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芙宁娜话音一顿，连忙看向厄里斯。
“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这和厄里斯你没关系！”
诚然，当年的巨兽来袭事件给枫丹带来了不少冲击，也有军人因此牺牲。
但厄里斯本身并没有恶意，而且明白情况后也选择了肉体自灭，相当于以死赎罪了。
事到如今已经400多年过去了，即使账还不算平又能如何？
叫厄里斯再自杀一遍吗？
可现在就算不顾情感上的因素，单单从利益层面出发，为了破解预言、守护枫丹的未来，厄里斯的力量也不可或缺。
芙宁娜咬了咬唇，眼神格外复杂地看着厄里斯。
厄里斯默默飘了过去，拿起芙宁娜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然后轻轻地蹭着。像一只乖巧的正在讨好主人的小狗狗。
“噗！你这是在做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别再闯祸了，知道吗，厄里斯？”
“是，芙宁娜大人。”
厄里斯用清澈美丽的眼眸，凝望着芙宁娜的眼睛，仿佛写满了温顺与依恋。
芙宁娜拍拍厄里斯的脑袋，叹息一声，逐渐将那些算不清的复杂事情压了下去。之后，她接着道：
“他们已经严重触犯了枫丹法律，威胁到所有枫丹子民的安全。那维莱特宣判水仙十字结社有罪，我派出逐影猎人主力前去抓捕。后来双方在你的身体里进行了决战……你有没有印象，厄里斯？”
“有。很多人在战斗。”
“是啊，激烈的战斗，连阿兰大师的妹妹玛丽安都在那场战斗中不幸牺牲。所幸水仙十字结社的疯狂最终被制止，相关罪人基本都得到了惩处，对枫丹来说，算是一个好的落幕。”
芙宁娜感慨地摇摇头，对那段历史也是印象深刻的样子。
之后，芙宁娜环顾这片大厅，道：
“我大概知道这里是哪里了。我猜这里可能是雷内、阿兰大师、玛丽安等人待过的孤儿院，对雷内来说意义特殊。所以他回到这里，将之改造成了私人领地和结社重要场所。水淹不腐，还有先前那个迷阵机关，估计都是水仙十字结社布置的防护装置在起作用吧？400年了，还能维持这个样子，雷内果然是天才，可惜走错了路。”
芙宁娜再次叹息。
【机械公】阿兰大师发现了芒荒能量能源体系，并以此搭建了如今整个枫丹发条机关技术的基础。那无疑是改天换地的伟大成就。
雷内一度与阿兰齐名，其天才能力正是他能搭建起一个学术派系的原因。假如没有误入歧途，而是像阿兰大师一样创造有益的理论与发明，或许如今的枫丹还会更好。
芙宁娜坐在了圆桌旁边侹的椅子上，望着会议厅长吁短叹。
而厄里斯默默来到外围的书架上，手一挥，一本本书籍从她眼前飞过，迅速翻页。
‘都是正儿八经的专业书籍和研究资料，看来梦境主人是一个博学多识之人？又或者，书其实就是原本存在的书，只是用梦境的力量保护了它们而已？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书本身。’
理之权能，多重思考回路，加上世界树得天独厚的记忆和分析能力，让厄里斯飞速消化着水仙十字结社的重要研究资料。
‘世界树，检索水仙十字结社相关信息。’
【告，水仙十字结社首领雷内·德·佩特莉可，无死亡记录。副首领雅各布·英戈德，无死亡记录。其馀有46名正式成员无记录。另，芙宁娜所说的玛丽安·吉约丹，按同届逐影庭成员记忆已死亡，但世界树没有死亡记录。】
‘哦？’
厄里斯手一顿，微微眯起眼睛。
这就很有意思了。
没有死亡记录，是都没死，还是……灵魂和记忆去了别的地方？
那现在这个梦境的主人，又是以上这些下落不明者中的哪一位，或者哪几位呢？
芙宁娜算是停歇了，但这一次，轮到厄里斯生出了探索和解密的兴趣。
‘深渊，人体改造，意识融合与剥离，原始胎海水，水仙十字圣剑……世界式？’
厄里斯终于感到了惊愕，抬头，再次仰望头顶那个巨大的时钟。
厄里斯沉吟了片刻，挥手，拿出蛋糕和红茶，默默放到坐在圆桌旁的芙宁娜手边。
随后，她将更多的资料搬到眼前扫视。
‘世界树，原初安琪，构建世界式数学模型，验算它的正确性！’
【在做了。】×2
安琪们纷纷提起了精神。
这玩意儿，有水准啊！
第187章 已经值回票价
【实验伊斯塔露的权能时，我们就发现了提瓦特的存在形式很特殊，可以视为一个巨大的数据体，有一套形似运算的逻辑贯穿古今，串联起整个世界的万事万物。假如明白了这套逻辑，理论上，在提瓦特范围之内，就可以演算命运未来——这，就是提瓦特占星术的原理。】
【但占星术更多的是总结经验规律，搭建一套拟合星象的迷你星盘。他们不是直接计算命运，而是通过迷你星盘预测星象轨迹，进而推测命运的流向。】
【世界式是另一个概念。将世界范围内的事物化作数字化的要素，硬生生构造出一条计算公式，直达本质，几乎完全逼近了提瓦特数据体的运算逻辑……天才，毫无疑问的天才！】
消化世界式相关资料的过程中，安琪众纷纷对雷内给予毫不吝啬的夸赞。
安琪众来自于一个更加广阔且依赖于数学逻辑的世界，她们很清楚这套世界式的含金量。
人品归人品，学术归学术。
对雷内本人，安琪众还没有具体的了解。但仅凭这套世界式，安琪众愿称他为提瓦特目前遇到的学术成就之最。
丽莎的成果远不如他，或许她有那份潜力，可惜她自己止步了。阿贝多也有那种可能，给他一个方向，或许他也能创造惊为天人的奇迹，但起码目前为止他的成果也远远够不到这套公式的高度。
‘阿兰大师，需要重点关注。作为风头盖过了这位雷内大师的天才人物，他的学术成果应该也有不少惊喜。’
【告，世界树已在整理相关内容，稍候与各位共享。】
‘验算结果如何？’
【准确，接近提瓦特世界的本质了。】
‘重点不是公式本身，而是他搭建这套公式的逻辑和方法论。这个带回去，她们一定会惊喜。’
厄里斯盖上了最后一本资料，笑弯了眉眼。
如何应用是未来的事，重要的是理论本身。就像0到1的突破一样，是有和没有的区别。
“厄里斯，你看完了吗？那种方法能看得进去吗？”
芙宁娜端着小蛋糕，一边吃着一边凑了过来。
她看到厄里斯控制着一本本书，快速翻页地从眼前飞过，那场面简直比量子阅读法还要量子阅读法。
让人深深怀疑，那到底是在看书还是在玩？
厄里斯点了点头。
“可以看，已经都记下来了。”
“咦？你阅读能力和记忆力这么强的啊？”
“芙宁娜大人，厄里斯只是不太懂人类，但人类以外的知识，厄里斯知道很多很多。”
此乃谎言。
她本来就是人类，人性自然也懂得不少，不然那么多人设哪里立得起来？
芙宁娜呆萌地眨眨眼，点头，相信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巨兽的人格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所以也没有人比巨兽更懂巨兽。厄里斯都这么说了，芙宁娜自然也就这么信了。
“那，都结束了吗？”
芙宁娜吃着蛋糕，语气有一些低落。
冒险很好玩。前所未见的地方，神奇的迷阵，还有看到400年前结社基地的体验，全都让常年封闭自己的芙宁娜感到快乐。
可惜，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芙宁娜大人，水下世界很广阔的，地面上也有着数之不尽的秘境。”
“对哦！”
芙宁娜一下子打开了思路。
有那么强的厄里斯在，偌大的枫丹她哪里不能去瞧一瞧？已经再也不用为了安全，天天把自己困死在沫芒宫和枫丹庭的一亩三分地了！
芙宁娜嘻嘻一笑，道：
“那我们回去吧。”
厄里斯稍微迟疑了一下。
其实还想跟梦境主人聊一聊，不过对方好像不太欢迎外来客人。在厄里斯的感知中，对面应该是一个实力还算可以的纯水精灵，也没有状态不好的样子。加上外面天色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去，沫芒宫那边就要担心了。
厄里斯收回了芙宁娜手上的蛋糕盘，牵着她的手。
“好的，芙宁娜大人……哦，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
厄里斯抬手，朝向出入口的阶梯。
咻——
一抹金光倏忽而至。
梦境迷宫破解之后，最开始的那个楼层露台上，插着一把金色圣剑。
现在，精致华丽的长剑落入了厄里斯手中。
“这是什么？”
芙宁娜露出了好奇的星星眼。
厄里斯抚摸着冰冷的剑身，一边拷贝，一边解释道：
“资料上说，这是雷内设计的水仙十字圣剑，具有分割及融合意识的特殊能力。”
“分割？融合意识？听起来有点邪门。”
芙宁娜下意识皱了皱眉。
不过那是以常人的视角来看。芙宁娜很快想起了枫丹特产的纯水精灵。按她们的存在方式，意识分离与相融不过是正常的生命过程而已。
“雷内制造了这样的剑，是要做什么？”
“按照资料所写，是为了救世。”
“哈？”
“雷内推导出了可以预测世界命运的世界式，预言了世界的毁灭。他因此创立水仙十字结社并开始研究救世之法，最终方案是放出原始胎海水将所有人溶解，再用这把圣剑把全部人的意识集中到一个足以扛过灾难的强大个体身上。等度过了劫难，再将所有人分出，重新建立文明。”
厄里斯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肃穆。
这个计佶划很疯，但很现实。
某种程度上与圣痕计划异曲同工。
只是因为茧是不灭的，故而崩坏是不灭的，地球的灾难永远没有过去的那一天。所以圣痕计划没有将众生重新分开的设计，融合了就是彻底的融合，不存在变回原样的选项，是一条不归路。
在提瓦特世界能见识到这样的人、这样的手段，安琪众感觉已经值回票价了。
厄里斯抚摸着这把因为时光流逝而失去了威能的圣剑，脑海中想象着雷内可能的形象，很有与他座谈一番的欲望。
而芙宁娜突然脸色一白，身子一软，扶住旁边的柱子才没有倒下。
“溶…溶解……”
芙宁娜双手环抱，瞳孔颤抖地缓缓蹲在了地上，眼中写满了惊恐。
第188章 不愧是水神大人
“芙宁娜？”
厄里斯的注意力从圣剑上移开，望着瑟缩恐惧的芙宁娜，突然有点无措。
“原始…原始胎海水，能溶解…溶解人类？”
芙宁娜双双按着脑袋，曾经为了预言而收集的资料，一度困惑却无解的种种疑惑，终于触碰到了那根可以点燃一切的导火索。
“枫丹人消失于水中……唯有水神在神座在哭泣……消失于水中？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芙宁娜大人？”
“我没事，我很好。厄里斯，我们回去吧。”
芙宁娜抬起头，脸上是与往常一样的灿烂明媚又自信骄傲的笑容。像水面上的太阳，耀眼，但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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