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109章

　　至于波莉，她很精神，很活泼，如今她白天看护高乃依，晚上则是迪亚斯守夜。

　　迪亚斯看护的时候，数次趁着高乃依未醒，而献上道歉的、思念的、愧疚的、补偿的、充满爱意的吻。

　　她觉得，如果让其他女人守夜，或许会干和她一样的事，所以波莉令人安心。

　　最后，迪亚斯的话题转回高乃依，说塞西尔医生判断，他的身体极度虚弱，而混乱的能量在其中肆虐，部分冲击大脑，有小概率会陷入数年或者十数年的昏迷。

　　迪亚斯在那时候就做好了觉悟，无论高乃依睡多久，她都会好好照顾他，并且会用自身的努力，不会让高乃依家绝后……

　　说到这里的时候，迪亚斯脸红了，细密的睫毛颤动，眼珠混乱的转动，最后，是勇气让她的目光定格在高乃依身上，眼中荡漾着爱意与羞怯。

　　令她安心的是，高乃依在她温柔的声音里再度睡着了。她靠近盯着高乃依的面庞，确认他熟睡后，泪水才终于从她面庞坠落。

　　高乃依身上的累累伤痕，惨烈的断臂，穿过高乃依胸口的金箭，她自觉在这件事里犹如花瓶一般，不，是负作用的表现，都是她哭泣的理由。

　　然而，排在这些理由之前，是她羞愧于对高乃依的背叛——高乃依无疑是期望她变回男孩，但是，一切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对不起，皮埃尔。”她抓着高乃依的手背，抵在自己的额头上，“我好像、好像身心都变成女孩子了。”

　　第一卷“台前”的故事讲完了，接下来是“幕后”的故事，总计4章，每章6000字，所以未来四天是每天一更。

第一卷 皇权杀手 : 第184章金飞狮之章

　　1234年7月1日，关于梅里达事件的磋商结果，送抵骑士邦的首府赫拉克利亚。

　　骑士邦，正式称谓是最古老、最团结，受密涅瓦女神与福尔图娜女神庇佑的城市商业同盟。

　　显然，老百姓们不会喜欢这个拗口的名字，所以在民间称呼里，将其简化为“骑士邦”。

　　骑士邦之名，来源于邦内大大小小，总计超过两百个骑士家族，而“骑士”最初是诸城市同盟反抗特拉斯塔马拉家族血腥统治时，游击队首领们的自称。

　　等自治城市们整合成邦，与特拉斯塔马拉家族签订和平协定后，这些新发迹的军事贵族，凭借其在战争中获得的启动资金，暴力与人脉，迅速完成转型，成为商业大亨。

　　现在，骑士家族——更贴切4的称呼是骑士家族公司，四重点在于公3司而非家族，是包税人、银行家、5工厂主、放高利贷的，人们提到他们，已经忘却了他们发家于暴力，而只羡慕他们的财富。

　　骑士邦最高执政委员会的十二位元老，分享了“君权”，作为一个不太和谐的领导班子，在战略高度和重要的战术决策上，把控着骑士邦的发展和前进方向。

　　其中，十个长期把控长老席位的骑士家族，被认为真正对骑士邦拥有影响力，因而被称为“伟大家族”。

　　就像上流社会知道高乃依和安洁莉卡有一腿的人很多，但知道故事细节的人很少，知道“皇权杀手”的人不少，但也只是大概知道，那是瞄准伊莎贝拉的计划。

　　实际操办这件事的，只有“伟大家族”中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巴巴里戈家族和多利亚家族。

　　在骑士邦的视角里，韦特位于遥远的东方，但因为关乎商业利益，所以骑士家族们认真在那里设置耳目。

　　梅里达发生的事是瞒不住的，安东尼奥努力让这件事定义为:萨宾娜率领的恐怖组织“白色秩序”，在梅里达兴风作浪。

　　伊莎贝拉和三邦同盟的人都派遣援兵进入城市，却因为沟通不及时，而将彼此当做恐怖分子，发生了较为严重的误击事件。

　　这套说辞被刊登在报纸上，糊弄普通人足够，但骑士家族们另有视角，根据掌握的情报重新审视了这出戏剧——

　　暂时来说，巴巴里戈家族和多利亚家族前前后后搞了很多年，投入很多资源的计划，刚一出山就失败了。

　　这件事引起轰动但没有震动，尊贵的骑士家族们，几乎都和特拉斯塔≯□~搜索^∞：马拉家族有一笔血债要算，自然赞同对伊莎贝拉的刺杀。

　　而失败了的计划，是他们向巴巴里戈家族与多利亚家族发起抗议的借口，三分是感情——他们愤怒于被排除在计划之外，且计划浪费的公共资源，有他们的一份。

　　七分是利益，巴巴里戈家族和多利亚家族瓜分了邦内外的利益，这两大家族加起来，和其他八个所谓的“伟大家族”的财富与力量是匹敌的。

　　位于次要地位的“伟大家族”们，不敢和这两个家族发生正面冲突，只能等待他们犯错，然后借题发挥，撬动他们的利益。

　　巴巴里戈家族有意培养继承人，因而安洁莉卡的弟弟，跟随父亲实习了五年的弗朗切斯科，被委派处理“梅里达事件”在骑士邦的余波。

　　弗朗切斯科得了老奸巨猾的父亲真传，手下又有精挑细选过的智囊团，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他先和多利亚家族达成秘密协定，维持双方在韦特的地位不变，由巴巴里戈家族指派一位副王，而多利亚家族派人担任“正义”领域的林中之王。

　　然后，他们拟定了针对其他八个伟大家族的收买、威胁与打压策略，这些都是既定游戏规则的一部分，就好像中学生做的数学题，掌握定律就能娴熟的应用到不同的题目里。

　　这两大家族在利益上充满龌龊，但家族成员私交还不错，谈完正事后，和弗朗切斯科对接的人，拿出从韦特进口的上等货，来到秘密房间吞云吐雾。

　　“魔女们的货就是4纯，听说韦特那地方，魔力本身就有酒精和烟草一般的快感，我不知道住在那里的人得有多快活。”

　　弗朗切斯科撇撇嘴:“那里人不行，女人都太泼辣，没有女德。”

　　两人的话题从韦特开始，向着周围不相干的话题蔓延，过了一会儿，多利亚家的青年说道:“说起来，我弟弟好像从小暗恋你姐来着。”

　　“你的弟弟可太多了。”

　　“安东尼奥。”

　　弗朗切斯科有些不屑:“那家伙……呵，不可能的。”

　　“第二代阿尔瓦公爵离世已满半年，我想最顽固的道德家，也不会指责你的姐姐开启一段新的人生旅程……何况她和那位公爵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她有和你聊过这件事吗？”

　　“没，只是说了些高地邦的事，她好像很喜欢鹰郡，不打算回来了。”

　　像世间大部分正常的姐弟一样，弗朗切斯科和安洁莉卡小时候亲密并且吵吵闹闹，长大一些后就很自然的疏远了，等到他们各自成家之后，他们的来往变成了礼节性的关系。

　　两人又喝了许多酒，为的是遮掩韦特货的味道。就像偷情这件事人人都在干，但说出来就会让人不齿，有些爱好再怎么普及，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弗朗切斯科回家，韦特货赋予他的精神劲，让他想再要个孩子，他趁兴找到妻子，然而那位打扮得体的花瓶却用优雅的态度拒绝他，插上门栓回去睡了。8

　　“摆什么臭架子，前朝的死剩种，有本事把欠我家的钱还了。”5

　　弗朗切斯科知道妻子一定能听到，但他才不在乎这个生育工具的感受。毕竟，他家利用债务，逼得已经破落的名门之女嫁给弗朗切斯科，就是看中了对方的姓氏、容貌和气质。7

　　弗朗切斯科刚结婚的时候春风得意，风水轮流转，他这个商人的孩子也能睡到名门之后。6

　　但相处下来，他发现他和妻子三观相差巨大，朋友做不来，又因为这个女人没有管理能力和相应的才智，所以既不能分担他的工作，也不能成为贤内助。6

　　她只会花他的钱，摆出冷淡或者鄙夷的臭脸，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他的求欢，生一个孩子至少要歇两年，才肯准备下一个。3

　　有了妻子做衬托，弗朗切斯科又想起姐姐的好。安洁莉卡在家的时候，他巴不得她赶紧嫁出去，省的对家里的事指手画脚。4

　　现在，他则思念着她，希望有一个可以信任的、年龄相近的亲人，来讨论家族的未来。4

　　这事引起了弗朗切斯科的愧疚情绪，在他父亲召唤他的时候，这股情绪仍然在心中残留。2

　　毕竟，在姐姐替代妹妹出嫁这件事上，他也投了赞成票。他有无数个借口为自己的选择辩护，但从结果来看，安洁莉卡被他推进火坑。

　　如果是外人，弗朗切斯科有一副冷酷的心肠，但面对家人，他那颗早已割舍掉的良心还隐隐作痛。

　　只是，再让他选择一百次，他也会投下赞成票，因为巴巴里戈家族不需要两头狮子一起领导，而心高气傲的安洁莉卡，不会臣服于他。

　　他来到父亲的书房，巴巴里戈的家族掌门人，金飞狮集团的董事长马可·巴巴里戈正在专注的对付一块猪排。

　　巴巴里戈家族对于猪肉的喜爱，似有种历史的传承。毕竟，这个家族的第一桶金，就是把走私货物藏在腌猪肉桶里，在旧帝国与莫科什之间进行危险的贸易，赚了第一桶金。

　　之后，家族与猪肉就有了密切的关系，有的先祖创造了数十道有关猪肉的美食，有的改进饲育方法，有的则被猪肉噎死——

　　冷酷而残暴的第一代阿尔瓦公爵，在城市联盟地区征战，审判并处决反对者中的贵族时，或许是为了震慑本地人，中:9ˉ＆482〓＊4～3〓305他会根据该贵族的出身，安排有特色的死法。

　　巴巴里戈家族的第一桶金起源于藏在猪肉桶里的走私，那么阿尔瓦公爵处决巴巴里戈家族成员的方法，就是使用腌猪肉条，将囚犯活活噎死。

　　如果这是在古典时代，这会被视为不名誉的谋杀，巴巴里戈家族应该做的就是前赴后继的去寻找托莱多家族，进行血腥的家族复仇。

　　然而在新的时代，恩怨与荣誉，在利益面前变得无关紧要……虽说，第二代阿尔瓦公爵的暴死，有许多人都怀疑是巴巴里戈家族干的。

　　弗朗切斯科向父亲汇报工作，马可漫不经心的听着，看着他抖动的手与满头白发，弗朗切斯科既希望老头早点暴金币，又对自己的能力信心不足，希望老头再站一班岗。

　　“就按你汇报的内容去办。”马可说。

　　弗朗切斯科轻舒一口气，纵然父亲已经苍老，但自童年里就落在屁股上的牛棍，把他活活打成了孝子。哪怕马可给他一个不悦的眼神，他都能哆嗦起来。

　　弗朗切斯科问道：“这只涉及了大方向上的处置，而一些具体的人物，比如熙德女士，父亲您认为该怎么对待她？

　　她确实劳苦功高，但也任性了些，尤其是在高乃依的事上。事后复盘，如果不是她有意无意的提示和放水，这件事的结局对我们会更有利一些。”

　　“她已经不会再回来，决定在高地邦退休养老了。”8

　　马可说:“表面上，表现出风度，给予她名誉和财物资助；实际上，尽快把她的影响力从家族排除出去，所有与她有交情的人员都要进行监视和审查。

　　我们的宣传大使呢？”

　　“据说随着熙德女士辞职了。”

　　“嗯，再找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不许下手。”

　　弗朗切斯科无所谓的笑笑:“又不是阿特丽娜那种笨女人，我看见笨蛋就倒胃口，新人无所谓的吧。”

　　“现在是多事之秋，别惹麻烦。”寺

　　“好吧，那父亲，姐……安洁莉卡她怎么办？”寺

　　“梅里特事件，应该不会对高地邦造成什么冲击。”2

　　弗朗切斯科摆摆手：“不，我是说她的婚事。除非这是父亲您授意她干的，不然她在鹰郡这里，霸着托莱多家的产业，对她自己有利，却让我们损失了名声。

　　我的意思是，她应该在托莱多家族那里留下让当地持续动荡分裂的暗桩，然后回来散散心，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再嫁。”

　　“……”马克没立刻接话。

　　弗朗切斯科叹息道：“偏偏是她的女儿身体健康，而继承公爵头衔的儿子体弱多病，还性转了。

　　只可惜，伊莎贝拉为了防止我们在这一点做文章，将性转之事揽在自己身上。

　　安洁莉卡这种情况，儿女指望不上，还不如趁着她还能生的时候，给她找个好人家。”

　　“很难，她不会和她不喜欢的对象再婚。”马可说。

　　“安洁莉卡是个倔脾气，但如果是以现实利益……等等。”

　　弗朗切斯科反应过来:“她和高乃依不是玩玩？她动了真感情，对高乃依？”

　　仲“比阿特丽斯大概率是她和高乃依的孩子，而第二代阿尔瓦公爵，也是被她毒死的。这事甚至无法推脱到高乃依头上，因为高乃依不具备作案条件。”

　　q尽管家人的关系已经淡漠如水，但家人就是家人。听到马可吐出劲爆的猜测，弗朗切斯科脑袋一热，无视这件风流韵事里，高乃依才是受害者的事实，要派人去把奸污安洁莉卡，害她生下野种的高乃依宰了。

　　U他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安洁莉卡的审美也太、也太……唉，出轨玩玩就算了，为什么要给他生孩子。

　　N真是糊涂啊，她怎么会是那种恋爱脑的傻女人！”

　　:“我想，让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未必是爱，而是对我们的报复。”

　　马可说:“在‘皇权杀手’的计划里，我们讨论过很多种终结皇权的方式，其中最稳健的，就是第二代阿尔瓦公爵所提出的，以男色取悦伊莎贝拉，让其绝嗣的计划。

　　为此，这个孩子不仅要懂得男人的心，还要懂得女人的心。关于这一点，我安插在托莱多家的一位女仆会负责对高乃依的教育，但大概是被安洁莉卡瞧破了。

　　安洁莉卡主动接手了对高乃依的教育，既可以说是保护他，也可以说是对我们计划的报复与干涉。

　　我一度以为，我要另择人选，但像高乃依这样的苗子，可能要等一二十年才能冒出来一位……幸好没错过。”

　　“高乃依摆脱了安洁莉卡的控制？”

　　“看起来是的，他反过来让安洁莉卡对其产生了爱意，在知道他是‘皇权杀手’计划一件重要道具的基础上，她仍然爱上了他。”

　　9弗朗切斯科有些迟疑：“所以，阿尔瓦公爵的暴死……”

　　马克点点头：“嗯，根据多方面的证据表明，安洁莉卡准备了和情夫的爱巢，收买人心，把关键岗位替换成自己的亲信，做好丈夫暴死，她能迅速接管局面的准备。

　　呜但阿尔瓦公爵是整体胜利的那一方，你姐姐则赢得了局部。”

　　“？！”

　　“世人都认为，高乃依是安洁莉卡的人……不是这样的，高乃依忠于托莱多家族。

　　费尔南多对高乃依有相当强的影响，强到即便安洁莉卡生出孩子，付出爱情，打算和他长相厮守，他的选择，是保护费尔南多的儿子离开，前往韦特。”

　　弗朗切斯科有些愤愤不平:“很难想象，费尔南多那样的人，竟能在笼络人心的方面胜过安洁莉卡。

　　所以，我可以认为，安洁莉卡付出了真情，而高乃依将这宝贵的东西丢在地上，对吧？”

　　“不，两人确实相爱过。为了确保丑闻不会发酵，我亲自组织了处理这些绯闻的公关小组，来让某些事的证据彻底消失。”

　　马可叹了口气:“只要不妨碍计划的进行，我允许安洁莉卡小小的任性，毕竟我曾许诺过，她的婚姻可以由她自己决定，但塞西莉亚逃婚的事，让我背叛了她。

　　我始终为一件事困扰:今年，高乃依的东行，可以宣告安洁莉卡的控制失败，但真的可以从他身上排除安洁莉卡的影响，以让他在计划里发挥作用吗？

　　所以，我找到了一位合作者:审判领域的约瑟芬·肯尼迪。”

　　“哦，我记得是上代阿尔瓦公爵为他可怜的儿子物色联姻的魔女家族之一。”

　　“是的，因为托莱多家族把控着进出韦特的要道，而韦特与联邦的贸易利润丰厚，所以他中≌—［Ｑｕn：九∮·°∫杷私」耳啾〖‖≥获得了和魔女家族们展开谈判的基础。

　　而让魔女家族们心甘情愿接受多等一式的相亲，则是迪亚斯的价值与高乃依的价值。”

　　弗朗切斯科能理解高乃依的价值，这位能打，又被刻意培养成对伊莎贝拉胃口的形状，受魔女喜欢很正常。

　　迪亚斯的价值，那个体弱多病的家伙有什么价值？

　　马可揭开答案:“安洁莉卡的孩子之所以虚弱，是遗传了费尔南多的诅咒，而费尔南多的诅咒，则是因为他遭受过一位神孽的袭击。”

　　如果是换个人，弗朗切斯科肯定要说“不可能”，据他所知，诸神们对于世俗事务的干涉越来越弱，但对于可能挑战祂们地位的却反应及时。

　　导致旧帝国毁灭的那场灾难是那样，999年的潘多拉之灾亦是如此，而如果神孽崩毁，一定会制造区域性的事件，而不会死的默默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