对方以命令传达不清，造成行军脱节为理由惩罚。

　　这当然不是她的错，只是东阳公不好拿捏高乃依，所以她会那个背锅侠。

　　高乃依也不打算让小角色沦为他和东阳公龌龊的牺牲品，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她扣留，信使眉开眼笑的过起被软禁的生活。

　　在一日的行军里，高乃依战团经历了三场战斗，敌人一直升级的的规模、装备作战意志告诉高乃依，他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因交战强度的升级，这一天战团在13时停下，花费更多时间构筑营地。高乃依则抽空为收敛来的尸体举行火葬，敌人的暂且不论，他让人仔细核实了阵亡者的名单和预先填过的家庭情况。

　　之前，他有过在韦特东部搞慈善事业，收养孤儿的想法。随着资金到位，在尼科米底亚的一期工程已在谋划中。

　　他在自己的想法里，追加了让孤儿追认那些阵亡时无后的士兵为父母的念头。虽然死者无法看到这一幕，而孤儿也不会对这养父母有任何感情，但对战团里的佣兵们来说，某种思绪****和时空，引得他们潸然泪下。

　　对于绝大部分佣兵来说，放弃繁衍不代表留下后代的念头熄灭，哪怕仅仅是形式上的后代，他们的心灵也能得到满足，仿佛完成了与生俱来的使命和责任，让他们能挺直腰板。

　　对于那些有家庭的人，除了要将死者的遗物、财产与补偿金送达外，高乃依让非作战人员里的文职人员每人写一封慰问信，再盖上他的私人印章。如果这些家庭遇到困难，可以凭此信来找他帮忙。

　　高乃依很清楚，现实诸多条件叠加出的困难，使得凭信来找的人十不存一，如同丧葬习俗，这只是表演给活人，让其心灵得到抚慰的戏剧。

　　这些戏剧成功维持了战团的士气，也让一位突然出现的采访者转身。

　　高乃依来到弗拉维斯身边，摆摆手，让紧张的部下们放下武器，他说道:“我已经来了。”

　　“还没到，而且有人比你更接近我。”弗拉维斯说，“那支军队部署在金矿北面，立着黑鹰舒展的旗帜。”

　　“弗兰德斯军团……啊，怪不得东阳公的行动如此奇怪。”

　　“如果你还对真相报有兴趣的话，最好赶快行动。你所说的那支军团，散发着我最讨厌的气息，他们绝对会毁了我。”

第二卷 俄狄浦斯王 : 第370章第一百七十六章 陪葬品

　　原本，高乃依探究弗拉维斯的秘密是由利益驱动的，而现在，他又多了一层情感上的困惑

　　他正欲就梦境与弗拉维斯对弗兰德斯军团的敌意进行讨论，但弗拉维斯又消失了。

　　“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只顾说自己的事，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真是比女人还难搞。”高乃依喃喃的说。

　　弗兰德斯军团的迫近，让高乃依更倾向于操起老本行，用一次特种作战来解决麻烦。

　　于是，他对紫悦吩咐加大力度，紫悦高兴的拍了他的屁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