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手工具人员
但很显然，祐天寺若麦并不会答应。
某种在长期的相处之中锤炼出来的本能让她意识到，现在绝对不是什么可以尊重对方意愿的场合。
「别走！」
她几乎是失声喊了出来，三两步踏上前去，一把拉住秋绘的手腕，随后顺势将其整个人揽进怀中。
秋绘的力气本就比不上若麦那么大，更别提现在的她简直像是一具坏掉的木偶一般，别说反抗，似乎连站稳都显得费劲。
而若麦则开始了断断续续地道歉。她开始尽己所能地把责任归结到她自己的身上。
是的，责任……真是个吓死人的东西。
「那时候都是我不好……也许，对于那时候的小秋来说，劝你回家才是正确的做法吧，可是，就算本意是好的，我也不该用那种方式……」
「不是若麦的错。」秋绘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你本就没有一丝不差地照顾好我的感情的义务。反倒是那件事发生之后，刻意疏远你的我，才是应该受到责备的一方。」
「要说受到伤害，你才是最严重的那个……吧。」
秋绘用冰冷的分析化的语句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段时间……真的，很对不起，我……」
她像往常一样，用礼貌而诚恳的态度道着歉。
道歉。现在我能做的，好像也只有道歉了吧？
除此之外呢？该怎么办？该拿什么东西去弥补？
我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的？
所以，拜托了，若麦，不要再继续关心我了。
我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偿还的东西……
「不要道歉了，好吗？」
若麦紧紧地抱紧怀中的那个人。
「我不在乎的……我真的不在乎的！」
她能感受到怀中的秋绘无力而顺从的状态。
但她反倒宁愿秋绘能稍微多挣扎一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犹如一具被抽干了内在的空壳。
「谁对谁错之类的……我根本就不在乎啊！」若麦带着明显的哭腔，「那时候的事情，到底谁该负责任，谁做对了谁做错了，就算能区分得清楚，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秋，我……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这次不要再离开我了……」
户川秋绘，保持着沉默。
我没什么可以用来偿还的。
「……你既然，能从姐姐那里获得我的情报，那有件事你至少应该知道吧。」
秋绘微微张嘴，面如死灰。
「我和……爱音之间的事情。」
秋绘的沉默扩散开来，将身后的祐天寺若麦也包覆其中。
若麦仿佛失神般地，松开了抱住秋绘的双手。
对啊。
千早爱音。
她和秋绘，现在是……什么关系来着？
秋绘早就说过她喜欢爱音了吧。
哪怕对方对她其实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之类的。
「是吗。」
松开手的若麦，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谁对谁错，谁该负责，我现在……也只能纠结于这些无聊的事情了。」
「我……」
秋绘缓缓地伸出手，在色如死灰的脸上用力抹了一把。
我当然……愿意像回应后藤一里那样，去回应若麦的心意。
甚至可以说，那简直可以算是我应尽的义务。
可是……
我做不到的。
我其实什么也没有。
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作交换的筹码了。
户川秋绘意识到了一件事。她迄今为止一直在勉力维持着的某些基础性的东西，现在已经化作了被风吹走的流沙。
一直以来被某个自认崇高的理由所压制着的疲惫、不安、痛苦与空虚，此刻顿时如同竞赛般，一个接一个地浮现了出来。
她需要学习，需要同时做两种工作，需要近乎强迫性地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帮助朋友解决问题上。
没有空闲，没有放松的余裕，甚至从来没有真正享用过那些自己靠着泪水与汗水交换而来的宝贵的东西。
她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反胃感——远比那次她在事务所大厦进行合同谈判时感受到的要强烈。
眩晕。心理压力
迅速覆盖了整片视野的黑暗。
四肢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空，户川秋绘觉得自己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双眼缓缓闭上的样子。
看来我是真的累了。
不是若麦的错。
是我自己不好。
就这样，坠落下去。
「……」
第三十二章 于是秋绘放弃了思考
「……」
还好。
我还站得住。
本来还以为会直接晕过去的，看来还没夸张到那种地步。
身下传来托举的力道。是若麦，她正在扶着我。
刚才稍微有些腿软，有点像是蹲得太久之后骤然站起所引发的缺氧。
简要地判断了自己的状况之后，秋绘转过头，凝视着若麦。
她的视觉其实还没有完全恢复。若麦的面容在她眼中，就像没戴眼镜一样模糊不清。
「你没事吧？觉得身体不舒服吗？我们先回家休息如何？还是说我要叫救护车……」
若麦紧张不安地碎碎念着。
「没那么夸张。」
秋绘用力地挣扎着作为回应，想要睁开若麦的搀扶。
但她软绵绵的动作似乎并没有收到多少效果，还是被对方牢牢地掌控着。
「可以放开我吗，我想一个人稍微待一会儿。」
秋绘提出请求，但若麦充耳不闻。
「不行。不能放着你不管……」
话说到一般，她突然有些痛苦地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
「……还是说，小秋你觉得，让爱音来陪你会更好？」
这个问题实在可以说是有些……危险，几乎让秋绘感到后背发麻。
「不。」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现在是真的只想一个人待着，不想和任何人待在一块……」
话音未落，她意识到了一件事，随即急匆匆地补充道：「只是独处而已，我不会做傻事的。」
直接说出这种话来，几乎让秋绘觉得有些羞耻。
但有些事情，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更好。和一众乐队少女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她已经从大家的经历之中吸取了不少的教训。
「就算是那样我也不能放着你不管……」
若麦手头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的意味。
「我知道的，小秋现在大概很讨厌我吧。就算你一直在强调我没有责任，强调你能理解我的想法……但我知道的，你只是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
「实际上……你未必真的这么觉得。也许你其实真的觉得是我的错，只是觉得不应该这么想，所以才在口头上否定的。」
「或许，正因为你『真正的想法』和你『认为正当的想法』并不一致，所以小秋现在才会这么……痛苦吧？」
秋绘站稳了脚跟，也停下了软绵绵的挣扎，只是就这么站在原地。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再考虑这些事了。」
她堪称娇小的身躯在若麦的怀中微微颤抖着。
我真正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呢？
不知道。户川秋绘拒绝继续思考这些问题。她的保险丝已经烧断，故而切断了电力的供应。
我认为正当的事，以及我认为会让我感到愉快的事，二者非但不是完全等同的，甚至很多时候都能称得上是南辕北辙。
如果，做正当的事，能够让我感到愉快的话，那就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我一直在追求着两者兼得。
结果……或许我渐渐地开始有些分不清了。
我想尽量帮上大家的忙。
我想赚到足够多的钱，靠自己的力量，过上体面的生活。
这些事，到底算是「正当」的，还是「愉快」的？
而且。
姐姐一直在监视着我。
她可能在暗中帮助我……也可能没有。
但无论如何，既然她一直在设法监视着我，那至少能够证明一件事。
我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他们的默许下达成的。
在他们眼里，我从头到尾或许都只是个……爱闹别扭的小孩吧。
他们或许只是在等。
等一个迟早会到来的时机。
总有一天，我会意识到我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然后就会乖乖地……
……不。
会这么想，我还是太自以为是了吧。
也许他们根本不会在乎我的态度。
我选择投降也好，选择死硬到底也好……只要我还活着，那么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就像关在透明笼子里的宠物一样。无论做什么都具有足够的观赏价值。
只要不危及到自身的安全，那么无论做什么都能被允许。
「若麦。」
上一篇：斗罗绝世：开局获得写轮眼！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