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底有鲸鱼
第594节 第593章 前路漫漫
东京帝国剧院。
钢琴的声音在局院内响彻，时不时还有其他乐器的声音交替进行。是的，坂本太一的乐器不局限于钢琴，各种西洋乐器、大和乐器全都在今天的表演范围里。
不，与其说是表演，不如说是在把玩乐器。
坂本太一私人音乐会的气氛与寻常的音乐会不同，气氛融洽和睦。他时不时还跟台下互动聊天，邀请某位著名教授来欣赏他收藏的乐器。
石横梁就被邀请上台摸了摸坂本太一收藏的一架古筝，还被邀请弹奏了一曲。
作为上音学院民族乐的教授，石横梁名副其实，所弹奏的古筝吸引了台下观众们的注意力，等到一曲终了时，掌声四起。
坂本太一坐在旁边的钢琴凳上，轻轻鼓掌称赞：“石教授，厉害。”
石横梁则是回了一个抱拳礼。
在两人相互点头示意时，有观众在场下说道：“好厉害啊，这种乐器听起来很有味道，但是为什么这么冷门呢。”
石横梁面对这样的评价，转过身来，平静地说道：“其实不至于冷门，只是没有适合大众审美的媒介……但我相信，我们的民族乐器很快就会走向世界了。”
“很快？”观众疑惑道。
旁边的坂本太一露出感兴趣的目光。
石横梁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说道：“上音学院接下来会迎来一位非常厉害的教师……他很有才华，会帮助我们推广民族乐器，让全世界都听见华夏独特的音乐。”
“教师？”版本天一眯了眯眼睛。
“是的，也许会是一位不亚于Atamaitai教授的教师。”石横梁笑了笑。
石横梁的声音不大，但前排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立刻引起一阵微小的骚动。
一位新的上音学院教师……竟然直接拿来跟Atamaitai作比较吗？石横梁给那位新教师的评价未免也太高了，甚至到了有点夸张的地步。
“具体内容就不展开了，请大家拭目以待吧。”
丢下这一句话，石横梁对坂本太一微微点头，然后对台下交头接耳的观众们鞠了一躬，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继续和Sakura交流相应的事宜。
紧接着他发现了闻风而来的西瓜熊等人，这三位音乐人看石横梁被拉上去弹琴，趁虚而入，跟Sakura攀谈起来。
不过他们察觉到现实生活中的Sakura好像很腼腆内向，说话方式像是宅家数年快要丧失语言能力的阿宅。再联想到主播阿圆的“文字交流直播”，一切线索都串联起来，变得合情合理。
“在聊什么。”折木源问。
“晚饭，吃，什么。”阿蛇回答。
“吃了什么。”折木源继续问。
“乳鼠。”
阿蛇在念出这个词的时候莫名得流畅。
一旁的斧乃木余接继续端起手中的台灯，凑过来轻声问道：“神明妹妹，你接下来是要去打工了吗。”
阿蛇转过头，看向故意把光源从下巴往上打的斧乃木余接，点了点头。
Sakura将会被石横梁教授引荐，回国成为一名上音学院的教师，享受教授级别的福利与待遇。对于石横梁来说，能把这样一位民族乐的希望带回上音学院，是完完全全的胜利！
光是一首《青花瓷》就能引起年轻人们对国风音乐的关注，或许会带起国内音乐圈的国风浪潮！或许会有过多有才华的年轻人如雨后春笋般冒头，等他们领会到国风的魅力，前仆后继地开始创作国风歌曲……也许就是国风音乐的崛起之时。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动用特权来为Sakura铺平道路。
抓住机会。
更重要的是……坂本太一都帮Atamaitai弄到了东京艺术大学的挂名教授职位，那他不也得给Sakura弄点好的？
这些内容与斧乃木余接无关，但也可以有关。
“打工赚来的钱可以分给我一点吗。”斧乃木余接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为，什么。”阿蛇疑惑地问。
“我很会理财，”斧乃木余接循循善诱，“把钱交给我，可以变成更多的钱。”
看阿蛇的表情，好像是没有听懂，于是斧乃木余接耐心地给自己的投资天使名词解释。
从黄色向日葵卫衣出口开始，一直讲到把“橙子薄荷”釜底抽薪，非法走私大量西瓜，斧乃木余接把经验之谈全部分享给阿蛇，并表示自己从中汲取了经验与教训，接下来的计划绝对不会失败！斧乃木余接和阿蛇终将成为这个世界最富裕的怪异组合！到时候想吃多少冰激凌，就吃多少冰激凌！
斧乃木余接放下台灯，双手紧握住阿蛇细腻光滑的小手：“绝对。”
“绝对。”阿蛇重复了一遍。
“这次，绝对可以靠自己成为有钱人的。”斧乃木余接认真地说。
阿蛇用力点头：“乳鼠。”
折木源和西宫结弦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但没有参与其中。
他们两人在认真地玩手机。
现在是凌晨三点，推特上有关Atamaitai、菅田涟、佐藤心的推文频率少了许多。但相信明天一早，推特的服务器将会迎来前所未有的挑战。
舞台上，坂本太一苍老的双手从琴键上慢慢收回，优雅地站起身，对台下鞠了一躬。
掌声响起。
包括二楼的四个家伙。
“结束了，很高兴大家愿意来到这里陪我，”坂本太一很随意地挥了挥手，“下次再见吧。”
其实今天的音乐会的核心内容，就只是告诉大家Atamaitai将会成为东艺教授这件事情，其余的都不太走心。为了消磨时间，他还在台上一边喝茶，一边跟场下的观众们探讨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
原本坂本太一还想要向大家介绍Kamome，但当坂本太一看到西宫结弦把脸藏在相机后面时，领会意思后也就不了了之。
年轻人如果希望独立自主、不借助前辈的人脉与资源，凭借自己来获得认可，那也挺不错的。
而且西宫结弦给坂本太一的观感很好。
非常好。
第595节 第594章 啪嗒
坂本太一跟来客们握手道别。光头助理站在一旁，戴着墨镜，很酷地为客人们指出离开的方向。
“Atamaitai老师……呃……Atamaitai教授走了吗？”有一位客人问。
“应该走了吧。”
坂本太一看向二楼的座位，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是他跟折木源说在音乐会结束后不要来道别的。
“那还真是可惜，原本想问问他需不需要载他一程的。”客人惋惜道。
“总会有机会再见。”坂本太一微笑道。
东京帝国剧院外，不断有人从门口出来，坐上豪华轿车，三三两两地离开。
直到剧院的大门关上，整条银座街道就只剩下路灯微弱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二楼的四人组从剧院的另一条通道里走了出来。
外面的街道上已经铺上一层厚厚的雪，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漆黑的夜空中偶尔传来乌鸦的嘶鸣，抬头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很冷。
折木源和西宫结弦都把脑袋埋进衣领里，免得冷风趁虚而入。
斧乃木余接在雪地上平稳地行走，她穿着那套可爱的橙色系连衣裙，脖子上还有折木源在冬季露营时给她的围巾。而西宫结弦之前给她的围巾被转交给了阿蛇。
阿蛇正单脚伫立在斧乃木余接的右手食指上，张开双手，像是油纸伞一般地旋转，黑色裙摆如同花儿盛开。
他们并行在无人的银座街头。
轻盈的雪花落在人偶少女的鼻尖。
不知道她是否也有冰冰凉凉的感受，亦或是说，她的温度更低？
斧乃木余接眨眨眼睛，两颗青色的眼球转换方向，朝折木源那边看去。
折木源也在看她。
相互斜视。
片响，斧乃木余接问道：“自闭哥哥，你也想站上来吗。”
“可以吗。”折木源问。
斧乃木余接顿了顿，将视线转移到正在慢步行走的西宫结弦脸上，说道：“那要让理性姐姐一个人在路上走吗。”
西宫结弦没有反应，专心地低头看路，好像是在走神。
“不是还有头顶吗。”折木源说。
“如果自闭哥哥强求的话，我会去警视厅举报自闭哥哥虐待儿童。”斧乃木余接问。
“是儿童吗。”折木源问。
“虐待尸体也是不允许的，”斧乃木余接摇摇头，继续说道：“人格、名誉、尊严，全都会被自闭哥哥毁于一旦。”
“理解。”折木源点头，表示尊重遗愿。
两人停止交谈后，耳边忽的传来一阵古怪的声响。
啪嗒。
啪嗒。
啪嗒。
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在雪地上。
“把‘重物’这个词给我换掉，”西宫结弦冷漠的声音传入耳中，“很不礼貌。”
折木源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回头看去，发现雪地上有一双平行的脚印。
原来西宫结弦刚刚是跳着走的。
像是青蛙。
“青蛙也不礼貌。”
西宫结弦的语调没有变化，但温度比雪还要低。
紧接着，西宫结弦意识到折木源绝对是故意的。
她正想用手去拧折木源的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然而当西宫结弦对上折木源的眼睛时，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再扩大成惊愕。
西宫结弦停下脚步，折木源也跟着停下来。
“刚刚，笑了吗。”西宫结弦有些不确定地问。
“笑了吗。”折木源摸了摸自己的脸。
两人都不确定。
只有走在前面的斧乃木余接叹了口气，慢慢停下，转身，突然单膝跪地，低头，伸出另一只手指向两人的方向。
“新世界已经没有能载我的船了。”斧乃木余接面无表情地说。
站在她食指上的阿蛇停止旋转，端庄地站好，细声细语地重复了一遍斧乃木余接的话：“新世界已经没有能载我的船了。”
折木源和西宫结弦看向突发恶疾的斧乃木余接，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中二台词是怎么回事。
听说斧乃木余接的性格会随着接触的人变化……最近是去找富樫勇太和小鸟游六花玩了吗。
前段时间在总武高超市的时候，好像有看到超市阿姨的手机里出现斧乃木余接的脸。
她好像是去客串最终反派了。
那一集的收视率惊人地高，来了不少被混沌魔女迫害的前阿宅们。
“自闭哥哥，理性姐姐，我的意思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斧乃木余接补充道。
西宫结弦眨眨眼睛，吐出一口白汽，正想要说些什么时，耳边的发丝忽然被拨开，被一丝不苟地梳理着。
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会儿，终于整理好少女的短发，然后像是不过瘾似的，又揉了揉少女的脑袋。但是折木源好像没有把握好力度，西宫结弦的身体随着脑袋移动，有点踉跄。
斧乃木余接把手掌遮住自己的眼睛，再张开手指的间隙，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阿蛇则是眨眨眼睛，海洋与森林汇聚成的瞳孔慢慢变淡，再逐渐转变成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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