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花满楼，要不要去山上打猎？今日天气正好……”忽然间戚大小姐推门进来了，瞧见两人仿佛停滞的动作不由得呆愣：“你俩作甚呢？”
“呃……”花满楼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啊！”万俟嫣然后知后觉的叫了一声，嗖的躲在了花满楼身后，假装自己不存在。
望着呆愣的戚婉容，花满楼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恶人先告状：“你怎的进来连门都不敲一下？”
“我……我……不知道你们……”戚婉容呆呆的打算道歉，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是，你俩大白天的就这么玩？”
万俟嫣然羞得头都不敢抬，而花满楼振振有词道：“不然呢？晚上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清，还怎么玩？”
“有道理……”戚婉容没走，反倒是直接进屋将门插好，一脸好奇的过来围观想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万俟嫣然：“这衣裳是你鼓捣的？还挺好看。”
“是吧？”花满楼随口应了一声，呆愣愣的看着她的动作，忽然就抓狂了：“不是，你跑进来作甚？”
“一起玩啊，还能怎么着？”戚婉容白了花满楼一眼，然后看了看快晕过去的万俟嫣然，忽然一脸挫败：“真白啊，这衣裳还显白，难怪……”
花满楼愕然道：“难怪？”
尽管花满楼此刻也非常之尴尬，可戚婉容这仿佛神经病一样的举动属实让他难以招架，但偏偏他还不能将之赶出去。
若是戚婉容生气跑掉亦或者大闹一通花满楼都能借故将之带离案发地点，可偏偏她不知本着什么意图跑进来，花满楼就属实不知怎么控场了——都是没过门的媳妇，总不能真就厚此薄彼将戚婉容赶走吧？
而戚婉容却丝毫不尴尬，她郁闷的打量着万俟嫣然，讪讪道：“难怪你将姐姐当个宝呢，比起来我就跟个柴火妞一样……”
花满楼：“……相信我，你比柴火好得多……”
万俟嫣然羞得几乎要爆炸：“你们一定要在这儿聊天么？”
屋里就这么大点地方，白毛小姐姐躲都没地儿躲，只能尽量将自己往花满楼身后缩。可戚婉容压根不管她那软弱的抗议，只是一个劲儿的想看清她的全貌。
三人就宛若老鹰抓小鸡一样在屋里绕圈儿，几圈儿之后三人都有点晕了……
“你走开，让我看看呗！”戚婉容要拉开花满楼。
花满楼直接张开双臂拦住她：“我媳妇凭啥让你看？”
戚婉容昂首挺胸：“我也是你媳妇！”
万俟嫣然气得肺疼：“你……你们两个都出去！”
尽管她在抗议，可偏偏因为羞怯一点气势都没有，所以戚婉容很是个不以为然：“又不是没穿，这么小气作甚？往后说不得还得一起伺候花满楼这魂淡……”
万俟嫣然话都说不利索了：“一……一起……想都别想！”
“诶？”花满楼大受打击：“为何！”
“你……你还问为何……啊！”
猝不及防间，戚婉容抓住了万俟嫣然，顺势还将花满楼一把推开了，她打量着几乎要崩溃的万俟嫣然道：“嗯……原来是这样的啊，花满楼你居然喜欢这种调调。”
万俟嫣然羞愤欲绝，花满楼却翻个白眼：“我喜欢的多了去了，你知道个啥啊？说起来给你准备的那套沁儿已经在做了……”
说着花满楼还一边安抚白毛小姐姐：“没事儿啦，她的衣裳做好了你也去围观。”
戚婉容一下子紧张了：“我……我穿这种的不好看……”
万俟嫣然却是一下子振奋了：“我一定会去看的！”
481.想去就去吧
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即便自古以来属实是有那么一个坐怀不乱的神仙。但据说这位爷还因为此事被他弟弟嘲讽为伪君子——他弟弟就是那个盗亦有道的盗，大名柳下拓。
所以由此看来，柳下惠要么是不举，要么就是坐他怀里那位真难看。
不然的话，给他换个如白毛小姐姐这般的，或者戚婉容这般的，顺便换上一身儿或轻薄透明或半遮半掩的衣裳，如果这样他还能把持得住，那……
嗯，那他就是真禽兽不如。
总而言之，花满楼是个正常男人，也是个俗人，故而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拉着沁儿设计衣服，期望能尽快还原大多数LSP看到就血脉喷张的那些玩意。
此外么，莫忘了西山还是有一群皮匠的，热气球研发完毕后这群人颇有些无所事事，是以花满楼又将这群人召集起来开始研发小皮鞋高跟鞋这些东西——某些衣服必须要搭配这种鞋子才好看，不然的话属实有些不伦不类。
最后，一些裁缝也被花满楼找了来设计一些内穿的东西。
经过花满楼的讲述后，这群人经过了‘一头雾水’、‘半懂不懂’、‘恍然大悟’、‘心照不宣’的流程后，递给花满楼一个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眼神，随即抄起剪刀便开始了试做，头一天就忙活到了半夜三更。
并且么，某些人甚至还将试作品带回家，不顾深更半夜将自家婆娘打醒让其试穿……
所以看吧，男人哪儿有不好色的？
而就在花满楼有点上头的时候，一脸无奈的黄子超找上门来了，他见了花满楼就苦笑道：“伯爷您回来也好几日了，好歹……管管事儿吧？”
花满楼咂舌道：“我这不是忙么？西山卫那边的事情你看着办，反正流程啥的你都懂……”
“唉……”黄子超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今次西山卫升格，黄子超直接被花满楼放在了指挥同知的位置，也就是西山卫的二号人物，可实际上刨除大方向的事情外，黄子超就等同于西山卫指挥使。
遇上这么一位上官，黄子超自己都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若他是那种为了权势不择手段架空上官的人肯定会非常欣喜，可偏偏他是那种忠义无双的人，且对权势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于是乎黄子超就相当于一个人做两份工作还只拿一份工资的打工人，这……
“怎么着，有什么困难吗？”花满楼见他这样也知道自己摸鱼摸的有点过分，只好讪讪道：“有困难就说，我想办法。”
黄子超又是叹息一声，然后说道：“军中的困难倒是没有，只是伯爷不是说过西山卫要一直保持大赵最高的战斗力么？可如今咱们和神机营比都没太大优势了，而且因为一些骨干的调离和新兵加入后，肯定会有一阵子完全比不过人家，所以咱们到底是要朝着改进战术的方向发展还是朝着更新装备的方向发展？”
实际上，刨除一些不能给人的精锐外，先期1024个少年兵如今多半都是军官，这其中不单单有人变成了专门教习东南沿海和九边火器部队的教官，还有一批人被送到如宁波水师、福建水师那里担任军官，以求新军能尽快接受新的作战方式。
是以如今的西山卫刨除一些骨干军官外绝大多数都是新军，在这种条件下比不过一直和西山卫学习的神机营是理所当然的。
此外，如今西山造的火器已经普及了神机营，并且还逐渐开始普及其他地方的新军，所以若是不小小升个级的话，西山卫的核心竞争力就丧失了，这一点和花满楼此前一直强调的事情有些脱节。
可问题在于，战术不是那么好升级的，而因为花满楼一直摸鱼，理工学院那边儿项目审核卡的非常死以至于新式火器也属实难以研发，所以黄子超急了。
“呃……这个事儿，那什么，新军不是还没召齐么？人召齐了先依着曾经的方式慢慢练，待得明年一并更换装备不就行了？”花满楼一脸的敷衍。
“伯爷，您是嫌麻烦吧？”
“哪儿有？”
“都写您脸上了！”
“啧……行吧行吧，我这就去趟学院审批项目，行不行？”花满楼觉得无比憔悴：“哦对了，你从新招来的这群人里选三百人成立三个百户营，分派到懂热气球的那几个货手下去。”
黄子超一愣：“热气球？伯爷的意思是热气球能动用了？”
“能……吧。”花满楼更心累了：“看，这不就是核心竞争力么？大赵空军啊，独一份！”
经过这么久的实验，如今的热气球可谓是结实牢靠安全度高，早就能试着搞个编制开始训练了。此前他懒得搞这些，而今为了能继续摸鱼，花满楼只能将这玩意放开以求自己能安稳一段日子——这都要大婚了，谁有心情工作啊？
“行了，就这样吧，你继续招人就行，条件一定卡死啊！”花满楼无比心累的将黄子超糊弄走了。
待得黄子超走后，花满楼才想起一件事：“说起来……苏九儿也没说她要给我招多少人来，这名额该怎么留？而且这妞啥时候回来啊？”
尽管苏九儿在花满楼跟前的时候存在感并不高，可她走了后花满楼总觉得身边少了点啥，甚至偶尔一回头瞧见冒充护卫的宋杰那张贱兮兮的脸他就来气……
“这妞……不会不回来了吧？还有两年呢。”不知为何，想起苏九儿后花满楼心里就有点堵得慌。
这妞在身边的时候是个迷，离开后也是个迷，曾经花满楼还一直想着不去问她的事儿等她自己说，可如今……
犹豫了好一阵儿，花满楼终于下定了决心招来宋杰吩咐道：“你……去一趟东厂，找人问问苏九儿的情况。”
“啊？哦。”宋杰一瞬间就脑补出了一堆恩怨情仇之类的玩意。
“……你别多想，我就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坑我的银子。”花满楼很多余的解释了一句。
宋杰连忙点头：“伯爷，打问清楚后，我要不要走一趟大同？”
花满楼纠结了半晌，然后一脸深沉道：“嗯……想去就去吧。”
“懂了。”
482.苏九儿的过去
一人，一马，一剑。
西出京师，苏九儿走的并不快，饿了吃点，渴了喝点，困了便找地方借宿，累了便下马歇息，瞧着宛若神仙中人那般洒脱写意。
只是不知为何，每每或坐在道旁凉亭、或矗立于溪流边、或站在山岗上出神时，目光总不自觉的望向东方，仿佛能一眼望透那群山与河流，看到某个曾经朝夕相伴却很少交流的某人。
苏九儿曾经冷清淡漠的目光，如今已然变得迷茫和困惑。
昔年脱脱不花大举进犯，大同府上下人心惶惶，虽有宁国公协援军镇守，但没多少人对这一战有太大的信心——连苏九儿都是如此，她当时就在大同府，打算与城共存亡。
但那一战以一种离奇的方式胜了，并且是百多年来的大胜。
战后，花满楼这个名字响彻大同府，苏九儿首次听闻花满楼名号。
那个时候她还不觉得自己会和这个男人有什么交集，毕竟他们一个是国朝勋贵，一个只是江湖人罢了，所以只是如昔日的巧巧那般，默默感激——若无花满楼，大同城破后便是血流成河，人命草芥。
可在这之后，苏九儿听到花满楼这名号的次数越来越多，听他以三百少年完胜三百瓦剌骑兵，听他作的诗流传到大赵各个角落，最后，听他出手设局彻底分化了鞑靼，自此大同府彻底太平。
消息传来时，不知多少大同百姓在家中立下花满楼的长生牌位，并朝着京师方向泪流满面的叩头。
苏九儿忽然就想去见见花满楼了。
那一日，她也是一人、一马、一剑，望东而去。
连苏九儿自己都没想到，机缘巧合下她竟然成了花满楼的护卫。
自此，她看着他嬉笑怒骂，看着他懒懒散散，看着他一手将百多年来东南的顽疾游刃有余的治愈，看着他渐渐改变了这世道。
昔年眼睁睁看着双亲死于鞑靼铁骑下，于是她立志学武，纵使身为女儿身不能改变这世道，也只求这世间能少一些凄苦，手中剑能多斩一些蛮夷倭寇，使得世间能多一些公道。
可学成下山，一身本事居然没了用武之地——以苏九儿的才情眼界，那些所谓的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小道自是入不得眼的，无非是以武犯禁罢了。
总之，花满楼坑鞑靼、灭倭寇的手段让苏九儿都产生了自我怀疑，拔剑四顾却见九边太平，下山后甚至不曾斩杀一寇，这让人情何以堪？
于是苏九儿迷茫了。
更迷茫的是，花满楼抬手间便做到了她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说实话，一剑一剑去砍杀鞑靼倭寇，估摸着苏女侠这辈子都平不了鞑靼灭不了倭寇，是以苏九儿对花满楼的心思渐渐的从敬佩变成了敬服，又从敬服变成了仰慕，最后不知为何从仰慕变成了另一种古怪的心思。
尽管她非常清楚，花满楼身边已经有不止一个人了，她们一个比一个出色，有国色天香者、有家世显赫者、有才华横溢者。
苏九儿觉得自己很多余，连同那点不知何时……许是见他站在海边为嵊山无辜死去的人垂泪的时候诞生的那些小心思也非常多余。
毕竟花满楼就快成婚了，而一想到他就快成婚，苏九儿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若只是雇佣关系的话，她又何必找了个烂的不能烂的理由远离？
“唉……”
收回了望向东方的目光，苏九儿上马，继续向西而行。
……
西山。
花满楼的书房里，宋杰一脸唏嘘：“伯爷，苏小姐的事情查清楚了。”
“嗯，说来听听。”花满楼佯装自己很不在意。
“苏姑娘是大同府人氏，家里此前是开镖局的，在山右一带算是挺有名气。光兴六年冬鞑靼南下劫掠，宣府一带数县险些被攻破，其时苏姑娘的父母恰好带着她押镖回大同，结果路上遇上了一小股鞑靼骑兵。”
“镖局好手挺多，但鞑靼骑兵人多，一番死战下苏父杀出个缺口，苏母带着年幼的苏姑娘逃出了重围后，力竭而死，随后苏姑娘被人救下，投奔了苏父的好友。”宋杰觉得有些感慨：“遭遇了这种事儿，也难怪她平常是那个样子呢。”
对此，花满楼丝毫不意外，只是问道：“所以是苏父的好友教她习武的？”
“呃……这倒不是。”宋杰道：“苏父的好友收留了苏小姐后，见她立志要报仇，劝也劝不动，便将她送到晋中太古县的一个武馆学剑，前年刚刚学成。”
太谷县也算是个武术之乡了，尽管名气上不如沧州、登封、菏泽这些地方，但底蕴也是有的。
“立志报仇……是怎么个意思？”
“估摸着是苏小姐年幼时想着自己若是武艺高强的话，父母就不会死了吧？”宋杰分析道：“当时苏小姐不是还小么。”
花满楼点点头：“那么她当初要三万两银子又是何故？给那武馆交学费？”
“这倒不是。东厂后来派人打听了，苏小姐托人将银子送回去后，嘱咐那武馆尽量多招收一些弟子教导，这钱就是给这些弟子用的。”宋杰解释道：“属下估摸着苏小姐是想用这笔钱多培养一些能上阵杀敌的人去投军，毕竟边军……有些人是真不像话。”
顿了顿，宋杰继续道：“伯爷，自古穷文富武，习武这事儿没个十年八年可出不来。东厂那边收到的消息是武馆那边确确实实是多招了一大批人，且其中还不乏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人，这些人可都算是苏小姐养着的。而今伯爷要招兵，说不得苏小姐就是想将这些人带来京师吧。”
花满楼眯着眼道：“你都说了习武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这些人此时带来能有多少用？而且咱这儿都是火器部队，江湖上的人……你觉得和咱这儿的画风搭不搭？”
“呃……这倒也是。不过有底子的人总比没底子的人强吧？当初我们这批人被伯爷收留的时候，莫说训练了，有些人甚至跑两步都跟死了一样……”
“行了，别耍贫嘴了。你这就带着些人出发吧，找到她后……”花满楼犹豫了一下，叹息道：“确保她的安全就是，旁的别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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