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椿溟
“而Seraphim最初翻译为希腊语时用的是drakones，也就是dragon（竜）的古语，因此天使和龙原本就存在许多同一性，从魔术上将天使与龙脉联系在一起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第368章 混沌的世界，无支祁脱困
“哦哦，最强天使的原身居然是龙吗！？”
弗拉特吹了下口哨。
“从率领三分之一的天使发动叛乱、差点扳倒耶和华这点来说，形容为最强天使倒也不算错，不过重点并非在这里吧，”韦伯的目光望着渐渐旋转的星图影像，溢出的微光照亮了他沉思的脸。
“既然提到了龙到天使的演变，就不得不提原始多神教到一神宗教的演变。刚刚提到的有翼之大蛇神，无疑本貌是多神教的大主神，而说到天使，那就是神属的灵。”
——将异教的神明贬低矮化，无疑是十字教的拿手好戏。
“这种是十字教的宗教行为，但我们要从魔术史的角度来看，从相近的时间段来看，那恰好是神代消退、人理确立的时间。也就是说，将众多异教神明编入一神教体系的行为，本身是具备意义的，确切来说，是可以被魔术利用的......在我看来，就是这种过程，让时代从神到人、实现神理转换人理。这种行为的性质，你们知道答案是什么吗？”
弗拉特、斯芬和玛丽竖起了耳朵，看起来教授又要开始习惯性的讲课了。
“——神话的重构。”韦伯无比确信的说。
“这种行为，就是拆解地方上的多神信仰、重新构筑以基督教派为中心的神话，将神话的再构筑原封不动的变成一种术式——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魔术基盘的构筑——对于魔术来说，神话就是基盘本身。”
“你们应该很清楚吧？不同于卡巴拉、卢恩魔术等完整的魔术体系，这是以诸神为素材，确立的与现在人理紧密相关的术式，其结果就是教会那边所拥有的，世界最大、以神之教诲为基准的基盘。这说是神之伟业也不为过。”
或许，本来就是借由那个神才行使的手段也说不定，韦伯想到了有关所罗门王的传说。
从神代的结束，到人理的构筑，旧的历史过去了，新的历史开启了，这种超擢形式的大魔术，宛如一个大釜、熔炉，将时间、时代、神明，所有的一切进行烹煮烘烤，使其浑然一体、难以区分、彻底成为一种基料，然后在此之上不断堆砌属于人类的历史。
“这么说来，这一次的变动会不会也是一种预兆？”斯芬提问，“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时代更迭，但是从表现上来看，星之内海的距离被拉近了。”
“不，我以为，恰恰相反，”韦伯当即否定，还是那句话，单纯动摇星之内海，相当于星球本身被动摇，表侧不可能安然无恙，“不是星之内海的相位被拉过来了，而是我们人理的位置更加接近了内海。”
这两者是不一样的，有着方向性的不同。
“我们的世界，人理的世界，是有厚度的。虽然你们都清楚表侧世界也被称为缝在地球表面上的织物，但本质上还是三维的空间，即便向下挖掘也到不了背侧世界。但我说的是厚度，是历史的第四维时间轴，也就是将表侧织物作为平面两条轴的抽象化二维来理解，将time作为竖轴来理解。”
韦伯在星图旁边增加一块立体影像，水平面上亮起简单起伏的平面世界，然后在高度上亮起一根向上的竖轴，越是往上，时间越接近现代，水平面整体呈现淡色，往下就是神代的方向，平面呈现出愈发的黑色。上面的最新，下面的最古老，层层叠加，形成由深至浅不断延伸的人类史。
接着，韦伯做了个动作——就像将墨水滴入清水之中逐渐浑浊一样，他似乎将手指比喻作无形的搅动人理的黑幕，将上方的浅色现代世界，和下方的黑色近神代世界，搅浑在了一起。
黑色和浅色开始混杂在一起，颜色分布变得浑浊了，原本是用以表达时间的，如今的显示变得暧昧不清。
“这就是我猜想中的人理波动——就像刚刚提到的，我们世界人理的确立，是建立在以诸神为素材制作的大仪式上，说到底，人理这个建筑，它的地基还是神，不论往上盖多少层，基底用料和土壤依旧是古老的神代。”
“但经由这次波动，远古时代的土壤如同耕耘翻地一般被翻上来，使得我们所处时代的时间表达开始混乱、接近神代——再加上一点，神代的时候，星球可未曾分离表里世界，里侧、背侧从本源上就是神代世界的一部分，这就是我说的，是我们人理主动接近了星之内海。”
说完，韦伯叹了一口气，“照道理来说——这会形成一种严重的扭曲（特异点），但是从人理数值来看，却又最终平复成了一切正常，真是的，评判出这个结果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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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昆仑山仙境·金光洞。太乙真人洞府。
一个执握火尖枪、身缠混天绫的少女飞入其中。洞府内仙光溢满，有着各种琉璃色或者类似水晶材质的设施，有些地方摆满了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的法宝仙器，这里就是阐教仙人、知名仙术核心科技炼器大师、太乙真人所在的道场。
却说太乙真人戴一顶莲花头冠，额眉细长、长须飘飘，自封神大战之后，他就潜心修炼，每日钻研炼器不闲，见弟子匆忙而来，脸色焦急，不由得奇怪，“何事匆忙？”
那少女正是哪吒，“师尊，方才，‘海’有动静。”
太乙真人看向桌边的一个铜面镜，镜中瞬间映照出动荡起伏的海面，水面下隐隐显露出定海神针的影子，“些许风浪，无足挂齿。”
他们都察觉到了人理的震荡。不过他还是暗中提起心思来，是那猴子不老实？
“非也，师尊，”哪吒复又应答，“风浪之后，淮河南部，水猴脱困。”
“哦？怪哉。”
这是太乙真人没想到的，他知道这是说的另一只猴子无支祁，此猴原是淮水水神，因多次阻挠大禹治水，最终被镇压封印，这次居然趁机脱困了，这么说来这家伙一直在关注外界？
第369章 昆仑群仙法会，两千年再聚首
“师尊，您又忘事了，”哪吒提醒道，“两千年前，西洋术者，伙同水猴，盗取棺木。”
经过真传弟子的这么一说，太乙真人才从久远的修炼记忆中回想起某个片断，和那无支祁的所作所为，“嗯——确有此事，那无支祁原是上古时天生精怪，神通广大，就连大禹神也奈何不得，那厮被降服于淮阴后，仍可自由遣使阳神入世......哼，多半是跟那外邦人混迹学来的几手道法，终究是太乙散数，咦——”
太乙真人忽然眼珠一转，他的视线像是透过了广大的密闭式洞府，看到了乾元山外、横贯于昆仑山脉的一道仙光。
需要说明的是，昆仑仙域并不是坐落于外界神州的那片昆仑山，两千年前神代的终结，不仅影响了西方大陆，这种时代之变也平等的降临到了神州大陆，不同于在西方主导了人神之变的十字教，在神州导致了这场天地大变的事件则是公元前的封神大战。
此后，仙界将不再干涉人界，而昆仑山仙域，是相对来说距离凡界更近、某种程度上应该称为“小仙界”的特殊地界，位于外界昆仑山的‘背侧’，能够连通多数天仙所居的天仙界（世界背侧），因此昆仑十二仙与仙界立场一致，并不插手凡界事务。
而少数的还在外界活动的仙人，则是共同组成了名为‘山岭法庭’的组织，昆仑山有时开办众仙法会，那些人偶尔有几个会来一遭。太乙真人常年隐居洞府、倒也不曾打听山岭法庭的凡间动向。即便是那个无支祁的事情，也是两千年前左右的事情了。
“接引仙光——？”太乙真人的眼神明灭不定，判读着光子里面的信息，“十官开庭，群仙毕至......”
无支祁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开了吗？
太乙真人即便少有关注，也能嗅到那帮山岭法庭的动作非同寻常，时隔两千年再次召集众仙，局势当真如此紧张？还是适逢其会，实则有别的要事？
忽然，另一个弟子金霞童子跑了进来，不同于已经受封天界中坛元帅的哪吒，其人始终陪伴在太乙真人身边修行，并作为旁侍道童负责在外看守洞府。
“师父，山门外有人求见。”
“何人？”太乙真人随口一问，不过根据刚刚那道仙光，他猜的出多半是隶属山岭法庭的外界仙人过来请他的。
“是位女子，自称天女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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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
死灵魔术师狮子劫被某人安排着，一路“护送”出了学园都市。之后，他就再次换了副身份，一路上用了最快的速度，把到手的东西准备递交给东瀛政府。至于说独吞，狮子劫不打算这么做，主要是还不知道他手里的这盒子有什么价值，打开后要是用不了，还让到手的佣金飞走了可就不划算了。
此外，这个盒子还附带了一份研究报告，是狮子劫在废弃研究所翻出来的，报告上面明显是与魔术无关的内容，他扫了两眼发现都是一些猜测性结论，随后就没再去看了。他又不是魔术师，没什么魔术方面的理想追求，烧钱又烧精力的事情，他才不做呢。
此时的狮子劫，还不知道这个黑色盒子里面装的，就是足以在不久后让全世界大乱的东西。但他或许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还是某个隐秘的房间，与狮子劫负责交接的，还是那位中年官员和年轻人橘龙丸的组合。
“不错不错，”中年官员笑容满面，看起来心情很好，但也有可能是用表情管理的功夫装出来的，“狮子劫先生果真是行家，一出手就带来了我们需要的成果。”
“是呀，狮子劫先生的行动力非比寻常，”这个橘龙丸点点头，他的神情仿佛和狮子劫之前所见的一样，“能有这样的收获也是理所应当吧。”
此时旁边已有专业的部门人员来验收研究报告、评估价值，经过短暂的商议，双方再次签了字，根据要求，狮子劫拿到了东瀛政府方支付的现金尾款。
“那么，告辞。”同时狮子劫留下了新的联系方式，表示还有生意的话可以用这个联系。
房间里安静下来，一直待到狮子劫的距离足够远了。——哗啦一声，像是什么表皮被剥落下来似的，幻象消失不见，重重人影化作虚无。
而房间里的中年官员和年轻官员分别变成了一个魔术师青年和一个哥特式洛丽塔裙少女。
名为法尔迪乌斯的青年和名为普雷拉蒂的、仅仅表面上是少女的某种存在。
“喂，既然你的幻术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话——”法尔迪乌斯的语气里含着不满，“为什么不直接处理掉那个死灵使？”
“啊咧咧，莫非你是在意帮东瀛政府付了那点尾款的事情吗？”普雷拉蒂倒是笑嘻嘻的，她手里把弄着这个黑盒子，并无比确信这里面就是之前“杀死”了她一次的东西。
嗯，她其实已经换了身体。自从被某个伤痛之赤连续追杀之后，普雷拉蒂现在也有好好准备备用身体了。
“老东西，你知道，我肯定指的不是这个。”
“呵呵呵，你莫不是以为那个狮子劫是什么愣头青？非要处理的话，他箱子里可是会有恐怖的东西爬出来的哦，啊，反正我是没事咯，但你......小心被啃个精光呢。”
青年无言以对，“算了，这东西你确定对圣杯战争有用？上面国会山那帮人又开始催了。”
“嘿，让他们先急着呗，一帮外行人，完整圣杯系统都没影呢，一点没有欣赏故事开演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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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边境某处。
一个浑身苍白色、皮肤刻有花纹的女人倒在雪地上。
她的双手不见了，腕部以上是一片鲜红。
“哟，时隔两千多年不见了吧？”
忽然，女人前面的雪地里出现了一个灰色男子，“——没想到你舍得下这么大决心啊，无支祁。”
“彼此彼此，基兹。”
女人回应道，与此同时，她的腕部开始再生血肉，长出了一双玲珑玉手，只是腕处留了一圈白痕，似是戴过某种铐链。
第370章 山巅之城与无貌暴徒
无支祁从雪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她的脸孔以及全身已经没有了半点伤痕或者血迹，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面前的基兹有着一副堪称美型的灰色外表，仿佛头发与衣装都呈现出融入自然一般的灰色。方才见无支祁一副惨样，他脸上的笑容也依旧保持不变，但似乎并未是带有嘲笑的意味。
“无支祁，你这回可是做了多余的事情。——你这边‘十官’的反应也未免太迅速了，”基兹的话语之中透露出，这是自喰神计划以来他们的第二次合作，“原本计划只是辅助你从封印之中脱困，可是似乎你利用那地方拿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基兹作为彷徨海“保存之门”的魔术师，对于神代的各种技术信手拈来，就算是神州的思想魔术也是一样，在人理震荡到来的那一刻，无支祁意识到这是脱身的最好时机，于是分出阳神与基兹密谋行动。
原本的话借助这股惊人的浪潮，基兹有把握将无支祁破开封印的波动藉由某种‘调和’手段隐藏在人理震动时候的波动里。
然而无支祁却利用自己更熟悉大禹的封印，在他的视线之外做了什么，以至于山岭法庭以极快的速度发现了情况。
“哼，凡间根基动荡，世间诸象混沌一片，是千百年来未见的大机遇，妾身自然是要好好把握的，”无支祁似乎有着自己的考量，“呵，再说了，那帮迂腐的同胞，给自己设下了种种规矩限制，在凡间行动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的——妾身可不会吃这套，天下哪里不可去得？”
“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被他们赶出去的吗？”基兹指的是，无支祁原本是山岭法庭仙人成员的事情，只是后来被排除了。
对此无支祁懒得多谈，“直说吧，究竟为何选择此处？若无要事，各自散去，妾身现在还不能让那些人找上门。”
无支祁趁着人理震荡时候脱困可不是毫无代价的，大禹的封锁仍然有效，她是以数千年的研究加上自断双手，才在人理波动期成功做到脱身。但即便是这样，无支祁也受到了严重的内伤，她必须尽快躲起来了。基兹也只是个合作伙伴，并不可信，且其危险性不下于仙人。
“别着急，”基兹转动着手指，这是施术的征兆，接着惊人的魔力被调动起来，相比于现代魔术师施展大魔术所需的大量准备，不可同日而语。
“——有个很有趣的东西，我打算给你看下。”
无支祁虽然警惕，但没有阻止基兹的动作，这不是个攻击方面的术。
接着，世界开始变化。
原本荒凉苍茫的雪原上，白色的雪花飘飞，在地上积累相当厚实的程度，但是现在，雪地瞬间全部消去，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与此同时，周围的环境也被完全改写了——
巨大的杉木笔直竖立的在地面上，群山悠悠，天气和暖，密集而茂盛的翠绿显露在周身。而呈现在基兹和无支祁面前的，是一间奢华的木屋，屋子似乎被设置了贴合自然环境的天然结界，通常情况来说不易被发觉。
‘空间转移？’无支祁扫了一眼周围，‘不对，空间并没有变化，是连接，通过魔术将极远处的某片区域连接覆盖到了这里？’
“走吧，”基兹优雅自然的做个了请的手势，随后飘飘然的推门进去，视结界如无物。无支祁同样如此，穿了过去。
——事实上，这里是远离神州的世界另一侧，美利坚某山岭环境内的地点。
此时，一群与周围广大自然格格不入的男男女女，在其中央的会议室里开会。
他们的面庞隐约浮现在阴暗之中，有几人身穿高级西装革履、有人身穿军服，别着一般社会上见不到的勋章。
其中一人明显是高阶将官的风范，且同样是不曾出现在一般典礼或报导上的脸孔。
尽管如此，明眼人还是一看便知。知道这些穿戴现代西装与军服的人士，有一半是具有魔术师资质的人类。这些人，就是美利坚本土的魔术家族，用更准确的话语来说，他们都是美利坚特殊部门的成员或者关系人，在这个国家掌握着相当份额的上层人脉、话语权、政治军事等资源。
但是与时钟塔不同的是，他们之中有些人不是魔术师或者魔术使，甚至有的连魔术回路都没有。
如此境况，也怪不得被时钟塔大为鄙夷。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是力主在美利坚本土发起圣杯战争的幕后势力‘山巅之城’组织，也就是身为执行方的法尔迪乌斯、普雷拉蒂等人的背后资助方。从雪原市土地的买入、建设、布置圣杯战争必要的设备，到普雷拉蒂本人的空中工房所用的飞艇技术，无一不是他们在协力。
但和幕后者身份相比较而言，这些人的气氛却是不大平和，甚至是较为紧张——
“史夸提奥家族又派人过来了。”
“什么事情？——该不会又是要提缩减出货量的事情吧？”
“那是上次的时候他们的说辞，这次——他们提出的要求是，生意越来越难做，需要我们的帮助。”
“哦？史夸提奥家族也会服软？”
“......这是明显的威胁的话吧，毕竟史夸提奥知道我们需要这些货物。”
史夸提奥家族，是以老奸巨猾的手腕扬名黑社会的迦瓦罗萨·史夸堤奥为当家的黑手党组织“无貌暴徒（Faceless Mob）”。虽然被称为黑手党，但严格来说与原本起源于西西里岛的黑手党组织形态不尽相同。
尽管迦瓦罗萨确实与西西里岛的黑手党有淡薄的血脉关系。但此人却与许多同行组织联手、或是将之吞并，持续发展在美各阶层的势力，成为了一个连‘山巅之城’也不敢轻视的跨国暴力集团，可谓是圣堂教会、山巅之城外的美利坚第三大势力。
迦瓦罗萨崛起的缘由，就是因为他们一直在不吝成本的吸收各种魔术师。
第371章 科学恶灵与灵猴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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