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明同学
陈医生快速地环视走廊一圈:她没看到有别的人在。
医生的手腕不自觉地松了劲。
果然是自己吓自己么……
她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表情。
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担惊受怕、好像贼一样循着阴影行走,生怕被旁人看到自己。
不过她会变成这样也正常:做了坏事的人,不也都是这样的么?
老师如果看到现在的我,应该会觉得很
失望吧?
我辜负了她对我的期待……变成了一个坏人。
可事到如今,我也已经收不了手了。
陈医生的手不自觉地垂了下来,情绪也变得有些低落。
就在这时候,一只略显冰凉的手掌,径直伸过来、握住了她的腕部。
医生条件反射般地扭身,可那只钳住她腕部的手掌却骤然发力,反剪住她的胳膊,将医生整个人都摁到了墙面上。
手上握着的武器也被巧妙地卸掉了,刀子落到地上,被猛地一脚踢开。
陈医生并没有慌乱,她咬紧了牙关,用膝盖抵住墙面用力、做好了扭打挣扎的准备。
可就在医生即将暴起发作的前一刻,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一般,身躯不自觉地颤了颤。
她松了力道,甚至全然忘记了挣扎。
身后那人说话的腔调异常地冰冷,可那声音本身却熟悉到让她几乎要落泪。
肖鸟从身后紧紧地钳着医生的手臂。
“逮到你了。”她说。
第八十章 过往的记忆
肖鸟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的呼吸有些沉重,但却并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
要压制一个在身高上占优的对手是很有难度的,所以肖鸟在一开始就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把体重也压上去、阻止对方挣扎。
伸向手腕也是为了能够缴械——不过这里小鸟其实并不清楚医生的危险性,缴械也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她其实对于抓住对方没抱太大希望。
刚发现此人的踪迹时,肖鸟确实有一瞬间情绪上头、想也不想地跟了过去。
在差不多快要走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她便重新恢复了冷静。
【……我完全察觉不到她的存在,】系统的呢喃声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意味,【这完全不合常理——她明明就站在那里。】
如果纯粹用扫描的方式来确认,统子甚至根本就发现不了陈医生的存在。
她在系统眼中就像是透明的,哪怕直直地站在小鸟跟前它也察觉不到。
肖鸟于是很自然地提出假设:“气运异常的事会不会也是她做的?”
这里的逻辑链条是这样的:气运出现了异常的变化——在现场发现了可疑的女人——事情说不定同她有关。
不能怪小鸟武断,陈医生本人简直就是把‘我有问题’四个字给刻脸上了。
【……我说不太准,】系统很是犹豫,【陆瑶身上的气运波动也非常古怪……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肖鸟踏入酒店大堂,周围其他的人都对她熟视无睹、专心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就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小鸟的存在。
她低下头,瞧见四号猫猫已经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自从在上一次的事件中斩获一大笔因果点数之后,四号整只猫的精神面貌可谓焕然一新——都不用小鸟额外提醒,它就一个【认知干扰】麻溜地罩了上来。
它扬起毛茸茸的小脸,神情雀跃地看向肖鸟,一副乖巧懂事求表扬的样子……让后者真切地理解到了什么叫骑虎难下。
事已至此,不做点什么就不礼貌了。
肖鸟一边想着‘来都来了’,一边硬着头皮上了楼。
然后就是观察情况——统子能黑进监控里边,所以小鸟不担心被酒店的人发现——在确认了对方没有别的帮手之后,她便埋伏到了门外,尝试着诱导医生开门。
事情出乎意料地简单,那个人开门过后并没有立即发现她,虽然异常戒备,但注意力却完全跑到了错误的地方。
肖鸟当时其实就躲在门的后边——她预估了对方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这个高度下环视周围会产生视角盲区,所以医生才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小鸟。
她压低了身子,悄无声息地抵拢墙壁,然后抓准时机伸手缴械。
肖鸟比自己预想中更加顺利地完成了制服的过程。
……有点太于顺利了,甚至于让她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既视感。
“别乱动,”肖鸟压低声线警告道,“不然电鼠你丫的。”
被如此威胁的人身体僵了僵,原本还挣扎着扭动的肩膀也跟着垮了下来,缓缓地卸了力道。
医生的脸有些狼狈地压在了墙面上,她试着用眼角的余光去撇身后的人,可却只能听到对方不怎么规律的呼吸声。
即将被揭露身份的恐慌和‘她贴我好近’两种情绪在医生的脑海中天人交战。
她煎熬得要命,忍不住想要破罐子破摔:被看到了又怎么样?老师又不会对我做什么……
在内心深处,陈医生对于面对小鸟是存在着畏惧心理的。
一是因为她长期离群索居,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远离人群、也从不主动和人建立联系。
二,则是因为某种复杂的近乡情怯。
医
生害怕小鸟认不出她,又害怕小鸟认出自己、近而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她说不清楚哪种会更加让人难受。
哪怕只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心脏也撕裂般地疼痛着。
陈医生的额头抵在墙面上,她喘息着,眼睛也紧紧地闭了起来,像是在等待法官的宣判。
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她的任何动作都无法逃过身后之人的注视。
肖鸟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还真的不抵抗了,她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念头,唔,总感觉好像在哪里绑过这个人啊……
这么说起来的话,这张侧脸似乎也有些眼熟……
肖鸟正想凑近一些仔细辨认,不远处便响起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她撇过视线:是位于自己左手边的房间。
系统先前跟肖鸟说过,那就是顾天骄所在的房间。
气运的波动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有人要出来了,】统子出声提醒小鸟,【——是陆瑶,她现在就站在门口。】
【认知干扰】对身怀气运的人是不起作用的,所以系统才会开口提醒。
想想小鸟现在的样子吧:身处▇趣酒店,把一个女人反剪双手压在走廊的墙上。
这副画面要是经由陆瑶之口传播出去,那将会是一场怎样酣畅淋漓的名败声裂啊!
她甚至还和陆瑶存在一些私人恩怨!
肖鸟迟疑了。
她出现了大概半秒钟的动摇。
下一个瞬间,那个原本被她压制住的人突然以极大的幅度剧烈挣扎起来。
肖鸟硬生生承受了这措不及防之下的发难,几乎在眨眼间便失去了平衡。
如果你有在学医的朋友就会懂了——那些医学生的手简直就跟老虎钳一样可怕!
医生在很短的时间里完成了反客为主的过程,她揪住了小鸟的衣领,阻止后者栽倒在地上。
这到底算是扭打,还是单纯的纠缠?
肖鸟不知道。
事出突然,她来不及产生什么多余的想法。
陈医生身后的门还没有关上,半敞开着,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两个人的腿拌在了一起,像是两只后爪粘了胶带但仍旧试图互殴的猫一样,乱糟糟地扭打推搡。
医生不想真的伤害到小鸟,死皮赖脸地使出拳击比赛中‘搂抱’的招式,牢牢锁住了后者的动作。
肖鸟只会抡王八拳,不懂如何化解这样的招数。
两个人比之前更加有伤风化地叠在了一起。
简单概括,陈医生略占上风。
她把小鸟往房间里带。
两个人从光线明亮的走廊摔进了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
——————
——
房间里响起了一阵窗帘被拉动的声音,沉寂的黑暗被光线刺破了。
她察觉到了这一点,但还是固执地把自己卷在被子里边,像是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阿陈。”
肖鸟在喊她,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又或者掺杂进了深刻的无奈——但她听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隔着一层被子的缘故,那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阿陈,”
肩背的部分传来了被触碰的感觉,然后是轻轻摇晃。
“起来了,”对方这样说着,“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变成这样的语气之后就不可以再撒娇耍赖了,不然肖鸟肯定会生气的。
她突然觉得很是沮丧:对方这样显然是耍赖,是利用大人的权威进行压迫。
尽管单从年龄上来说,她其实也是成年人了。
阿陈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手仍旧赌气似的紧紧裹着被子,直到肖鸟伸手去掀,她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指。
她没说话,只是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因为在被子底下闷了很久的缘故,脸和脖子上都泛着柔软的桃红色。
肖鸟坐到了床边,阿陈低着头的时候她能够看到对方眼角和下巴上的淤青。
身上应该还有一些的,但是被衣服给掩盖住了。
阿陈不知道小鸟此时是怎样的表情,只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仿佛具有实体一般,轻柔地落在她的肩颈。
她有些焦躁不安,觉得肖鸟或许要开口质问自己了。
最近她似乎闯了很多祸,因而具体能够被质问的事情有很多:为什么要旷课,为什么要和陈正康打架……
还有,为什么会在前几天的那个晚上,冲动地吻了小鸟。
为了这个,阿陈已经躲着肖鸟躲了好几天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她们都没有好好地说过话。
她以一种引颈受戮的悲壮心态等待着,但肖鸟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端详一番阿陈的脸颊,然后说你的伤口破皮了,要涂一点碘酒。
她拿来了碘酒和软膏,软膏有种中成药的草本味,小鸟在涂抹的时候手指蹭上了一些,所以她的手上也有了那种淡淡
的药草香气。
抹药的时候阿陈还算安静,只是目光在不停地四下晃悠着,暴露了主人内心的波澜。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上——她的胳膊很幸运地没有在打斗中受伤——阿陈自己都觉得惊讶,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上手抚摸。
在印象里她的胳膊上总是能看到淤青,要不就是坑坑洼洼愈合中的伤痕,阿陈甚至有些记不得自己手臂完好无损时是什么样子的。
肖鸟已经把药箱收了起来。
阿陈用手指掐着自己的胳膊,到底还是忍不住出声了:“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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