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律者的一己之见 第752章

　　星神拼图的重要性下调了，由阿蒙这个线程独立负责即可。

　　而二元平衡的无名星神计划，现在排到了最高优先级……

　　以上这些，才是安琪众的大事。

　　【道阻且长。或许，是时候借用宇宙间最聪明的大脑，好好梳理一下这些方案了。】

　　【不过，暂且休息一下吧。】

　　宇宙各地，安琪众或依偎在大姐姐怀里，或搂着自己心仪的小可爱，心态逐渐松弛下来。

　　等了纳努克好多天，现在终于有一个结果，紧绷的安琪众需要休息，遂不约而同地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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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结束的半个月之后，无边无际的终焉神虚影降临星空，半神之威震动无尽寰宇。

　　方舟之内，星际而来的和联盟所属的天才们，齐聚在星空之下，遥望这壮观的画面。

　　黑塔挑了挑眉，对半神的力量确实倍感赞叹，但还是质疑道:

　　“博识尊不会回答，再者，博识尊也不会因为力量而降下目光。你们确定，她不是在做无用功？”

　　“黑塔，不要小瞧了安琪。她可是我认可的天才，是真正走在无限之路上的究极生命。比起博识尊会怎么反应，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关心……安琪和博识尊要探讨的，是什么样的课题！”

　　梅比乌斯情不自禁地舔舐嘴唇，眼中是哧裸裸的贪婪。

　　对于梅比乌斯的高度认可，黑塔不予评价，只是道:

　　“如果真有那样的课题，务必加我一个！”

　　“呵呵！放心吧，那孩子比任何人都贪婪，也比任何人都狡猾。从你们来到这里开始，天才们的头脑，就注定要被她所用，她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拒绝不了的价格！”

　　梅比乌斯自信满满地挺了挺胸。

　　三位宇宙来的天才们，倒是饶有兴趣的样子。他们并不抗拒被利用，相反，如果安琪给出来的课题足够有趣，贴钱为安琪打工也是乐意至极的。

　　而宁蒂与伊瑟琳对视一眼，同时低头，默默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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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琪已经捕捉到了博识尊的所在。

　　博识尊处于万物信息交汇的维度中，记录并推演整个宇宙的情况，解读那无处不在的真理。

　　于是，安琪向祂递交了自己目前所有的对抗树的同化的方案。

　　以前她是不敢这么干的。

　　但现在，对赛博博识尊的多次使用后，安琪已经是最最了解博识尊的人了。博识尊不会泄露秘密，祂只在乎答案，即便是天才也不可能通过博识尊窥视安琪众的秘密。

　　然后，博识尊降下了目光。博识尊不负责回答，但安琪提出的问题，本身已经包含了数之不尽的答案。所以，博识尊为探讨而来。

　　无可名状的伟大意志降临物质宇宙，星辰为之震荡，时空为之曲折。

　　然而，和所有曾经觐见博识尊的天才都不一样。终焉神的神体同样浩瀚如宇宙，无边无际，无可名状。

　　两者之间，在凡人眼中辨不出什么高下，所以完全不像是令使在觐见星神，更像是两尊星神之间的平等对话。

　　“@＃￥％＆……”

　　安琪第一次听到了博识尊的声音。

　　和相对体贴的药师，阿哈不同，又或者说博识尊知道安琪的极限，所以祂张口就是不可描述的无限信息量，那是人类绝对无法承受的声音。

　　安琪没有过于惊异，只是瞬间进入伪神模式和赛博星神模式，理解了博识尊的话语，然后:

　　“*＆*＆＃＃……”

　　同样的，以无穷的信息量回复。

　　博识尊问了很多。

　　安琪也问了很多。

　　关于星神，关于树，关于海，关于存在和虚无。

　　这场对话持续了一个自然日，宇宙也为之静默了24个自然时。

　　而后，安琪带着更多的问题，回归方舟。

　　那婀娜美妙的身姿，降临到天才们的面前，因为长时间维持在神的境界，此刻完美得不似人间生灵。

　　恍惚间，他们有种正在直面博识尊的错觉。

　　而后，一份份课题文件，落到天才们的手中。

　　“请，为我解惑。”

　　不用看文件的具体内容，光凭她与博识尊长达一天的交流，就没有天才能拒绝她分配下来的课题。

　　螺丝咕姆扶了一下单片镜，出声:

　　“提问，我们能得到何种程度的支援？”

　　“无限度的投资。包括星神身体碎片在内的素材库，包括等同于一整条命途的能量供应，包括无限接近于博识尊的算力支持。”

　　“感谢，乐意为您效劳！”

　　螺丝咕姆起身，优雅地弯腰行礼。

　　这是对先行者的尊敬，也是对宇宙第一甲方的尊敬。

　　黑塔与阮梅也不由得动容，你早说你有这条件，咱今天开始直接加入你们联盟都不是问题啊！

　　随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翻阅各自的课题，然后，逐一亮起了眼眸。

　　安琪知道，宇宙最聪明的大脑，从此都将为自己所用了。

　　她向着梅比乌斯，维尔薇，梅等人微微一笑，而后，消失在方舟之中，回到太阳系，回到自己的月球花园。

　　【祂说，无名之星神可以成立。】

　　可是具体如何成立，祂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也即是安琪拆解给天才们的课题。

　　【祂说，登树却又半途而止，是不成立的。】

　　因为万事万物，本就是树的延伸。换而言之，其实每个人都受到树的引力，只是这份引力微不足道，人们不自知也不受影响罢了。

　　就像无论身在宇宙何方，都会受到来自亿万万星体的引力牵引，只是有些地方强一些，有些地方弱一些，但没有不受引力的可能——纵使以种种方式达成引力的平衡，实现零引力的状态，引力仍然是存在的，不可抹除的。

　　而找到通往树的路径，或者被树强行吸引过去——这是星神的成道过程。从来都只有成道或陨落，而没有成道半途折返的可能。

　　所以安琪只能想办法，在维持自我的情况下继续登树。若能成功，即是登神，若是失败，就是陨落。其他任何做法，都只能是收效甚微的延缓。

　　所以，安琪能感受到来自许多星神的善意和尊重。

　　那是对同行者的待遇。

　　【祂还说，无名之星神，亦是殊途同归。】

　　并不是星神被迫开辟了命途，而是命途因星神的理念和意志孼而萌生。不是星神被命途裹挟，而是星神想要这样做，于是出现了这样的命途。

　　如果安琪成就无名之星神，不愿意开辟命途，那么其实也等于开辟了无名之命途——没有固定的理念，没有固定的要求的命途。

　　换而言之，无名星神与有名星神没有区别。说到底都是爬上树，从而俯视树脚与大地，本质上的确没什么不同。

　　淅沥沥——

　　安琪给自己倒了杯茶，品味啜饮间，眼中的神性逐渐淡化。

　　【如果我开辟了命途，那或许是名为自我的命途。对自我的绝对坚持，拒绝裹挟，拒绝陨灭，于时光与命运长河中岿然不变的自我！】

　　前路终于清晰。

　　她绕了无数的远路，逃避成为星神的结局。

　　但最终，她只能成为星神。

　　好在，博识尊解开了安琪对神座的厌恶。

　　这条路不影响她继续作为安琪，也不影响千人律者的存在。

　　【但星神与星神之间，真的没有区别吗？星神之上，真的没有路吗？】

　　安琪眯了眯眼睛。

　　博识尊没有探讨这个问题，因为祂的原初动力就是解析宇宙的一切真理——换而言之，从一开始，祂就只在乎宇宙内的问题。

　　但安琪不是，她还是想要更多的自由，如果有可能的话。

　　出神之际，空间荡开波纹。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踏入花园，朝她跑来。

　　“安琪！”

　　“安琪，你没事吧？”

　　“那个什么博识尊没有伤害你吧？”

　　“你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什么？”

　　安琪于此世最初的羁绊，从圣芙蕾雅学园开始，陪伴她至今的那些人，在她身旁关切询问。

　　一双双美丽无瑕的明眸，一张张惹人怜爱的俏脸，还有一声声饱含柔情的关怀。

　　安琪眼中的神性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倾倒众生的笑意:

　　“我当然没事。”

　　“突然搞这么大动静，你吓死我了！但是，没事就好！”

　　琪亚娜飞扑过来，大力抱住了她。

　　十多年前，在吊机悬臂上，琪亚娜也是这样扑向安琪。

　　只不过那时是为了殴打，而现在，琪亚娜笑得眉眼弯弯，明媚而依恋。

　　安琪抚摸着那柔顺如丝的白色长发，看向脸带笑意的众人，想了想，缓缓道:

　　“我回来了。”

　　笼罩宇宙的最强黑暗大反派，以一己之见玩弄世人，操控世界，无名之星神，不可名状的千人律者安琪，回来了。

　　从未离开，也永远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