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咸鱼的我被迫成万世之师 第36章

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身为兵科给事中,他对战争有过不少研究,至少他还不会盲目的如那几位发表高论的书呆子一般从书上搬教条,也清楚的知道蒙古铁骑有多么的犀利。

可今日他们为何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没错,只能用不堪一击来形容这群瓦剌人,因为花满楼甚至没给他们发挥的余地就将他们打散了,在这种情况下,总不能说是瓦剌人在配合花满楼演戏吧?花满楼可没那么大能量。

倘若那一日蒙僖看着像个被城管收了三轮车的收废品老头,那今日瞧着就如同被卖保健品的骗了所有养老金的老头,站在城头上他恍然不知该做点啥好——如同给多尔衮写奏折的那位御史一般,蒙僖昨日写完检查后还写了一封怀疑皇帝被人用奇技淫巧蒙蔽的奏本,而且已经交上去了,可如今花满楼的表现再次将他一耳光抽的晕头转向……

便在蒙僖怀疑人生的时候,擅长见风使舵的文官们已经开始交口称赞了,有人学着大学士那边冲光兴皇帝遥遥庆贺,有人浮夸的在赞美光兴中兴,说什么唯有中兴年才会有神器出世,搞得火铳就和祥瑞一般……

勋贵的表现就更加容易理解了:他们一部分人在惊叹,一部分人商量着如何从花满楼手里买几支火铳玩,还有一部分人在收钱——没错,赌花满楼的人可谓是赢大了;当然,更多的人开始寻思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走关系进西山千户所啊,如何同花满楼套近乎啊,以及……

同淮安伯府联姻。

事实上,淮安伯最近没和花满楼聊婚事,不是花满楼以为的那般自家老爹忘记了,而是淮安伯找了一部分人明示暗示的表示要提亲后,均被礼貌的拒绝了,没人想将女儿嫁给花满楼这么个败家子烂赌鬼,也免得自家都跟着淘气。

可有了昨日和今日这一出,谁还会怀疑花满楼的前途?

但尴尬的是,拒绝了淮安伯还没几天呢,这时候找上门去,面子上又怎么过得去?

想起这一出,某几个实权人物的脸色忽然就变得阴晴不定了。

当然,脸色更难看的是随驾而来的各国使节。

今日他们原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可瞧见西山卫的战力后不由得就面色发灰,遍体生寒。

大赵虽然身为周边国家至高无上的宗主国,可总有一些国家非常之跳脱,偶尔搬个界碑啊,派兵过境啊,挑个衅啊,甚至断贡的事情都存在。

可今日的事情过后,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大赵的实力,并打算将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报于国内——至少要让国主别跳的太厉害惹来吊打不是?

而这个时候,单纯赞美花满楼的,就是那位蒙着脸男扮女装的女孩了,她轻笑一声道:“可惜我的诗才实在不堪,不然的话怎么都该为此战好好的赋诗一首,将此事传颂千古……”

她身边那个年轻人一脸苦笑:“赋诗就不必了,为兄陪你去浮一大白可好?这热闹也看完了,该回去了吧?”

女孩笑嘻嘻的将目光转向城下的花满楼,赞叹道:“大赵能出这么一位,他……足以称得上是少年英才了吧?”

那年轻人惊愕的看着女孩道:“你……莫不是看上他了?这不行,爹爹绝不会允许你……”

“兄长说的这是什么话?”女孩不满的瞪了年轻人一眼:“这叫欣赏!”

这年轻人兀自不放心道:“真的只是欣赏?你莫忘了,花满楼前几个月还不名一文,且还是个烂赌鬼,据说还是他爹将他揍得几个月下不了床后才改邪归正……哎,你听我说啊!”

女孩翻个白眼,直接无视了这年轻人,她再次看了花满楼一眼后,转身走下城墙了。

98.礼崩乐坏

花满楼完胜瓦剌一事,很快就在京都传开了,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往大赵全境扩散。

早先说过,历朝历代,游牧民族对汉民族的威胁一直都存在,各个朝代应对方法都不一样。就花满楼前世来说,汉唐大体上是和亲,宋朝甚至称臣纳贡割地,唯有明朝最刚,但也有土木堡之变,皇帝都被人活捉了去。

所以,时下的百姓对于草原人是抱着厌恶态度的,尤其是祖辈或者亲族有被杀被俘的,更是对草原人深恶痛绝。

头一天才刚刚传来大赵大胜鞑靼的消息,今日又听得花满楼重创瓦剌,有消息灵通的人还知道那震天雷就是花满楼造的,因此一时间京都到处都在热议这位横空出世年仅十五的少年将军,一天内花满楼就吸粉无数,可谓是风头无两。

只是……

这位风头无两的将军此时正有气无力的趴在榻上,吐得几乎有出气儿没进气儿了。

沁儿顿在床前伺候,一脸心疼的淮安伯也站在一旁安慰:“你莫要想那么多,其实……为父当年初次上战场后回来也吐得非常之凄惨,你祖父……想必也是如此,不过缓缓就好……”

花满楼有气无力的翻个白眼:这算啥啊,遗传?

粗粗的喘了几口气,花满楼接过沁儿递来的水漱了口,这才惨兮兮的说道:“爹,我在家缓几日成不?帮我告个假……”

淮安伯一瞪眼想骂他没出息,可一想到今日花满楼的表现他就没了脾气——淮安伯自问自己戎马一生,但若是真和瓦剌干起来的话,那是绝对达不到花满楼这种标准的,于是心再次软了:“好,好,爹派人去知会一声……唉……”

花满楼这才松了口气:终于能当几天咸鱼了!

……

按理来说,今日这么长脸的事情光兴皇帝是该见见花满楼的,可他饰演赵大叔有些上瘾,而且蛮享受和花满楼没边儿没沿儿的扯闲篇,所以竟是没有召见他,直惹得一众文武各种猜测。

当然,虽然没有召见,但该赏的东西到是一件不少。

昨日刚刚赏了花满楼,今日倒是不急着再次赏赐或者加官,但到底是派了人给花满楼暗示了一番,总结起来就是:你如今年岁太小,不能升迁太过,但朕是记得你的功劳的,往后一并封赏……

这事儿在花满楼看来那是相当的靠谱,毕竟官场是将资历的,升迁太快太招摇的话是真容易引得别人仇视——自家老爹透漏了一点口风,自己这个千户当初都有人明里暗里的表示了不满,何况更高的位置?

而且这次就是升官也是升武官,可武官有啥好玩的啊?

当然,官没升,荣誉可是必须有的,光兴皇帝下旨让礼部出个表彰,以‘位卑未敢忘忧国’为题为花满楼表功并发在邸报上,就此咸使闻之让他上了大赵头条了。

而对于上报纸这件事花满楼还是相当之满意的。

这事儿招摇么?

相当之招摇!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邸报虽然只在官府和部分特权读书人手里传阅,但到底是少有的信息来源了,因此邸报一出花满楼不日后就将闻名天下,甚至能直接在史册上记那么浓重的一笔,这事儿谁不稀罕?

那么咸鱼的花满楼为何会对这个非常之满意呢?

很简单,这玩意比什么免死金牌丹书铁券更管用,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是一道非常管用的护身符。

毕竟吧,丹书铁券也好,免死金牌也好,你就是拿上个一两吨,可皇帝说是要剁了你那必然会剁了你,朱元璋不就是这么玩的么?

可邸报表彰后,花满楼就相当于一个官员的楷模了,这楷模自然是要立在那里供人模仿的,因此只要花满楼不犯啥谋逆的大罪,那么一般人足够处以极刑的事儿在花满楼这儿大差不差都会蒙混过关,朝中也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御史都不怎么会找他麻烦——这是楷模啊,头一天还楷的好好的,第二天就被皇帝剁了,这是啥楷模?

据传,昔年朱元璋手下就有人犯了事,以这位爷的火爆脾气自是想将那官员全家剁了的,可下旨的时候却犹豫了,最后不了了之。为何?就因为这家伙前些年刚刚被表彰过,所以老朱不想自抽自脸。

同是朱元璋做的事情,那么对比看看,哪个更管用?

因此,深谙这些潜规则的人无不羡慕嫉妒恨,感叹花满楼走了狗屎运。

而花满楼听得这事儿后,一下子就精神了:小爷以后只要顶着这张邸报,别说在京师横着走了,便是匍匐前进都没人敢说三道四了啊!真给力!

邸报下来的那一日,花满楼捧着邸报乐呵呵的看了足足一下午,表情嘚瑟之极,像极了某个姓吕的关中大侠……

而除了花满楼外,参与研发的工匠,副千户黄子超以及三百参战的少年兵各有封赏。

于匠户们来说,给他们的只是脱籍和一些钱财而已,前提是他们本人必须继续跟着花满楼的西山卫进行研发工作。但即便如此,匠户们对花满楼也感激涕零:这才跟着千总几天啊,不但过上了好日子,而且连脱籍的事情都办到了!

脱籍后,匠户的孩子就可以不做匠户了,这相当于社会地位有了巨大的提升,继而有了读书的资格,可以尝试着让孩子去考状元了——当然,能考上秀才都算祖宗积德,但毕竟有机会了不是?

没跟着花满楼参与研发的匠人们虽然觉得不甘心,但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希望,工作的热情度一下就起来了,甚至大半夜工坊里还有人在叮叮当当的敲敲打打……

至于少年兵们就简单了,他们毕竟属于募兵,因而有一位算一位都赏赐了千金,并且么……

光兴皇帝亲自下令,调配三百上好的战马拨付西山千户所,三百参战的少年就此从步兵变成了骑兵,军饷提高了三成。

此外,还有个人无可非议的也得到了赏赐,只是这事儿让许多人觉得非常儿戏,一些老古董还大声疾呼礼崩乐坏——没错,戚婉容授忠显校尉,这是从六品武散官,属于有编制没实权的那种,而且还归花满楼节制……

99.就是因为说了才挨揍

“沁儿,少爷给你讲个笑……”

“少……少爷,我去厨房瞧瞧,午饭也差不多该好了!”

听得花满楼刚开口,沁儿便慌慌张张的打断他的话转身跑了,独留花满楼愣在原地发呆:这刚刚起床还没多久,午饭就好了?

这两日,花满楼可算是过了两天咸鱼的日子,过得他简直有些飘飘然了。

窝在家里,不仅仅能享受沁儿崇拜的目光,便是府上这些原本看着自己目光复杂的下人如今也变得毕恭毕敬,仿佛自己做任何事情都牵扯到国防大事,任何举动都有深意,哪怕是抬头望着天都有俩下人在议论:“少爷这是在思考北伐大漠,活捉可汗呢?”

“想必是吧?”

“少爷威武!”

也许是身在武勋家族的缘故吧,这群下人总觉得花满楼应该一言不合就该提枪上马给周边各国来个亡国灭种啥的玩,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花满楼的名将气度……

花满楼瞪了那俩闲着没事嚼舌头的家伙一眼:“该干嘛干嘛去,别杵在这碍事!”

“是!”

说瞎话的二人飞快的跑了,而花满楼的心情更加舒畅了:这才是勋贵家大少爷该做的事儿啊!闲着没事训训下人不好么?怼瓦剌人那是人干的事儿?

便在花满楼暗爽的时候,管家来报,有客上门。

客人姓赵,名仁,职业大赵太子。

在前堂见到赵仁后,花满楼便悠然一叹:“又被令尊揍了?”

赵仁眼泪汪汪的看着花满楼道:“可不是么!不,那哪儿是揍啊,分明就是暴行!是凌虐!”

花满楼再次叹息道:“今日却是为何?”

赵仁更委屈了:“前几日你不是打瓦剌人了么?当日我就在城上看着呢,眼见兄台如天神下凡一般将瓦剌骑兵打得屁滚尿流,小弟可谓是看得热血沸腾……”

花满楼一脸恶寒:“我就站一旁指挥了两下吧?何时天神下凡了?让你说你的,没让你夸我!”

赵仁唉声叹气道:“就是瞧着仁兄你太过威武,所以我打算投笔从戎,跟你去鼓捣火器啥的,今日好容易鼓足勇气和我爹说了,然后就被揍了。”

花满楼瞪大眼睛看着他:“投笔从戎?你有病啊?”

这年头多的是投戎从笔的,还真没见过多少投笔从戎的,毕竟文尊武卑,比如自己这玄武卫千户吧,见到六部的郎中,主事啥的,不也照样得先行礼么?

所以以文官们的思维方式来看,他爹真是该揍他……

赵仁拍桌子怒喝:“凭啥你能做的事情我就不能做?火铳多有意思啊,读书听着就头晕,而且还一点用处都没有……”

花满楼连忙打断他的话:“又想挨揍了你?这话你说出去不定你爹怎么揍你呢!读书怎么可能没用?多少人想读还读不了呢,知足吧你!”

赵仁扁了扁嘴,气道:“有何用?鞑靼人打到大同了,是你的普渡退敌,瓦剌人想骑到头上,又是你的火铳退敌,你是没见那日没开战时城墙上那群读书人有啥高论,听着我都来气!真有本事的话,他们倒是跟敌人讲论语讲大道理感化他们啊,又何必要你顶上去?”

花满楼直接听乐呵了,这货虽然看着是愣了点,可这辩证的看问题的本事居然不差嘿!

但该打击的还是得打击,免得被赵大叔误会自己教坏他儿子再被他坑一道,于是花满楼气定神闲道:“嗯,你说得对,但有本事你在令尊面前说这话啊?”

赵仁直接蔫吧了:“我说了啊,就是因为说了才挨揍……”

花满楼顿时就乐不可支:“活该!”

赵仁气得再次拍了桌子:“我拿你当兄长看,你就这么对我?”

花满楼笑道:“嗯,依着如今的情况看,我若是真劝你投笔从戎,那才是真害你呢!”

赵仁一想也是,不由得就唉声叹气道:“行吧,这事儿我不提了……起码嘴上不提,我是怕了你们了……”

花满楼一愣:“啥叫嘴上不提了?你想作甚?”

赵仁挤出个谄媚的笑脸:“送我一筐普渡,几杆火铳玩……咳,我是说研究……”

先前和花满楼在神机营的时候赵仁就听他说过研究这个词儿,此时非常机灵的用上了,但花满楼却瞬间提高了警惕:“你又想炸午门了?我跟你讲,会死人的,别作死啊……”

赵仁赔笑道:“怎么会?上次被你说过后我再也没提过这事儿不是?我真是想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再次提升火器的威力……”

花满楼本想打击他,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好:少年人,尤其是赵仁这种熊孩子吧,你越说不能干的事儿他就越想干——这正是叛逆期早期的表现,有人管这个叫困难期或者狂躁期,表现为各种难管教。

因此这个时候打击他,不定这家伙哪天就真摸到西山火器库房去了,到时候……

一念闪过,花满楼忽然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于是乐呵呵的告诉赵仁道:“火器是我的专长,你莫抢我饭碗。但是旁的事情你也不是不能研究,比如……知道孔明灯么?”

赵仁先是有些不满,可听到后一句就不由得问道:“知道啊,孔明灯有什么稀奇的?”

花满楼笑嘻嘻的说道:“孔明灯当然不稀奇,但如果将孔明灯做的足够大的话,你觉得人可不可以乘坐上去?”

赵仁呆呆的看着花满楼:“这……可能么?”

花满楼微笑道:“只要你敢于尝试,那就没有什么不可能。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一件事哈,一个五斤重的铁球和一个半斤重的铁球,同样从房顶落下的话,哪个先落地?”

赵仁愕然道:“这和孔明灯有什么关系?不过这问题是不是有点傻啊,自然是五斤的铁球先落地了!”

花满楼斜睨着他:“你确定?要不要试试?”

花满楼浑然不知自己将大赵的太子引向了什么方向,他现在非常之沾沾自喜:物理,格物之理,鼓捣的就是光热电力,其他的先不忙活吧,将这熊孩子使唤去玩力学的话,估摸着……

嗯,赵大叔会感谢我的吧?至少他这倒霉儿子开始学习了不是?

而且基础物理学真的是个大坑啊……

100.一言不合暴脾气上来就灭人家国

铁球淮安伯府是没有的,但石头多的是,银子也有那么一些,旁的重物也不少。

赵仁爬高摸低鼓捣了一个时辰后,捧着两块属于花满楼私房钱的银子一脸深思的走了,以至于花满楼觉得这货就是来骗零花钱的,不然他为何不拿石头呢?

而花满楼将赵仁打发走的时候,朝中也发生了一件事:携大同之胜,大赵将遣使出使鞑靼。

没错,花满楼的推恩令要开始实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