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操作是复杂的，进度条是清晰的。
一阵几无障碍的全面入侵后，安琪的意识坐在世界树的中心，感受着那如臂指使的无边信息与能量，松了口气。
【嗝~~】
【一波饱。】
是真的一波饱。
万万没想到世界树是这样的东西，蕴含着无穷无尽的信息和地脉能量，却几乎没有防备。拿着侵蚀权能入侵，简直像霸占一座没有主人和门锁的黄金宫殿一样。
安琪能感觉到，在这颗所谓的“树”上，自己只要稍微用力，整个提瓦特都将山崩海裂，某种程度上比律者还恐怖。
【提瓦特世界有毛病吗？放着这么厉害的东西，连个防火墙都不设？我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
【咳咳！有没有一种可能，防火墙是草神，而她现在还在外面，被须弥人关着呢？】
【……】
安琪众恍然大悟。
然后，更觉得提瓦特世界有病了。
但不管怎么样，世界树的完全控制权到手了，先解决现在的问题吧。
安琪火速浏览了世界树里关于自己各个分身的信息。没什么意外，确实是什么都没有记录到。于是她连忙编了几条放进去。
再然后，开始迅速浏览关于世界树设定、草神、大慈树王、污染等等的关键情报。
片刻后，安琪意识托着一团混乱扭曲的能量，摸下巴。
【这就是污染啊？果然和之前了解到的情报一样，就是深渊之力……容我放一点崩坏能试试。】
片刻后，这团所谓的污染，与微量的崩坏能相互抵消，完全消失了。
和特瓦林身上毒血一样的实验结果。
这让安琪满意点头。再然后，她托起了刚刚在树脚下保住的那团意识。
【那，这家伙就是大慈树王？乖乖，是真的碎，和雷电真一样碎。】
安琪轻车熟路就修复了起来，一边修，一边琢磨着这只大慈树王的用法。
……
“嗯~~”
大慈树王从沉睡中苏醒。
不过没有迷茫。
按她的设置，自己苏醒的条件是草神掌握了神力和必要知识，来到了世界树。
而这，也将成为大慈树王的终点。
她在树下站了起来，回身，打算用笑容迎接终于成熟的小草神。
“……神呢？”
然而什么也没看到。
大慈树王懵了一下。
“草神没来，我是如何苏醒？等等，我的力量和意识，为何如此完整？我不是已经耗尽了自身，快要……”
大慈树王对现在的状况接受不能。
她记得自己为了净化世界树的污染，已经耗尽了生命，现在留在这里的是与最后一部分污染纠缠在一起的残存意志。
而她在此等待着小草神，是等待草神前来启动净化程序，将最后的污染抹除——也同时抹除自己这最后一抹意志。相当于将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完全从提瓦特删除，从此再没有任何人、神能记得她。
可为了世界树的纯净，提瓦特的存续，大慈树王是心甘情愿的。
然而现在的情况超出了她的理解。
她好像是完全复活了一样。
谁能挽救那个状态下的自己？反正七神肯定做不到，天空岛只怕也不行，那会是什么存在救了她？
短暂的惊愕中，大慈树王忽而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意志，在身后凝视着自己。
大仂慈树王迅速回身。只见那千百年不变的巨大世界树，此刻散发着从未见过的鲜活的威严气息。而令神都为之惶恐的庞大意志，正是从树中注视着自己。
“你…您是？”
“解，我是世界树。”
“不可能，我才是世界树的化身！”
“否，你是世界树投放于物质世界的可接触终端，代表世界树与天空岛建立联系。可理解为虚数终端之于虚数系统。终端与系统相连，但终端不等于系统。”
树中传出的话音机械冷漠，但这个意识却庞大无边，无比的浩瀚伟大。
大慈树王愣了一下，眨眨眼，回忆着自己最初的记忆，以及一直以来与世界树的关系。
一下子，有点迷糊了。
第59章 你代表天，我代表地
安琪没说谎。
大慈树王真的不等于世界树。
世界树是地脉汇集点，是历史、记忆、知识等信息的记录点，又通过地脉与每一寸大地和每一个生灵建立着实时连接。这意味着近乎无限的能量，以及轻易改变众生和世界的权能。
一句话，如果大慈树王等于世界树，那任意一位七神都扛不住她轻飘飘的一拳。她抬抬手就是提瓦特大陆翻覆，她动动念头就是众生皆如她所愿。
当然，安琪其实也不容易做到那种程度。一旦深入使用世界树到那种程度，分身的个人意识将很快被提瓦特的庞大资讯所吞噬。
不过凭借侵蚀权能，安琪对世界树的掌控也已远超任何存在。完全凌驾于大慈树王与草神，清楚看到了她们与世界树的实际关系。
大慈树王经过仔细的回忆和思考，迟疑道：
“的确，相较而言我确实更像一个终端。能够连接世界树，能够使用世界树的一些功能，但我并不代表世界树。自诩世界树化身，或许是我最初就误解了什么。可你到底是……”
“解，我是世界树。”
“但过去，我从未感觉到世界树本身存在意识。”
“解，因为过去不需要，现在需要。”
世界树的回答有些机械，但也十分清晰。
大慈树王立刻若有所悟。
“是因为，污染一直存在，至今没有净化吗？”
“正解。”
“那还真是……”
大慈树王不由得苦笑。
她有点儿相信了。
一来这是世界树，除了她自己，她从未在这里见到过其他的意识存在，也无法想象有什么存在能侵入世界树还来忽悠自己。
二来安琪在世界树之中发声，携带着与世界树同样浩瀚伟大的气息，这是大慈树王绝不会错认的力量。
最后，将耗尽所有的大慈树王挽救回来这种事，再怎么想，好像也只有世界树本身能做到了吧？
总不可能是有个连天理都拦不住的域外邪神降临，然后拿着源于黑暗恐怖的终焉之茧的权能，用提瓦特人无法想象的手段霸占了世界树吧？
思来想去，排除掉一切可能因素后，大慈树王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世界树的意识，世界树的声音。
“但是世界树这样的存在，怎么会孕育出意识呢？我实在很难想象。”
“解，无需孕育。第一终端对世界树理解有误。世界树汇聚大地众生记忆，本身即是集合性泛意识体。过去，问题简单，低效稳定的泛意识可以处理。现在，问题复杂，泛意识无法处理，自动上升为真意识，也即是我。”
“啊…哦……原来如此。”
大慈树王挠挠头。
虽然是智慧之神，但她感觉自己好像要长脑子了。不存在的知识正在进入脑子里。
不过世界树的回答，她倒是完全能够理解。
既然是众生记忆的集合，那将世界树视为一种众生集合的泛意识，也是合情合理。
既然具备了泛意识，当问题无法处理时，凝聚出可以解决复杂问题的真意识，自然也可以理解。
“伟大的世界树大人，未能履行我的职责，致使您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变化，我很惭愧。”
“否。遭遇复杂问题是概率性事件，但在足够漫长的时间中，概率等同必然。因此，真意识诞生为必然事件，与终端是否尽力无关。”
“那，我的恢复也是因为您的慈悲吗？”
“正解。终端是珍贵的，终端是有价值的，终端有保存的必要。”
话语是机械的，但在世界树磅礴伟大的意识力量面前，大慈树王体会到某种感动。
因为雨林的子民也好，赤王、花神这样的盟友也好，他们信赖自己，但没有人说过她是珍贵的，她是应该被保护的。
也不是说他们不重视树王。只是在他们眼中，智慧之神是需要依赖和敬仰的存在，而不需要关怀与呵护。
“伟大的世界树大人，您现在有净化污染的方法了吗？我原先的计划是由草神执行，她会将我和剩余的污染一同抹除。”
“解，执行完全净化需要四大要素：世界树真意识，第一终端个体，第二终端个体，天空岛制作的草神之心。现第一、第二要素已具备，等待第三、第四要素抵达。”
“我明白了，那就是要等待草神和草神之心的到来。不知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吗，世界树大人？”
“解，等待即可。”
大慈树王没有疑虑了。亪
在前所未有的伟大意识面前，她双手合拢，闭目祈祷。
世界树等同于提瓦特大陆和众生，故世界树的意识等同于提瓦特的意识。
在这样伟大的存在面前，任何的人、神都是渺小的。
大慈树王很快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在这里，所谓的智慧之神，也不过是区区第一终端个体而已，需要以虔诚谦卑的姿态，来面对世界树。
安琪也暗自松了口气。
这个树王对世界树的存在相当谦卑，因而忽悠起来还算顺利。当然也是律者权能这种东西超越了提瓦特，大慈树王就是想怀疑，也想象不到该怀疑什么。她其实只有相信这一个选择。
至于为何将自己塑造成世界树意识这样子的存在，安琪自然也有她的计划。
世界树天然代表提瓦特大陆与众生，对提瓦特众生而言，你敢说祂不如天理？就算不如也起码是个同等级的存在吧？
天理不让安琪走，那么，安琪就给天理划一个敌对阵营，用提瓦特的力量反击提瓦特的天理，也合情合理吧？
你是天，那我就是地。
你代表虚假之天，那我就代表大地和众生。
天地之争，咱们还有得玩呢！
……
“你终于来了，草神，世界树的第二终端。”
“啊？”
草神捧着草神之心和岩神之心，听到大慈树王带着笑意的温柔话音，一瞬间宇宙、公式、大脑在头上冒出。
“大慈树王？是您吗？”
“是我。当然，也可以说我是世界树第一终端。”
“什…什么意思？”
“我们是世界树投放于物质世界的可接触终端，用以与提瓦特众生和天空岛建立联系。相当于虚数终端之于虚数系统，这个概念不是很难理解吧？”
虽然大慈树王自己也是刚刚理解这些知识，但以前辈的身份，她觉得有必要为草神建立“正确”的认识。
第60章 不存在的知识进入纳西妲
小草神再次呆在原地，宇宙、公式、人脑再次浮现。
片刻后她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草神是这样子的存在啊？难怪我这么弱小无能，也是，要是我是世界树的化身，哪里会把事情闹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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