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上学？”
“嗯，她好像还记得自己在学什么，也记得自己在哪儿上学。”
“这是她自己说的？”
“嗯。”
罗鸣浩马上就起了疑心，这不是一般的失忆，而是选择性失忆。但是这种失忆给他一种很假的感觉，再怎么说，在昨晚那种情况，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身份也选择忘记掉吧？万一自己在那种状态下被坏人发现了，那不是命都要没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程林一眼。
与此同时，程林也看着他，露出的笑容还是没有灵魂的那种。
正是这个诡异的笑容，让他起了疑心。
“怎么感觉像是装的？”
可是，这种失神的状态，是能够这么容易一直装出来的吗？
可是她为什么突然说想上学？
“阿姨，她说她要上学，您怎么决定？”罗鸣浩问道。
“我想先等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后再做决定。”
那也就是说，最早也得等到星期三了，毕竟最快也要星期二才能够出结果。
“也就是说，她至少要缺席两天是吧？”
罗鸣浩刚说完自己的猜想，却没想到，程林似乎是听到“缺席两天”的话，竟然落泪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对这种事情还抱有执念？”
罗鸣浩看着她，心里有些发慌。他很不理解程林现在的状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对了，阿姨，您有看过您家的户口本有没有什么变化吗？”罗鸣浩突然想到，他们似乎还没有查看过程林现在的信息是否被更改。
“户口本？”程母听到这话，表现得像是如梦方醒一样。她连忙动身，去卧室翻看户口本。
“她……她真的是程林？为什么性别变成了女？有人动过户口本？”程母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信息，惊呼道。
“阿姨，不管您愿不愿意相信，这确实是天意了。”
罗鸣浩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刺激她，否则自己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的建议是，请您尊重她的意愿，说不定对她的恢复有很大的帮助。”罗鸣浩建议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实际上他根本没什么事，只是找个借口离开而已。
他前脚刚出程林家所在的小区，后脚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一看，竟然是顾如溪打来的？
“喂？”他懒洋洋地说道。
“你怎么不来找我玩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顾如溪愤愤不平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一点都不像是在抱怨，反而有些矫情。
“因为第三个人紧随你后面就出现了……”
“什么？第三个人？什么情况？你又对谁下手了？”顾如溪夸张地喊道。
“不……这次我根本就没有任何预知，而且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愿，是她自己的选择。”
“那到底是谁？”
“程林，你应该认识吧？”
“他？”顾如溪又惊讶了，“为什么他会和你扯上关系？你们好像能扯上关系的也就是考试的名次吧？”
“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有个更糟的问题——她失忆了。”
“失忆？他竟然做这种选择？”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很苦闷。”罗鸣浩唉声叹气道。
“……”顾如溪犹豫了几秒，紧接着也是一声长叹。
“总之这一切都因我而起，我也要负起责任，虽然不知道行不行，我还是要试着让她恢复记忆。”
罗鸣浩是铁了心要负责到底的，即便他本来就没做错什么。
“我明天就回学校了。”顾如溪突然说道。
“明天？”罗鸣浩大吃一惊，“这么快回来真的好吗？”
“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总之，那些人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大不了我直接和他们说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就行了。”
罗鸣浩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他总觉得这样做反而要引起大乱。
“总之，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会自己承担，你就不用操心了。”
说完，顾如溪立刻挂断了电话，断了罗鸣浩想劝阻的念头。
罗鸣浩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发呆。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任性啊！”
他怀疑这不是现实世界，可那真实的痛感，又不是梦境里能够感受到的。
从这之后，他回了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机，然后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要么睡觉，要么起来玩一会儿电脑，除了上厕所外再也没踏出卧室一步。即使徐嘉雯来找他，他也一声不吭装作不在家。
顾如溪对程林的事情保持了很大的怀疑态度。
虽然没有把握，但他还是认为程林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这些东西。
她认为，程林很有可能是装的，至于目的，她就不得而知了。这时候她也不愿意去想程林的事情了，毕竟自己的生活尚未回归正轨。
“不知道明天回学校会是什么光景。”把程林的事情放在脑后，她就开始想像自己去学校会发生什么了。
她其实并没有猜错，因为程林的确是装的。
其实她在输了液状态稍微好点之后就已经恢复了意识，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变。可是她听到罗鸣浩四个人在她旁边说话的声音，迟迟不敢睁开眼睛。
她很不想醒来，不想看到这个昨晚将她拒之门外的妈妈，即便她在自己旁边哭得那么伤心。
但自己不可能一直装睡，所以，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避免自己的尴尬。
最终，她决定装作失忆。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伪装，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更恼火的是，她放不下面子去打破自己的伪装，只能这么顺着演下去。
在妈妈给自己买了那么贵的连衣裙和凉鞋后，她几乎当场就想告诉母亲事实了。而回到家后，妈妈一边和她一起看她自己的画一边流泪的场景，让她感到更加惭愧了。
可是她还是决定继续装下去。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且她坚定地认为，罗鸣浩和徐嘉雯或许知道些什么。
毕竟她就是在接触到这两个人之后发生了异变。
第二十七章 骚动
月假结束的第一个周一，河光市高级中学高一年级传出了两个爆炸性新闻。
第一件是顾如溪的真实性别竟然是女性。
第二件是程林竟然做了变性手术，而且失忆了。
第一件说轰动其实也没那么大的轰动，因为顾如溪本来就看着瘦弱，长相也像女孩子，而且几乎没有人在学校亲眼看到她上过厕所，以至于有些人觉得她是害怕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
现在，她应该是可以坦然面对所有人了，所以才选择公开自己的真实性别。
很奇怪的是，没人怀疑她说假话，不过这也算是好事，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程林这件事，始终都是全年级的焦点，持续了一周的讨论都没有平息下来。
罗鸣浩万万没想到程林竟然还是坚持要来学校，她对学习是如此地渴望吗？
早上程林出现在三班的教室的时候，罗鸣浩就听到在里面的三班同学都在质问她是谁。
“妈妈告诉我，我的名字叫程林。”她是这么说的。
“程林？我们班也有个叫程林的，但他是男生。”三班的班长回答道。
“妈妈告诉我，我就是那个程林。”她又这么说道。
起初那些人不相信，但碍于程林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忍心赶她走。而她也径直坐在了本来就属于自己的那个座位上。
随着越来越多的同学涌入教室，看到她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她的芳颜，尤其是她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所吸引住了，针对她的讨论也越来越多。不过程林对此毫无感觉，或者说她直接无视了这些人的嘀嘀咕咕。
“她是谁啊？转学生？”
“不是，她自己说的她是程林？”
“诶？那个程林？他做了变性手术？”
“不可能吧？现在的变性手术能将一个人改变得这么彻底吗？”
班上讨论得越来越激烈，程林越不想理会。
但是毕竟没上课，这条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隔壁的四班。
罗鸣浩和徐嘉雯刚来到学校就听到这个消息，连包都丢在桌上不管就直接奔进三班的教室。
这时候三班来了一大半的人了，看到他们闯进教室，都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程林，你现在跑学校来干什么？”罗鸣浩看着坐在后面失神的程林，愤怒地质问道，嗓门略大。
程林被他的声音吓得缩在角落里，不敢回复，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你叫得太大声了。”徐嘉雯悄悄地提醒罗鸣浩。
结果，看到这一幕的三班同学全都在嘘他，说他不尊重女生。甚至有些脾气大的男生，直接把他像赶鸭子一样推出了教室。
结果这一赶，正好撞上了刚走到教室门口的顾如溪。
“罗鸣浩？你怎么是从三班教室出来的？”
这一撞，撞得罗鸣浩身败名裂。
为什么？因为他跌跌撞撞地被推出来的时候，正好是一头撞上了顾如溪的胸口，吃了一口“洗面奶”。而顾如溪尚没形成女生的自觉，只是一脸无所谓地扶正罗鸣浩的身子。
“你……怎么今天也来……学校了？”罗鸣浩刚才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她胸脯的柔软，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呆在屋里有啥意义？”
“你想好和那里面的人解释的理由了？”罗鸣浩指了指他们班的教室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顾如溪笑着进了教室。
本来走廊上有不少男生还在吐槽罗鸣浩和顾如溪刚才的动作的，而且三班的风波尚未平息，结果现在轮到四班的人震惊了。
整层楼都因为两个班的骚动而变得更加吵闹了。
作为班主任，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齐老师和王老师分别来到三班和四班教室，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程林？”
“顾如溪？”
这两个曾经是男孩子的学生，如今都变成了女孩子，引得两个老师面面相觑。
真的是活见鬼了。
“程林，你检查了？”齐老师在还在三班教室内的徐嘉雯的注视下问情绪尚未平复的程林。
程林点了点头，然后小声地说道：“只是还没有出结果。”
“没出结果你干嘛来学校啊？”
“我……我想上学啊……”
程林的话让齐老师无言以对。
失忆了还想着上学，这到底是有多热爱学习？
他肯定猜不到程林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另一边，王老师，也就是罗鸣浩他们的班主任，他看着顾如溪的表情也很鬼畜。顾如溪和之前女装的样子差不了多少，但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你这是……成功了？”
“是啊，老师，我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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