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底有鲸鱼
等到折木源重新回到二楼时，坂本太一重新回到钢琴面前，用清脆亮丽的琴声唤回大家的注意力。
二楼，折木源慢腾腾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发现阿蛇和Sakura端正地坐着，姿势像是小学时期严格遵守班规的好学生，而西宫结弦则是站在二楼栏杆边缘，小脑袋正埋在相机里，露出精致的侧颜。
听到折木源回来的声音，西宫结弦没有转头，而是轻轻地念出折木源现在的职位：“东京艺术大学的挂名教授。”
折木源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啊。”
东京艺术大学，十一区唯一一所国立艺术大学。
它的录取率非常低，至于低到什么程度呢……隔壁文京区的东京大学是无数优秀学生们的向往，是十一区顶尖的学府，录取率是公认得低，然而东京艺术大学的录取率是……东京大学的三分之一。
是的，这是一所考取难度比东京大学还要高的大学。有无数人精心备考、全力以赴，然而连续考个三四年也只是徒劳无获。
但这并不能阻碍他们对东京艺术大学的向往，因为东艺对于十一区所有艺术学科的学生们来说，是艺术的终极殿堂。
所有天赋异禀的学生们从各方汇聚于此，在这里肆意发挥自己的想法与创意，汲取大师们的经验与知识，攀升创作出无数艺术作品。
东艺的美术部很有名，许多著名的设计师都毕业于这所院校，每一个人都可以算得上是天才，他们在各行各业都展现出了自己惊人的才华，得到无数人的认可，像是现在任天堂的老总宫本茅就毕业于东京艺术大学。
同时东艺的音乐学部也很厉害，出过许多著名的大师。就例如眼下在舞台展露光芒的坂本太一，就毕业于东京艺术大学的音乐学部！
现在的东艺仍然在向各行各业输送出无数新鲜的血液，他们依靠自己的能力展露才华，改变世界。
但，并不是说加入了东京艺术大学，所以才拥有了非凡的才华。只能说东京艺术大学里的资源与人脉促进了天才们的成长，提高了上限。
能够成为一名东京艺术大学的学生，也就意味着基本光明的未来。而东艺的教授……这份重量，不是一两个学生可以比拟的。
它是名誉的象征，也是能力的认可。
北野悟，创作出《菊次郎的夏天》这样经典作品的导演。他不仅是导演、演员，同时还是东京艺术大学电影专业的主任、教授。
这位教授的作品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它经历过时间的洗礼、人类审美的提高，依旧被认作是经典中的经典。
是的，只有这样厉害的人才称得上“教授”。
“Atamaitai教授，大概是这个样子吗。”西宫结弦的语气像是在提问。
“应该不用去给人上课。”折木源答非所问。
北野悟等人帮忙申请的挂名教授这个职位很奇妙。可以享受权利，却不用履行义务。
Atamaitai成为了东京艺术大学的教授？
这样的新闻如果出现在推特上，绝对会造成一大批备考人员的狂热朝圣吧，他们会期待Atamaitai出现在东京艺术大学的校园内，亦或是憧憬能够上一堂Atamaitai的专属课程。
同时也会有人提出质疑，认为Atamaitai过于年轻，没有资格担当“教授”这一职称。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反而是东京艺术大学沾了Atamaitai的光。
因为折木源不需要东京艺术大学那所谓的“资源”与“人脉”。
“会是负担吗。”西宫结弦突然问。
“没有，挺好玩的。”折木源回答。
“待会儿吃什么。”
“苹果。”
“不是卖完了吗。”
“不想卖的。”
回想起那群人怜悯的目光，折木源就觉得有点迷茫。
西宫结弦轻轻按下快门，把在舞台上演绎歌曲的老人姿态所记录下来。
手中的相机经过特殊处理，快门的声音很轻，所以不用担心会影响到演出。
拍完照片，西宫结弦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折木源说道：“话说回来，樱花粉的你好像是去洗手间了。”
“……？”
折木源转头望去，发现座位上只剩下阿蛇孤零零的一个人。
同时阿蛇也抬起头，一蓝一绿的异色双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第593节 第592章 全家福
模仿。
被阿蛇控制的Sakura在模仿折木源平日里的行为。
“蓝牙连接的吗。”折木源问。
阿蛇摇摇头。
“无线网连接。”旁边的西宫结弦插嘴说道。
阿蛇依旧摇头。
她在黑暗中站起身来，来到折木源与西宫结弦中间，牵起他们的手，闭上眼睛。
几乎是瞬间，两人的脑海里就出现了Sakura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卫生间面前的视角。
接着，Sakura抬头看了看卫生间的标识，毅然决然地走进其中一个方向。
“阿蛇，如果里面有人的话，会被骂的。”折木源提醒道。
Sakura的视角顿了顿，转头向男卫生间的方向走去，然后来到某陶瓷材质的艺术品面前，很自然地低头。
“可以断开了。”西宫结弦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两人眨眨眼睛，Sakura的视角消失不见。
“可以，模仿，控制，”阿蛇断断续续地解释，“洗手间，吃饭，喝水，都行。”
看来那只缠绕在折木源手指上的小蛇，现在已经进化成一具合格的木偶。看阿蛇的眼睛，好像玩得还挺开心的。
“要不要把洗手间从里面去掉，”折木源提议道，“或者语序换一下。”
“好。”阿蛇麻木地点头。
她好像没有明白为什么。
坂本太一的演奏进入休息阶段，他一边喝茶，一边跟台下的观众们聊天打招呼。
过了一会儿。
阿蛇轻轻扯了扯两人的衣袖，然后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还是把画面呈现给了折木源和西宫结弦两人看。
原来是石横梁在Sakura面前堵住了去路，在大谈特谈上音学院的待遇有多优厚、设施有多完善，五险一金包吃包住，有编制有地位，还提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约定，什么一旦答应回国就给Sakura染一个更耀眼的发色，让他成为全上音最亮的崽什么的。
然而石横梁面前的Sakura沉默着，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石教授也冷静地靠在一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太急，耐心等待Sakura的答复。
“长大。”折木源揉揉阿蛇的脑袋。
“可以养活自己了。”西宫结弦捏了捏阿蛇的脸蛋。
两人的动作像是慈祥的老父亲与老母亲。
被当作小孩子的阿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片响，石横梁教授满面春风地离开洗手间，亲切地搂住Sakura的肩膀坐在后排的一个角落，继续商谈相关事项、联系方式等。
令人意外的是，折木源好像也能控制Sakura的行为和话语，也能听见石横梁教授的循循善诱。
目前还是阿蛇在帮忙操纵身体。
折木源想了想，问道：“阿蛇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阿蛇点点头，再摇摇头：“要，经过，同意。”
“这样。”
折木源揉揉阿蛇的脑袋，然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玩手机。
推特上有关《水星》的内容热度还很高。
毕竟才刚发没多久。
只不过有一批粉丝觉得有一点被鸠占鹊巢的感受，希望Atamaitai重新在Youtube投稿一遍。
还有一部分粉丝狂喜。
他们就喜欢这种感觉。
还有一批人仍然在感慨Atamaitai妹妹的美貌。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折木源的手指划过界面，偶尔发现西园爱转发了《水星》的推文，同时还用文字表达了对Atamaitai新歌的喜爱之情。
「啊啊啊啊啊啊！是Atamaitai老师的新歌啊啊啊啊啊！我要翻唱！我要翻唱！」
Atamaitai投稿在公共平台上的所有音乐都是开放翻唱的，所以不用担心西园爱会像是橙子薄荷小姐那样被罚款罚到财政赤字。
西宫结弦拍完照片，坐回到位置上休息，转头看了一眼折木源，漫不经心地说道：“生日快乐，Atamaitai教授。”
“什么。”
“生日快乐，Atamaitai老师。”
“啊。”
“生日快乐，折木源。”
“噢。”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Kamome老师，”折木源侧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被机械病毒感染了吗。”
“生日快乐。”
折木源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谢谢。”
西宫结弦没有再继续重复话语，过了一会儿后她拿出手机，把镜头对准自己，再忽然搂住折木源的手臂，面无表情地说道：“笑一下。”
柔软的黑色短发压住肩膀，同时带来一阵淡淡的清香。
“是洗发水吗。”折木源问。
“大概是吧。”西宫结弦回答。
“噢。”
伸手把自己的嘴角拉出一个弧度，然后盯着手机屏幕，片响之后，折木源慢吞吞地说道：“好黑，看不到。”
剧院里的光源只有舞台处的灯，但它不够亮，没有办法照亮二楼。因此西宫结弦手机画面完全是漆黑一片，只有阿蛇那双明晃晃的眼睛在看向这边。
“需要，光吗，”阿蛇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可以，抠，下来，当，台灯，用。”
折木源和西宫结弦同时把头转向表情认真的阿蛇，然后默契地摇头。
稍微有点惊悚。
但……好像真的可以。
犹豫之中，柔和的暖色调光芒从两人的脚底缓缓升起。
一盏货真价实的台灯出现了。
“自闭哥哥，理性姐姐，我也可以来拍照吗。”斧乃木余接的声音从脚下传来。
她慢慢升起，手握台灯，把光源放在自己的下巴处朝上打，刻意学着恐怖片里的鬼魂，双眼注视老实坐着的阿蛇。
眼神里没有情绪流转。
然而阿蛇抽了抽鼻子，好像是闻到熟悉的味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喜，这一丝欣喜让斧乃木余接犹豫了两秒钟。
片响，她默默地挪动身子，小心翼翼地坐到阿蛇身边，让台灯的光照亮在场的四个人。
“请问，要喊茄子吗。”斧乃木余接的语调没有起伏。
她伸出另一只手比耶，身体紧紧地挨住阿蛇。
“会影响到别人的。”折木源说。
西宫结弦点点头，轻声说：“那准备好，要拍了。”
“稍、稍等、一下……”
然而阿蛇的速度太慢了。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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