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风汐
“呼……果然在这边的冒险家协会，几乎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终尽灰烬的那位炎龙，几乎把大多数冒险家都给“劝退”了，外部开始疯狂传这个地下城非常难办，非常难打，而且极度打击人积极性的事情。
“按照威尔所推测的。这可能并不是自然而为的事情，更可能是……这座地下城并不是卡弗他们的‘派系’——或者曾经是，但脱离了。”
莉娅把帽子拉下来，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醒目，不过在人很少的情况下，她这顶魔女的帽子已经把她暴露无遗。
“算了。或许醒目一点，还稍微有点希望……”
威尔猜测，一个“闲得发慌”的地下城，他们的帝王可能会出来“逛一逛”。
所以，想要见一见将灵魂和性命都献身于地下城的魔女的祖师爷，在这里“蹲守”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很奇怪啊，这里的帝王明明是一只龙，它……又怎么出来逛一逛的呢？”
“唔……这个苹果，很红，真的不是用什么魔法给催熟的吗？不放心。”
然后，莉娅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在用非常稚嫩可爱的声音，说着过分成熟的语气，听起来非常像是一个“魔女”会干出来的。
“这难道是……”
“丫头，你是没见过卡提茜半岛的苹果吗？都是这么红的。”
“吾不是小孩子，汝觉得你骗得到我吗？在吾印象里，那……不是一片荒地吗？什么时候开始种苹果了？”
莉娅回过头，看到了一个……
穿着破破烂烂像是乞丐衣服的，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当代人”的，连用词都格外“古旧”的……
孩子。
第四百零四章 《素冰列阵》听说过吗？（3k）
“哦？这里好像有一位会魔法的小姐？”
并不是莉娅发现了她，而是她率先喊住了莉娅，好像是被她的帽子给吸引了。她从摊子上拿起了一个苹果，朝着莉娅就走了过来。
……怪人？
但，如果真的是来自地下城的某个人从内部走出来“微服私访”的话，她肯定是整个城市中最怪的人，难道说……
莉娅还这么想着，那个孩子就走了过来。
“汝，帮吾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现代的魔法让这个苹果这么红。”
“……我？”
莉娅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凑过来的小孩子忽然拍了拍她肩膀，用很小声但是明显过分霸道的语气开口：
“都是魔法师，吾暂时没有带钱出来，帮忙付个苹果钱啦~谢谢。”
“啊？”
莉娅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蹭着她的肩膀，裹着她那件破破烂烂的外套，带着从摊位上拿到的苹果，拔腿就跑。
“什么……什么人啊！？”
“喂，还我苹果——她刚刚是不是还和你说话了，你和她是一伙的？！就是呃……为什么偷东西，只偷一个苹果？这是不是也有些……太小气了？”
似乎是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又狂又小气的行为给弄得有些无语，摊主本来想追上去，又只能留在原地挠了挠头。
“钱我帮她付了，我先去追人，如果下次你还是看到了她，第一时间通知我——你看我很好找吧？”
“呃……好？”
莉娅顺着那一抹棕色脏脏的外套追了出去。
她的个子很小，应该跑不快。
可是……
如果她就是“阿尔”，如果她就是那只炎龙，如果她就是本来的魔女“雅儿”留下的人格形成的帝王，为什么会是那样小孩子的模样？
呃……
当然，或许本身魔女是小孩子这件事，也不奇怪？而且，她这种偷了苹果让别的魔法师在前面挡一挡的行为，好像……好像也挺“魔女”的？
毕竟莉娅自己都还是……
“哦？真的帮吾付钱了呀，不错不错，看起来是出色的魔法师。”
“嗯？”
莉娅抬起头，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看见了坐着的她。
她睁大了眼睛……
在这个时候，她确实有一点点相信，眼前的孩子是那只“炎龙”了。
因为从下往上看，她那件不合身又破破烂烂的外套，就遮不住她的尾巴了。一条卷起来不想让人看见的红色的尾巴，从树下往上看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而她的外套一直遮住了脑袋，这个时候也被她拿了下来，让她的一对龙角格外明显。
她非常像是一只……半龙人。
莉娅有些惊讶，在这个世界上，有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发现的类人的半兽人种族，但其实从来没有半龙人种族。
被称作“龙”的这种，在“千年前”模糊的历史记载中存在过，但之后只能从地下城中发现的物种，当然不太可能和人类有融合。
只在地下城的帝王中见过少数的“龙裔”，但那些“龙裔”基本上是某些巨龙幻化出的形象，并非是它们的实体。
但……
她作为活生生的例子，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且还是出现在了地下城外。
真的有这样的生物？
“你的名字……该不会是……阿尔吧？”
“哦？吾的名讳原来这么出名——不对，汝是怎么知道的，吾根本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这个名字吧！”
她倒是很警觉。
“哦——汝一定是由那个叫什么……冒险家协会派来的间谍吧，所以才一眼认出了吾其实是来自那侧的人。”
阿尔说着，指了指在远方的地下城的门。终尽灰烬的地下城门和原始时代的石门差不多，基本上就是一堆花岗岩随便堆砌而成的。从风格上来说，倒是和眼前阿尔这一身破烂原始人打扮颇为般配。
莉娅倒是想到了她可能会听的“好话”——
“阿尔大人~不要在树上吃苹果了，快下来吧，毕竟这样可不太适合尊贵的您。想要吃多少，我就……买多少，好不好？”
莉娅一边假笑，一边用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
她从来没这么谦卑地哄过孩子，一般出门在外，她都是那个被当作孩子哄的人。
“不了。红苹果原来是这种味道，稍微尝一口当作研究一下也就够了，没必要吃太多。”
阿尔坐在树上，转了转手上只被她啃得剩下了果核的苹果。
她好像对这个苹果非常“关心”，却又好像不那么关心。
她的态度，并不像是贪吃水果的孩子，更像是一个“实验家”？只是想要观察和研究一下没见过的东西。
就连品尝它，也不过是其中一环。
“汝，是魔法师对吧？”
“对，怎么……”
“那太好了。这里有一座装了很多很多魔法书的图书馆，他们好像只让‘魔法师’进去——但他们又不承认吾是魔法师。”
“图书馆？唔……这里好像确实有一座图书馆。”
莉娅来的时候看到过，但是那座图书馆好像是恩塔克第一学院的魔法学院资助的，确实只允许“魔法师”进入，说不定还是恩塔克第一学院毕业的魔法师。
但是……
这种比较偏僻的村庄图书馆，一般也都是面子工程，里面大概是找不到什么好书的。
论好书，还是得去魔女的图书馆……
“好。那里面一定能够查到不少魔法书吧？吾对一本特别感兴趣，汝要么带吾进去，要么就帮吾把书带出来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觉得不一定会有……什么书呢？”
莉娅感觉自己到了哄孩子的耐心点了。
不过幸好这位女帝，虽然表述方式和行为都很小孩子化，听话的角度来看，她好像又上进又好学，还挺“乖巧”的。
“《素冰列阵》。”
“诶？！”
“前几天，有个拿盾的家伙，用过这个东西——总觉得听起来非常非常……耳熟。”
少有的，阿尔脸上露出了一丝迷惑的表情，显得不像他刚刚那样自信满满。
“记忆里面总是环绕这个名字，而且，那个小姑娘用的确实很好看，难得地想让吾研究研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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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伊爱尔认为，打败她的关键，是在《素冰列阵》里。少爷你觉得呢？”
“……或许吧。”
威尔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他只是做一个“引导”。
“那伊爱尔……去把那本书拿过来吧，看着实物，也许少爷就能知道答案了。”
在这些天，他在伊爱尔的身边，重复的只是一件事——
回到过去。
即使他不能够用眼睛看见，他也能够听到声音，感知到身边的温度，感知到身边的东西，然后察觉到一件事……
自己在一点一点地回到再希斯特姆家的“回忆”中。
他今天又看着伊爱尔做了一整天的，她本来应该做的“训练”。
还是以前他留下来的那套，不管是高温的训练，还是耐力的训练，以及《素冰列阵》的研读……让威尔觉得她确实太听话了，其实按照她现在的实力，并非是“硬件”上的不足，而是没能找对方法。
而那个方法……
确实在《素冰列阵》里面，如果威尔所记得的原作中关于《素冰列阵》的那个故事没有错的话，它的最后一招，能够无视掉炎龙花里花哨的东西，直接击破它。
甚至都不用分析BOSS的技能，不用分析BOSS的能力，只凭借那一招就能打过。
“少爷，伊爱尔回来了。就这样坐在少爷身边，可以吗？”
他听见伊爱尔的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伊爱尔把椅子放在了他的身边，然后，他听见了桌子上轻放下的一本厚重书的声音。
声音能够带来回忆。
威尔想起了，曾经在小花园里，也是享受这样温暖的阳光，也是坐在轻巧的木椅子上，听着伊爱尔乖巧的声音。
是的……
一切都在被伊爱尔强制拉回到他十几岁的记忆中。
“少爷，说起来，虽然你看不见，但整个花园的景致，包括每一株花的样子，伊爱尔都按照以前希斯特姆家花园的模样去布置了。”
伊爱尔笑着开口。
她指向了远处的花园，虽然威尔看不见，但她还是傻傻地做了这个动作。
“以前的花园吗？说起来，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当时正对着桌子的茉莉花，太香了，让人头晕。”
“是的，伊爱尔记得，所以在这个花园里，它已经被换成了无香的类型。”
就像是一场让时间永远停止在完美的一天的回忆。
伊爱尔带着威尔，体验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你也太细了吧。”
“少爷，书就在这里，可以摸摸看。”
伊爱尔说着，把他的右手举了起来，威尔感受着在黑暗中她的引导，摸上了眼前的空气，然后在隐约能够看见桌面的黑色中，他触碰到了那本书。
书页摸起来有些老旧了，甚至称得上过分粗糙。
再往旁边探索一下，会发现这本书翻开的这一页上，有无数层的折痕。
从最开始只是一个小小的回折的三角，到慢慢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无数层的折痕把这一个页脚变成了卷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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