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的杨桃
毫无疑问，情感细腻的芙宁娜觉察到了这份情绪的缘由。
她有些愧疚、自责的低下了头。
但下一刻，姜宁娜牵住了她的手。
“这的确是我的失职。”
“我不会推脱。”
少女如此说着，异色的眼眸就宛如避风港一般，难以掀起大的波澜。
“无需如此，无需如此啊。”
“我们的神啊，我们并非想要责备你些什么。”纯水精灵无比的轻柔。
虽然对待瓦谢的手段无比的狠厉，但她的本性却并非大恶——毕竟纯水精灵本就是纯粹的象征，只是因为瓦谢的恶毒，导致无数怨恨、愤怒汇聚到了一起。
但面对芙宁娜，她们虽然会埋怨这位枫丹的神明大人实在发现的太晚了，却也不会怎样的去苛责其。
尤其是——芙宁娜的泪水同样融入了众水之中。
虽然纯水精灵们其实并不清楚这一点，可她们却也能隐隐觉察到其中的艰辛。
“我知道。”
以正义之神的名义，他如此承诺。
“我会让瓦谢的罪孽止步于此。”
第二百四十八章 枫丹的正义理应如此
当了解到名为‘牺牲者’的纯水精灵的详情之中，不必多说——关于‘少女连环失踪案’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也就不再是谜团。
至少，他们已经知晓了那名为瓦谢的真凶、以及对方的所作所为。
只是自从从那片纯水精灵的意识空间中脱离出来之后，芙宁娜便一直处于情绪低落的状态。
‘姜宁娜’的视线和妖精爱莉对上一眼，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后者主动用那稚嫩的甜美嗓音对荧开口道：
“荧，我们去其他的地方转转吧？”
“嗯？”
荧有些不解，但在看到前面的两人之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她和妖精爱莉先一步离开了，空留下芙宁娜和姜巧两人。
渐暗的黄昏之下，能够看到舞池之中成双的发条机关翩翩起舞，那是由枫丹科学院设计出的【冰风舞曲】歌裴莉娅以及科培琉斯。
虽然和人类有所区别，但在抒情亹的音乐之下、仿佛被赋予了灵魂的发条机关在这舞池之中不休独舞，也的确是一份令人瞩目的风景。
“在想什么？”
属于这具身体的清朗、婉转的少女嗓音打破了乐章的和谐，却也犹如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打破了一时的寂静。
芙宁娜低声道：
“...我真的很不称职啊。”
明明，明明距离露景泉是那么的近、明明自己曾经无数次路过露景泉，却始终未能察觉到泉水之中的异样。
‘少女连环失踪案’已经持续了将近二十年了，若要说将这其中的罪责全都推脱给水神，那毫无疑问是一种推卸推卸责任。
可若要说她毫无关系——芙宁娜无法说服自己。
毕竟作为「众水、众方、众民与众律法的女王」，却连枫丹子民近在咫尺的悲鸣却都没有听到。
这难道不是一种失职么？
当然——她的确只是一个徒有虚表，空有水神之名、却无水神之实的‘顶替者’，可这也毫无疑问正是芙宁娜的痛苦之源。
深受着枫丹子民的爱戴、期许，作为‘水神’的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预言的到来、看着种种悲剧的发生，名为‘我什么都做不到’的感觉缭绕在心头，这真的...很痛苦啊。
紧咬着嘴唇、芙宁娜会想——若是换另一个来做这个水神，会不会比自己更好呢？
迷惘盘旋在眼中，直到从颈后环来的温热感打断了低落的思绪。
成双的发条机关在舞池之中翩翩起舞，同时也充当着无声的见证者——注视着那被蓝白发少女白皙的臂弯所环抱着脖颈的黑发青年。
极近的距离能够让彼此感受到彼此的体温、那份自发丝间沁人心弦的鸢尾花香仿佛能够令人重新恢复活力。
机关依旧在翩翩起舞、那舒缓的音乐让人的心情逐渐平静——种种因素的交织让芙宁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美好。
自责、痛苦乃至是烦恼，都仿佛已经抛之脑后。
有的只有令人眷恋的安宁。
这是芙宁娜在过去五百年间，从未体会过的。
“你在过去的五百年里，有懈怠过么？”
“没有...唔..偶尔还是有一些的，只有一点点哦！”芙宁娜很想硬气一些，但想了想之后，还是小声、据理力争的退让了些许。
始终不曾懈怠什么的，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就算再怎么样坚强也终究还是一个人类。
要是一直紧绷着的话...真的会撑不住的！
话虽如此——到了五百年的今天，自己似乎也快要到极限...不对，恐怕早就超过极限了吧。
“我懂~寻求片刻的休息，人皆有之。”
“但除此之外，你有放下过自己的职责么?”
“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已经做完了自己所能做的全部事情啊。”甘甜、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少女细细的低语着，无比轻柔：“你已经做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了。”
“...我已经做到了自己做到的最好...”芙宁娜有些发怔，“可是...”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被丝质的手套所包裹的食指却是轻轻的抵在了唇间，阻止了之后的话语，
“没关系哦~既然你已经做到了最好，那么就不会有人责备你。”
“至少——我不允许。”
轻柔、却又充斥着强硬，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确信话语回荡在耳边。
这略显霸道的话语响起在芙宁娜的耳边让她有些晕乎乎的。
一股无法言喻的安心感盘桓在内心。
当然——更直观的表现还是有些微红的脸颊与耳垂，虽然被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好像有些奇怪，但...‘她’真的好棒啊！
毫无疑问，纯情的‘芙巧’同学在撞上经验老道、很会撩的某知名芳心纵火犯时，被拿捏的死死的。
“知道啦知道啦...松开我啦...”
小声嘟囔着，芙宁娜有些害羞的脱离了‘姜宁娜’的怀抱。
“那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按照芙宁娜自己的想法，肯定是马上将那个叫瓦谢的家伙给绳之于法，但她还是下意识的询问了一下姜巧的意见。
“接下来，我们需要去找一下那位刺玫会的大小姐。”
“娜维娅？！找她干什么？”芙宁娜有些奇怪。
如果说是要收集证据什么的——姜巧毫无疑问已经拿到足以将军瓦谢的人证了。
而娜维娅...芙宁娜思考良久也想不到那个刺玫会的大小姐和这有什么联系。
等等...难道说，姜巧和娜维娅之间有什么关系么？
芙宁娜下意识的回想起了白天姜巧和娜维娅的短暂谈话，按理说前者应该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才对，和娜维娅也是第一次见面，应该没什么联系。
难道说...一见钟情！？
芙宁娜小姐瞬间想到了故事之中的经典桥段，脸色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不是吧！进度这么快的吗？！
下意识的咬了咬指甲，芙宁娜小姐对此有些在意。
当然——她可不是在意这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啊！
“你还记得她的父亲么？”
“卡雷斯·卡萨帕。”
在芙宁娜胡思乱想的时候，姜巧抛出的名字让她愣了愣，而后恍然的点了点头：
“哦，是他啊，那个男人我肯定记得啊。”
刺玫会虽然只是一个性质为黑帮的民间组织，但实际上这个民间组织是很特殊的——尤其是这位创始人卡雷斯·卡萨帕。
他待人和善、富有正义感，给白松镇的居民带来了很多的帮助，同时对于枫丹的官方也有着重大的贡献，就例如如今在枫丹各地运行的导轨船水道，那些水道就是在卡雷斯和其建立的刺玫会帮助下建造的。
感怀于卡雷斯的贡献，枫丹庭的三条水道「卡雷斯线」「克莱门汀线」「娜维娅线」便是以卡雷斯一家三口为名，为此沫芒宫方面还打算授予卡雷斯伯爵的爵位。
那个爵位书当时就是她批的。
只不过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接受。
“卡雷斯...我记得他几年前...对了！他就是因为少女连环失踪案而死的啊！”芙宁娜回忆了一下后，惊讶的道：“他...她是冤枉的啊！”
对枫丹的发展居功至伟的卡雷斯最后居然会跟少女连环失踪案有关，这件事在当时可是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件值得铭记的事情。
只不过时间过去许久、加上预言逼近，她也就没有闲暇的心情再关注这种陈年旧事了。
现在得知了关于瓦谢的事情之后，芙宁娜瞬间反应过来——这...这是冤枉好人了啊！
“那件事之后，卡雷斯被冠以‘不义的卡雷斯’之名，刺玫会的声望也一落千丈。”
“这...”
芙宁娜瞪大眼睛，有些吃惊。
这方面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不义的卡雷斯...这...”品味着这个蔑称，芙宁娜有些沉默。
在位五百年，全程见证了刺玫会兴衰，以及那个男人崛起的她不要太清楚那个男人的品行了。
结果这样一个对枫丹的发展居功至伟的存在，最后因少女连环失踪案而死在了歌剧院不说，甚至身后还被冠以这样的污名。
“这、这不行不行！怎么能这样呢！”
因为过多的关心预言，结果反而没有注意到身边居然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情，芙宁娜有些急迫：“我们得做些什么才行！”
无论是出于何种正义，她显然都不可能放任这种事情不管。
“...等等，我懂了，你打算让娜维娅作为控诉人是吧？”
蓝白发的少女笑着反问道：
“这样不好么？”
对待瓦谢，最佳的方式有很多种。
由逐影庭、警备队去做，可以拉高枫丹庭的威望、同时也能弥补因为少女连环失踪案而损失的公信力。
而若是由他——以芙宁娜的形式揭发，那则会让正义之神的形象更加的深入人心。
但姜巧却并不准备选择这两者。
在他看来，更合适做这件事的应该是那位刺玫会的大小姐娜维娅才对。
这绝不是因为原本就是由娜维娅来做这件事。
而单纯仅仅是——枫丹的正义理应如此。
...
“芙宁娜...大人？！”
德波大酒店之中，受邀而来的娜维娅望着端坐在餐桌边的身影，有些惊讶、别扭的改了口。
和大多数枫丹人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与底层接触较多、亦或者是见到了太多‘荒唐’的审判，以至于娜维娅对待枫丹的高层不太感冒。
当然，这大概主要是针对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以及那些官僚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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