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要不找个借口开溜，然后忘记这件事吧，不然迟早因为左脚先进克里珀堡而被发配边境。
希露瓦喝了口红茶，干咳道：
“咳！佩拉，下次玲宝回家的时候，能请你来家里做客吗？”
“我有办法了！”
佩拉直起腰杆，眼镜上泛着坚毅无畏的光芒。
于是布洛妮娅与希露瓦也跟着认真了起来，摆出聆听的姿态。
佩拉沉吟片刻，道：
“布洛妮娅大人，您有没有认真看过可可利亚大人写的那些东西？不说全部，起码知道她在写什么？”
“还没有。”
“那就认真看一看。如果连现有线索都不去把握，谈何探明真相？顺带也留意一下可可利亚大人的其他生活细节，再平淡无奇的信息，只要足够充足，就能呈现出藏在水面下的真实。”
“好，我知道了。”
布洛妮娅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同时也在心里决定，这个情报官，接任大守护者之后一定要重用。
佩拉推了推眼镜，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下任大领导盯上，只是冷静分析道：
“虽然可能性有很多，但目前我们最想要验证的，无非是可可利亚大人是否受精神疾病的困扰，对吧？”
“的确如此。”
“那么先认为她并非伪装，而是确实忘记了之前所做的事情。可能的情况就有两种：一偪是间歇性或选择性的失忆症；二是精神分裂症。我这个推论，二位没意见吧？”
“没有！”
布洛妮娅与希露瓦连忙摇头，同时用期待的目光，等待佩拉的发言。
佩拉深吸口气，微笑道：
“那不妨试探一下好了。”
“怎么试探？”
“如果是失忆症，那么就只是遗忘而已，但可可利亚大人从始至终都是不变的。但如果是精神分裂，那就存在多个不同的人格，也就是昨晚的可可利亚大人与今天的可可利亚大人是不一样的性格。”
佩拉再次推眼镜，反射出睿智的光，接着道：
“针对这一点，布洛妮娅大人，可以试着邀请可可利亚大人做一些以前做过的事情。如果之前欣然同意而现在果断拒绝，甚至出现激烈反应的话，那么……我们就能倾向于人格分裂的情况去验证了。”
“有道理！”
布洛妮娅眼睛一亮，感觉心情也安定了下来。
是啊，问题总是要去解决的。
就算是母亲大人出了问题，也要去调查清楚，再想对策，胡思乱想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希露瓦提出了异议：
“所以说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啊？”
“……”×2
哇，她好勇哦——布洛妮娅与佩拉不约而同地后仰，抽了抽嘴角。
拜托，那可是母亲大人/大守护者大人耶！谁敢当着她的面问：您是不是神经病啊！？
希露瓦双手抱胸，不以为意地挑挑眉，对两个小年轻道：
“就交给我吧，我知道怎么把她引出来！”
“希露瓦小姐，还请冷静，这实在是……”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有病就得治，拖着精神病坚持工作什么的，她以为自己在感动谁吗？”
希露瓦气势汹汹，既是因为多年的怨念，也是真的在担心。当年的分手是因为精神分裂什么的，就算理由可以接受，也根本没办法高兴起来啊！
第53章 臆想，还是希望？
当夜，可可利亚·安琪再次听到了那鬼哭狼嚎的摇滚乐。
如果是平时听到，就算个人并不爱好摇滚，但看在希露瓦的精气神和好身材上，还是可以给一个大拇指的。
但是在即将睡觉的时刻，这就不能忍了，简直是拿屁股挑衅安琪的手掌！
可可利亚起身，拿起床边的披风，推开窗户，一跃而下。
“吵死了！”
同样的月夜，同样的机械屋尖顶。一袭深红睡裙的可可利亚立在顶端，双手拢着披风，面若寒霜地俯视希露瓦。
正在发癫弹唱的摇滚明星愣了一下。
‘卧槽，她好好看！’
随着她越来越认为当年的分裂有苦衷，青梅竹马的记忆、年少慕艾的情谊，这些压抑多年的情感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可可利亚真的好看，年少时就是貌美如花的风流人物。如今更像是香醇清澈的红酒，魅力更胜当年。
希露瓦猛地摇头，柔软的金发随之甩动，也甩掉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她把吉他杵在地面上，偮仰头，直截了当道：
“可可利亚，你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胡言乱语。”
“哈！你在说谎！认识了你这么多年，你撒谎时的模样我死了都不会认错！”
可可利亚第一时间反驳，而希露瓦也第一时间反驳她的反驳。
希露瓦手指指着可可利亚，自信满满的样子。
可可利亚沉默，凝视希露瓦，散发出冰冷压抑的气势。一阵子后，她冷淡地俯视她，道：
“你想诈我。”
“哼！你果然有问题，不然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而且居然一眼看穿了我在诈你，你果然还记得以前的相处！承认吧，你还一直在惦记我！”
希露瓦单手叉腰，手指遥遥对准可可利亚的鼻尖，露出自信洋溢的笑容。
可可利亚绷着脸，眼角抽搐。
‘虾头女！’
【不过有一说一，蠢萌也是不错的属性呢！】
【人格分裂的人设植入成功，可喜可贺。】
可可利亚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转身，飞身而起，沿着墙壁跳上克里珀堡最高层。
“喂！等一下，多聊几句又不会死！可可利亚！”
只能说不愧是唱摇滚的，嗓门确实够大。可可利亚都跳到最顶层，落在自家庭院里了，依然能听到下方传来话音。
“唉……”
可可利亚揉揉眉心，无奈一叹，而后目光转向庭院的走廊。
“布洛妮娅，你还没睡？不会也是被深夜扰民的家伙吵醒了吧？”
“不，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母亲大人，明天可以一起洗澡吗？”
“哈？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不会是想追忆童年了吧？”
可可利亚失笑地望着布洛妮娅，走过去，抬手，轻轻按在布洛妮娅的脑袋上。
布洛妮娅感受到来自头顶的暖意，就像小时候一样，那只手传来舒适柔软的触感，令人安心。她下意识眯起眼睛，呢喃道：
“果然，不一样呢……”
“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母亲大人，夜深了，我们还是快点休息吧。”
“说的也是。早点回屋，不要耽误明天的工作。”
可可利亚转身，长发与披风画出优美的弧度。
只余布洛妮娅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去。
……
“有问题！她一定有问题！我有八成的把握，她就是人格分裂，否则没法解释以前的事情！就算没有分裂，也肯定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我向母亲大人发出了邀请，如佩拉所说，白天的她和晚上的她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希露瓦与布洛妮娅目光炯炯，一动不动地凝视佩拉。
佩拉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摆着手，示意二人冷静。而后她缓缓道：
“其实，我昨天也试着试探了一下。我拿着同类型的政务去咨询可可利亚大人，她上午和下午给出的命令风格差别不小。仔细观察的话，其实能感觉到不同时间段的可可利亚大人，存在细微的变化。”
佩拉回忆着昨日的情况。
上午的可可利亚冷酷无比，说一不二。
下午的可可利亚则显得更为睿智，仿佛一眼就能看穿文件之下的关键要点。
如果没有关于人格分裂的猜想，两者差距也不算明显。但有了猜想之后，那些细微的区别，便很难逃过专业情报官的眼睛了。
“我会私下咨询我认识的医师，从专业的角度给出结论。可是就算可可利亚大人真有那种疾病，我们又能做什么？说到底她可是大守护者大人，谁能强迫她去治病？而且那样做的话，一旦精神分裂的情况泄露出去，布洛妮娅大人是不是就得提前上位了？”
佩拉脑门上都是惶恐不安的冷汗。
妈耶！该不会调查着调查着，她和希露瓦就摊上所谓的从龙之功了吧？
好在布洛妮娅不是那种大“孝”女，希露瓦也不是什么野心家，她们的出发点里丝毫没有对大守护者不利的意思。
“佩拉说得对，现在首要的事情是保密。母亲大人的情况还没完全确定，就算确定了，也应该和她摊牌，私下商量解决办法。总之不能动摇大守护者的威严，裂界危机迫在眉睫，眼下的贝洛伯格必须团结一心。”
“对对对，没错！”
三人组达成共识。
布洛妮娅长长一叹，犹豫之后，又道：
“母亲大人写的是贝洛伯格未来的发展规划，而且跨度长达数十年。如果只是如此，可以认为是她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所预料，所以趁着还能清醒思考，打算给我留下足够的指引。但是，她写的规划，却都是在裂界不再蔓延的情况下……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随之而来的是诡异的沉默。
裂界不会停止蔓延，怪物也不会停止侵略，这是贝洛伯格长达七百年的常识，几乎和随处可见的冰雪一样永恒不变。
所以，这是可可利亚完全疯了的臆想？
还是说，她已经有某种计划，有阻止裂界蔓延的办法了？
不约而同的，希露瓦和佩拉都感觉到了颤栗，那是贝洛伯格人代代沉淀下来的恐惧与梦想。
“可可利亚，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秘密？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第54章 我会把你压进去
“杏那家伙，真是叫人不爽！为了盯她白白浪费了几天时间，结果什么都不肯说，也不知道娜塔莎那边的库存还撑不撑得住？算了，赶紧找到物资回去吧……所以说，你们能不能别在这里挡路！”
铆钉镇，被裂界侵蚀但还未完全吞没的地段，是沦陷时间还不算太长的物资富集区傹——说富集也不是说这里东西比其他街镇多，是指这里没人住也没人管理，所以都是无主之物，谁找到了就归谁。
希儿摇头叹气，一脸晦气地看着前方几只裂界怪物。
有拿着刀枪剑戟的人形怪，有火鸟冰鸟的兽形怪，好在数量不多，力量也不强。
希儿不打算浪费时间，瞬间化作蓝色幽影，量子能逸散出来的飞蝶在怪物群中穿梭而过。
“咔嚓！”
玻璃破碎般的脆响中，拦路的怪物倒下，粉碎，很快消失不见，化作了纯粹的裂界能量。
希儿扛起镰刀，一脸无趣地挠挠头。
大部分裂界怪物的强度也就这样。但只要裂界还在，分散的能量迟早再度汇聚，死去的怪物也会因此不断重生。与之相对的，人类的生育速度是有限的，贝洛伯格的战争物资更是有限。
此消彼长，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无解。
再加上裂界是绝对不适宜生存的地方，浓郁的负面能量会慢慢腐蚀身处其中的生命。所以裂界一旦蔓延，就只有撤离放弃，别说反推回去，就连在裂界范围内坚持防线都难如登天。
贝洛伯格就是如此，今年失一街，明年失一镇，一点点被蚕食到只能绝望的境地……
“烦死了！要说话就当面跟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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