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反派女主盯上了 第142章

作者:小明同学

作为系统,四号的感知能力其实比猫是要好很多的,它自然也听到了电话筒里陆知清说的话。

它原本还死死扒着小鸟衣服的手立刻就松了,毅然决然地想往下跳。

肖鸟伸手一把揪住四号的后颈脖,把猫抓到自己跟前,用口型质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四号可怜巴巴地夹着尾巴。

猫的嘴巴不好做口型,因而它只能小小声地说道:“不道啊。”

电话那头,陆知清还在继续说着:“……对了,需要我给你一下顾阿姨的电话号码么?”

【要要要,】系统猛戳小鸟,【拿到手总没坏处。】

“好,那谢谢你了……”

陆知清对这件事情似乎很上心,在非常积极地想各种办法——这应该不光只是为了还小鸟的人情而已。

作为一个年轻的、还在念书的女孩子,陆知清心里还是存在着几分善良。

她理所当然地讨厌并痛恨着人贩子,很容易共情那些丢了孩子的父母——她理解那些人焦虑万分、什么都不顾,就只祈求着孩子安然无恙的家长。

在陆知清内心深处,她或许还有着一丝隐秘的羡慕。

两人之后又聊了一会儿相关的细节,最后小鸟同陆知清道了谢,这才算是结束了这漫长的通话。

‘叮’的一声轻响,肖鸟把电话筒挂了回去。

她的眉心不自觉地皱起来:“这件事居然恰好能和气运之子扯上联系……会有这么巧的事么?”

【根据数据和经验来说,】系统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四号就回答地比较直接:“确实是有联系来着。”

四号猫猫这会儿已经被放下了——它太沉了小鸟提不动——这肥猫在公共电话亭的小台子上站好,使劲晃了晃呲毛耷擦的脑袋。

肖鸟听四号话音落下,当即就是眉梢一跳:“你是说,顾天骄他妈……”

四号说:“不是他妈,就是顾天骄本人。”

“主线剧情里这一段没描写太多,但顾天骄成年之后身边有一个得力手下,”四号讲道,“这人就是桃源的。”

猫猫的尾巴一晃一晃的,显然颇为专注。

“这个手下其实原本是顾天骄母亲的下属,之后两人理念不合,就被赶了出去。”

四号说得很认真:“总之,他是后来才被顾天骄给收服的。”

肖鸟被这一大段话绕得云里雾里:“我没听明白,这跟他老娘有什么关系。”

四号讲得言简意赅:“他老娘后来就是这个手下杀的。”

肖鸟:“……”

妈的,真是孝死我了。

第四十二章 阿琼努力逃脱中

郑琼觉得,自己今天八成是要凉在这里了。

老实说,当她从笼子里被选中的时候,心里边基本上就已经是绝望了的。

她第一反应当然是逃跑,可阿琼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水米未进,她饥肠辘辘、头重脚轻,每一块肌肉都疼痛不以,根本不可能在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逃脱。

更别提还要越过在一旁死死盯着她们的人贩子。

她拖着因为蹲了太久而有些麻木的双腿艰难地挪动着,几个面容灰败麻木的女孩走在她前面,年幼一些的小孩则被牵着或者抱着。

郑琼和其他人一样垂着脑袋,用眼角的余光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似乎是个废旧厂房一样的地方,借着昏暗的光线,她能够看清楚那些水泥墙上似乎用红漆刷着口号。

只是那些标语已经被剐蹭掉了大半,再加上灯光的照射极为有限,具体写了什么是无法辨认的。

她猜测,自己或许正身处某间老旧工厂的内部。

郑琼之所以会这样猜测,是因为在走着的时候,脚下偶尔会踩到一些极小的螺母,两侧的黑暗当中,也隐约能看到机械设备的轮廓。

在路过一台设备的时候,阿琼悄悄用拇指在那上面抹了一下。

她低下头瞧了瞧:只有薄薄的一层灰,这件设备被丢到这里来还没有多久。

是刚被废弃的旧工厂么?

……又或者,这里还有一部分是在运转着的。

阿琼用食指蹭掉了手上的那些灰尘,默默地把这些信息都记在了心里。

一开始,她还想着要记住自己走过的路线,但很快,她就发现这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她们被带着七拐八绕地不知道

走了多少路,过程当中只要稍微慢了点又或者抬起头了,就会引来一阵呵骂。

郑琼艰难地记着,左转、连续右转,路过三个岔路口都选择直走,然后通过一段向上的阶梯……然后就来到了出口的位置。

原来先前她们是被关在地下。

有人打开了一扇门,但并没有光照射到这些被拐来的女孩子身上,天已经黑了,先前她在笼子里时瞧见的灯光,不过是人造的白炽灯。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一辆没有标识的蓝色运货车安静地停靠在路旁,两个男人站在敞开的后车厢边上,手里拿着黑色的头套跟尼龙束线带。

郑琼感觉自己就像是吞下了一块生硬的石头,胃部冰冷而沉甸甸地坠下去,将她的三魂七魄牵引到黑暗之中。

完了,她想。

阿琼知道,自己一旦坐上这辆车,就会被不断转手卖到全国乃至世界各地,这辈子恐怕再难被人找到了。

头套被粗鲁地罩在了她脑袋上,有双大手在她背后推了一下,郑琼在一片黑暗中被踉踉跄跄地推进了车厢里。

肩膀好像撞到了铁皮上,阿琼险些摔倒,她慌忙地稳住自己的身形。

一个紧挨着她的女孩因为恐惧而止不住地颤抖——阿琼没也比这姑娘好多少,她靠在车厢的墙壁上,拼劲力气才支撑住自己,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

还不断地有人被带进车厢,阿琼默默地把自己贴在车厢壁上,努力地为自己留下一点活动的空间。

即便,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她们是不是要被‘走货’了?

一切就要这么结束了么?

郑琼胡乱地想着,手腕下意识地不断扭动,被透明的束线带磨得通红。

她以前听说过,人死之前会有走马灯,这辈子干过的各种坏事会在死前如闪烁的灯画那样从眼前划过。

可郑琼无论怎样回忆,想起来的,都只有自己充斥着贫穷与昏暗色调的童年。

那一幕幕的场景就如同过度曝光后的老照片,带着种异样的惨白。

她突然回想起了老家的后山上的一棵树,是干瘦纤细的柏树,柏树下蜷缩着一座孤零零的坟墓。

她清楚地记得,那座坟里埋着她的姐姐。

阿琼并不是家里最大的孩子,在她之前,父母还有过一个女儿,也就是她的姐姐。

姐姐从小念书就好,跟小伢一样的好。

她的姐姐以异常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区县里的高中,但父母始终认为‘女孩子都是别人家的,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呢’,几乎是扯着姐姐去了学校,逼迫她辍学。

阿琼那时候年纪还小,但已经开始懂事,她懵懵懂懂地跟在姐姐身后,看着她每到夜晚便以泪洗面。

其实那时候她家并非是负担不起的,因为姐姐学习成绩优异,县高中是给减免了大部分的学费的。

但父母却始终不肯让步,他们坚决不同意让大女儿去继续念书。

因而在县高中报名结束的那个晚上,阿琼的姐姐喝下了一瓶农药。

阿琼至今都还记得,爸爸是怎样哭喊着背着昏死过去的姐姐跑去医院,妈妈是怎样浑身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还记得地板上那滩如同泥浆般粘稠的黑红色呕吐物,血丝深深地渗进了地砖的纹理之中,无论怎样用水冲洗都无法彻底抹去。

那天姐姐到半路上就已经咽气了,阿琼现在其实都快要忘记姐姐的样子,就只记得对方说话的声线总是格外地温柔。

她的姐姐是夭折,因而按照本地的习俗,甚至不能被埋进祖坟当中,只能孤坟野地地匆匆掩埋。

那之后没过多久他们就搬了家,从老家来到了河县定居。

郑琼后来长大了,她很不爱念书,和姐姐完全是朝着相反的样子长的,从小学三年级起成绩就一直不好,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

她因为转学的缘故留过级,因而也就认识了陈小伢。

小伢每天起早贪黑地读书,孤僻地不与周围的同学来往,黑漆漆的眼睛里总是带着一股死犟死犟的执着,就是像她那个年纪轻轻便夭折在大山里的姐姐。

阿琼总是忍不住地想要对她伸出援手,就像是年幼时她的姐姐也曾庇护过她,借着昏黄的烛灯教她认课本上的字。

只可惜自己没出息,没学出什么名堂来。

但小伢的话,肯定能去到更远的地方,郑琼想着,其实,姐姐她也是可以的。

只是世事弄人,少女原本漫长的旅程被匆匆画上了结尾。

而自己,也将要追随着姐姐的步伐走向终末。

阿琼今年十六岁,还没能来得及长大,如果死了,也是一个回不了家的孤魂野鬼。

甚至还要比姐姐更惨一些,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她很努力地想表现地洒脱一些,可不甘心的念头就像是浮在水

面上的球一样,不管怎么用力按下去都会固执地冒出来。

我才不想死啊,为什么偏偏就要我去死呢,阿琼想着,明明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货车发动机点火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要逃出去,她想,我绝不要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边——我死也要死在外边!

阿琼宁可去跳楼、跳海、把自己摔成一滩肉饼,也绝对不要被那些人拿去卖钱!

就在这姑娘琢磨着该怎么跟这群人同归于尽的时候,车厢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异常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停呀,唔要关门’的大吼声。

原本正在关闭后车厢的人似乎停了下来,金属锁链哗啦啦地响。

押送货车的人贩子同来人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他们似乎产生了一些冲突,在半关的车厢门外吵了起来。

郑琼紧张地侧耳聆听着。

“你搞乜鬼呀!”

押车的人骂了一句,又大声地说买家已经付过钱了,你不要再多生事。

“死扑街,”新来的那个人似乎动手了,“入面有个血型衬上咗——你到底有无好好啲过!”

随后两个人又愤怒地争吵了几句,语速也变得越来越快,并开始夹杂着‘瘟猪’‘刁你老母’之类通俗易懂的短语。

阿琼虽然大致懂些粤语,但因为对方语速太快,她此时也听得脑子乱麻麻的。

还没等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对骂理出个所以然来,后车厢的门就被人猛地扒开了。

车厢内顿时响起一阵惊恐的呼喊声,阿琼感觉到对方举着手电筒,一边寻找着一边用普通话大声地喊着“安静!”

身边的人在挤来挤去地躲闪,阿琼努力地让自己靠在墙上,没过一会儿,她脑袋上的头套就被拽了下来。

手电筒的光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就是这个。”

那个正在找人的家伙小声地嘀咕了一声,然后把阿琼从车厢里拽了出来,指着车厢外命令道:“往外走,下车!”

郑琼没有在此时选择违抗,她紧绷着背脊,走下了因发动机启动而不断颤动着的货车。

来者在后边督促着阿琼快点走,命令她回到原本的厂房里边。

而押车的人脸色似乎特别地黑,他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塞给了另一个人押车的人贩子,然后追上了阿琼他们。

这两人不知道是认识还是本身就是对头,一路上基本都在骂骂咧咧地吵,直到把阿琼带到新的牢房里边都没能消停。

他们全程都是在用粤语交流,不过好在她大致可以听懂个七八成,能在脑子里转化成普通话。

那个押车的人追在后边骂着:“你要死啊,瘟猪,你把人带走了,损失我来补啊!”

见前边的人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押车的顿时就更火了。

他咬牙切齿地吼:“你牛气个屁!要是岚姐知道你这么瞎搞,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死!”

这句话就像是戳中了对方的肺管子似的,那个带走阿琼的人额间青筋一跳,当即转过身来,怒不可遏地揪起押车人的衣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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