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谁不重要啊
“你是谁?”
对面的神王脸上浮现出一抹错愕,向后退了一步。
他有些忌惮眼前女子的实力。
“依旧是那么高高在上,熟悉的语气。”
云泠儿笑了笑,握紧了自己的长剑。
下一秒,她便出现在了神王的眼前,手中的古墨色长剑狠狠地贯穿了他的心脏。
这是云泠儿燃烧生命自己换的来的实力——她觉得很值。
此时此刻,她已经无瑕顾及其他的事情,她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
复仇!
作为天狐族的守护者,她要向所有曾加害于他们的罪人们复仇!
这场战争自挑起之日,便没有了结束可能,无数的仇恨像是种子一般,在疯狂的生根发芽,最终长成参天的大树——这场战争没有结束,除非某一方彻底从世间消失!
不死不休!
至少云泠儿是这么认为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疯了,但却无比的清醒,她很清楚自己在干些什么,也清楚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要让神族......永无宁日!
“你!”
那被贯穿胸膛的神明满眼错愕,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眼前的女子这么简单地刺入心脏,甚至他都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
“放肆......”
他的声音充满着威严,神明的的生命力极其强盛,哪怕是被刺破心脏也不会死去,他们有着接近不死不灭的身躯。
他身后的漫天神魔严阵以待,而那魔族的修士在见到魔主死于眼前女子的剑下之时,皆是狂躁无比。
他们一同加入了对眼前女子的围剿之中。
云泠儿没有诧异,她只是淡淡地将刺入神王胸膛之中的长剑拔出,将他的身体如同垃圾般踹开。
踹到了高贵的神明一生都未必会触及,那满是灰尘的大地之上。
她的眼中流露出无与伦比的金光,竖瞳在扫视着漫天的神魔,眼神中甚至有些兴奋。
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人。
那躲在神明之后,忍不住缩在别人身后的......鸿钧!
此时的他,仅仅只是一位少年模样,曾经神王的高傲被抹去,虽然他身边的神性依旧旺盛,但比起那祭礼日的一幕,简直天差地别。
神明有着自己的复生手段。
此时此刻,云泠儿何等庆幸,鸿钧竟然能再次复生!
这对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喜悦!
心中那挤压不知多少年的愤恨终于有了发泄的渠道,她的眼神浮现出一抹癫狂,手中的剑缭绕起无与伦比的剑气。
那是经言曾经挥出去的一剑,云泠儿此时已经学会了,而且技艺变得比经言还要精湛!
这一招,她脑海中回忆了不知道多少岁月!
就是为了向神族挥出!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可能在别人眼中,她与那胡乱屠杀的神族已经没有了区别......
但是她不在乎!
长剑挥舞在神明之中,每一道剑气都带着血光,她的身影犹如死神,在漫天神明之中不断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没有能够挡住她一剑的家伙。
不知不觉间,她的剑术已经超越了世间万物能够理解的极限,抵达了一个新的层次,这个层次玄而又玄,就连云泠儿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她也不在意,剑只有两种用法,一种是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一种是斩杀自己要斩杀的人。
她要保护的在那场祭礼日中被神明屠戮的十不存一,于是,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将眼前的漫天神魔,全都斩下!
一个不留!
鸿钧的眼中流出惊慌,他这副身躯是他复生后的唯一载体,如果被杀掉后,他就真的死了。
所以,在认出那女子是谁后,他脑海中又被那剑光的恐惧侵蚀!
他在畏惧!
他想要逃避!
“拦住她!”
他大喊道,身边的护卫们拱卫在他的身前,以及那漫天的魔族,也在同时向那立于天际之间,孤身一人的女子发起进攻!
漫天的神魔只有一个敌人。
那便是身形单薄,形单影只,仿佛被岁月所遗弃的白发女子。
她原本穿着一身白裙,此时此刻,白裙却已被鲜血染成了明艳的红。
那鲜红的长裙在风中挥舞,云泠儿紧紧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剑,淡漠的看向那漫天神魔。
缓缓挥剑!
......
......
在人群之下,一位人族的青年仰望着眼前的一幕。
眼中激荡起无语伦比的......崇拜!
这才是剑客,这才是持剑人,剑从来不是向弱者挥出的,而是向更强者挥出的!
持剑人屏住了呼吸,见证着眼前震撼人心的一幕。
那一袭红衣的的女子,在那云端之中,孤身一人,手中只有自己紧紧握住的剑。
可她却那么淡然,背对着芸芸众生,面对万千神魔!
她孤身一人,红袍滚滚飞舞,曼妙的身影手持长剑,一人,一剑,剑开天门!
将那数不清的神魔斩于天际之间,昔日里那高高在上的傲慢神明们,此时却像蝼蚁一般,被她无情的斩下!
这才是真正的持剑人。
持剑人如此想到。
一百一十八.秋水(五更共计1.5w字)
云泠儿不知道自己厮杀了多久,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臂都抬不起来,手中的长剑崩裂出无数的残缺伤口。
这把陪伴着她不知多少岁月的长剑,已经破损不堪。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正坐在天狐祖地曾经的山头之上,眼前黑夜降临,一片漆黑。
她就这么怔怔地看向远方,身上的红衣在微风中飘荡。
她有些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了。
但看着手中那千疮百孔的古墨色长剑,她的心中浮现出无语伦比的悲伤。
从此刻起,她将再也又没能够说话的对象了。
往后无尽岁月中的孤独,只有她一个人承受。
云泠儿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想要站起身来,身体却疼痛万分,她体内的筋脉近乎破碎,灵气在她的体内流传的极为缓慢。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放置在膝间的剑,又看了看玄狐长老的墓。
那曾插在墓前的祖树幼苗,如今长势喜人,已经有半米高了,它孕育出了新芽,枝叶青翠欲滴。
云泠儿心生升起了无尽的感慨。
在报仇之后,她应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喜悦,可如今,这份喜悦又不知道该诉于谁听,那份喜悦化为怅然,消散在了夜色之中。
她已经没有能在倾诉的对象了,哪怕是一柄剑。
她远远地望去,看到那遥远的祖树枝干,突然间晃了晃神。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年幼时,曾在剑域中,收获眼前残剑的场景。
女子的眸中流出一抹期冀,她认着强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向了那参天的祖树枝干。
她想起了玄狐长老曾给她说过的那句话。
“剑域就在祖树的枝干之下。”
她从怀中掏出来玄狐长老曾在临死前留给她的古铜色令牌,走到了祖树的枝干前,闭上了双眼。
紧接着,仿若天旋地转,她的眼前景色恍然变换,流光溢彩的微光展现在她的面前,女子缓缓向前迈进,走进了剑域之中。
入眼的是和往日一模一样的场景。
无尽的山。
每座山上都插满了剑,这些剑锐利非凡,都并非凡物。
在她出现的一瞬间,整个剑域的剑皆发出来颤鸣,期待着眼前的女子握紧自己的剑柄,称为它们的主人。
可是,云泠儿并没有这么做。
她是迄今为止,进入过剑域当中,最特殊的一位。
她此行的目的,并非是带走一把剑,反而是放入一把剑。
那柄残破的古墨色长剑。
她想要尝试,看看这剑域之中的剑气,是否能修补好这柄千疮百孔的残剑,只因为它是剑灵师父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
她行走在那漫山遍野的剑山之间,可却怎么选择都不满意,每座山头似乎都不符合她的选择——她云泠儿的剑,自然要做最特殊的一把。
她漫步走过了一座座剑山。
一座,两座,三座......
一百零一座,一百零二座,一百零三座......
第一千座,两千座,三千座......
直到走到剑域的尽头,看着那些年幼时心怀憧憬想要获得无数珍藏的剑,云泠儿的心只感觉到无尽的空虚。
它们都没有资格跟自己手中的这一把相提并论。
可是,她走到了剑域的尽头了,往前走去,是离开剑域的大门。
突然间。
云泠儿弯下了腰,轻轻抚摸着剑域尽头的泥土,释怀地笑了。
抽出来自己的残剑,挥动起来,缭绕起无与伦比的剑风。
接着,长剑坠落,半插入泥土之中,剑锋上满是伤痕,甚至还沾满了神魔的鲜血。
云泠儿的嘴角翘起了一抹弧度。
就这样吧。
这样就好。
......
......
于是。
又是悠悠岁月恍然而逝。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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