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60章

　　“同意复述，结界外那位自称唐罗狄克先生的人，不是我主观认知里的唐罗狄克伯爵。”

　　结界外的唐罗狄克站起来，他多么希望结界里能落下一把剑来制裁她，但施曼娜安然无恙。

　　这就代表，这个婊子……这个婊子把自己当做舔狗、傻子，他知道真相后稍微清醒了一些，自然与她认知里的“唐罗狄克伯爵”不符。

　　“那么真实情况呢？”高乃依问。

　　“圣地邦出具的报告，我参加的葬礼，还有安谧塔大主教的宽慰，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

　　如果你想说我的主观认知与真实情况不符，那就来证明他是唐罗狄克伯爵啊！”

　　高乃依笑了笑:“这样才对！”

　　第一位证人连同证物被请入结界，茵格莉德的侍女，携带用精灵术保存的合影，确认“唐罗狄克”的样貌，与照片里的人是对得上的。

　　“样貌可以造假，‘恋人’领域的魔女就精通此道！”施曼娜尖叫道。

　　高乃依暂时没有反驳，第二位证人携证物步入结界，唐罗狄克伯爵当初资助过的人家，携带已经认主的神祝兵器而来。

　　“神祝兵器认主的时间无法考证，且神祝兵器的认主存在混淆方法！”

　　施曼娜看着高乃依手中无法染红的武器，尽管随着证人证物的出场，让高乃依构筑了“唐罗狄克”是唐罗狄克伯爵的“事实”，连同之前的“复活说”一起受益，

　　他的武器变得坚固，但她无穷无尽的质疑可以创造无穷无尽的武器，或许它们最终都会被高乃依击碎，但那要花很久的时间。

　　她笑道:“让事事都铁证如山是可能做到的事吗？不可能，因为你介入这件事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你查清所有往事！”

　　施曼娜因一点点胜利的曙光而癫狂，高乃依却冷静的让人传入第三件证物。

　　他打开木箱，在绚丽的光彩包裹中，一颗心脏正在跳动。

　　“来反驳它吧，来否定它吧。”高乃依看着施曼娜，“否则，它将作为一个被认证的事实，为我具现红色的武器了。”

　　仲裁者这时说道:“要求说明，高乃依先生，这是什么东西？”

　　高乃依回答:“这是1229年6月25日，我摘取的唐罗狄克伯爵的心脏。”

　　“？！”

　　“苏莲娜”是一件已经认主的神祝兵器，高乃依为了让“苏莲娜”为其效力，所以利用唐罗狄克先生的心脏，混淆了神祝兵器的判断。

　　高乃依之所以对唐罗狄克保密，是因为他使用“苏莲娜”的策略，对唐罗狄克也是一种侵犯，苏莲娜又是唐罗狄克爱女的名字，对其精神伤害更深。

　　同时，高乃依害怕玛赛伯爵那边，有窥视唐罗狄克感知或者远程读取记忆的方法，所以把最关键的情报通通对唐罗狄克封锁。

　　这可能是他最后悔的事之一，客观存在的信息差，是促成唐罗狄克以惨烈方式取回男性身份的原因之一，作为唐罗狄克而活的时间，只剩下6天了。

　　如果高乃依能早一点分享最核心的情报——比如不止唐罗狄克一个变成女人，完全可以和迪亚斯一起相互鼓励，保持男性认知，再不济，一天也能维持12小时的男性身份。

　　如果唐罗狄克了解到眼前还有一个倒霉蛋的时候，还会如此急切的奔向“死亡”吗？

　　这颗证物汇聚了所有人的视线，施曼娜知道这份证物的重量，她摸了摸脸，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怎么证明？！”

　　高乃依看向结界外的桑蒂莲，后者的独目睁开:“我来证明，我用密涅瓦神术保存了它，托莱多家族的超凡者，还有公爵夫人都知道这件事。”

　　正因为还有其他见证者，桑蒂莲说谎的意义不大，她爽快的承认了事实。

　　施曼娜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巴，没想到那个独眼龙非但不帮她，反而给高乃依提供了有利的证词。

　　“借助魔法手段，我们很容易弄清这颗心脏与唐罗狄克先生之间的关系，我已经请塞西尔医生做过血液分析，结论是鲜明的——

　　这颗属于唐罗狄克伯爵的心脏，和现在结界外的唐罗狄克先生完全匹配。”

　　施曼娜绕开自己“结界外坐着的人是唐罗狄克伯爵”的认知，强辩道:“唐罗狄克伯爵经常出差，或许有我不知道的私生子。”

　　高乃依给予否定:“唐罗狄克伯爵没有私生子。”

　　“我对唐罗狄克的亲族情况了解不多，或许有我不知道的兄弟姐妹。”

　　“唐罗狄克伯爵没有兄弟姐妹。”

　　“或许是之前什么年岁里有复制……”

　　“没有复制。”

　　“你为什么能笃定的说这些？”

　　高乃依掏出《夫人眼里的唐罗狄克伯爵》，以及《唐罗狄克传》两本书，对她说道:“以上的问题，全都在你参与的这两本书里得到解答！”

　　“啊？”

　　施曼娜没想到，当时自己贪恋四万第纳尔，并急着以“唐罗狄克伯爵遗孀”找回自身价值，几乎把可以讲的事全部说出来的行为，会化作迟来，且无可抵挡的回旋镖砸在她头上。

　　高乃依甚至展示了三段采访记录的影像（海伦娜修女的眼球记录），在每一段影像最后，施曼娜都保证了自己提供材料的真实性。

　　施曼娜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高乃依的攻势并非无解，只要她承认自己说谎，就能把书中的一切推翻。

　　只是，这样会让她声誉尽毁，变成一个满口谎言的人，哪怕她能活着走出这里，也会在赫雀瑟的名利场里迎来“社会性死亡”。

　　像她这样的人，如果在名利场里“死了”，那么和死过一次也差不多。

　　好恶毒的高乃依！

　　但是，存在才是一切，一切为了存在。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必须要否定这两本书的真实性，否则高乃依就要借助心脏带来的红色的事实，成功证明“唐罗狄克”就是“唐罗狄克伯爵”。

　　“我说了谎，为了美化丈夫的形象，为了我自己，我说了慌！”

　　施曼娜死死盯着高乃依:“你得偿所愿了吧！要求复述，高乃依，你认为我在两本书中提供的材料符合真实情况。”

　　“施曼娜女士提供的材料，符合你在接受拜访时的主观认知。”

　　高乃依说道:“让我们换一种说法，施曼娜女士，在那个时间点，书中所描述的内容是你主观认知上的‘真实’。”

　　“要求复述，我主观认知的‘事实’与真实情况存在……”

　　施曼娜不敢说下去了，虽然这能让她的“传记撒谎说”成立，阻止高乃依拿出的心脏被印证为事实，从而证明“唐罗狄克”是唐罗狄克伯爵。

　　然而，高乃依的复述会让“施曼娜主观认知的事实与真实情况完全不同”，成为被印证的事实。

　　这虽然会成为一把红色的武器，但伤害的却是她自己。高乃依上可以回溯她之前的发言记录，下可以用这把武器封锁她的发言。

　　无论如何，我都会在结界里被“杀死”吗？

　　她大叫道:“好呀，那就如你所愿，要求复述，我主观认知的事实与真实情况存在不同！”

第一百零二章 审判（3）

　　“同意复述，施曼娜女士主观认知的事实与真实情况存在不同。”

　　红色的单手剑悬于施曼娜头顶，“撒谎说”成立，高乃依丢掉了不再能充当证物的两本书:“让我们来回溯吧。

　　你的‘掉包说’、‘夺舍说、‘融合说’、‘顶替说’，是主观认知还是真实情况？”

　　“是……是主观认知的真实情况。”

　　“是真实情况吗？”

　　施曼娜抬头看了眼悬在头顶的剑，难受的回答:“我不知道。”

　　“施曼娜女士你自己都分不清，这些假说如何成立？”

　　“我的主观认知与事实有偏差，不代表事事都有偏差！”

　　高乃依步步紧逼:“那就请说明，是哪些部分存在偏差，又有哪些部分与真实情况相符。”

　　“……”

　　“如果你不能展示证据，那么，每当你的‘事实’被判定为主观认知后，它就会变得十分脆弱。”

　　高乃依逼激n施曼娜，举起手中的武器:“施曼娜女士，要求你为‘掉包说’提供证据。”

　　“没有！”

　　象征“掉包说”的武器应声碎裂，高乃依抬起手臂:“‘夺舍说’的证据！”

　　“没有！”

　　“‘融合说’的证据！”

　　“没有！”

　　“‘顶替说’的证据！”

　　“没有！”

　　施曼娜所有的假说都被高乃依摧毁，“复活说”成为唐罗狄克伯爵复活的话题上的唯一“事实”，于是高乃依手中之剑染红。

　　他把剑刺进施曼娜的左肩，抽手，继续说道:“关于精灵术影像的说法，这是出自你的主观认知吗？”

　　施曼娜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绝望笼罩着她。如果她刚刚不加以否定，高乃依展示的心脏将宣告“唐罗狄克”就是唐罗狄克伯爵。

　　然而，她否认之后，高乃依通过回溯她的发言，将她所有无法提供证据的主观认知全部粉碎后，他依然能同样达成同样的结果。

　　在这件事上，负隅顽抗不再有意义。

　　“我承认……结界外的‘唐罗狄克先生’，就是唐罗狄克伯爵本人。”她颓然的说。

　　高乃依手中之剑染红，他顺势让它贯穿施曼娜的背脊，让其扑倒在地。施曼娜想要爬起来，但剧烈的痛苦让她丧失了站立的能力。

　　她艰难的抬起头来，手指抓着高乃依的鞋带，口型里满是“饶了我”。

　　“那么，它将成为一个被认证的事实。”仲裁员说道，“恭喜你，唐罗狄克先生，你取回了自己的身份。”

　　唐罗狄克应该笑的，但他笑不出来，他看着高乃依，高乃依明白他的意思，低头看向施曼娜。

　　“这一次，要好好把你们的事结束啊。”

　　高乃依说道:“1207年，唐罗狄克伯爵返回施曼娜女士的故乡，向其求婚时，曾询问过施曼娜女士的情况，特别是有没有遭受邻居老玛赛的欺侮。

　　要求复述，施曼娜女士，在1207年前，你没有和老玛赛进行过度亲密的接触，亲密与否的标准，参考联邦世俗道德。”

　　“我无法复述，因为我是受害者，老玛赛催眠了我！”

　　被揭穿不光彩历史的施曼娜叫道:“要求复述，高乃依！我是老玛赛催眠工程的受害者。”

　　“拒绝复述。”高乃依回答，“我的确在施曼娜女士身上检测到被人工塑造的痕迹，但我没有充分证据，证实这由老玛赛所为。”

　　“混蛋，这件事上我可是受害者，你不要泼脏水！”

　　“那么要求复述，施曼娜女士，你和老玛赛之间，没有以获取金钱或者物品为目的的过度亲密行为。”高乃依说。

　　“就算收了钱，就算不完美，我不也是受害者吗？！”

　　“施曼娜女士可能是老玛赛变态行为的受害者。”

　　高乃依把一把剑丢到施曼娜身边，然后说道:“施曼娜女士，可能是老玛赛包养的雏妓或者情人。

　　因为你们之间长期保持关系，你未曾向外界求助、报警，并且获得了金钱或者抵价的物品。”

　　高乃依具现了一把更坚固的剑，或者说，构筑了可信度更高的“事实”，碾碎了他抛给施曼娜的剑，否定她是受害者的“事实”。

　　“1207年，你隐瞒婚前情况，这是你和唐罗狄克伯爵的婚姻里犯下的第一个过错，但不止这一个。”

　　高乃依说道:“1228年3月，你和老玛赛之子小玛赛相遇，在凌晨坐上他的马车，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到自家庄园。”

　　“你有什么证据？！”

　　“要求复述，在1228年和1229年，你只和你的丈夫唐罗狄克伯爵进行过性行为。”

　　“在我的主观认知里……”

　　“施曼娜女士，你的主观认知与事实存在不同。”

　　高乃依俯视着施曼娜，“如果你要坚持自己的是受害者的主张，请提供证据。”

　　“你的调查就是证据，高乃依，我们之前在尼布甲尼撒镇的相会，你对我使用神术，证明了我是小玛赛的受害者，大家都看到了！”

　　“我只是证明了，施曼娜女士当时处于被催眠的状态，而不涵盖1228-1229年的事。被小玛赛控制，是施曼娜女士自己的说法。”

　　高乃依展示了当日的影像，看到一连串“谎言”砸下的时候，施曼娜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这时候，高乃依的声音，像催命死神一样降下:“要求说明，施曼娜女士的儿子出生的时间。”

　　这是施曼娜最后的希望，当初生下孩子后，她在被催眠的状态下接受了这件事，并花费重金篡改了孩子的出生证明，

　　之后她又想办法干掉了接生的医生，整垮他的诊所，再利用拉马尔什家族在联邦国防军里的门路，清理了篡改出生证明的公务员，自认为这件事已做的天衣无缝。

　　施曼娜深呼吸，平静的说道:“我孩子的出生日期是123……”

　　“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