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嘿嘿。”赵仁鬼鬼祟祟的说了一句话：“辽东军，他也是大赵的军队啊。”
“……就这？”花满楼无语极了。
“这还不够？”赵仁急切道：“既然是大赵的军队，那他们的衣服甲胄就和其他部队没啥两样对不对？这不是很容易混进去么！”
花满楼无聊的打个哈欠：“然后呢？”
“然后你看，今日我的小队将他们烧了个七零八落吧？连大营的栏栅都烧没了吧？”赵仁比比划划的说道：“如此一来，进大营甚至只需要冒充个半夜解手的士兵就行，混到大营深处都没啥问题……”
话说到这儿，花满楼可算是明白赵仁的意思了。
今日基诺夫小队一通乱烧后，辽东军的大营已然不像是大营了。在没有栏栅和营帐的情况下，他们的大营如今瞧着就宛若是春天的公园那般，人都是一撮一撮的——这么冷的冬夜，不挤在一起取暖属实有点扛不住。
此外，经历的长途奔袭偷袭三大营，又经历了攻城战以及放火烧营后，辽东军的疲惫值应该非常高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警惕性将降到最低，所以八成不会有人注意身边经过的‘去解手’的士兵。
哪怕是不小心被注意到了估摸着也没大问题，毕竟……
有谁能记得一个营地内的全体官兵长啥样？
这就好比同一个学校的，认识同班算常态，认识同年级的一些人算交友广泛，那谁有能耐认识全校全年级的所有人啊？许多人甚至连其他年级的老师姓啥都不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派个小队去就行？”花满楼赞许的点点头：“可行，辽东军剩余的几个大帐必然有一顶是姚子杰的，如此一来只要将普渡丢进去……”
赵仁接道：“轰的一声，辽东军大乱，人人自危，而我们就可以从容离开……”
花满楼打断他的话：“你等会儿，我们？我没打算去啊？”
赵仁瞬间瞠目结舌：“不是，这么刺激的事情，你都不亲自去？”
花满楼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原打算是带人在外围用虎蹲炮啥的炸一通，搞疲兵之计的同时说不定就能炸死姚子杰呢，不过你这法子看起来比我的高明一些，且用到的人又不算多，所以侦察连就可以派上用场了，我也不用大半夜顶着寒风去外面了……”
赵仁呆呆的看着花满楼，张了张嘴：“这……这可真比往华盖殿丢炮仗刺激的多，你真不去？”
花满楼一脸笃定：“不去。”
这大冬天的，晚上留在家里给温大小姐充当人体暖炉不好吗？大半夜出去找刺激的男人，算什么好男人啊？
赵仁见花满楼是认真的，便开始垂死挣扎：“你不去那我带人去！”
“你觉得可能吗？”花满楼乐呵呵的看着赵仁：“我若不在西山的话，估摸着没人能看住你，可我若是不出去，你跑一个试试？”
赵仁瞬间蔫了。
认识了这么久，他自是知道花满楼是什么脾性，花满楼说不去，那就一定不会去。
也就是说，倘若花满楼不在，那他还能靠着哄骗将人带出去，可花满楼若是在，那么任何行动都得他点头，如此一来，赵仁总不能自己一个人跑去袭击人家大营吧？
他是希望追求点刺激，又不是蠢……
见赵仁瞬间不开心了，花满楼便安抚了一句：“回去歇着吧，明日还有的忙呢！”
“唉……人生，不如意啊！”
赵仁莫名其妙的感叹了这么一句，出去了。
花满楼也懒得管他的无病呻吟，径自安排人袭营了。
……
不得不说，赵仁虽然熊了点，但他的法子不管是从思路上还是从细节上都有模有样。
是夜，西山卫侦察连依着赵仁的法子成功的摸进了辽东军大营，并且顺利的将普渡丢进了几个大帐后迅速的撤离。
至于战果么……
可以说，姚子杰的人设救了他一命。
白天的战斗是有伤兵的，便是姚子杰大营都有一批，毕竟基诺夫小队的人是朝着人堆丢了些普渡的，是以在‘爱兵如子’的人设下，姚子杰将营帐让给了伤兵，他自己却是在一个背风处和副将挤在一起休息的。
当然，也不能说侦察连当夜就完全没有建功，因为吧，姚子杰‘爱兵如子’，可下面的军官却不是——花满楼是十分缺德的派出了十几个小队，致使姚子杰设置的每个营地都有那么一两支小队光顾，所以当天晚上的行动死了三个千户、两个副千户、五个百户，炸伤者更多。
也就是说，辽东军和西山卫接战的第一天，中层军官就死了十人以上——这其中还包括那个在西山下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满脸横肉。
那么一支军队的中层军官大片死亡后，会导致什么发生呢？
很简单，辽东军给出了标准答案，他们的指挥系统开始出问题了，具体表现为：西山卫袭营后整整一个时辰，各营依然乱糟糟的，莫说追击早就离去的侦察连吧，就连排查己方内部是否混进了细作都没搞定……
562.这仗，该怎么打？
姚子杰费了好大力气才让军中的乱象平息下来，彼时天都快亮了。
一天内数度交锋，辽东军是真真儿的损兵折将——理论上来说损失还真不算大，可就实际而言，士气崩的有点离谱。
花满楼的这一通操作真就是应了那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谁让他们处处被动挨打呢？
望着天边的鱼肚白，姚子杰吐出一口浊气，心态有点崩：“这仗，还怎么打？”
京师是打不下来的，本次辽东军的作战目的也不是真要将京师打下来，而是围困给益端王起兵制造合法性——没有大义的名分，便是真将光兴皇帝赶下台，益端王都不见得能上位。
所以辽东军在京师多拖一天，益端王那边儿就能多一天的准备时间，故而姚子杰的希望是能在京师拖两个月以上。
这么一来，益端王不但有足够的时间起兵，还有足够的时间从西宁卫往大赵腹地进军，运气好的话说不得都可以打到京师一带——以驰援京师的名义，加上土默特的机动力，沿途地方上不敢拦不说，说不得还得奉上粮草，所以这个可能还是有的。
可……
为何就偏偏遇上了花满楼这个货？
东南两线的骑兵被打退已经出乎姚子杰预料了，两番袭营虽然死伤都不甚多，可大营被烧毁就意味着花满楼可以无限次的派人进来骚扰，中层军官的批量死亡就使得大军的指挥陷入迟滞，这两件事都很要命。
姚子杰也不知道说花满楼不讲武德还是该说他自己倒霉，好端端的计划都快玩坏了。
怔愣间，副将前来禀告：“将军，人都安顿下来了。”
姚子杰拍了拍脸，再次吐出一口浊气：“埋锅造饭，且先让大伙吃口热的吧。”
某种程度上，吃口热饭是能提升士气的，尤其在这冬日冻死人气候里折腾了一晚上的情况下。
“是。”副将应了一声后却没走，静静的等着下文。
果然姚子杰又说话了：“饭后，着各营往大营靠拢，筑土墙洒水以为栅栏，挖地洞以为营帐。”
读过史书的自然都知道曹老板筑冰城的事儿，眼下为了防止花满楼再烧一次，姚子杰自然而然的就将这法子想出来了。并且基于大营受损而粮草未受损的事实，姚子杰也摸到了防空的一些眉目：挖洞。
此外，让各营往大营靠拢集结，一来是姚子杰发现将营地分散并不是什么好主意，甚至还会给花满楼各个击破的条件，二来也方便他亲自指挥，也弥补了中层军官损失惨重的问题。
副将看问题的角度比较清奇，他张了张嘴一脸苦涩：“将军，地还冻着……”
话是实话，依着花满楼的感觉这天儿怎么着都零下十几度了，地都不叫冻，叫特么冻的瓷实，这个季节挖地……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整。
“有的选么？”姚子杰叹了口气，怨念的朝西山方向看了一眼：“去周围搜罗些农具来吧。”
“是。”
副将去安排了，姚子杰又思虑了好一会儿后，叹息一声放弃了打西山的念头。
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属实是因为花满楼那边儿不可控的要素太多，且绝不好惹。
一来西山本就是易守难攻的地势，派去的人少了根本打不下来，去多了京师这边还要不要？二来西山的幺蛾子属实太多，任谁都不知道花满楼到底还有什么底牌，万一被坑惨呢？
三来，昨日一战不单单是姚子杰对西山有了些心理阴影，辽东军整个西线提起西山卫都有些心惊肉跳——一战下来，连对方长啥样都没摸清，己方却损失惨重，换谁来谁不肝颤？
索性还不如严密防守呢。
“来人！”放弃了对西山的攻略后，姚子杰的思路就明确了：“派人去东边报信，着其封锁道路，若探得天津方向有援军来袭，让女真人先顶上去！”
“是！”
“着杨千户尽快整理神机营留下的火器送至南线，许他自行调用，若南边有援军，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将之打回去！”
“是！”
“传令张千户，着其继续攻打北门，务求京师不得消停！”
“是！”
……
“这仗，还怎么打？”
姚子杰头疼的同时，在西山的花满楼也在头疼。
明面上西山卫确实是打得辽东军毫无还手之力，可实际上自家人知自家事，西山就是人少，凭着这点人手想将数万边军吃下属实有些不太现实。
辽东军的动向侦察连已经探查来了，花满楼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姚子杰想作甚：拖，拖的时间越久越好。
“你问怎么看出来的？”花满楼无奈的看着问这问题的戚婉容：“旁的不说，你看他筑城的那架势，他他娘的都恨不得住在这儿了！”
戚婉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怎么办？”
花满楼叹息一声：“倘若西山卫此刻有个万把号人，我便是平推都能将之推掉，可三千多号人……唉……”
正面作战花满楼压根不虚，可怕就怕被辽东军生生拖死。量变是会产生质变的，辽东军一旦真的毛躁起来不顾生死的用换命打法的话，他这点人还真不够看。
毕竟么，此时的科技点还真没点到火器可以真正取代冷兵器的时候——打小鬼子那会儿还有玩近战拼刺刀的打法呢，何况如今？
温凉走过来不着痕迹的挤开戚婉容：“你也莫急躁，总有破局的法子不是？且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
花满楼苦笑着打断她的话：“援军……除了天津水师，哪个是辽东军的对手？不来添乱都算好的了！”
还真不是花满楼看不起地方卫所，北直隶地界上也就宣府三卫有点样子，还特么在前段时间改制了，眼下能不能拉出来都是问题，至于南边儿保定、真定、河间一带的卫所……
还真不如老老实实呆着，省得打击己方士气。
摇了摇头，花满楼将纷乱是思绪抛开道：“为今之计，估摸着只能用那招了啊……”
（像我这样的病秧子，一年到头在医院多呆几天不是很正常么？结果这才几天儿啊，就这么多扫墓的……）
563.作死啊！
咚！咚！咚！
战鼓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战场上，京师北门的辽东军扛着云梯，手持大盾，推着投石车，缓缓开始加速向城墙冲去。
深谙兵法的姚子杰清楚的知道，围城最忌闷围，不管他乐不乐意都得让士卒们动起来，所以在防备援军的同时，他交给北线的任务就是尽情的骚扰，给京师施压。
万一见鬼了捡到些好处呢？
要知道，京师周边三大营被打散后，驻守京师的多半都是五城兵马司的人，这些人……说好听点他们算拱卫京师的防御力量，说不好听点他们就是一群没上过战场的城管罢了。
而正因为这群人的本质是城管，日常应对的也多半是治安问题，因此光兴皇帝此前甚至都没有让花满楼给这些人配备火铳和火炮——无他，就怕这群人手潮不小心朝着皇宫来几发。
因此，在姚子杰大营那边遭受花满楼超时代打法的打击时，北门这边的战况才符合当下战争的主旋律。
高耸的云梯、蒙着牛皮的冲车、貌似威力巨大的投石车，一茬一茬的被运到前线后，辽东军顶着看起来不甚密集也不甚靠谱的箭矢，顽强的推进。
鼓声密集了起来，杀喊声连成了一片，而城头上却是一阵混乱。
“人还没到跟前，放的什么箭！”
“站起来，拿好武器！”
“混账玩意！下面连人都没有，为何要放擂木！”
在城墙上喝骂的人正是花满楼的岳父应国公，也不知幸运还是不幸，今次京师防御战的指挥落到了他头上。
老实说，应国公一点都不想干这事儿，毕竟，谁特么乐意带一群城管打仗？
可三大营被一夜冲散，他这个神机营的主官理论上是难辞其咎的——事实上，昨日花满楼派人烧姚子杰大营的时候，朝会上还真有些内斗内行的御史拿这个做文章弹劾他来着，张口就让他自裁以谢天下。
毕竟目前某个国公在外主持兵制改革，另一个还在金陵做上百亿的项目，所以留在京师的应国公可不就是会被集火么？
也真亏光兴皇帝清楚此刻不是追责的时候，是以他直接喝退了御史，然后用将功赎罪的理由将指挥权交给了应国公。
只是……
“我特么还不如直接乞骸骨回家养老呢！”打退了第一波试探性的进攻后，应国公揉着生疼的脑壳，隐隐间甚至连胃都开始疼了。
城管……五城兵马司简直太烂了，烂到没有任何战争素养，甚至连战场常识都没有。若非京师城墙高，且主力被花满楼牵制在西门的话，估摸着这仗还真搞不好弄个五五开——守城方和攻城方五五开的话，和战败有什么区别？
发了一句牢骚后，应国公的怒吼声再次响彻墙头：“都他娘的站起来！缩什么缩！你，对，就是你，看什么看，将擂木拉上来！继续烧火准备沸油！那个谁，组织人手多搬石头上来！”
咚！咚！咚！
短暂的修整后，辽东军第二波进攻开始了。
“弓箭手准备！”应国公喊的嗓子都快哑了：“注意听令！没有命令不许放箭！”
吼叫的时候，应国公心里都有点悲催：这他娘的是教三岁小儿打仗呢？
上一篇：人在箱庭，开局最终试炼
下一篇：听说二次元很能洗白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