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风汐
“所以，莉娅老师。针对第一阶段的训练，你需要用最小功率的极炎流星，把它们一片一片地精准打下来。”
“……哼，这点小事……只要一炮完全的极炎流星就能够轰下来。”
莉娅举起了法杖，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听清威尔所说的“要求”。
“等等，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威尔转了转自己的戒指，又踢了一脚那棵树。
“实在对不起了，树兄，反正你也到了落叶的时候了。”他说完转头看向了莉娅，“莉娅老师~你很清楚。冰箭最大的问题是随机和数量，它反倒是末路冰渊之中最脆弱的东西。只需要一点点热量就会化为水。”
他伸出手，空中落下的一片深绿色的叶子刚好落在他的手上。
“落叶符合随机、数量和脆弱。稍微有点差别的可能只有两者的运动速度。不过，只要你习惯了逐个击破，是叶子还是冰箭其实无关紧要。”
“……对，很清楚。”
但作为重视高火力的魔女，她对于这种精准打击，节约魔力的行为，一向不屑一顾。
可是……
莉娅好像预感到了，威尔会拿这个作为“获得奖励”的任务。
尤其是他站在早晨的晨光中，脸上的微笑好像在期待什么的样子。
“……好吧，我就做给你看。”
……
第一日黄昏。
威尔抱着那本“原典”，在莉娅练习的那棵倒霉的树木下坐下来。他一边读，一边用强化了的拳头敲击一下它，让它落叶。
砰砰砰。
“哈……哈……”
莉娅则负责把这些落叶，一叶一叶地打下来。
经过了一整天的训练，她每来一次都已经开始喘气了，对于“魔法回路沉郁”的她来说，还真不得不控制输出的功率。如果是以前，她训练一天，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疲惫。
“那个！莉娅老师，什么是‘三十六号魔法原型’？魔女的原型分类书我现在没有，你应该记得吧？”
——更要命的是，威尔一边看书，一边还会对他没看懂的地方，大声说出来，问一下莉娅。
他的问法还总是格外高血压，让莉娅的压力“噌”得一下就被拉满了。
虽然她知道，威尔这是“节约时间”的做法，因为他们两人对《XX烬灭》这本书的了解程度并不同步，也没办法直接开始讨论。
这在科研界是常见的现象。所以很多前沿魔法会议的研究，会有一周左右的论文公示期，让大家相互了解彼此需要汇报的成果。
但……
他无意地问出来，简直是故意让她分心一样！
“呼……是……是指之前课本里面提到的……你们人类的普通蒸发加热魔法的底层原型魔法。”
“哦，这样啊。”
威尔砰地敲了一下树，听着这棵树为数不多的叶子又哗啦啦地落下来。
莉娅集中了所有的精力，死死地盯着掉落的约十片的叶子。
她缓缓地举起了法杖，对准了十片叶子正中间的地方，嘴里小声地开始了念词，把魔力一点点集中，再分解魔力总量和分配其方向。
她已经习惯了在身体不能顺畅调动魔力的时候，如何从魔法回路的小溪中一点点地挤出一点点水的感觉。
像是一个人已经找到了在沙漠中取水的办法。
这需要足够的集中，也需要足够多的把精神和魔法分开……
“莉娅老师，那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轰佈跶巳’要翻译成内心燃烧的激情吗？这个词之前也没提到，有什么说法吗？”
轰——
莉娅法杖集中的力量一下子炸在了她法杖的尖端，把莉娅额前的发帘都给吹飞了，翘了起来。
让莉娅现在的模样显得有些过于滑稽了。
幸好她把力量拆散成几个“子弹”。一发的力量也就二十分之一，不然莉娅估计半个人都能给炸黑了。
“哦~原来魔女的魔法也会有炸膛的时候，还真是少见呢。”
“威——尔——”
都来不及整理一下头发，莉娅喊了出来，走到威尔面前，死死地看着看书的威尔，就差把他衣领抓起来。
“你故意的吧！一定要在这个时候问我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可不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威尔则一副知道莉娅做不了什么，因为抑制虫子的开关在他手上的表情，“明明是莉娅老师你和我说的。古魔法最需要解读的往往不是形成的原理，而是当时施法的心境——也就是里面像是念诗和散文一样的部分。”
“我……好吧。我确实说过。”
莉娅老实地把脚放下来。
整理了一下自己被炸飞的头发。
“那个词，是……是最早……最早雅儿的古魔法手册里面提到的，是……唔……欲……欲求不满……的意思……”
莉娅有些生气的原因还有……
这个词真的很难说出口！
“原来如此，这就是内心燃烧的激情——你们魔女还挺文艺的，用这种方式翻译？”
“闭嘴，给我再敲一下，我今天要是不能练成，明天我……我扮猫娘来！”
“你可是自己说的。”
威尔合上书，握紧拳头，又打了一下那棵树。
……
第二日早。
戴着从冒险家协会的“娱乐商店”买来的猫耳头箍的莉娅，面对着树冠都秃了的树，还是轰出了手上的一击。
她感觉到威尔奉行的这一套意外很成就感。
尤其是……
看着地面上被烧出洞的厚厚的一层落叶，以及最后一次，没有一片深绿色的落叶飘落下来的场景的时候。
“姑且……姑且算是完成了。威尔，奖励呢？”
她非常“诚实”地转过来，还把法杖暂时靠在自己的胸前，拿出两只手比作猫爪的模样，有些不情不愿地小幅度摇晃了一下。
“喵。”
她喵完，看见威尔好像咬着嘴唇，努力地憋住什么东西一样。
“喵……？”
她尝试换了一个语气来表达——至少是她认为的可爱的语气。
“噗。”
“别笑了！不、不准嘲笑诚实又遵守诺言的老师！”
莉娅还感觉到头顶的“魔法猫耳发箍”因为她的情绪而“炸毛”了一下。
“喵——！！！”
这声猫叫并不是莉娅发出来的，而是她淘来的发箍发出的。
这玩意居然还开发了会根据佩戴者本人情绪抖动和发出声音的功能。
“我发誓，我不是嘲笑……哈哈哈哈哈……”
“你明明就是在笑，你都没停过！”
莉娅当然……当然也不是喜欢以一个一百多岁的身份在这里扮小孩子的猫娘，只是……只是她既然答应了，就该说到做到！
“不过，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进入第二阶段了。我觉得第二阶段反倒是莉娅老师你的强项，根据我昨天晚上拿到的你给出的冒险家协会的资料……”
威尔说到一半，发现莉娅好像垂着头，发帘遮着她的眼睛，明明扎得挺高的双马尾此时此刻也像是和本人一样垂头丧气。
“喵……”
连她戴着的发箍都好像感觉到她的情绪一样，不但也低下了头，而且发出了委屈巴巴的声音。
“莉娅、莉娅……你你你怎么了？”
威尔吓得都不敢用“莉娅老师”四个字来继续调戏她了。
“奖、奖励……”她抬起头，表情确实有些委屈，但倒是没有到哭的程度，“我……我觉得做到这一点，应该……应该可以到要、要这么一点点奖励的程度了吧？”
“哦……你好像确实在期待什么呢。”
威尔凑近了莉娅。
看着他慢慢走过来，莉娅甚至少有地感觉到心跳开始上升——但她并没有同时感觉到魔法回路的涌动。对于魔女来说，这是很少见的，身体的反应和魔法回路的波动，甚至和血液的流动都没有关系。
是因为期待吗？
还是……因为……
然后，威尔稍微弯腰。
用手撩起了莉娅的发帘。
咚咚咚。
莉娅听着心跳的声音，却回避了威尔的表情。
然后——
他亲吻了一下莉娅的额头。
没有拿出血红色的液体，自然也没有让她的魔法回路重新燃烧的东西，血液什么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流动。
“嗯。完成了，干得不错。给你一点奖励吧。”
“这……这就是奖励？！你——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第三百六十五章 身体反应之外的感知
“唔……你似乎在期待什么？”
“我……我……”
“哎呀，现在的莉娅老师，就像是‘内心燃烧着激情’的魔女一样呢。”
“禁止现学现卖。”
“因为，昨天莉娅老师还对我发火。所以，奖惩抵消了。”
威尔说着，摊了摊手。
“那……那你为什么还亲我一下？”
莉娅说着，嘟起了嘴。
“唔……”
威尔伸手摸了摸莉娅的脑袋，特别地把她的发帘拨弄到他撩起之前的状态。
尤其是薅了一下她的猫耳发箍，然后他发现发箍的猫耳似乎并不是真的——因为他以前天天摸真兽娘的耳朵，自然一下子知道是假毛。
“因为虽然昨天没有做到，但是今天还是努力去尝试的，也会弥补昨天错误的莉娅老师，挺可爱的。这是出自另一方面的奖励。”
“你——”
莉娅气都已经升到了喉咙，但确实也没办法发火。
是……
是她离不开威尔的，是她接受了这个条件的，所以只能这样受他捉弄。
只要她做得更好，威尔肯定就会老实把液体交出来。
“好了好了，接下来我们该思考二阶段以及那本原典了。”
威尔并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只是转身邀请莉娅进屋。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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