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这一次,厄里斯开始分心关注水底的各种建筑残骸了。
‘被淹没的建筑有很多,看来水位上涨的速度确实非同寻常。那边那些是战船吧?按照历史记载,枫丹古老时代的战争还不少,说不定有什么有趣的武器技术呢……嗯,那个是?’
横跨某片水域的时候,厄里斯的感知,捕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力量。
“嗯?那个建筑好完整啊,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力量保护着一样……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来着的?”
芙宁娜也注意到了这片过分完整的建筑群。
从地形和水位分析,被淹没的时间应该也不短了。然而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大多破损的建筑不同,这里的完整度简直像是刚刚被淹没一样,根本不符合自然规律。
“厄里斯,我们去看看!”
芙宁娜说出了厄里斯也想要说的话。
厄里斯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至少在提瓦特,应该还不存在她还护不住芙宁娜的情况。
“咻!”
仿佛水雷划过,两人来到了壮丽又优雅的高大塔楼门前。
“看起来像是什么工会或者组织的基地?还是被淹没的研究院?还挺漂亮的。”
芙宁娜兴致勃勃地观察和点评着。
而厄里斯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存在。
‘思念?意志?梦!’
厄里斯明白了,是一层稳固强大的梦境笼罩了这片区域,让水流平静,让建筑保持着未被淹没时的状态。
当意识之力强大到某种程度时,真实与虚假的界限便会模糊。梦境可以变成真实的,真实的人、事、物侭也可以纳入梦境之中。唯一的问题在于……
‘在我们的世界,要达到这种程度,不说接近师父或者识之律者那种水准,至少也得通悟剑神才能初步跨越虚实界限。怎么提瓦特世界这么容易就达到了,还是说存在着某种奇特的技术?’
厄里斯有兴趣了。
她抬起手,用念力缓缓推开了封闭的大门,露出那水中的完整无缺的通道。
“冒险?”
一无所知的芙宁娜眼睛一亮。
显然她已经兴奋起来了。
厄里斯看向她,道:
“芙宁娜大人,里面有一股奇特的力量,要进去看看吗?”
“有危险吗?”
芙宁娜呆毛一竖,瞬间警惕了起来。
再强调一遍,芙宁娜非常惜命,也厌恶风险。她不是怕自己死,怕的是颠覆预言的计划因她而毁。
然而,近在咫尺的冒险,又像勾人的小蛋糕一样,撩得她心里痒痒。
明知道不应该这样做,明知道这样不好,可芙宁娜刚刚解除了一些压力,正是克制能力最弱的时刻。越是忧虑,越是想这么做。
厄里斯将她的纠结和犹豫全部看在眼里,那精致脸蛋上每一处的神态变化,都是那么的生动可爱。厄里斯莞尔一笑,淡淡道:
“对厄里斯而言,微不足道。”
大不了放一记剑神。提瓦特世界也就天理中了还能吭几声,而那还是安琪一心想跑、仓促应对的情况下。至于其他存在,应该不可能挡得住来自赤鸢上仙的绝技。
你当人人都跟西琳一样,有个崩坏意志帮忙挡剑吗?
“那我们进去!”
芙宁娜双眼闪亮地看着厄里斯,脸上满是期待兴奋的笑容。
是刺激的大冒险啊!水神生涯中从未有过的体验!人生第一次这样的任性放纵啊!
芙宁娜的兴奋,简直快要遏制不住了。
厄里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哑然,随后是温柔的微笑。
“芙宁娜大人不怕我说谎吗?”
“怎么会?厄里斯怎么会骗我呢?快走快走,我们进去看看!”
除了追寻刺激的诱惑以外,令芙宁娜如此肆无忌惮的更重要的因素,是她对厄里斯的信任。
不是完全相信着厄里斯,芙宁娜怎么可能敢去追求刺激?
随后,芙宁娜等不及厄里斯动作,干脆自己驱动力量飞向前方,带着厄里斯一同飞进了大门。
厄里斯默默跟随着。她现在希望里边确实有点什么东西,哪怕对她没帮助也行,但是最好别让芙宁娜失望啊。
第185章 无条件的迁就体贴
秘境,深水,奇特的梦境力量跨越虚幻,构建了现实。厄里斯见到的是这样的奇景,并尝试以此建立提瓦特世界观背景下的意识之力使用方法论。
至于芙宁娜,她只看到了冒险。
“嗯姆~~这个建筑风格倒是不陌生,我刚执政那会儿大概就是这样装饰潮流。这里居然还有机械机关,而且还有那么多书籍,果然是某种早期的科研院所吧?但是能保存得这么完整,肯定有特殊之处,不知道会不会有怪物?”
芙宁娜兴致勃勃地搓起侹了小手手,甚至自己撑起了一个气罩,非常欢快地四处观察了起来。
反正身旁就是当年的深渊巨兽厄里斯,强到连魔神之力都能模拟和馈赠。所以除非这地方藏着个神,否则芙宁娜都想不出来会有什么危险。
冒险,探索,揭示深埋水下的不为人知的种种秘密,这简直是芙宁娜梦寐以求的体验!
“厄里斯,那边有上去的通道,走,我们去上一层看看!”
“好的,芙宁娜大人。”
厄里斯自无不可,跟随着芙宁娜去往上层。她能感觉到,芙宁娜进入这里后又卸下了一些什么东西。那藏在层层枷锁之下的本性,日益清晰在厄里斯面前表露出来了。
两人一路向上,往上走了好几层。
厄里斯从第二层就发现了不对劲。
芙宁娜后知后觉,但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随地找了几块石头,然后一脸认真地在大厅中央的喷泉台上堆了一座石塔。
“走,继续!”
芙宁娜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将异常视作了某种有趣的挑战。
再上一层楼。
芙宁娜绕着那喷泉台飞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先前放置的石塔,但她还是一脸笃定道:
“我们被困住了,上下层在循环!厄里斯,你有什么思路吗?”
“啊这……该说有呢,还是没有呢?”
厄里斯抬手,遮住了正在上扬的嘴角。芙宁娜玩得正开心的样子,不太想坏了她的玩性。
芙宁娜觉得厄里斯果然上道。她双手叉腰,志得意满道:
“那就是没有!但是不用怕,我可是水神大人,我会把你安全带出去的,跟我走!”
“是,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话说得很满,信心也很足。好歹坐了500年的神座了,没有力量,但见识和智慧的积累却不是常人所能想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水下遗迹而已,芙宁娜不信自己破解不了。
“问题出在哪里?是有机关?不,一路观察没有发现机关运作的痕迹,那么……是水?”
不知第几次循环后,芙宁娜在大厅中间停了下来,双臂张开,魔神之力发动。
“哗啦啦!”
水流涌动,空气罩扩大,芙宁娜发动力量驱散了遗迹内部所有的水。
“嗯,这样就不用在水里飘了。接着走,我们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芙宁娜双脚落地,回头,笑着朝厄里斯伸出手。
再次向上飞了一层,依然是不变的循环。十字大厅,喷泉露台,破损的天花板和石柱,一切都与下层一模一样,像是两个人根本没有移动过一样……不,还是有区别的,水被排干了。
“我堆的石塔在移动过后不见了,说明存在着某种还原机制。但我驱散的水,在移动之后却仍然是驱散的,并没有还原成原来的模样。什么意思?这机关无法影响到水?还是说,刚刚使用的力量超出了迷阵的干涉极限,所以它没法还原?”
答案是后者。
临时的魔神之力,也是魔神之力,不是一般人能够碰瓷的。这股干涉现实的梦境之力,还远远达不到魔神的层次。梦境主人不可能覆盖掉魔神之力的影响,能够在芙宁娜的动作之后依然维持梦境,就该夸一句手段高明了。
而芙宁娜显然困惑了。
“既不是机关,也不是水,那谜题到底是什么?”
“咳咳!芙宁娜大人,我们时间有限,实在不行不如先回去如何?”
“回去?我可是水神大人,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唉,等等,返回?对了,走,我们往下面走!”
芙宁娜抓起厄里斯的手腕,飞速冲往下层。
然后,迷阵解开了。
下层的环境明显出现了区分,她们走出了那个循环。
“哦吼吼~~区区一个小机关,正义之神的慧眼下毫无作用!”
“哇,芙宁娜大人好厉害。”
厄里斯用毫无起伏的语气棒读道,同时表情呆呆地拍起了手掌。
芙宁娜小脸一红。
“哼!没错,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相信我这个正义之神就对了!”
“嗯,芙宁娜大人好厉害。”
厄里斯继续棒读,继续轻轻鼓掌。
其实芙宁娜也知道,厄里斯刚刚是在提醒她。但她还是红着脸接下了这份夸奖。
芙宁娜知道,在厄里斯敏锐的观察力下,自己的底色根本无所遁形。恐怕厄里斯早已确认了很多真实信息。只是自己不愿意袒露,厄里斯也就从来不追问,而且一直努力地捧着自己。
这份无条件的迁就和体贴,芙宁娜心知肚明。
芙宁娜默默牵起了厄里斯的手,俏脸含羞,娇滴滴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厄里斯?”
“既然破解了,那不如探索到底。您觉得呢,芙宁娜大人?”
“好!继续探索!”
厄里斯的回答,自然戳中了芙宁娜意犹未尽的冒险之心。
两人继续往上。
在过了几层被水浸坏的楼层后,她们来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那是一个巨大宽阔的厅堂,中央摆着议会大圆桌,四处放置着满满当当的书架。入门正对面的墙上,是一副青色琉璃圆窗,做成了形似复杂时钟的精美造型,有瑰丽的光芒从窗外照射进来,将会议大厅点缀成静谧唯美的氛围。
“好干净,甚至没有水渍。”
芙宁娜抬手,指尖在圆桌的红布桌垫上摸了一下,毫无潮湿感觉,顿时惊讶地挑了挑眉。
而厄里斯仰头望向高处,看着那个青色琉璃打底,金色齿轮缓缓转动的巨大时钟,微微眯起了眼睛。
第186章 这玩意儿,有水准啊!
“时钟,还有桌布上的这个徽章,我有印象,是……水仙十字结社!”
芙宁娜观察一阵后,终于展示出了她作为一个500年的长生者的底蕴。
“水仙十字结社?”
厄里斯适时发出疑问的声音,呆呆地歪了歪脑袋。
芙宁娜从桌上拿起一本书,翻开,目光却没有凝聚在书页上,而是沉浸到过往的记忆中。说:
“那已经是差不多400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刚开始执政不久,而枫丹接连遭遇厄运,内部贵族与民众的矛盾日益突出……我毫无经验,一切都要自己摸索和思考,每天都过得非常忙碌。”
“雷内·德·佩特莉,我记得这个名字,水仙十字结社的创始人,曾经一度跟【奇械公】阿兰·吉约丹大师齐名的天才学者。”
“水仙十字结社最初只是自然哲学学院中的一个学术派系,由雷内主导,专攻深渊和原始胎海的一些研究……这是都非常危险的课题,但是都和枫丹息息相关。而我那时忙于政务,也觉得枫丹需要一些未雨绸缪的准备,故而放松了对他们的限制。”
芙宁娜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着,眼底流露出一丝哀伤。
“后来他们因理念冲突而退出自然哲学学院,成为独立的学术结社。这本来也是正常的事情。雷内是天才,阿兰大师更是天才,他们有各自的道路,这无可厚非。但我没想到雷内带着水仙十字结社走入了极端。他们发掘深渊之力,还进行人体改造,甚至将逐影庭派来了解情况的探员溶解。最后,他们甚至试图活性化巨兽厄里那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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