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当然愿意，可那样的话，不会超过时间……”
吗？
奥托说着说着，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是了，维之书还有具有成长性……”
他掌握虚空万藏、成为理之律者之后，可亲身参与时间是增加了的。
“是啊，我亲爱的交易人，这本就不是硬性规定，”
女子点点头，
“在这场污染中，你获得超越文明的‘知识’，又帮助维之书吸收了那个正偏方三八面体。
三位一体中【维系】的权柄，自然会因此得到加强；您完全可以在这里，待到解决您的污染问题，又或者抵达相应时间点。”
“解决污染问题……”
奥托长长叹息了一声，脸上第一次如此真情实意地有些忧愁。
解决那般存在的污染，谈何容易啊。
“根据你所说的，维之书将偏方三八面体吞噬，可以削弱伟大存在对所在区域的锁定观测，”
他咬了咬下唇，让自己进入冷静的思索，
“我可以得到第三条假设，【伟大存在的注视需要经过特殊媒介】。”
金发男子右手虚握，仿佛将什么抓在了掌心：
“现在，我们手中已经有了关于污染、关于伟大存在的三大假设；对于解决污染的步骤，我也有了一定了思路。
但至于如何开始，啊，这还是有点困难……”
他手托下巴作思考状，就在这时，清冷的幽香从左侧传来。
“不要心灰意冷啊，我可爱的小交易人，”
艾琳纤长的手指搭在了奥托的肩膀上，声音略微压低，带着玫瑰在夜晚盛开一般，强烈而深邃的魅惑，
“不是还有我吗？”
第三百三十一章 梦境的主宰奥托·阿波卡利斯
艾琳和奥托落在乌色云海上，四面八方，屹立着数千巨柱，仿佛支撑天地。
他们身后是云雾汇聚，没有形体的阶梯堆成脚下的高台。
面前，则是神圣辉煌的御座，其上的图案瞬息万变，纹着奔腾的神兽、蹲伏的巨人、千目的天使与九首的魔神等各色的生物。
金发男子注视着御座，他似乎从变换的图案中看到了时间的流转，仿佛难以丈量的文明长河在御座上奔涌不息，侧耳倾听，还能听见那辉煌史诗下，众生竭尽全力的咆哮怒号。
“心理学家有这样一种理论，它认为人类会从先祖那里，从过去一代代人处继承一定的意识，从而形成自身行为模式的底层逻辑。
比如，很多人惧怕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很可能是因为，它听起来像是锐利的牙齿啃噬头骨的声音。”
她顿了几下，见奥托露出了然的神情，于是面带微笑的继续说了下去：
“某些人的解释是，每个人的意识在最底层其实是连通的，是一体的，而遗留于这里的痕迹和特点，会往上影响独属于自身的意识。
这种遗传保留的无数同类型经验在心理最深层积淀的人类普遍性精神，被心理学称为‘集体无意识’。
比如说一个象征性的作品，其根源能在‘集体无意识’领域中找到。
它使人们看到或听到人类原始意识的原始意象或遥远回声，并形成顿悟，乤产生美感。”
“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理论。”
金发男子指出。
“没错——他的同位体，也曾在我的世界中提出过，”
女子点点头，
“集体无意识的内容是原始的，包括本能和原型。
它只是一种可能，以一种不明确的记忆形式积淀在人的大脑组织结构之中，在一定条件下能被唤醒、激活。
我世界荣格曾经认为，‘集体无意识’中积淀着的原始意象是艺术创作源泉。”
“所以，它是存在的？就在我们的脚下？”
“这原本只是一个心理学理论，处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
艾琳说，
“但是首先，您所在文明的人类本就有一定的相互关联——或多或少，被一种叫做‘圣痕’的存在影响，产生超自然的交互；
而本人，曾经是量子之海的提灯魔女，通过以太锚点，在我的故乡与集体无意识梦境进行过对抗，对这种存在相当了解；
再加上维之书的【维度】权柄、以及‘污染’这种超越法则的力量，您完全能化虚数存在为实数存在，做到空想具现、无中生有。
三大因素结合，让我辅助无意识的您，打造了这片属于人类的潜意识之海。”
“这样的么……”
奥托思忖着。
{您的世界就是蛋壳，您感到约束，正是因为因您聚合的力量即将突破它的阀值。}
他想到艾琳之前说的话语。
{迟早有一天，保护您的世界将会破碎，到那时，某些看似不相关的知识会拼凑到一起，开启有关现实的恐怖景象，揭示您在其中的可怕处境。
而您或者会发疯，或者会逃离这致命的光芒，躲进新的梦境，享受那里的静谧与安全。}
这，大概就是对方所说的“蛋壳”了。
躲进梦境，就能享受静谧与安全……
“所以，我能通过这片彼此交通的意识之海，一点点解析自己的污染，通过整个人类稀释污染，达到自我治疗的目的？”
金发男子差不多想通了这个做法的前后逻辑。
这不相当于排放核废水么？
不同的是，根据他的第一个假设【强观测效应是污染，但在经过选择转录后，祂可以是启迪】，这套排放下来，给人类的结果会是集体进化，共同飞升。
“可以如此理解，”
女子点点头，
“您借助梦境，析出被您淡化的污染，让人类承担。
这样，人类可以得到进化，您能逐渐将这次伟大存在的注视消化为己用，达到您与文明双赢的局面。”
看起来还行的样子。
奥托如是想到。
他一直将自己和群体分得很清，不想去欠文明什么。
正如对爱莉希雅曾经说过的那样，他根本不关心这个世界的人怎么样，对他如何评价，是否对他感恩戴德。奥托不在乎人类的爱憎。
文明赐予他天命的权柄，他带人类渡过崩坏，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而这一次既然能双赢，奥托也就不会欠文明太多。
在崩坏后帮人类维持整体的和谐，差不多就算还清了吧。
“所以，那些星神……”
金发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那些星神可不是我摄取过来的，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艾琳眉眼弯弯，
“那是您被伟大存在注视后，被您注视的‘间接感染者’。
‘星神精神病医院’，象征着您受到的污染在侵蚀他们的命途。
——您可以将之理解为，类似于律者的权能、以及维之书的权柄一类的存在。”
她眼角的笑意愈发深邃：
“不过，我不敢保证，在这些星神被完全污染后会不会对您造成不利影响。
于是，我撬动您的污染及维之书力量，将祂们切割了出去，并留下了那些被污染的命途。”
奥托顺着她的目光抬手，胸前出现五个特殊的物品。
博识尊送的魔方、纳努克送的核心、阿哈送的金币、虚无留下的墨镜、药师送的权杖。
“这些是他们的遗留物，其中数量上渺小的污染与浩瀚的命途力量交织，构成微妙的平衡。
您可以依此，使用一定的命途能力——但不能打破平衡。”
“听起来，我已经无敌了呢。”
奥托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原本他还以为，要靠自己解决污染了。
对此他大致有一定的思路，但并不完全，甚至很愁怎么去开始。
但结果，这次居然是神级队友。
五大星神包裹部分污染，人类集体潜意识为他稀释污染，奥托现在只需要去接受吸收它们，就能度过这场危机了。
而且不仅是度过，他还能获得五个星神的命途武器。
虽然不能爆发出星神级别的伟力，但打个终焉之律者……
应该没问题吧。
“不，交易人先生，”
金发男子心弦略松，艾琳却看出了什么，打断了他的畅想，
“还请不要高兴得这么早。”
第三百三十二章 艾琳：您当是梦境之主，世界君王
“不要高兴太早——也就是说，我现在只是有了一定的缓解？”
奥托歪头，双手抱胸。
“您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我的交易人先生。”
艾琳回答。
金发男子将五大命途武器收起，看向眼前的乌色云海。
“您现在的情况，是被初步遏制了污染，但并没有完全，”
女子的语气带着歉疚，
“但很抱歉，我的能力有限，无法更大限度地发挥维之书的作用，只能暂时做到这么多。”
“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很大了，艾琳，”
金发男子摇摇头，
“我几乎要猜想，未来我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才会得到你这样的贤助。”
“哈，您过奖了，”
艾琳捂嘴，眼神带着忧伤，但笑容依旧美丽优雅，
“我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引导罢了，真正让您摆脱险境的，还是本就属于您的权柄，维之书。”
“你不必如此自谦，维之书第一时间将你带来，自然有祂的理由，”
奥托长吁一口气，将谈话内容引到正题上来，
“那么，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在茫茫潜意识之海中，然后，逐步将【污染】稀释为【神启】吸收？”
对方在话语中流露出的思路、以及已经做了的行为，其实大致与他的想法趋近。
假设三【伟大存在的注视需要经过特殊媒介】，由此可以推演出，伟大存在的污染可以经由特殊媒介寄存。
星神武器算其中的一种，里面确实也存留部分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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