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果然，离真正的大守护者还很远呢。
布洛妮娅突然就失落了。
可可利亚欣赏着地球布洛妮娅已经失去的青涩与成熟之间的风景，双手按在眼前那柔滑细腻的软肩上，若无其事道：
“怎么了？水温不合适？”
“没…没有，只是很久没有和母亲大人共浴了。”
“是啊，还记得你那天说自己长大了，不需要母亲大人帮忙洗澡了……后来就真的再也不肯一起了，我还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手法有问题，给你洗疼了？仔细想想，仿佛就在昨天呢。”
“那…那时候还小，自尊心…自尊心太强，没有别的意思。母亲大人很好，对我很好，我都知道的。”
布洛妮娅结结巴巴，在无法抑制的羞涩中心慌意乱。
当然，她目前为止也没有产生任何疑虑。
首先是对大守护者可可利亚怀有绝对的敬畏与敬爱之心，很难对可可利亚产生怀疑。其次是，可可利亚确实没什么疑点，和原装的一模一样，连气质、表情细节和动作习惯都完全一致。
至于母亲邀请女儿共浴什么的，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唉……”
可可利亚忽而意味莫名地低叹一声，伸手，将布洛妮娅搂住。
布洛妮娅感受到了久违的包容与柔软，在母亲的气息中，极力压制了自己的羞涩。忽而目光扫过搂住自己的那只手，那手腕上，似乎长着轻薄透明的……冰鳞？
“母亲大人，您的手？”
“嗯？”
可可利亚貌似被提醒了，抬手抚摸那处奇怪而并不丑陋的冰晶薄片。
她似乎发呆了片刻，而后以平淡温和的声音道：
“无事，只是一些……必要的代价而已。”
“母亲大人？”
“没事，你不用担心就对了。水温降下来了，差不多就这样吧，我们该出去了。”
“这……是，母亲大人。”
布洛妮娅想要追问，然而在母亲那沉静柔和的紫色眼眸注视中，最终缓缓点头。
只是这一幕，终究不可避免地印在了她的心里。
‘母亲大人的身体出问题了？这是什么病？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什么叫代价，和大守护者的使命有关吗？’
小小的种子埋下，然而布洛妮娅也暂时无暇深思，连忙起来穿衣服，还有帮着可可利亚收拾浴室，就此度过了与往日并无区别的夜晚。
第38章 布洛妮娅想调查
布洛妮娅·兰德觉得，她敬爱的母亲大人，伟大的大守护者大人，这两天好像有些奇怪？
“嗯……也不能说奇怪吧，更像是我逐渐发现了一些以前不曾注意的细节。”
“代统领大人，这些事和我聊不好吧？我只是区区一介情报官而已。”
“但你是离我最近的女孩子。不过如果你确实不想听的话，那就到此为止吧，佩拉。”
“不，请继续，布洛妮娅大人！”
佩拉推了推圆框眼镜，镜片反射出犀利的光芒。
这可是大守护者大人的八卦耶？
虽然听多了可能哪天就因为左脚先迈进克里珀堡，而被扣除年终奖或者发配边境。但哪个女孩子能拒绝得了如此稀罕且刺激的八卦？
看着佩拉莫名激昂起来的情绪，仿佛屁股上面突然长出一条快速晃动的狗尾巴，布洛妮娅略有惊愕。不过对方愿意听，那布洛妮娅也乐得把这两天的小烦恼拿出来倾述一下：
“我发现，母亲大人的枪术比我想象中高明百倍。”
“啊？枪斗术不是近几代大守护者的必修课吗？”
“不一样。小时候我也觉得母亲大人很厉害，每次陪我训练都能轻易将长棍戳到我的要害处。但随着年龄增长，我以为我们的差距已经拉小了。尤其是如今我带领银鬃铁卫战斗，而她一直在处理政务，偶尔我会大逆不道地想……或许母亲大人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嗯嗯，常理来说应该如此，毕竟大守护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武力不是什么重要的需求。然后呢？”
佩拉点点头，然后感兴趣地追问。
布洛妮娅板着脸，喝了口茶，接着道：
“然后昨天晚上看到母亲大人在练武场锻炼，我心血来潮，提出了对练一下。只是一瞬间——一瞬间的功夫，我的长棍脱手，母亲大人轻轻点到了我的喉咙。也就是说如果是实战，母亲大人可以瞬间杀死我，不费吹灰之力。”
“嘶！！！”
佩拉倒吸一口凉气。好在这颗星球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寒气，所以对气候影响不大。
银鬃铁卫代统领这个位置，不是光靠大守护者接班人的身份就能坐稳的。布洛妮娅如今的声望，是通过切实的军事指挥与战斗冲锋能力获得的。
军队之中，近身战唯一能和布洛妮娅斗个旗鼓相当的，也就那个号称边界铁壁的杰帕德戍卫官。
能够瞬息之间直取布洛妮娅的要害，换而言之，银鬃铁卫上下，甚至整个贝洛伯格上下，恐怕都没人能正面抵挡可可利亚大人的进攻。
这是什么当代女战神啊？
佩拉挠挠头，感慨道：啾
“不愧是大守护者大人。”
“谁说不是呢？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母亲大人也从未松懈过对武艺和身体的锤炼。与之相对，我这两年却因为银鬃铁卫工作繁忙的原因，没有再坚持每日三个小时的枪术训练了，实在是惭愧。”
“不不不，睡眠也很重要的。只能说大守护者充分利用了自己的时间，布洛妮娅大人需要学习的也是这个，而不是盲目增加训练时间啊！”
“嗯，你说得有道理。不愧是佩拉，和你探讨果然能有收获。”
布洛妮娅浅浅一笑，有所领悟地点点头。
佩拉羞怯地低头，小口喝茶水。
布洛妮娅接着道：
“现在想想，我对母亲大人的了解其实很浅薄。我不知道她的武艺原来这么高超，我也不知道她平时爱好什么，更别说站在她的角度，按大守护者的思维去看待贝洛伯格的种种……前两天收拾屋子的时候，我甚至还找到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吉他，看起来已经放了很久，然而我却不知道母亲大人是否会这种乐器，是否也喜欢音乐？”
其实，她是想找一找有没有藏起来的药物或者诊疗单之类的。
那异样的透明冰鳞，还有可可利亚对此的避重就轻、转移话题，都让布洛妮娅越想越在意。
到底是疾病？还是什么其他的异变？有危险吗？
布洛妮娅不由得走神，而佩拉反而想起了什么，道：
“其实，我倒是听过杰帕德·朗道和希露瓦·朗道姐弟俩聊过……貌似，不是什么愉快的往事。”
“他们？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和朗道家的幼女玲可关系很好，自然也会和她的哥哥姐姐走得比较近。”
“什什什…什么很好啊？我们只是，我和玲可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正常的好朋友而已！”
“嗯？我也没说别的啊？”
布洛妮娅用不是很理解的迷惑眼神，看着眼前这位不知为何就颤抖扶眼镜还娇羞脸红的眼镜娘。
“咳咳！”
佩拉忍着脸上的高温，连忙转移话题道：
“总之，我听说可可利亚大人和希露瓦小姐年少时关系非常好，貌似还在一起搞过乐队。但是后来可可利亚大人可能是迫于守护者的职责放弃了，最终和希露瓦小姐渐行渐远，我所知的就那么多。”
“竟然还有这种往事吗？”
“是啊。那个，午休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下午可可利亚大人还要巡视工厂，我就先走了！”
佩拉已经没有了听八卦的心情。她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地方，一个人冷却一下脸上的温度。
“啪！”
然而起身之际，被代统领大人强硬抓住了手腕。
“布洛妮娅大人？”
“佩拉，帮我一个忙。”
“哈？”
“帮我查一下，母亲大人近两年的医疗记录。”
布洛妮娅终于说出了今天的主要目的。
佩拉推了一下眼镜，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布洛妮娅，从这位代统领大人脸上看到了认真。佩拉不由得愣住，道：
“首先调查大守护者大人是以下犯上，其次您可是她的女儿，这种事情您亲自问她不就可以了吗？”
“我怀疑……总之帮我一次，你是情报官，比我更了解如何获取信息。还有，帮我查一下有没有一种病症，会在手腕上，或者说在身体上长出冰一样的鳞片物质。”
布洛妮娅最终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
如果只是误会，确实不是棘手的疾病，那就没必要说。而如果可可利亚的身体真出了大问题——大守护者贵体有恙，那就是贝洛伯格的大事件了，更不能轻易泄露。
第39章 布洛妮娅想探究
即使排除掉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作为银鬃铁卫中少有的不弱于男的精英女干员，两人间也有不浅的私交。
所以，佩拉迟疑片刻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布洛妮娅便暂时放下了忧虑，专心于下午的工作。
直到夜深人静之时，她才迈着始终不变的利落脚步，回到了克里珀堡的最上层。不得不感慨，年轻人的体力就是好，忙活一整天还跟没事人一样。
“噔~~”
“哼哼哼?~~”
未曾听过的曲调，伴随着清冽柔媚的女声哼吟，在走廊尽头飘来。
那乐声安宁祥和，令人心情陡然澄净，仿佛见到了晴朗的蓝天与阳光。
“嗯？”
布洛妮娅脚步一顿。
大守护者家中通常只有两个人在。
虽然小时候有过保姆、家教、家庭医生等等，但在布洛妮娅长大，身体也结实起来后，那些人就离开了，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因为大守护者既是贝洛伯格的领袖，也是众人的模范。所以要时刻严格要求自己，不能骄奢淫逸，不能只会享受旁人的服侍，得自己打理家务，得自己照顾自己。
所以，除了偶尔工作过于繁重时，会临时请个保姆做饭以外，基本上不会有第三人出现在家里。
“谁在弹奏歌唱？是母亲大人吗？”
布洛妮娅几乎确认了答案，不由得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向可可利亚的房间。
透过房门的缝隙，在完全清晰的乐声中，布洛妮娅见到了弹奏吟唱的母亲。
月光洒落在妩媚柔情的绝色尤物身上。
布洛妮娅知道母亲大人的相貌极好。即使她为了威严而时刻保持冰冷锐利的姿态，但依然有数不清的银鬃铁卫暗中迷恋大守护者大人。只是最多在私底下暗藏情愫，没人敢宣扬。
而此刻的可可利亚，好像放下了平日里不得不时刻佩戴的面具，低垂的眉眼，在月光下泛着柔和动人的情丝。仿佛是哀伤，是悲悯，又仿佛是某种释然。
美得令人心醉，而又心疼。
布洛妮娅第一次见到母亲大人这般风情，心脏感受到了莫名的滚烫和急促的跳动。
“嗡！”
然后琴弦忽然被按住，乐声在吉他的嗡鸣声中戛然而止。
“回来了？为什么躲在门口不说话？”
可可利亚斜眼，用往日一样充满压迫感的犀利眼神扫向门口，同时若无其事地将吉他收进袋子里。
“晚饭在桌上了，去洗手吃饭吧。”
“……是，母亲大人。”
布洛妮娅莫名觉得心虚，仿佛是撞破了父母小秘密而害怕被收拾的熊孩子。
不管怎么样，母女俩还是一同来到了餐桌边上，面对面而坐。
因为布洛妮娅今天执勤比较晚，所以晚饭是可可利亚做的。和往常一样，标准的盐分，标准的水分，不难吃但也谈不上美味，就像流水线产出的营养均衡的标准食物一样。
‘就连做饭都是一丝不苟，可能，这就是大守护者应有的严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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