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守护战线 第251章

由于资产的差距，远山家注定不可能像伊尔冯药厂那样，花费重金打造一整支以业界知名律师组成的专业法律团队。

虽不至于使用公设辩护律师，但无论是在质或量上，金次这边都是明显的不利。

再说，犯法的人毕竟是他，道理上很难站得住脚，就算是爆发模式下的口才和大脑，想替自己开脱也不容易，更别提普通状态下的他了。

中间休息到洗手间洗把脸时，少年就听见伊尔冯药厂方几位律师团成员在走廊上小声谈笑，从中不难窥见他们心情是多么轻松愉快，好像已经打赢三审诉讼，正在数钱一样。

按照目前情况，金次要是还能抱有正面乐观的心情，那应该不是心态正面的问题，根本就该去看精神科医师吧。

"嘛，同样在法庭受罪的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

看着如今浑身散发消极气息的学生，兰豹一手揉了揉眉心，好不容易让自己语气稍稍放缓一些。

"本次诉讼，即使法官相信我们的动机，影响的也只有赔偿金额高低还有量刑轻重，完全无罪基本不可能，就算奇欧斯愿意用人格替你担保也一样。 "

就武侦的职业性质，斗殴、开枪、潜入...等许多有违法规的行为在她眼里简直是家常便饭，而这也正是此份工作危险的地方，如果没有事先联系有关部门申请许可，非常容易牵扯进法律纠纷中。

很多时候，与其把事情闹得轰轰烈烈，不如低调平稳的获取成果。

成熟的武侦不只要能逞凶斗狠，更重要的是俱备疏通解决这些困难的能力。

才刚要结束高中第一个学年的远山金次，在这部分有所疏漏也在所难免。

换作一般小企业个体平民，武侦高中和武侦厅一般都能做到协调和解，顺便给学生一个现实教育。

然而不幸的是，远山金次第一次犯错，就惹到国际之名生技公司的子公司，进一步演变成外交事件后，就连武侦厅都没有插手余地。

那可是德国的企业，和日本政商界关系远不及国内公司紧密，并非当地政府能轻易左右的。特别是在欧美媒体密切关注此事的基础下，上级部门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寄望于司法程序的进展。

"目前来说，最好的发展，就是法官认定你情节不严重，减轻刑责至三年左右，争取到缓刑，也许就能完全避免入狱处分。 "

"嗯..."

近期多次与律师咨询的远山金次颔首以示理解，他也清楚判决无罪不现实。

随即，少年阴郁的叹了口气。

"但那也不是由我决定的吧？ "

"是啊，关键还是下午传唤证人的环节..."

兰豹话音刚落，法院外忽然爆发出一片嘈杂的惊呼声。

她侧过脸，视线透过一旁窗户望向声源所在。

只见，警察严密站岗维持现场秩序的地方裁判所正门口，一辆黑色丰田皇冠世纪轿车缓缓驶来。

等得望眼欲穿的各国记者，手持话筒、肩扛摄影机拼命往前靠，就为了有机会采访到车内之人。

"他来了。 "

…

13：00

休息结束，审讯再开...

咚、咚！

法官敲了两下法锤，让现场交头接耳的人们安静下来，接着看向右手边。

"现在由控方山本律师发言。 "

原告侧，最靠近伊尔冯生技公司执行长的律师扣上西装中间的扣子，接着站起身走到桌前，看向对面的远山金次。

"远山先生，据我所知，你在检方侦查时表示，之所以会非法侵入伊尔冯药厂，是因为得到不实消息，从而认定伊尔冯药厂内藏有生化武器，是这样吗？ "

"我相信菊代她..."

"请明确回答我的问题，远山先生。 "

"是...是的。 "

气势上被压制，金次只能点头。

对此，山本律师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究竟满意或者不满意。

"关于伊尔冯药厂内是否存在生化武器，经调查后已确认并不属实，那么依据远山先生的说词，似乎有两种可能..."

"第一，远山先生您在说谎，镜高小姐根本没有对你说过这件事；第二，镜高小姐撒了谎，试图利用远山先生的冲动，达到伤害伊尔冯生技公司利益的结果。 "

"庭上，我希望传唤一名证人，镜高菊代。 "

第三百九十三章?我真的没有说谎

坐在证人席，奇欧斯左腿翘至右腿上，双手合握旁听审讯。

后方的记者席位，许多像机、摄影机并未对着如今正接受询问的证人，更多对准了青年，捕捉他每分每秒的反应。

可惜，奇欧斯不会让他们如愿，始终保持着与法院氛围相符的严肃神情。

媒体浪费时间的同时，前方山本律师的发言还在继续...

"镜高小姐，当远山先生来到您的店内，偶然见到初中同学，妳于是上前搭话，得知他在打探远山加奈的消息，且随后表示妳自己近期见过远山加奈，没错吧？ "

"是的。 "

法庭中央面对法官的单人桌椅上，一身黑色服装打扮的镜高菊代点点头。

山本律师第一问很容易回答，全是法庭两造一致认定的事实，明显是为了让证人缓解紧张情绪的开胃菜。

重点在于接下来的提问。

少女桌面下两手十指紧扣，有些不安的绞着。回想起出庭前，用隐密联络线路和「联盟」参谋官伊碧丽塔的对话内容...

"请问这次作为证人出庭，需要我说什么呢..."

「嗯...」

听过问题的伊士特尔少将沉吟片刻，给出一个令菊代惊诧，甚至足以引起内心恐慌的答案：

「妳就照自己的意愿说吧，不管是替远山金次辩护，或者顺势送他下狱，都随便妳。」

"为、为什么，？"焦急的少女连忙追问。

闻言，伊碧丽塔轻笑出声。

「呵，怎么反过来问我理由，难道自由不好吗？」

「这件事妳自行做主就好，我还有事要忙，有机会再联系。」

通讯旋即挂断，只剩菊代一人杵在那，神情僵硬。

如果由伊碧丽塔下达指示，菊代陷害远山金次的压力就小很多，毕竟她只是被逼的角色，不得已而为之。

可一旦决定权落到她身上，良心的煎熬和本性的自私就再无转圜余地，顷刻间爆发激烈的攻防拉锯。

该怎么办...

"远山先生可曾以明示或暗示的手段威胁妳，使妳不得不编造伊尔冯药厂内存有生化武器的谎言，以应付远山先生的逼问？"

沉默...

没有获得回应的山本律师，凭借专业，很快从中嗅出一丝局势变化的气息。

他不动声色，缓步走回原告侧，从桌上拿起一份牛皮纸袋。

因为动作自然，不仅处在思维交锋状态的菊代没注意到，就连在场其他人，注意也都放在态度异常的证人身上。

"没..."

超过一分钟未开口的少女，语气颤抖着给出回应：

"没...有。"

"对不起...这件事从一开始......包括和远山加奈见面的部分...全都是我的谎言。"

喔！ ？ ？

形势急转，在场旁听的一般人、记者登时大哗，甚至是法官和裁判员都忍不住前倾身子。

"原来如此..."目中没有半点手足无措乃至于恼怒，山本律师僅冷冷瞥了菊代一眼，便转朝被告侧的金次看去。

"远山先生，请你告诉我们，镜高小姐当初是如何对你叙述远山加奈的出现？"

"菊代不是说了，这只是她..."

"庭上，远山先生数次答非所问，我认为他是在藐视法庭。"

碰！

法官大力敲了下法锤，严肃望向少年。

"请被告清楚回答山本律师的问题。"

被身旁辩护律师手肘推了一下，金次忍住怒意，咬牙开口：

"她说，加奈是从她的电梯上方跳进电梯舱，当时还吓了她一跳。"

"按照您的说法，菊代小姐的证词可就令人困惑了..."

"糟糕。"

至今一直没出声的兰豹，猛地捏烂手里的水杯。

"刷"一声高高举起手里的牛皮纸袋，山本律师面色凝重的走至裁判官席前。

"庭上，我要求检视新证物，是「红宝石」店内人员私下转交给我们的，因为镜高组暴力集团的背景，为了保护对方，我们在此不公布此人身分。 "

"抗议！ "感觉到不妙，被告辩护律师出声试图阻止：

"证物应该在开庭前提出。 "

"抗议驳回，准许控方的要求，不过若有更多相关证物，请一并提交。 "

意识到新证物至关重要的法官，伸手接过牛皮纸带，交给一旁的鉴识官。

很快，一个随身碟就被插到连接萤幕的电脑，播放里面唯一一份档案。

"请看，这是「红宝石」店内专属于镜高小姐的电梯录像，在今年1月4日，镜高小姐独自一人乘坐电梯时，确实有一名蒙面人士，自电梯上方的救生门进到电梯内。经过短暂的交谈后，镜高小姐居然和对方一面交谈一面走出。 "

"骗人...不可能有这种事！ "怔怔看著录像，菊代精致妩媚的脸蛋褪去最后一点血色，声音几乎已经哑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位参谋官居然悄声无息间做到这种地步。

这就是...对叛徒的惩罚吗？

录像内容正如山本律师所言，鉴识官仔细确认过后，颔首宣布证物为真，随即...

哗！！！

现场旁听群众骚动，看向镜高菊代的眼神都变了。

(呵. ..)

借一个讶异掩口的动作，奇欧斯遮住自己的笑容。

这个山本大悟律师，确实有点本事。

先引导镜高菊代和远山金次的发言，使辩方在感觉不出具体威胁的情形下按照他的意思做出回应，等对方入套后，再拿出重磅的证物，把对手一举打入地狱。

青年视线淡淡扫过镜高菊代。

原本，一届黑道头子的话语就没多少可信度，经过这一出闹剧后，还有谁会相信她的话呢...

"镜高小姐，我不知道妳为什么选择说谎，以至于说辞反覆，但在法庭上做伪证，是极为严重的一件事..."

回头来到证人所在桌前，山本大悟双手按着桌沿，俯视眼前的少女，义正辞严道：

"凭什么伊尔冯药厂因为妳袒护犯人，面临吞下败诉的苦果？整间公司一年来投注无数心血的研究成果被盗，就为了妳一句谎言，最后只配落得一份正义都无法得到声张的结局吗！ "

"我这次...真的...真的没有说谎..."

话语苍白无力，面上满是泪水、孤立无援的菊代，本能将目光投向唯一可能救她之人。

(菊代！)远山金次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肩膀被一只手死死摁住。

"你疯了吗？这时候卷进去，你的罪就再也洗不清了。 "

第三百九十四章?想要第二次机会吗

"你疯了吗？这时候卷进去，你的罪就再也洗不清了。 "

辩护律师严词告诫，虽然话音极小，可从他难看的脸色看来，显然就差当场给少年一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