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律者的一己之见 第383章

　　纳西妲完全明白了。

　　原来我不是什么世界树化身，我就是个终端，难怪会这么low。

　　“那这…这位……”

　　纳西妲仰望光辉伟大的巨树，感受到其中正在俯视自己的庞大意志。仿佛是正在面对天空和大地的注视一样，对于自身，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渺小无力。

　　“解，我是世界树。”

　　“小草神，世界树是一切记忆与情感的汇聚，本身就是世界集合的泛意识。由于你我迟迟未能解决污染的问题，为了世界树的存续，世界的泛意识上升为世界树的真意识，也就是这位了。祂是大地，亦是众生，祂是一切的终点，亦是提瓦特大陆本身。祂即是伟大的世界树大人。”

　　“嗯？诶！？？”

　　第三次，宇宙、公式、大脑。

　　纳西妲获得了不存在的新知识。

　　纳西妲完全明白了。

　　纳西妲跪下，祈祷。

　　“伟大的世界树大人，非常抱歉，因为我的无能，导致您不得不发生这样的变化。”

　　“否，复杂问题出现是必然事件，故真意识诞生是必然事件，与终端是否尽力无关。现，四大要素具备，开启净化程序。”

　　大慈树王和草神都没来得及反应，便失去了观察能力。

　　她们只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力量在世界树上涌动，贯穿每一处枝桠与根系，洗涤万物，扫去一切污秽。

　　片刻后，视野再度恢复。

　　呈现在双胞胎小萝莉面前的，是一株更加浩瀚纯净的巨树，散发着令人安心又令人膜拜的伟岸气息。

　　“赞美世界树大人。”×2

　　两只萝莉齐声礼赞。

　　……

　　同一时间，外界。

　　身处须弥的三大神，同时感应到了这片土地里发生的宏观变化。

　　污秽气息在消失，大地呈现出清澈的生命力量。

　　“看来是赶上了，没有发生最糟糕的情况，实在万幸。”

　　钟离叹了口气，凝重紧绷的神色为之缓解。

　　雷电影也是如此。作为七神，他们都知道世界树的意义，此刻的变化确实是提瓦特的好消息。

　　温蒂看两个前辈的反应，也跟着拍拍胸口，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又等了好一阵子，那消失的草神才再度出现在三神面前。

　　还是有点紧张可怜的模样，但比起原来，又显得从容了许多。

　　“感谢岩神的帮助，世界树已经安全。大慈树王确实未能完全净化世界树，但她也留下了阻止污染蔓延的力量。她给我的谜题阻挡了一切外物进入世界树，也包括我。”

　　纳西妲一副为大家解释情况的语气，也将岩神之心双手奉上，踮起脚尖，恭敬地送还给钟离。

　　“大慈树王，阻挡了你？”

　　“嗯。不过这其实是在保护我，保护唯一还能净化世界树的存在。若是我在不够成熟时提前踏入世界树，被其中的污染所侵蚀，拖入深渊，那才是提瓦特真正的绝望。能够解除危机，我想，我们最需要感谢的是大慈树王。”

　　这些话算是解释了她的不作为。

　　不是她不想维护世界树，而是大慈树王留下了计划，必须等她足够成熟，才能进去净化污染。

　　钟离和雷电影听得血压渐渐降低。既是大慈树王留下的安排，那便不算是疏忽职守，问题性质也就没那么严重。

　　起码，暂时不用换一个草神了。

　　钟离抬手，却没有接过神之心，而是道：

　　“也就是说，你其实还是需要多一枚的神之心，才有资格自由进出世界树，履行维护世界树的职责吗？若是如此，那我的神之心可暂时借与草神，直到你可以独自履行使命为止。”

　　“不不不，我需要您的神之心，是为了解开大慈树王的谜题。现在谜题已经解开，我也获得了净化世界树的知识和能力。您的神之心已经不需要了，还是请收回去吧。放心，我与世界树已经再无阻隔，随时可以进出和守护。”

　　纳西妲连忙推辞，更加努力地踮起脚尖，把神之心举高。

　　钟离依然凝眉。

　　纳西妲持续了一会儿后，突然恍然大悟。像是想通了什么，又像是乚有人在心里提点了她什么。

　　然后，她微微一笑。

　　下一秒，须弥城内，无数人停止了动作，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自己拜倒，朝向净善宫的方向。

　　“拜见岩神！拜见雷神！拜见风神！”

　　“拜见……”

　　异口同声的朝拜，在大街小巷和每一栋建筑里传来，不绝于耳。

　　温蒂更是适时补充道：“不只是须弥城，而是整座雨林，都在向这里朝拜。”

　　然后，钟离和雷电影终于停止了皱眉。

　　钟离接过自己的神之心。

　　“我相信草神有能力治理须弥，也相信你可以维护世界树……但是这样的事情，希望不要再有。这一次的突然造访，惊扰了草神与你的国度，实在抱歉。下次，我会在璃月摆好宴席，正式向草神与须弥致歉，希望这次事件不会影响我等四国的友谊。”

　　“不不不，是我和须弥要感谢各位。不是你们的帮助，我不知还要冥想多久才能解开谜题，然后解除世界树和须弥的困顿。应当是我感谢三位前辈才是。”

　　纳西妲非常诚恳地说道，见不到一丝不满情绪。

　　她非常客气地与三神逐一握手，逐一道谢，真诚到了足以完全缓解钟离与雷电影来时的怒气。

　　然后，三神才正式道别，各自化光离去。

　　之后，纳西妲站在原地，解除了对须弥全境人民的控制，大大松了口气。

　　‘总算顺利解决了。树王，我刚刚做的，还可以吗？’

　　【非常好。你已经学到了足够的知识，要做事的也能做得很好，是合格的神明了。】

　　‘不不不。如果没有您和世界树大人的帮助，我现在还是什么都做不好……我会继续努力的。而且，就算还不成熟，但引导这个国家，还有守护世界树大人，都是我的责任，我不会再逃避了。’

　　两代草神在内心世界交流着。

　　此时，净善宫内，先前被纳西妲控制着进去解除囚笼的大贤者阿扎尔，终于脚步颤抖地走了出来。

　　一见站在平台上仰望天际的纳西妲，他便双膝一软，无力地跪倒在地。他知道自己无力反抗，一个动动念头就能操控所有人，而且已然脱离束缚的神，如何反抗？

　　纳西妲回头，看了他一样，平静，但无慈悲。

　　“大贤者阿扎尔，在我冥想参悟世界树真理之时，违背神意，倒行逆施，致使须弥大地祸患横流。以致三位古老之神共聚须弥，诘问草神。你，将为此负责，并接受审判。”

　　世界树之事不能传播到七神之外，但这次三神镇压须弥城，总得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大贤者阿扎尔，便是一个合适的解释。

　　阿扎尔彻底软倒在地，动弹不得。

　　而纳西妲已经看向了须弥城，以自由之身看待这座城市，体会着陌生的心情。

　　人真是复杂之物。

　　有迪娜泽黛、妮露这般可爱到让她想捧在手心的精灵。

　　也有阿扎尔这样自私自大，拿来顶锅也完全不无辜的存在。

　　人类，还需要引导。

　　过去，她困于牢笼更困于自己的内心，没有履行这个职责。但现在，她必须要去做这件事情了。意外的是，纳西妲此刻没有太多的不安，更多的是雀跃和期待。

　　【告，世界树天然代表提瓦特大陆和众生，存续大地与众生的立场永恒不变。天空岛与该立场一致，但不会永远一致。在时间的作用下，对立是必然事件。因此，世界树意识的存在，第一终端的存活，不宜扩散。】

　　纳西妲又想起了世界树大人最后的命令。

　　是了，她们世界树天然代表大地与众生，永恒不变，天空岛却不是如此。

　　纳西妲第一次抬头看到远方的天空之岛，心里却少了许多敬畏，更多的是隐隐的担忧与警惕。

　　若有一天立场相对……守护大地和人民，也将是纳西妲不变的选择。

第61章 这不是结束

　　“摩拉克斯，此事就到此为止了吗？”

　　三神回到璃月的上空。而雷电影回望须弥方向，黛眉微蹙，一副并不放心的模样。

　　某种程度上，她和草神都是被子民所欺，但性质又截然不同。

　　雷电影是自己决定封闭。即便如此，三奉行最多也只是隐瞒信息，小心翼翼地诱导将军。而当雷神睁眼时，稻妻上下，哪怕叛乱的海祇岛也依然只认她手中的刀，不会有第二个声音。

　　草神不同，她是真的被子民摒弃、拘禁了五百年。如此软弱无能的神，放在其他国度还好，但须弥这个距离世界树最近的地方，实在令神无法安心。

　　钟离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温蒂，你是千风之主，耳目最为灵敏。接下来一段时间，劳你关注草神和须弥的动静。若她连须弥上下的问题都无法处理好，就证明了她亦难以胜任护持世界树的使命……我会根据她的表现，决定是否召集七神，登临天空岛，共商草神轮换之事。”

　　看似理智温和的岩神，此刻，拿出了令人叹服的魄力。

　　钟离沉稳如山的气魄，让雷电影心里一松，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稻妻距离须弥太远，我也不具备远程观察的权能。既是如此，草神今后表现，便有劳二位评判。若确认草神无法胜任，我会响应岩神号召，同登天空岛，行草神换代之事。”

　　……

　　【在三神眼中，你暂时解决了世界树当前的麻烦，初步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以我对那位武神的了解，他还会持续关注。如果你无法将须弥的事情处理得漂漂亮亮，让他无话可说，那么……说不得，他会召集七神，到天空岛发起草神换代。】

　　须弥，正在思索治理方向的纳西妲，接到了大慈树王的提醒。

　　纳西妲顿时一惊。

　　“也就是说，我必须快，而且不出错。”

　　【正是如此。一旦引来天空岛插手，世界树大人和我的存在，恐怕未必瞒得住。哪怕是为了世界树大人的嘱托，纳西妲，你必须将须弥问题处理妥当。】

　　“我明白了。但是我毕竟毫无经验，中间若有疏漏，请您务必帮我。”

　　【这是自然。同为世界树的终端，你我本是一体，我会尽力帮你。必须尽快收拾这些烂摊子，不能让天空岛有机会注视到世界树。这不只是为了须弥，更是为了提瓦特众生的长久延续。】

　　大慈树王意味深长地说道。

　　天空岛现在还是呵护大地和众生的，但祂们会永远如此吗？谁也说不准。

　　按世界树大人的说法，概率事件，在时间的催化下会成为必然。

　　也许那种必然不会发生在未来的一百年，两百年，可一千年、一万年呢？

　　唯一能确定的是，世界树等同于大地和众生，其立场永恒不变。既然如此，选择天空岛还是世界树，同样关心大地与众生的她们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警惕天空岛，守护世界树大人的秘密。这不是为了现在，而是为了众生的未来。】

　　“是，大慈树王。”

　　【此外，稳固了草神之位后，还宜多多走访他国，了解六神秉性。一旦生变，我们需要知道哪些神会站在世界树大人的立场，哪些神会坚决跟随天空岛。谁会是盟友，谁会是必然的敌人，这也是必须验证的问题。】

　　“是，我明白了。”

　　纳西妲心悦诚服地应道。

　　与此同时，也突然意识到了，须弥已然站在了与六国不同的位置上。她们顺从天空岛的秩序，是因为天空岛尚且与世界树立场一致，而不是因为其他。目前来看，这与其他六国恐怕是有本质区别的。

　　大慈树王提点了纳西妲后，灵觉忽而探向沙漠的深处。

　　【盟友啊……】

　　草龙阿佩普，不承受磨损的上古之龙，阿蒙的盟友，吞服禁忌知识后与之痛苦共生的不死生命。

　　如今世界树大人清理了所有污秽，禁忌知识也随之消失。而已经与禁忌知识形成共生的草龙，在这般变化下，只怕会陷入更加痛苦的境地。

　　那龙会站在世界树大人的立场上吗？这尚未可知。

　　但至少，祂更加敌视天空岛。

　　大慈树王若有所仩思，不过暂且搁置了。眼下还是协助小草神把须弥乱象掰回来，不给六神和天空岛更换草神的机会，更为紧要。

　　……

　　得到岩神的处理方案后，雷电影暂且放下了对世界树的忧虑。

　　这时，她才得空将目光凝聚到温蒂身上，认真打量着这位妖艳动人的后辈。

　　“嗯？雷神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