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花满楼点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要为了个笑话……做点什么吗?”
“啊?”巧巧有点茫然。
花满楼站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连沁儿那么傻的姑娘都不信那些谣言,你觉得还有谁信?”
巧巧恍惚了一会儿,忽然悟了。
在联想到昔日花满楼为她惹了那群书生后招来泼妇的解决方法,巧巧瞪圆了双眼:“少爷的意思是,这些谣言是故意放出去的?”
花满楼耸耸肩,说道:“谣言……可不就是故意放出去的么?不管是谁放出去的谣言,大体上都是这样。”
嘴上这么说,但花满楼心中却想的是另一件事:人·妻这个思路,到底是温凉的主意还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
瞧温大小姐那嘬一口都脸红的性子,这谣言貌似不是她的风格啊,太彪悍了……
总之,一条两条谣言其实是最有威力的,但谣言太多的情况下,尤其是离谱到所有人都不相信的谣言出现后,威力反而会变得不值一提——这就是温凉的策略。
就结果论,京师这两天尽管还是谣言满天飞吧,但所有谣言都没人信了,便是有人说起旁人也只是笑笑就罢了,没多少人当真,甚至还有人对此嗤之以鼻,反问传谣的人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恶意中伤抗倭英雄花满楼。
要说后遗症么……
也有吧,大体上就是原本还有些人尝试着和淮安伯府联姻将庶出的女儿送到府上给花满楼做妾,可自打人·妻的谣言传出后,忽然就有那不长眼的跑去打听花满楼喜欢哪种类型,是不是只要人·妻就可以,看那架势仿佛是想将自家的妾奉上一样……
花满楼属实有点搞不懂这事儿到底算不算温大小姐的恶意报复。
“我明白了,是……是我多事了。”巧巧的声音将有点心累的花满楼拉回现实。
回过神花满楼再次摸摸她的脑袋,想了想后忽然多使了点力气将她的发型弄得乱糟糟的,然后在巧巧一脸讶然的目光中微笑道:“嗯,这就对了。”
“少……少爷?”
花满楼屈指一弹她的脑门,笑嘻嘻的说道:“上次回来,你便是这么见我的。”
“……”巧巧又愣住了,紧接着就是一脸通红:花满楼被白莲劫走的那次,因为冒充主母没脸见人,正钻在被子里羞愧难当时,花满楼进来了。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那天也是恍恍惚惚就睡了,可现在想起当时的状况就不由得无比窘迫,只恨不得掩面再次钻进被子里。
花满楼没管她的羞愤,再次笑着补刀:“说起来,这次你怎没冒充一下?”
巧巧羞的要死,但花满楼问话了她又不能不回答,只好怯生生道:“少……少爷如今要成婚了,少夫人如今也……也在府上,所以……”
花满楼乐呵呵的说道:“所以你看那三个人谁有闲心管后院儿的事儿?”
“呃……”巧巧不知花满楼的意思,但依然道:“少爷婚后,自是……或许是要由少夫人或者温小姐来操持……”
花满楼叹息一声,也不逗她了:“温小姐志不在后院儿,戚婉容不是查账操持的料,至于你说的那位少夫人,敢问她现在何处?”
“回……回西山了,说是有病人要诊疗。”
“所以你懂了吧?”
“啊……啊?”
花满楼再次弹了下她的脑门——方才那一下弹出的红印已经下去了,但瞧着还蛮好看,感觉有点像是唐朝人脑门上装饰的花钿,所以花满楼再次伸出了罪恶的爪子……
“以后,家里的帐你管吧。”花满楼仔细看了看,好像弹歪了。
巧巧茫然看着花满了,不自觉的将手捂着脑门:“……啊?”
“别啊了,我说,以后家里的帐都你管,就……嗯,你要冒充主母就继续冒充吧。”花满楼捏了捏她的小脸:“去忙吧,莫忘了晚上来我屋里行使你主母的特权哈。”
“……”
“给点反应啊喂,愿不愿意?”
“愿……愿意!”
“嗯,甚好。”
453.呸!狐狸精!
相较于看似冷清实则非常热情的白毛小姐姐和看似战力非凡实则敏感到不多时就没力气的戚大小姐,巧巧属实很会玩。
行使‘主母特权’的第一天,巧巧美美的泡了个澡,随即梳妆打扮,穿上了花满楼回京前就准备好的衣裳,然后……
京师歌艺一绝,早已不在抛头露面的素云轩巧巧姑娘抱着琵琶,缓缓的走进花满楼的卧房,于早就安放好的那若隐若现的纱帐中落座。
而卧房正中央,花满楼侧卧在罗汉榻上,漫不经心的拈起酒盏,将上好的葡萄酒送进口中,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角落的纱帐,心中却在感慨:这小妖精……貌似是真想让本少爷堕落成让人不齿的封建贵族?
纱帐中,巧巧轻拢慢捻,琵琶的曲调柔媚婉转,犹似微风起处,荷塘水波轻响。
前奏尚未结束,花满楼的思路又冲着曾经的梦想去了:说起来,干坐在这儿一个人喝酒属实有点配不上自己这正二品身份,所以……到底要不要让人买点瘦马?就是啥都不干看着也舒心啊!
讲真,若是花满楼放出风说要买扬州瘦马,估摸着到时候莫说淮扬一带,便是闵、粤一带都有大把的人四处搜罗着给他送来,八成还会造成数年左右扬州瘦马价格猛涨的局面,史称扬州马贵……
咳,巧巧开唱了,言归正传。
自打进了淮安伯府后,巧巧就一直没开过腔,大好的年华全部拿来做了数学题了,所以花满楼这才算是第二次听到她唱歌。
但尽管如此,昔日京师年纪最小的清倌人、名动一时的歌姬本事还在,一把琵琶,一副肉嗓,居然能唱出‘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的意境。
若非昔日那一曲《秦风》的话,只怕如今她早已名动大赵吧?
花满楼有点失神,不知自己这到底算不算耽搁了人家……或者算是无意间将之捞出了火坑?
一曲唱罢,纱帐中那仿佛端着架子却略有些勾人的声音道:“久不习练,荒疏了些,公子莫怪。”
这调调……
花满楼莫名有点想笑:“不怪不怪,小姐可否共饮一杯?”
纱帐中静了静:“奴家不胜酒力,还请公子原谅则个。”
“哦?这么不给面子?”花满楼假装有些不开心了。
纱帐中又静了静,仿佛是玉人为难了好一会儿才略有些不乐意的答道:“奴家……可为公子独舞。”
花满楼忽然觉得有点渴,拈起酒盏又喝了一口才道:“好,本公子自罚一杯,你且跳吧。”
纱帐中的身影徐徐起身:“公子想看什么舞?”
“嗯……”花满楼沉吟道:“跳你想为本公子跳的舞。”
其实是压根不知道该跳啥的好,毕竟他对这年头的舞蹈没啥研究,总不能一开口就说‘那种跳着跳着身上的衣裳就没了的舞蹈’吧?
巧巧缓缓走出纱帐,在花满楼面前一丈处站定。
依然是一袭粉衣,依然是轻施粉黛,似颦非颦,眼含薄泪,宛若是那一日在茶楼初见般,冲花满楼福身微微一礼。
只不过那一日离得远些,可今日却是在面前,是以花满楼不由自主的再次拈起酒盏,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妖精,此前也没见过她如此勾人啊,怎的今日让人如此浮躁?
随着花满楼的动作,巧巧抬手摆了个造型,踏出第一步,同时唱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花满楼再次嘀咕:漂亮,又是秦风,姑娘你祖上是秦人?
巧巧的身段纤细,舞姿妙曼,歌声悠扬婉转,不时还从衣袖下给花满楼偷偷送上一份秋天的菠菜。
一曲舞罢,或许是她娇羞妩媚,或许是久不跳舞使得她气血上涌,娇嫩白皙的脸上遍是红晕,盈盈朝花满楼下拜一礼时,眸光闪动,娇艳欲滴。
花满楼气息都有点粗了:“过来。”
巧巧微微一笑,挪到罗汉榻旁后跪坐于桌边,一边给花满楼添酒一边细声细气的问:“公子可还满意?”
花满楼不语,待得她将酒盏递到嘴边后才道:“满意,有赏。”
小妖精貌似松了口气,将酒送进花满楼口中后才笑道:“公子满意,也不枉费奴家的一番心思了。”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又惹得花满楼一阵浮躁,顿时就邪恶了起来。他微微坐起身,一手抓住巧巧的小手,一手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那……本公子若是说不满意呢?”
巧巧垂下眼睑,双目含泪,颤声道:“敢问……敢问如何让公子满意?”
花满楼深吸一口气:“你……说呢?”
“公子……公子请自重,奴家只卖艺,不卖身的……”
嘴上这么说,声调上也非常像,动作上也貌似是努力的往回抽手,可力道上……
嗯,花满楼压根就没感受到一丁点力气,但整体氛围上看他就真的宛若要欺压个不卖身的清倌人那般的好色之徒,可谓是人见人憎,面目丑陋,神嫌鬼恶……
花满楼笑得更邪恶了:“说什么呢?本公子是那样的人吗?我开玩笑的。”
巧巧貌似松了口气:“那……那公子可否放手,奴家……奴家给公子添酒?”
花满楼笑道:“不忙,不忙,再喝就醉了。”
“公子也……也不胜酒力?”巧巧抬眼看了花满楼一眼,但紧接着立刻又低下了头。
“嗯?说什么呢,本公子千杯不倒。”花满楼被这一眼勾得险些没拿捏住。
“那……那公子……”
“小姐莫非不知,醉人的从来都不是酒?小姐在跟前的话,谁人不醉?”一边说着,花满楼一边凑近,仿佛是要贪婪的嗅她身上的香味。
巧巧眼中含泪:“公子……公子,奴家要回去了……”
花满楼伸手捧住她的小脸:“回哪儿?”
“公……公子……唔……”
烛光投影下,二人的影子汇为一处,卧房内寂静无声,只听得有人低声喘息。
窗外,某听墙根的小丫头起身骂骂咧咧的走了:“呸,狐狸精!还道少爷要一起收了我呢,结果又是这后来的胡乱插队,气也气死了!我都十四了!”
(八月简直又是灾难一月,又是病,又是伤了腰,又是搬家,事情也多……这个月多补上点~~)
454.捧杀
躲在淮安伯府内的花满楼惬意的玩着角色扮演游戏,而且还是体验感十足的那种,就仿佛京中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任何关系一样。
但事实上,京中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早随着他回京乱成一团了。
这一日早朝开始没多久一个御史就站出来,抛出一个角度刁钻的议题:西山伯几个月内就将倭寇彻底荡平,何以兵部、五军都督府年年平倭,年年剿不尽?
兵部尚书闻言怒眉一掀,五军都督府各位都督,包括花满楼的准岳父应国公脸色也不好看了:卫所不改革,水师不筹建,谁有本事平灭倭寇?
并且,五军都督府说是掌管天下兵马,可自文官越来越膨胀后,实际上能掌控的只有京师的三大营而已,且连花满楼的西山卫都不在他们的掌控下,这锅居然也能丢到头上?
只是时下不是说卫所的时候,军制改革也还属于大家都知道要做,但暂时还不能挑明在殿内说的时候,所以这老几位当时就打算将锅丢出去,开始扯皮了。
这事儿算得上是历史遗留问题,所以扯皮压根分不出胜负,在光兴皇帝的调停下,下一个议题正常进行:花满楼带回来的已经投降了的倭寇头子陈嘉福,当殿指控工部侍郎赵华阳。
这事儿一下子就让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赵侍郎身上:这世上本没有三大倭,被迫背井离乡的人多了,也就有了三大倭。
因此,先前本就受了气的兵部和五军都督府不约而同默契十足的将矛头转移到了赵侍郎身上: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狗官,所以倭寇才屡禁不绝的!
原本他们不说这个事儿也到罢了,可这话一说就仿佛是吏部那边的任命显得十分愚蠢:你们干什么吃的,居然能让这么个狗官爬上了高位?
因此,当时推荐赵华阳的吏部尚书就被御史们扯了进来,一通谩骂。
可宦海沉浮许多年的吏部尚书马天禄哪儿是好招惹的?
这老头直接就怼上了都察院,说他吏部看的是官员的考评和政绩,而考评中多一半都是巡察御史做的——也就是说,赵华阳当年霸占人家私产的事儿属于德行问题,没查出来是他们御史不尽责,不作为,所以才出现了赵华阳这样的漏网之鱼。
这话直接让更多的御史不满了,一通谩骂后他们说御史风闻奏事没错,可御史的数量属实太少,哪儿能面面俱到?并且,明察暗访这一类的事情是玄武卫的职权范围,为何不追究他们的责任?
玄武卫指挥使陆坤一听火大了:你们御史真就见谁咬谁是吧?真要让玄武卫密探查你们这群货色的话,你们都得挨个儿进诏狱!
可火大归火大,陆指挥使是懒得和御史掰扯的,他直接一杆子将问题支给了东厂——理论上来说,东厂是玄武卫的上级衙门,没东厂允许的话,玄武卫不查官员,只追谋逆、造反、叛乱等。
看热闹看得好好的许大成被拖下了水,顿时就一脸无辜:合着倭寇肆虐,还怪咱家不成?百多年来倭寇一直在东南骚扰,可百多年前咱家的爷爷都没出生,你们有道理没道理?
许厂公虽然在花满楼跟前客气,可他本身就不是个好招惹的人,因此当即就把问题甩给了礼部:倭寇起于倭国,百多年来倭国不称臣,不上供,如今花满楼将倭国收拾了一通后他们来了,你们是不是该敲打敲打了?
而礼部如今也是相当头疼,因为倭国特使来了京师后根本不消停,甚至还发生了去窑子里玩不给钱的事情,所以他们将问题抛给了刑部和大理寺:倭人不通礼仪,不懂教化,在京中四处惹麻烦,所以你们掌律法的是不是也有点问题?
大理寺那边儿直接甩锅了,因为大理寺审官不审民,倭人又算什么狗屁的官?
而刑部当场就麻了爪,刑部尚书左瞧瞧右看看,当庭问了一句振聋发聩的话:白嫖……怎么论罪?
坐在御座上的光兴皇帝是眼睁睁看着群臣将一件事情扯到另一件事情上,推诿、谩骂、扯皮、甩锅倒是演绎的淋漓尽致,面色就越来越不好看了:大赵的朝堂……都养了些什么人啊?
可还不等群臣将白嫖有罪或无罪辩清楚,有人就提出了这样一个解决方式:既然这些事情都是花满楼平倭引出来的,那么何不让花满楼来解决这全部的事情?
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忽然就有一大群人附议,然后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这群人就开始研究到底该将花满楼放在那个职位上。
因为今日议的事情牵扯到了朝堂多个衙门,是以这群人议了好一会儿后觉得花满楼放在哪儿都不合适,所以有人率先提出要花满楼入阁,以东阁大学士的身份来搞定这些事情。
然而,尽管没有明确规定吧,但惯例上来说非翰林不得入阁,并且最主要的是花满楼勋贵出身,又不是文人,所以这条建议非但没有通过,反而是结结实实的给花满楼招来了一大波仇恨,至少……
翰林院那边儿的心情就绝不会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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