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140章

　　男二必须要在男一和女一之间做出选择，道义和爱情的党争拷打着内心，他的纠结，他的痛苦，他在选择一方时被另一方仇视的场景，是这类小说的醍醐味。

　　虽说这些都是取材于现实的故事，但韦特人却很难在现实里寻觅爱情，如今或许有机会见证这一幕。

　　当然，职业操守让她们去通知睡在小房间的生活助理，再由生活助理请示阿里阿德涅。

　　若是冬妮娅这样不拘小节的，说不定穿着睡衣就出来问高乃依做什么，但阿里阿德涅的性格和人设在这里，决定她必须褪下睡衣，更换衣物，佩戴首饰，简单化妆，方才出来见高乃依。　　

两人保持得体的社交距离，在营地边缘散步。为了避免风言风语流传，他们站在大家能看到，但听不到他们说话的距离，

　　阿里阿德涅打了个哈欠，眼角涌出泪花，即便她很有涵养，还是忍不住加重语气:“抱歉，高乃依先生，直奔主题吧。”

　　高乃依把事情简单讲了讲，说道:“我想知道，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来交换希望魔法。”

　　“真奇妙，之前萨宾娜女士为了希望魔法找上我的时候，高乃依先生拼命保护我，坏了她的好事。

　　如今，高乃依先生却为了满足她的愿望而找上我。”

　　“世事无常。”高乃依说，“没有灵活的立场，在这个世道里是混不下去的。”：

　　阿里阿德涅想了一会儿，问道:“迪亚斯同学，要回家度过韦特寒假（12月4日-次年2月25日）吗？”

　　“没错。”

　　“那么，我能带上几位随从，随同你们去高地邦吗？”

　　“冒昧的问一句，你想去那里做什么？高地邦的冬天，比韦特冷的多，哪怕我在那里待了很久，都没法适应那里的寒冷。”

　　阿里阿德涅点点头:“我既提出，就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至于去那里的原因，其一，高地邦的首府蛇麻市立大学的超凡星象学，其对星象的观测与研究处于联邦顶尖水平，阿里阿德涅早已心生向往。

　　她在高地邦无亲无故，家人不会放心她去高地邦游学，所以她希望托莱多家族能够提供帮助。

　　高乃依懂，阿里阿德涅真正所需的是借助托莱多家族的人脉关系，打进封闭的联邦学术圈，让她获得和大师们学术交流的机会，

　　他当即答应下来，托莱多家族一直在给蛇麻市立大学捐款，第二代阿尔瓦公爵还是名誉校友，凭着这层关系，他把一位魔女送去学术交流不成问题。

　　阿里阿德涅点点头，她相信高乃依的承诺，表示在安全的前提下，她会对萨宾娜施展希望魔法，但请对方耐心等待。

　　她解释说，希望魔法是“星星”领域的专属魔法，它对场地、天气、施法者和当事人的状态都有要求，尤其是最后一条。

　　“我需要萨宾娜女士完全对我敞开心扉，在一种被催眠的状态下被动的承受施法过程，以她的身份能接受吗？”

　　高乃依让阿里阿德涅回去睡，明天给她答复，他返回天文台，看萨宾娜正在打瞌睡。

　　“萨宾娜女士？”高乃依试着说。

　　萨宾娜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缓慢的抬起头来，嘟囔道:“我竟睡着了。”

　　萨宾娜看起来风光，但她现在的处境如同在鸡蛋上跳舞，消耗可想而知。

　　高乃依理解但感觉到了冒犯:萨宾娜，似乎不把他当做一个威胁。

　　“我带来的消息，应该能让你精神起来。”他说。

　　阿里阿德涅同意使用希望魔法的事，果然让萨宾娜精神起来。高乃依以为她会在“催眠”一环讨价还价，但萨宾娜竟直接同意了。

　　萨宾娜和高乃依签订密约，在原有条件的基础上，她增加了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条款:衫

　　高乃依获得的战利品中不好脱手的部分，她可以帮助销赃，按照道上的规矩抽三成。

　　“还有不好脱手的部分？”高乃依大为惊奇。

　　“有啊，比如贵金属、文物、禁药和魔法道具，按照韦特的规矩，这些都是要上缴，然后上边会给你颁发一个奖状，象征性的给几百第纳尔奖金。

　　这些东西被禁止在本地买卖，查出窝藏要治重罪，没什么办法的本地人只能上缴，但你是异邦人，我是恐怖分子，我们没那么多束缚。”

　　高乃依想了想:“文物和禁药就算了，其中一个有历史价值，流传到海外或许就回不来了，这种缺德事我不能干。

　　禁药，助长了上流社会的糜烂风气，还会害人的身体，按照我的主意，恨不得把它们烧的干干净净。”

　　“……算了，你这个愣头小子，现实会教育你的。”

　　萨宾娜伸出手来:“要好好加油啊。”

　　高乃依搞不清，她为什么会一副年长者的做派，好像他们两个很熟一样。

　　但他还是握住那只包裹在手套里的手，令他困惑的安心感充盈其中。

　　萨宾娜走了，但她的身影一直逗留在高乃依心中，神情恍惚又莫名烦躁的高乃依找到梅露西娜，后者很是热情的欢迎他。

　　梅露西娜先是为高乃依倒上一杯凉茶，淡淡的薄荷味沁人心脾，让高乃依褪去燥热与烦乱。

　　她接着为高乃依倒上一杯温茶，月灵茶的味道让高乃依放松下来，

　　最后，她为高乃依倒上一杯热茶，心情变好的高乃依，已有余裕品尝茶水的香气与韵味，

　　倒茶只是小事，但梅露西娜细腻的心思让高乃依感动。

　　是呢，这段时间他很忙，几乎顾不上和梅露西娜说话，而梅露西娜就像老黄牛，他把她搬到哪里，她就任劳任怨的干下去。

　　她没有说出口，但高乃依知道她如此百依百顺的原因是爱，可惜，他对她没有这种感情。

　　他清楚自己在利用她，现在又感到心软，而现实决定他几乎不能给她正妻的位置。

　　寺因为男女比例悬殊，韦特法律没有明文禁止一男多女式的婚姻，只是将这种关系的女方分为正妻和侍妾。

　　正妻有且仅有一位，死后方可由侍妾递补。正妻具有优先交配权，且受到法律保障。

　　当她想要的时候，即便她的配偶已和侍妾行进到中途，也必须停下来满足她的需求。

　　迩正妻对侍妾的攻击行为，以及侍妾对正妻的攻击行为，在法律上判罚截然不同，前者几乎只用罚款，而后者却有可能进戒律塔，

　　正妻和其所孕的后代，在财产继承、爵位继承、入学审查、社会地位方面都比侍妾出生的孩子更高。

　　所以，能当正妻的，几乎没人想当侍妾。

　　如果高乃依提议梅露西娜来当他的侍妾，梅露西娜本人怎么反应不好说，但其背后的吕西尼昂家族一定会被激怒——

　　梅露西娜认真起来可是能当“资深者”的，这个等级的魔女，社会地位只比22位林中之王低，给一个异邦人当侍妾，高乃依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

　　他烦恼的看着梅露西娜，梅露西娜没想那么多，只是问他要不要按摩，放松一下。

　　愧疚让高乃依决定给梅露西娜一些福利，他把自己脱到只剩内裤，对她说:“请吧。”

　　“高乃依先生，你在干什么啊！这、这太不讲男德了，别人会说我们的！”

　　梅露西娜嘴上那么说，但变得粗重的呼吸声，热力上升的身体，起伏不定的胸脯，还有那双不老实的手，都反映她的雀跃之情。

第二卷 俄狄浦斯王 : 第234章第四十三章 招待餐

　　第二天，雷瓦爵士找到高乃依的时候，看到对方一脸神清气爽的表情。

　　他诧异了一秒钟，就传达梅里达方面的回执，伊莎贝拉同意高乃依“帮助”太阳领域征税，她会在官方层面给予背书。

　　毕竟，“太阳”领域为了图省事，是把王直属领地和中部代管地区的税一起收上来，在奇科苏卢布再做具体计较。

　　不止如此，她们与梅里达税务司的公文往来里，其记录也随意而混乱，没有清晰的区分这两个地区。

　　往常的时候，没人计较这件事，但伊莎贝拉麾下的白袍贵族们，大多是小镇做题家出身的能吏。

　　以经济案为由，他们获得税务司档案库的调阅权，从封存的档案里找出“太阳”领域的破绽。

　　税务司没有阻挡他们的理由，原因在于“太阳”领域强行代理了中部地区的征税，而以“民生困难”为理由，只缴纳很少的税款，回过头来还要为“基层税务人员”申请补贴。

　　谁都知道这些“基层税务人员”要么是该领域“资深者”们的亲朋好友，要么是林中之王要赏的人，能用公款的绝不动用私库。

　　这让税务司的魔女恨的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现在有异邦人来和偷税大户斗，她们自然乐得开放权限，还小赚一笔——

　　伊莎贝拉和其嫡系的人办事，都是用第纳尔开路的。

　　更令高乃依开心的是，伊莎贝拉本人被死死钉在梅里达，本地人不想让她继续扩张影响力了。

　　高乃依没高兴几秒，雷瓦爵士就搬出一摞信件，上边贴着的“皇家专供邮票”，代表其来自伊莎贝拉。

　　“不是。”高乃依后退一步，“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

　　雷瓦爵士忍着笑说:“就是你想的那样。你向殿下承诺过，你会做她的听众。

　　现在你们各忙各的，当面交谈不大现实，所以她写了信，每天都在写，希望你能一一答复。”

　　“我能不写吗？”

　　“那殿下要计较钱的事了。”

　　伊莎贝拉给钱很大方，高乃依手下的会计估算过，哪怕各方面追求最高配置，事成之后，高乃依还能剩下二十到三十万第纳尔。

　　但伊莎贝拉要计较起来，这钱就没了。

　　高乃依沉默了，迪亚斯在一旁偷笑，她知道这反而会让高乃依对伊莎贝拉好感下降，没什么可担心的。

　　“对了。”

　　雷瓦爵士转向迪亚斯:“殿下对公爵大人的成长十分关切，特地送来您家乡的蛇麻市立大学十年入学试题综合选集。

　　希望大人能在9月1日之前做完，她会请人批改，这可糊弄不得。”

　　迪亚斯不笑了，蛇麻市立大学是高地邦最好的大学，但真正让其扬名的是高难度的入学测试题，以至于好事者不惜从国外跑来，要试一试它的含金量。

　　迪亚斯要学习态度有美貌，要学习时间有美貌，要学习动力有美貌，她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痛苦面具了。

　　在这件小插曲后，迪亚斯拥抱高乃依，祝福他，也祝福自己，希望彼此都能一帆风顺。

　　阳光抹去了迪亚斯的具体特征，让其成为有着明亮边沿的深色轮廓。高乃依也抱住她，似乎要明白，这具让他又爱又恨的躯壳，究竟拥有多少力量。

　　“迪亚斯……”高乃依低声说。

　　温柔的抚摸与温柔的声音一起送进高乃依的感知:“放心吧，东阳公不会为难我的，就算她为难我，也有一位强大的骑士从天而降。

　　我相信你，皮埃尔，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所以……能在道别之前给我一个吻吗？”

　　高乃依吻在她的额头上，告诉迪亚斯，他爱她，但他们的感情有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迪亚斯发出不满的叹息，但她不会放弃，高乃依这座坚固的要塞，她定要攻下来。

　　一个小时后，迪亚斯出现在金光大十字神殿里，把一切责任承揽在自己身上，她顿时能感觉到，魔女们的态度从友善转向愤怒，认为她在趁火打劫。

　　迪亚斯有些害怕，但一想到高乃依，爱就赋予她勇气，让她怀着殉道圣徒般的坚定，用尽自己的全部智慧和手段，传达她和高乃依是在控制事态，并把大部分责任推给伊莎贝拉。

　　为了请诸位魔女相信高乃依不会进行暴虐的劫掠，迪亚斯提议自己在此期间，以人质的身份住在金光大十字神殿里。

　　这样，如果魔女们认为高乃依征收的份额超过合理范畴，她们可以把她扣为人质，从高乃依手里换取赎金。

　　最后这一点打动了东阳公，她感叹道:“我见过骑士为主君奋不顾身，而没有见过主君为骑士铺平道路。”

　　迪亚斯微笑“我们生活在一个全新的时代，君与臣的边界正在模糊，而渐渐变成较为平等的朋友。

　　我是断背山伯爵重要的人，于我来说也是一样的，所以我一定要维护他的名誉，支持他的行动，而我有在这里，他绝对不会乱来。”

　　同行的波莉和梅丽特很讲义气的留下来，雷瓦爵士本打算兑现和高乃依的约定，但迪亚斯把他打发回去，教他继续在“森林之友”里抓内鬼——

　　新近收容的溃军，还没有仔细甄别过，说不定有其他势力的人。

　　东阳公感慨并艳羡异邦人的义气，虽然平日里，维护义气需要很多感情和物质成本，但关键时刻，就能任用一批肯为自己拼命的人。

　　感叹归感叹，东阳公考虑的是利益，在充分计算后，她得出征税这事由相对正直的高乃依来做，已经是当前的最优解后，她退让了。

　　她将迪亚斯安排在“资深者”的住宿区域，设宴款待。

　　五月花、罗望子拌香菜花；

　　桔柚汁生腌香瓜蛤，佐以金柚与海蓬子；

　　青柠玉米冷汤佐当季鲜花；

　　嫩椰肉配鱼子酱；

　　烤南瓜配山羊肉；

　　玉米脆饼配蚂蚁蛋；

　　烤乳猪配章鱼脚；

　　炸蚱蜢配嫩牛肉卷；

　　巧克力起司酱甜点。

　　在奇葩的韦特菜里，这些菜品相对合异邦人的口味，而在烹调上，迪亚斯能尝出，为了照顾她，厨师特意减轻了菜品的甜度。

　　菜品很好，迪亚斯却吃的不是滋味，因为奇科苏卢布正面临危机，而东阳公却还有心思捣鼓这些。

　　借着饮茶的机会，她看向“森林之友”的方向，与眼前的宴席相比，还是营地里的简餐，让她吃的安心些。

　　二与此同时，身处“森林之友”的黄昏女士，有些发懵的看着眼前的食物:

　　面包，切好的牛肉，小鱼干，苹果醋黄瓜和用边角料加工的肉汤。

　　她差点以为高乃依是在羞辱她，但看到高乃依的饮食和她一样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里的物资补给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