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17章

　　“他没有男德，我不承认那摇人的卑鄙胜利！”魔女郁闷的说。

　　“他想要杀你，三十秒就足够了。让他为难的是，怎么控制力道，才不会把你打死。”

　　这份羞辱让梅露西娜的姐妹涨红脸，她低头嘟囔道:“失误了，我还以为联邦的超凡者，不擅长应对魔法呢。”

　　“恰恰相反，我可以保证，高乃依是全联邦最擅长对抗魔法的超凡者，你选错对手了。”

　　因巡逻魔女的靠近，梅露西娜的其他姐妹们对托莱多公馆的入侵浅尝辄止，高乃依回头追击，她们匆忙释放的魔法对他不痛不痒，把她们撵了两条街后，他撤回来了。

　　高乃依认真的话，今晚就能达成梅露西娜姐妹的全图鉴成就，但他没必要额外竖立敌人。

　　只抓一个而放跑其他，她们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基于同样的想法，他没有把俘虏交给巡逻魔女，而是声称为对方提供治疗。

　　巡逻魔女有些不满，但高乃依拿出韦特最大的政治正确:保障魔女的尊严和体面，她顿时哑口无言。

　　在韦特，对魔女犯人的治疗的确排在抓捕之前。

　　巡逻魔女还能怎样呢，要她和高乃依打一场，把犯人抢回来？想想都乐了。

　　何况，和大部分魔女一样，她对很涩的男人有些优待。

　　事后，韦特治安司分管波朗科区的主管亲自登门道歉，并承诺加强巡逻力度。当晚，高乃依就看到魔女们的警备力度至少提高两个级别。

　　回公馆解除警备后，高乃依说道:“至少最近一段时间，梅露西娜小姐不用担心回家被家人催婚的事了。”

　　“好耶，我能睡个好觉了……哦，高乃依先生，托莱多先生，来尝尝仅在韦特产出的月灵茶。”

　　看着为高乃依斟茶的梅露西娜，迪亚斯有些迟疑:“皮埃尔，老师，你们关系变好了？”

　　“在婚姻问题上，我和高乃依先生有很多共同语言。”梅露西娜回答。

　　高乃依加入一块方糖:“单身人士的情谊，迪亚斯，身为公爵，你千万别学我们。”

　　高乃依和梅露西娜皆是迪亚斯喜欢的人，他们两个搞好关系，迪亚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但现实是，她举起茶杯，用以遮掩心中淡淡的嫉妒。

　　明明是我先的。她想。

第二十三章 朱庇特的橡果

　　5月1日晚上，高乃依敲开梅露西娜的门。尊重，以及博取对方好感的念头，让高乃依来之前沐浴更衣。

　　开门的瞬间，湿润的气息涌入房间，梅露西娜心跳加速，但不止为了高乃依散发的香草味，也因为她看到他的喉结——

　　在韦特，人们称呼男性的喉结为“朱庇特的橡果”，从喉结上，能看出男人自身的“硬件”水平。

　　梅露西娜知道它是谬论，但她还是由高乃依的“朱庇特的橡果”形状和大小，联想到他拥有第三把神祝兵器

　　和高乃依不熟的时候，梅露西娜妄想高乃依毫无罪恶感，现在，她则忏悔了三秒钟，又拿目光瞧高乃依。

　　单身久了的人，无论品性如何，内心总会变得奇奇怪怪。

　　高乃依随意坐下，对她说道:“我准备去戒律塔。”

　　招募魔女的事，高乃依在4月10日的时候就和梅露西娜谈过了，梅露西娜不看好这件事，但现在，因为把高乃依当做朋友，她愿意帮忙。

　　“明天，迪亚斯将会去戒律塔执行‘男性义务’，那里会有危险吗？”高乃依问。

　　“‘男性义务’的部分不必紧张，未成年男性的内容，是和有罪魔女们交流和轻度肢体接触，陪同其在戒律塔外的小镇共度几个小时。”

　　“有罪魔女也被允许进行轻度肢体接触？”

　　梅露西娜摇摇头:“哪怕是‘有罪魔女’，她们也是‘魔女’，提供男性，正是彰显她们的身份和地位，让人不至于小瞧‘魔女’这个群体。

　　如果能生下男孩，她们还能减刑和提高待遇呢。所以她们一般不会为难被送到那里的男性，越狱行为也极少发生。

　　啊，对了，高乃依先生行动的话，还请考虑天气。”

　　韦特邦大致属于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森海大结界的存在，让海陆热力性质差异未能像临近区域一样明显，因而未能形成季风气候。

　　不过，和邻近地区一样，5月是该邦一年中最后一个适宜出行的月份。从6月开始，该地就和降雨、潮湿和湿润这几个词分不开。

　　特别是秋冬季降温以后的湿润，对习惯了温带季风气候/温带大陆气候的联邦人来说，有种恶心的阴冷感。

　　这提醒了高乃依，最好在雨季到来之前把事情搞定。

　　第二天上午7时，高乃依、迪亚斯和梅露西娜出门，波莉在院外等待。梅露西娜宅居许久后第一次来到外边，竟产生些许不适，

　　“咦，人又多了？”波莉说。

　　高乃依介绍道:“这位是我的门客。”

　　波莉心里，她和高乃依地位平等，而所谓的门客，是比高乃依低一等的存在，所以根本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梅露西娜同样反应冷淡，因为她认为固定发情期的犬人种没有爱，只有生理机能，是纯粹的野兽。

　　梅里达到戒律塔所在的尼布甲尼撒镇铺设了铁轨。这样，马车行驶在上边，不仅时速提高，载重也大大提升。

　　今晨第一班有轨马车，乘客只有他们四位，波莉不必警戒其他乘客，略微放松的靠在车厢上，手捧自己的尾巴用毛刷梳理。

　　“本来，我打算叫来一位能用传送魔法的，把我们直接瞬移到尼布甲尼撒镇，但她们告诉我，戒律塔周边地区禁止传送魔法。”她说。

　　迪亚斯猜测:“是为了防止有罪魔女越狱吧。”

　　梅露西娜补充道:“经济的考虑也有。没有传送魔法，有些人会选择留宿小镇，这样就促进了小镇的繁荣。

　　戒律塔虽是监狱，但它本质是‘塔’领域林中之王的直属领地，需要自负盈亏。”

　　出城之后，单调重复的田地与林地景色，很快令四人闭上嘴巴。两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尼布甲尼撒镇。

　　迪亚斯下车，看到戒律塔是一栋高约33米并微微倾斜的高大建筑，整体呈现灰色，顶端十分尖锐，像是断剑一般。

　　波莉第二个下车，亦看向戒律塔:“听说它还完整的时候，有超过八十米高，可惜‘接天’只是妄想。”

　　梅露西娜下车，想起塞西尔医生讲述的，为有罪魔女们接生的场景。

　　有罪魔女的后代，由戒律塔和生母本人共同管理，而长大后若无才能，则会在戒律塔或者尼布甲尼撒镇工作，一生都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高乃依下车观察周遭，戒律塔周围环绕着小镇规模的低矮建筑，外围又被一圈丐版城墙与护城河环绕。

　　护城河上有一道可供三辆马车并行的桥，桥的两端都有岗哨。战士们服装统一，装备精良，精神饱满。与之相比，韦特的治安民军简直像是乞丐，

　　这些战士皆佩戴金色飞翼雄狮的徽章，从头盔里泄露出的长发来看，其中女性占了大多数。

　　“这是母亲那边的……”迪亚斯小声说。

　　“没错，巴巴里戈家族的佣兵，不，该说是‘正义’领域的战士吧。”高乃依说

　　“……”

　　“别害怕，昂首挺胸，他们算不得什么。”高乃依说。

　　波莉亦说:“对呀，拿出公爵大人的气度，高贵之人会让卑贱者自动低头。”

　　高乃依丢来一个“有你什么事”的眼神，波莉摊手:“公爵大人是我的保护对象，我站在他的立场有什么问题？而且他比对面的男人漂亮，有帅哥当然选帅哥啦。”

　　高乃依不理她，犬人种的思维与人类不同，有时难以理解。他的实力足够处理波莉，所以能容忍她的跳脱。

　　四人通过检查，大部分佣兵在高乃依经过时，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的佩剑，由佩剑想起他的身份，投来复杂的目光——

　　仅有一次，玛丽·安洁莉卡·巴巴里戈将她嫁妆中最珍贵的宝物相赠他人。如今，那个人手持馈赠，站在她的对立面。

　　因安洁莉卡的原因，他们原本以为高乃依是自己人，今年1月之后则愤怒于他的背叛。

　　愤怒在战士们的胸膛里燃烧，但他们对家族的忠诚，对安洁莉卡本人的尊敬与同情，没能战胜对高乃依的畏惧。

　　“苏莲娜”就绑在高乃依的左臂上，他们必须思考，自己的实力是否比得上“苏莲娜”的上一任主人，圣地邦的传奇战士罗德里戈·唐罗狄克。

　　最后，高乃依一行人安全的从全副武装且敌意深重的战士中通过，迪亚斯松了口气，他偷偷瞄了高乃依一眼，感觉好友很平静。

　　波莉找到车马行，把马车寄下，掏钱给车夫，让他自己去买些吃喝，回来又引领高乃依与迪亚斯来到戒律塔下，他们从塔下仰头，看到四棱锥形的塔身上没有一扇窗户。

　　“里边应该又黑又潮吧，这鬼地方不会把人逼疯吗？”波莉嘟囔道。

　　（为了洗涤罪孽，人们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四人一起回头，海伦娜修女款款而来，向他们点头致意，她身上依然穿着那套叛经离道的情趣修女服。

　　波莉对海伦娜修女最为警惕，她问道:“我没接到与圣愚教会的修女同行的通知。”

　　（偶遇，我被几位的迷茫吸引而来，若是能用的上我，还请诸位前往小镇最西侧的教堂。）

　　这自然不是偶遇，而是高乃依十万第纳尔买来的结果。

　　（命运开始转动了。）

　　海伦娜修女单独对高乃依说了一句很夸张的开场白，但其注意力，却放在梅露西娜身上。

　　有怪物混进来了。她想。

　　这句话她没对高乃依说，因为梅露西娜暂时无害，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派的上用场。

　　她把宣传单塞进高乃依手里，转身走进戒律塔，执行她的本职工作，为有罪修女们做心理辅导。

第二十四章 96号

　　宣传单里，夹杂着一张推荐表，海伦娜修女利用职务之便搜集资料，再用四个指标评估有罪魔女们，通过累加分数排出最后的综合推荐指数。

　　这四个指标分别是回报价值、危险性，可控性与脱籍难度，因修女长期为有罪魔女提供心理辅导，因而推荐表有相当的权威性。

　　海伦娜修女使用彩色铅笔标识名单，从红到紫，综合推荐指数逐渐升高。

　　被紫色标识的三位有罪魔女，回报价值高，危险程度低，性格温和，只有脱籍难度较高，但在能提供即战力的有罪魔女里，她们已经算脱身条件容易的了。

　　安妮和医生没到场，但她们也为高乃依提供助力:

　　前者的关系让戒律塔里的人事科主任大开绿灯，允许迪亚斯指名特定的魔女，来履行男性义务；后者想办法弄到了魔女们的健康与生育情况。

　　这很重要，迪亚斯和高乃依需要即战力，生病的人，怀孕的人，都会令他们感到困扰。

　　海伦娜走后，波莉仍对修女念念不忘，她也察觉到，海伦娜身体的异常，

　　“总之，你们小心她比较好。”

　　波莉警告道:“我听闻，‘愚者’领域的献祭魔法，是献祭身体部位换来对应魔法造物的填充

　　每一个魔法造物都对应一个永久生效的魔法效果。她刚才和我们直接意念交流，就是献祭唇舌后，获得的魔法造物最初级的应用。

　　她体内塞了那么多魔法造物，定是权杖分支——‘愚者’领域里唯一能够竞争林中之王的分支，而且大概率是一位继承顺位靠前的‘资深者’。”

　　这样的盟友，办事令人安心，但动机令人怀疑。高乃依想。

　　四人进入戒律塔一层，这里灯火通明，空气的温度与湿度都停留在令人舒适的区间。

　　第一层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位于中心区域的柜台，摆放着各类手工艺品，个个都如艺术品般精美，而价格颇为亲民。

　　通过阅读立牌的信息，高乃依得知这是有罪魔女们做出来的。商品的利润，狱方和囚犯五五分成，但囚犯获得的收入只能用来在塔中，或者在小镇里消费。

　　手工艺品只是有罪魔女们劳动的一小部分，戒律塔还利用她们开展包括雇佣兵、工厂订单分包、魔法道具/药水制作等一系列业务。

　　简直像是商业公司。高乃依想。

　　柜台两侧，男性管理司和韦特存续司的办事处让人无法忽视，它们都修的分外阔气。

　　波莉去男性管理司打卡，迪亚斯去存续司签下承诺书，之后他们一起登上二楼。

　　在“塔”领域的办事处，工作人员为迪亚斯抽中96号签……虽然结果已经注定，但在其他男性和护卫官们眼前，必须保障形式主义的公平。

　　96号属于“塔”领域权杖分支，该分支专门收容重刑犯，但96号的特殊之处在于:她是在韦特之外作案，然后被引渡回来的。

　　根据档案记录，她是已故传奇战士罗德里戈·唐罗狄克的狂热信徒，在唐罗狄克死后，她拒绝承认现实，精神错乱，将其死亡认定为有阴谋力量作祟。

　　1231年10月17日，她在圣地邦制造了惨绝人寰的杀人案，当地有名的交际花全家被杀，部分尸体遭到严重损毁。

　　96号的行凶动机，是她认为该交际花出卖了唐罗狄克，导致其泄露行踪，被敌人（高乃依）卑鄙的伏击。

　　随后，在与圣地邦超凡者的交战里，96号被重创。因为她在交战中使用魔法，韦特驻圣地邦办事处希望能把该魔女引渡回韦特受审。

　　在未公开细节的利益交换后，圣地邦最终同意，而韦特邦则在其养好伤后，进行不公开的审理，打入戒律塔，就此成为96号。

　　96号之所以被海伦娜修女画紫色标准，是因为她丧失了记忆，如今温顺，乖巧，有轻度智力障碍。

　　不过，肌肉记忆的存在，让她干活（打架）很麻利，不止一次被戒律塔出租到韦特治安民军当打手，以及背黑锅——

　　最近，治安民军在伊斯塔帕区作战中，导致三名男性“意外”死亡，她们熟练的处理好阳脱的尸体，把责任推卸到96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