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诶？”
“你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我才刚刚拾起已经遗忘的阴阳术啊，再说了跟世界树相关的，我没法跟影解释的。”
辉夜给了雷电真一个死鱼眼。
雷电真不情愿地挪了挪屁股。
“但是这里真的好舒服。”
“你不会是指望我把工作全包了，然后你在这里悠哉摸鱼就好了吧？”
“……”
“你不会真的这么想吧？”
辉夜拍了一下桌子，不友善地凝视着雷电真。
雷电真心虚地擦擦汗，随后眼珠子一转，笑道：
“你看，你这不是还想继续玩下去的嘛！”
“我只是有点好奇，你说我们不挑明的话，她几时能察觉过来我已经知道了？”
辉夜一副向前辈讨教的模样。
雷电真笑眯眯地竖起一根洁白如玉的食指。
辉夜眨眨眼。
“一年？”
“是一直不会察觉。”
雷电真骄傲地挺了挺胸。
也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骄傲的。
辉夜嫌弃地摆摆手，示意雷电真赶紧出去干活，自己捧着茶水默默发呆，整个人养老了起来。
雷电真摸摸头，也不好意思接着偷懒，索性接管了身体，去找了雷电影。
“影。”
“姐姐！真~~”
雷电影那叫一个热情。
不过雷电真也能理解妹妹的依赖，索性由她蹭了个够，然后才开始讲自己的计划。
“我们要布置一个仪式……”
“嗯嗯。”
“这或许可以测试一下世界树的具体立场……”
“嗯嗯。”
“如果天空岛有疑问，你要这么回答……”
“哦哦。”
“你应该记住了吧？”
“我记住了，真！”
雷电影全程点头，最后也是在点头。
雷电真嘴角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慢腾腾道：
“影啊，你还是要学着自己多思考。不能因为我回来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我知道了，真。”
“……我，姑且相信你吧。”
雷电真捂脸。
关于妹妹的教育问题，她一千年前就已经无能为力了。
你也不能说雷电影傻，人家钻研武艺的时候聪明着呢，除了老熟人以外寻常也不会被骗，更何况还有能耐整出个人偶将军，是典型的高武力值和高智商人才。
但她真的过于耿直，也过于依赖雷电真。
雷电真叹了口气。
“算了，好歹我回来了。以后多听辉夜的，再怎么样她也一样是真，是你姐姐，不会害你。”
“嗯嗯，我一直都听姐姐的。”
雷电影抱着心爱的姐姐，蹭蹭。幸福感已经蔓延到了将军的身上，让她在意识世界里不适地皱着眉。
……
总之花了几天时间，还是准备好了仪式，凑齐了一堆海祇民，然后在圣土化的土地上，展开了向世界树祈愿的庄严仪式。
“国师大人，已经按您说的准备好了。我告诉大家这是将军怜悯海祇岛而准备的……但是，真的有用吗？”
“这是将军和宫司大人给的方法，我想，肯定是有用的。”
辉夜干咳一声，看着民众在祭坛前拜倒，然后一缕缕愿力在术式作用下导入了地脉节点。
剩下的，就是其她自己的活了。
……
须弥，教令院。
纳西妲正在新一批贤者们面前听取报告，还有指示下一步工作。
脑子藏着一个大慈树王的后备隐藏智慧，时不时提点一两句。
“嗯？”
纳西妲忽而愣了一下。
随后随手挥退众贤者，闭眼，和大慈树王手牵着手，来到了宏大伟岸的世界树之前。
“参见世界树大人。”×2
世界树直接将稻妻传来的祈愿声音，共享给两代草神。
她们齐齐一怔。
而后世界树浩瀚伟大的声音传来：
“问，回应以上祈愿，可存在天空岛注视之风险？”
“世界树大人，理论上不会。这是雷神为了解决土地问题而亱做的正当尝试，天空岛不至于过分关注。再则祂们亦不具备直接观测这里的手段。无论是谁，都只能通过布耶尔来了解树的情况，故而即使天空岛来追问，也可让布耶尔说是她自己接收到了祈愿，然后自己动用世界树之力解决的。”
大慈树王理性判断后如此回答。
“信息采纳。”
随后世界树中传来资讯与能量的流动。
片刻后，世界树再次发声：
“令，第二终端遭遇任何外来询问，需采纳第一终端之建言，务必确保本意识体与第一终端之隐秘。”
大慈树王和纳西妲对视一眼，一下子明白，世界树已经解决了稻妻土地的圣土化问题。
为了众生延续而改造大地，这自然也是她们的理念，否则不会有如今的雨林。
世界树表露出来的关于众生和大地的理念，完美契合了她们的心意，那份慈悲包容也令她们感动欣喜。
于是，两萝齐齐跪倒，崇敬而心悦地道：
“礼赞世界树，礼赞大地众生！”×2
第95章 草神是盟友
“成了…成了……”
“居然，真的成功了？”
祈愿的海祇民大多是普通人。但还是有神之眼持有者，也有自奥罗巴斯时代便开始传承的巫女，这些人最先感应到元素力的变化。
然而即使是不具备特殊力量的普通人，土地元素富集化的消退，也是能有一些微妙感觉的。
珊瑚宫心海双手捂嘴，泪水盈满眼眶。
“拜谢伟大的世界树！拜谢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
没有人比现人神巫女更清楚圣土化对海祇岛的打击。
尤其在奥罗巴斯殿下远去之后，用于海祇御灵祭的珊瑚枝，其蕴含的蛇神生命力日益稀薄——换而言之，圣土化的抑制效果在逐渐减弱，迟早会失去效果。
海祇岛并不主要依赖耕种，可若是连耕种的能力都失去，那就彻底失去了应对风险的能力。比如这一次，将军下达了锁国令，幕府再漠视一下，海祇岛瞬间产生了粮食危机。所以为何掀起叛乱？因为不叛乱也没有活路了啊。
再者土地富元素化威胁的何止是耕作？圣土化的扩散根本是在摧毁全套的生态系统，若无抑制之法，海祇岛迟早会变成一片死地。
辉夜要求的这个仪式，不仅代表着圣土化有了新的解决办法，海祇岛可以避免终将灭亡的未来，更代表着雷神确实是有心救助海祇岛的。
这一切，都让珊瑚宫心海得以放下最沉重的心理负担。
她当然感激涕零。
而见证圣土化扭转的海祇民，又何尝不是激动感激呢？
“咳咳！既然有效，那么世界树的祭坛也要好好修起来，相关仪式我会请鸣神大社进一步完善。珊瑚宫有这方面的人才也可随我一同回去，参与仪式术式的改进。为了圣土化的持续有效抑制，此事，我等双方都需用心。”
“是！我会安排相关巫女，带上所有能用的资料，一同前往鸣神大社，听候宫司大人指点！”
“好了，继续处理你的工作吧，我就先回去了。”
“恭送国师大人！”
珊瑚宫心海和民众恭恭敬敬地目送辉夜一行离开。
之后，才响起嘈杂而欣喜的种种讨论声音。
……
“以将军佩刀和处刑建立了威慑，以粮食和圣土化抑制施恩，留下的官员和军队就可以较为顺畅地接管权力、维护治安了。再把珊瑚宫心海带走，海祇岛看不到信仰的寄托对象，便只能遵从幕府管教……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个阶段的幕府驻扎人员，权力无疑会膨胀许多。他们中要是谁出了恶心人的问题，影响的会是稻妻的百年大计。”
回去路上，辉夜折扇敲着手心，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裟罗遂鼓起了勇气，自告奋勇道：
“若是如此，裟罗愿镇守海祇岛，确保幕府军士和官员……”
“别闹，才刚打完仗，你杀了不少海祇士兵的，留你在这儿只是激发矛盾而已。再者说你现佐在可几乎是白身，哪来监管众将官的权力？去，帮我把海祇军的大将五郎叫过来。”
“是，辉夜大人！”
辉夜看着裟罗迅速离开。
不久后，辉夜在珊瑚宫内见到了同样受到裟罗夸奖的犬族大将五郎。
五郎是个优秀的将领，作战勇猛，战场嗅觉敏锐，而且关爱士卒，在海祇岛内声望很高。
但不同于珊瑚宫心海，这个大将只是有人望，却与奥罗巴斯的信仰没有直接关联。
所以，他是代替珊瑚宫心海，在海祇岛安抚民众的绝佳选项。
辉夜讲诉了她融合幕府势力与海祇军，共同治理的海祇岛的方案。当然，是以幕府为绝对主导力量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是，我会率海祇岛军队弟兄，好好配合幕府诸位大人，管理好海祇岛。”
“我听闻五郎阁下也是忠勇正直之士，不要辜负了你的初心。如若发现幕府的人出了差错，我授予你直报于我的权力。为了两地的和平，也为了将军不需要发动雷霆之怒，你多多用心吧。”
“是……还有，心海大人她……她不曾有过反意，只是迫于形势，能否斗胆……”
辉夜拍了拍跪在身前的五郎的肩膀，温和道：
“我心中有数。”
“是！拜谢国师大人！”
一下子，五郎心里有了底气，对辉夜也有了更多的好感与顺服。
时至今日，珊瑚宫心海必定会被幕府带走，这事她自己已经看得明白，而她身边的人也或多或少察觉到了。
五郎知道这位国师的事迹，也由衷钦佩于那股为了国家而直面神明的豪杰气。所以，他相信辉夜的话语，相信她会善待珊瑚宫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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