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因此，整日照顾花满楼起居的沁儿就是这般，手上生了冻疮。
瞧着她那原本肉乎乎的小手冻得如同萝卜似的，她还一脸不在意的假装没事儿，花满楼觉得又好笑又心疼，然后才想起一件事：何不造个火炉放屋里？
冶炼技术提升后，造个炉子——就是前世北方农村里常用的那种带烤箱的炉子啥的，不难吧？而且这玩意可以不用木炭而改用煤炭，一根烟囱就将烟通到了窗外，如此一来屋里的空气也不至于如烧木炭那般，熏得人昏昏沉沉，而且更干净，更美观。
那既然已经打算将炉子造出来，那么不卖钱总不好吧？
火炉这玩意在花满楼前世农村没有集中供暖的地方依然在使用，并且时不时还能丢个土豆啊红薯啊之类的玩意进去烤，一些牙口不好的老人家还喜欢烤点苹果啥的……
那放在这时代，火炉总该称得上是划时代的东西了吧？将这高大上的东西推销给勋贵高官和富户，不难吧？
时下花满楼的炼铁方法还没能普及，因此铁的价格还是很贵的，如此一来，一个在前世三百块钱的铁炉，在这儿少说得三百两银子吧？
错！
三百两银子那只是基础款，豪华版那少说都得六百两起！如何豪华？简单啊，镶点金边，做点装饰，搞个分层的烤箱，这么一来不就身价倍增了么？
而且就这还不带烟筒，烟筒另算！
还有火炉上不放点东西的话，好意思说你这是个炉子？尊享版时刻能喝到热水的大铁壶，雕上点儿象征吉祥如意的花啊，祥兽啊啥的，怎么着都得二十两一个吧？
你说贵？不贵！
虽然时下的银子非常值钱，大赵一个县令一年到头就四十五两银子的俸禄，可你能说人家就这点儿收入？更何况，一两个勋贵家里放上了这玩意，显摆一番的话，其他勋贵高官能不跟风吗？
你得研究有钱人的购物心理，人家家里不单单是堂屋，书房厢房甚至下人的房间里都是一水儿的烧煤大铁炉，你家里只在堂屋放个可怜兮兮的基础款，甚至连象征身份的铁壶都没有，你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
不好意思的话，不得乖乖把钱交给花千总，订购个豪华版？
所以说穿越众嘛，跟哪儿拆不出几吨银子？
说做就做，花满楼立刻铺开纸张开始画图，打算尽快先把基础款搞出来，然后……
搂钱吧！
131.去西山结庐而居
就在花满楼堪堪画好图时，赵仁登门了。
瞧见他第一眼，花满楼便叹息道：“又被令尊揍了？”
赵仁整个人看起来惨兮兮的，虽没有鼻青脸肿吧，但头发稍显凌乱，衣服上也有灰尘和一小片撕裂，而且时不时他还下意识的揉揉身上抽口冷气。
“是啊，可不是么？”赵仁乐呵呵的说着，自顾自的坐下后，却腾的一声又站了起来：“嘶……这顿揍啊……嘶……虽然狠吧，但也值了！”
花满楼一脸无语的看着他龇牙咧嘴：“你这是被揍出毛病了？被揍还值？”
赵仁笑道：“揍归揍，可事情是好事儿啊。我爹答应我和你学格物之理了！”
花满楼愕然道：“跟我学？不是我让你自己寻思么？”
赵仁嗤笑道：“我寻思？就上次俩银子的事儿我都想了好久，你让我一个人寻思？你是不知道我想了多久才想通大地上有可以吸附一切的磁力，可我总觉得这些东西你都懂，既如此，还不如你教我呢！”
花满楼有点愣：“磁力？”
赵仁瞧他这表情便也愣了：“难道不是？万物都会落地，这莫不是地上有磁力在吸附？”
花满楼张了张嘴：“你……这么想其实也没错……”
嘴上这么说，可花满楼的心中其实是惊骇的：就给他这么点线索，他都能琢磨出点万有引力？这货整日里脑子里想的不是炸午门就是异想天开的造磨盘那么大的普渡，笑点还那么低，现在看来居然还是个搞物理的奇才？
而听得花满楼这么说，赵仁立刻兴奋了：“对吧？我寻思着空气都能被这磁力吸附在地面上，烟轻于空气，这没错吧？要不怎么能往上飘呢？所以孔明灯能飞起借助的就是这烟气对吧？”
赵仁兴冲冲的说着自己有关烟轻空气重的发现，花满楼却是更加一脸见鬼的表情：就现象上来看，他能想到这一步也难能可贵……
“你刚刚说啥来着？你觉得这些我都懂，所以才跑来和我学物理？”花满楼打断赵仁的絮絮叨叨。
“是啊，我爹准了！”赵仁应了一声，可随后又有点忧愁：“不过他要我早晨学四书五经，还得读经史子集，下午才能学物理……如此一看，我要学的东西岂不是更多了？我总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
花满楼乐了。
虽然不知道赵仁是怎么说服赵大叔的，但说到底这时代的物理可没什么地位，并且不读四书五经就压根没前途，能让他下午学物理已然是赵大叔开明了，他居然还想着整天搞研究？
“可我没空啊，明日我就得回西山，那边还一坨事情呢。”花满楼笑道：“我这好歹也是朝廷命官，陛下今日还派人来督促我做事呢，你觉得我怎么教你？这到头来不还得你自己琢磨？”
花满楼是真没心情陪这倒霉孩子学物理，毕竟眼下读书人那边已经彻底得罪完了，皇帝这边也有点急，所以躲到西山暂时消停消停，顺便鼓捣着给皇帝挣点钱才是正途——大老板的命令都下来了，自己若是继续摸鱼……
伴君如伴虎啊，虎若是觉得你不顺眼的话，这可比读书人看你不顺眼危险多了。
赵仁郁闷道：“那怎么办？我可是为了这事儿挨了顿狠揍的，你不能不管我！”
花满楼随口调笑道：“要不你背上两包书说你要去西山结庐而居，苦读诗书打算考状元？”
谁知赵仁一听眼睛就亮了：“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且等着，我这就回家收拾东西，咱们明日出发！”
赵仁站起身就走，花满楼连忙拉住他：“回来！真去啊你？开不得玩笑了？”
赵仁不满道：“不去又该如何学格物之理？大不了向我爹保证，每隔几日回来一趟让他考校我的课业呗，学物理的同时若是还能将他规定的课业完成，他总不能说我不务正业吧？”
花满楼鄙夷道：“在京你有人教都完不成课业，你觉得去了西山你能完成？”
花满楼虽不知赵大叔家什么情况，但时下这年头官宦子弟都会请启蒙的老师，年岁稍大后还会出门游历，寻访名师啥的，而且赵仁偶尔也会吐糟他的老师，所以大差不差能脑补赵仁的学习环境——一群老腐儒围着个熊孩子，摇头晃脑的读论语……
赵仁乐呵道：“你这就不懂了吧？就四书五经那些玩意，我早都背全了！”
花满楼一愣：“啥玩意？”
赵仁笑得宛若小狐狸：“四书五经嘛，再怎么蠢，总不至于几年功夫都学不全吧？而且莫说四书五经，经史子集我都读了不少呢！”
花满楼更懵了：“我记得令尊好像说过你还没将这些学全……”
赵仁笑嘻嘻的说道：“若是我说已经将这些背完了，最多是被夸奖两声啥的，一点实惠都没有，而且随后还会给我增加更多更难的课业，我又不傻，为何要自讨苦头吃？所以哪怕挨揍我都忍着没将这些说出来。但如今可就不一样了，你想啊，去了西山隔几天就能将一篇文章倒背如流，如此不但能显得我去西山是正途，而且还证明了我本聪慧，就是教我读书的那群老王八没什么用，如此一来说不准我爹就将他们赶走了呢？”
花满楼顿时就对这熊孩子刮目相看：厉害啊！多少聪明人自诩聪明，学到点东西就沾沾自喜的出来卖弄，可这货却愣是学完了都不吭声，为的就是不接受更难的东西，甚至还将这事儿当做和家长谈条件的筹码——这事儿就相当于前世小学生故意考个低分，随后保证下次考试有进步要家长买玩具啥的，而且还不是一次进步到头，只求利益最大化将自己想要的玩具都买到手……
看着一脸贱笑的赵仁，花满楼实在忍不住想打击他：“你说我要是去告诉赵大叔你是这想法，那……”
赵仁闻言险些跪了：“花兄！大哥！看在小弟对你如此坦陈的份儿上，莫坑我可好？”
花满楼翻个白眼：“行吧，你能说服你爹就成，此外咱们说好了啊，去了西山你若是闯祸，我就立刻揭发你将你送回来！”
赵仁兴冲冲的应道：“得咧！”
此时的花满楼还不知，他今日随口一句结庐而居到底是多大的事儿……
132.小妹的行情坏到这地步啦？
确定赵仁确确实实有学‘格物之理’的心思，并且本着近朱者赤的想法，光兴皇帝同意赵仁去西山暂居——也就是说，他也不确定如此教导太子对不对，但赵仁和花满楼接触后确确实实有些好的变化，外加他的那一番话让光兴皇帝很有感触，所以他觉得可以给赵仁一段时间来证明他说的话，也试试看如此教育到底有没有成效。
反正就是一段时间呗，不行就将他抓回来继续关着。
可如此一来就有两个麻烦：其一，詹事府那边该怎么糊弄。
不得不说，詹事府及坊、局设官名目虽多，但许多官位并不常设。可即便如此，詹事府依然是辅助和辅导太子的主要单位，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甚至要比几位偶尔才给太子讲课的阁老更加重要——毕竟詹事府除了要教授太子《尚书》、《春秋》、《资治通鉴》外，还要讲习治国之术，如此繁杂的课程，忙于国事的大学士可顾不过来。
而刨除辅导和教习外，东宫的这些人基本都是太子的根基，未来那是要辅助新君的。所以一旦将赵仁打发去西山，那么詹事府就彻底成摆设了，詹事府这些人也必定会闹腾起来——工作没了，能不闹么？
至于其二么，则是赵仁身份隐藏的问题了。
这不仅仅是光兴皇帝想要继续在花满楼面前假装‘赵大叔’，还因为储君事关国本，安全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因此赵仁去西山的话，最好是隐瞒身份，并且他身边必须时刻要有人保护。
因此挠了半天脑袋，光兴皇帝终于想到个权宜之计：一方面，借由余朋义告状一事，光兴皇帝告诉詹事府最近一段时间他将会亲自督促太子读书，所以詹事府最近一段时间可以先行放假，等待旨意便是；另一方面，光兴皇帝找来了应国公，嘱咐了一番，然后……
禁军遴选出来的两队高手混入神机营，而后应国公又以神机营与西山卫交流学习的名义，打算将三百多神机营将士送到了西山卫，暗中保护赵仁。
而在安排这事儿的时候，应国公府上举办了一场临战会议，与会者有：应国公、两位公子、东南西北等一众女兵，以及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张家豪。
端坐首位的应国公一脸的严肃，他先看了看张家豪，然后说道：“世侄啊，老叔我待你不薄吧？”
张家豪抹着脑门上的冷汗：“世叔有什么吩咐，小侄一定照办，绝不含糊！”
应国公表情俨然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明人不说暗话，事情你也看出来了，愚叔就是想替我家宝贝闺女找个金龟婿。如今老花出使塞外，他花家没个主事儿的人，所以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还成不了。所以此番愚叔就是想让婉容和花满楼多接触接触，让花满楼看到婉容的好，往后他自会求他爹来我府上提亲，可是呢……”
应国公瞪了一眼张家豪：“你抽冷子给他送个青楼头牌是几个意思？”
张家豪面色发苦：“适逢其会啊，愚侄先前也不知世叔有这等大计划，此事……送也送了，总不能要回来吧？”
应国公道：“没让你要回来，只是婉容这事儿因此可能平添了几分难度，你总不能就此放着不管吧？”
张家豪面色更苦了：“是，全听世叔吩咐……”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他却在腹诽：我就吃个瓜看个八卦而已，怎就被这老货盯上了？罢了罢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若是戚婉容嫁不出去，赖上我又该怎么办？
“如此甚好！”应国公拍了拍张家豪的肩膀：“以后你没事儿就往西山卫多走动走动，多带些人去，在那边多住些时日最好，你的任务有二：其一，以狩猎的名义巡察西山外围，不要让宵小之辈接近西山；其二，勾搭花满楼身边出现的一切适龄女子……”
张家豪惊恐无比：“勾……勾搭？”
应国公斜睨着他：“有问题？”
张家豪一脸为难：“何不让两位戚兄勾搭？”
应国公气咻咻的瞪了一眼戚氏兄弟：“这俩废物……哼，总之他们还有旁的任务，我不挑拣，就你了！”
张家豪瞧了一眼臊眉耷眼的戚鹏飞，忽然就明白了：这俩货人高马大，形象上偏向于武将，可这年头读书人那个款儿吃香……
也就是说，戚家兄弟这形象实在不适合勾妹，反倒是他张家豪虽也出身于武勋家族，但形象上偏向于读书人，所以才被拉到了这滩浑水里。
张家豪顿时就怨念无比：长得帅就得被坑啊？戚家这一群坑货啊！
在想想自己的职责，张家豪更怨念了：眼瞅寒冬腊月了，这个时节假装狩猎？而且不去还不行，毕竟事关太子，这他娘的……
而应国公吩咐完后也不管张家豪，指着戚鹏飞道：“禁军都是你熟悉的人手，他们也都知道内情，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护在那位周围，出了半点岔子的话，你也莫回来了，自己抹脖子吧！”
戚鹏飞讪讪的应了，应国公又指着戚鹏武道：“神机营的人你带着，你要保证那位身边时刻能召集百人的队伍，否则的话……”
戚鹏武门清道：“出了岔子抹脖子！”
应国公淡然道：“不，若是出了岔子你回来，我亲自剁了你！”
戚鹏武：“……是。”
安顿完这三位，应国公这才看向东南西北等人：“你们就自不必说了，此次跟着婉容该打边鼓打边鼓，该怂恿的怂恿，多制造机会让婉容和花满楼独处，知道不？”
小东立刻应道：“老爷放心，婢子必然不辱使命！大小姐虽未开窍，但婢子定然想办法让她开窍！”
应国公点点头，又道：“至于花满楼那边儿……”
小南一脸狠厉：“此去婢子就守在姑爷身边，以大小姐的名义关心照顾他，时刻念叨大小姐的好，必要时动用一切手段，让姑爷和大小姐生米煮熟饭！”
这话一出，莫说张家豪吧，连戚家兄弟都震惊了：小妹的行情都坏到这地步啦？
应国公张了张嘴，但到底没说出反驳的话，心中却是有些沮丧：嫁个女儿啊，怎的这等手段都要用上？可若是不用，婉容又该怎么办？
最后他只能无力的摆了摆手：“去吧！”
（晚上还有一更……大概。）
133.不暖床！
有了应国公的一番的操作，花满楼回来时孤零零的几骑就忽然变成了一个千人大队。
这其中不但包括神机营和冒充神机营的禁军，还包括戚家三人带的数百仆役、厨子、车夫、丫鬟，整个队伍看起来宛若在搬家一样，这就使得花满楼不由得感叹：“WTF！你们说你们是去交流学习的？交流学习用带这么多下人？”
戚鹏飞一本正经道：“当然用啊，你看，这次去三百人，学习俩月，然后换三百人学习俩月，这么一来神机营三千多号人怎么说也得持续一年多，那我可不是得跟着走完全程么？既然要跟着走完全程，那我等就得住在西山，所以不单单要带人，开春了还得盖房……”
事实上，戚鹏飞也不乐意带这么多下人，可这里面至少一半都是要去照顾太子的，而太子又在隐瞒身份，所以这些人可不是得戚家背锅么？
但饶是如此，戚家三兄妹带的下人也不少了，且队伍最末尾吊着的那好几大车都是他们的私人物品和用惯了的东西——戚家为了嫁祸于人真的是蛮拼的……
花满楼嘴唇嗫嚅几下，但瞧了瞧自己身后的沁儿后就狠狠的骂了句：“最看不惯你们这等土豪的嘴脸了！”
不得不说，应国公家那是巨富，所以自是有N多娇奴奢婢，瞧瞧人家戚婉容吧，玩伴就整整齐齐的十六个呢，可本着中庸之道的花家最多算是个中产——淮安伯府也就三进的宅子罢了，府上的下人也不算多，而因为西山住的地方实在太小，花满楼甚至连巧巧都没带，只是给她留下了一套临时出的习题和乘法口诀让她自己先琢磨……
自己作为西山的最高长官，身边只有一个人照顾，可这群土豪简直太过分了！
骂了一句后，花满楼就想快点开店卖火炉先赚个第一桶金了。虽然按照先前定好的比例光兴皇帝得分走一大部分，可到手的钱也可观，并且安全啊！皇帝的生意，在大赵你说哪个敢碰？
可随后花满楼又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你等会儿，你说开春盖房……那现在你们住哪儿？西山那边可真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戚鹏武凑过来，乐呵呵的说道：“这你就别管了，我们自己想办法。”
花满楼狐疑的看着他：“别说你们要抢人住处啊？我跟你讲，西山不是法外之地……”
戚鹏飞笑道：“不抢，买总行吧？”
花满楼一愣：“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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